抗战之还我河山(校对)第28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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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想到自己那位岳父的脸色不要变得太快,快步上前抱拳作揖,“没想到却是范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哈哈,纪兄言重了,今日范某初到北平,听小侄说起刘纪两家定亲之礼,刘团长做为卫我河山的英雄人物,纪兄又是北方商业扛鼎之人,范某哪有不亲自前来之理?但是范某唐突不请自来,望二位见谅一二。”中年人也抱拳作揖,微微笑道。
  范旭东?刘浪到这时候如果还不知道这位魅力十足的中年大叔就是未来那位被称之为中国近代化工业之父的范旭东,那可就是傻子了。
  怪不得此人能在二十年代化工业基础一穷二白的中国缔造出令人惊叹的数个中国第一,中国第一家纯碱工厂,中国第一家生产合成氨铔厂……光从这气度上,就有种独特的魅力。
  至于说自己的那位岳父大人为什么对这位执礼甚恭,刘浪自是知其原由。先别说在家资上纪家不能和范家相提并论,就是说范家的主业造棉纱制布工厂,其命脉可都是掌握在范家的手上。
  别说范家,只要是中国布业工厂,没有哪家不要依靠着范家的纯碱厂生存。
  令范旭东声名鹊起的自然是他于1919年最先创办的“久大盐业公司”,年产数十万担精盐不仅让中国打破了西方列强对国内精盐的垄断,十年间范家的家资也达到了三百万银洋,不过这些还不足以让他被后世称为中国民族化工业之父的美誉。
  真正让他从一方豪富成为中国最著名化工实业家的却是他于1926年创建的纯碱厂。纯碱说白了就是碳酸钠,就是这个未来八十年后中学实验室里都有的小玩意儿,在当时的中国,却没有。
  碳酸钠的作用,对于当时的中国可谓是相当重要。
  当时国人最常见的装束是粗布长袍,色彩单调,并且不耐磨。印染的布料是一种奢侈品,因为印染需要用碱,而碱十分昂贵。在制碱业,以氯化钠与石灰石为原料的“苏尔维法”是最先进的技术,西方国家在这方面已经形成专利垄断,对外绝不公开。
  当时在中国垄断纯碱市场的是英国卜内门公司。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远洋运输困难,英商乘机将纯碱价钱抬高七八倍,甚至捂住不卖,使许多民族布业工厂陷于停顿。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范旭东花费数年搞出来的纯碱,几乎所有布业工厂就得倒闭,美女们就算是想穿旗袍,那也是黑粗厚的棉布,光想想那个情形,刘浪都忍不住有些蛋疼。那还显个毛线的身材啊!
  还好有这位大拿横空出世,否则走大街上一水儿的青黑色,那情形真的是,不可想象。
  当然,让刘浪激动的不是亲眼见到了传说中有名有姓的民国大拿,而是,刘浪想起了这位大拿在这样一个时期的商业布局,绝对的前瞻性,有他在这里,情况绝对要比先前仅仅只是一帮纯商业人士要好的多。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儿,听说范旭东范大老板亲自来此祝贺,已经落座的一大帮富商们纷纷走出来和范旭东见礼。
  范旭东丝毫没有倨傲,对着刘浪笑着点点头就在纪老板的陪同下自和那帮商业上的同好交谈去了。
  直到自己伯父走远,油头粉面男这才凑到刘浪面前邀功,“怎么样,刘团长,我帮你把我伯父都请来了,是不是够给面子?”
  “嘿嘿,面子是够了,不过,等会儿如果你再多给点儿面子,我就不追究你把劳拉带来的事儿了。”刘浪冷笑一声。
  一码归一码,你定亲仪式上被一个火辣洋妞儿喊一声亲爱的试试?
  “劳拉自己非要来的,不是我要带的啊!”范子冉哭丧着脸解释道。
  “你不说,她能来凑热闹?”刘浪没好气的回了明显心虚的范大公子一句,然后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范大公子目瞪口呆,这位,就特么不该去当兵,若是做生意的话,估计早发了。这敛财的手段,不要太狠。
  不过,刘团座给他的那个承诺,吸引力很大啊!
第548章
主动上套?
  果然,大佬都是迟到的,随着范旭东的到来,陆陆续续的一帮大佬才逐渐登场,有开办这个时代稀缺之物钢厂的,有开烟厂的,有开面粉厂的,也有和纪老板一样棉纱厂的,让刘浪惊讶的是,竟然还有一位是开橡胶厂的。
  其实,民国的经济并不像刘浪想象的那样糟糕,自1925年以来,中国民族工业的发展大幅度增长,而且是持续性增长。这还只是在北平,像上海那样的商业之都,原本稀罕的橡胶厂到了三十年代,已经足有十来家了。
  中国工业只是到了1937年因为和日军大战,才彻底一蹶不振重新跌落回二十年代的水平。
  直到确定再没人来,所有人坐定,刘浪这才也坐回酒桌上,给他安排的位置,正是以范旭东为首的一帮开办工厂大佬们所坐的桌子。
  除了添为主人的纪老板在这一桌相陪,顶着抗日英雄头衔的刘浪也勉强够资格了,至于说上校这个军衔,尚不足与和这帮巨富们相提并论。
  家资丰厚的他们,那个不和镇守一方的将军们关系密切?不密切的,恐怕早就没资格坐这里了。
  这边还有位重要客人没有赶到,自然只能先等着。那边的流水席已经开始上菜了,头一波数千人已经落座。根本就没搞传统上的八大碗八碟,刘浪的要求上的菜,就是一个字——足,分量足,油水足。
  不光是烧鸡、烧鹅、酱汁儿大肘子、鲜肉丸子、炖大鱼……浓郁的香味儿弥漫在宽阔的场地上直往人们鼻子里钻,就那份儿油晃晃都让人食欲极足。
  除了菜,还有酒。
  本来以刘浪的想法,既然要喝酒,自然是要上白酒。这个时代的酒刘浪不是很懂,但总还记得北平历史悠久二锅头。刘浪脱口而出的“红星二锅头”着实让几大酒楼的负责人愣了好一阵子。
  二锅头又称二雷子这谁都知道,不过这“红星二锅头”又从何而来?刘浪这才想起红星二锅头是共和国建国后才成立的酒厂,这会儿红星们还在根据地和光头校长们就生存的问题艰苦奋斗呢!
  听说刘浪要上二锅头,负责人们才想起纪老板这位姑爷是南方人,恐怕还不知道北平这边喝酒的习惯。
  二锅头固然是不错的白酒,但那可和高档沾不上边儿,那是底层小老百姓们喝的。在北平,喝酒要上档次,那得喝黄酒。
  豪富名门待客,向来必须是绍兴黄酒。纪府请客,菜肴已经不算精致了,这酒必须不能再省了,免得让人看笑话。
  于是乎,一坛坛绍兴黄酒也被摆在桌上,数百坛绍兴老黄酒一打开,那醉人的酒香亦是浓郁得让人闻闻都快醉了。
  刘浪今天请的,还不光是临时居住点的承德百姓们,凡是因为日寇侵占东三省和热河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民众,都可以在今天来此大吃一天。
  可以说,除了尚还呆在临时居住点的近三万承德全城百姓,收到消息携家带口赶来的衣衫褴褛的难民们也足足有三四万,为此,北平警察局还专门派了数百名军警来此帮忙维持秩序。
  这第一批上桌的,正是由北方逃难过来的难民们。
  许久都没吃过饱饭的他们,许久都没见过这等美食,那里还按捺得住,纷纷开怀大嚼。
  所有人就一个动作,吃,埋头大吃。因为吃得太投入,竟然几千人都没有太大的喧闹声,甚至,有些诡异的安静。
  浓郁的酒香和肉香弥漫全场。
  刺激得已经落座坐好的巨商们都忍不住探头朝百米之外数千人热火朝天大快朵颐的场面看去。
  “诸位,都是用过早饭才过来的吧!”范旭东突然笑着问了一句。
  一桌子富商们虽然不知道范旭东想干什么,但自然不会觉得范大老板会意有所指,皆笑着点头称是。
  “既然大家腹中不空,也不必干坐于此,纪兄,不知我等能不能去那边看看客人们吃得什么,竟然让他们吃得如此香甜?”范旭东笑着问陪坐于一旁的纪老板道。
  既然是范大老板说话,纪连荣那会反对,更何况请这承德百姓和逃难而来的东北老乡吃饭也是一项善举,谁听说了不冲他范大老板竖个大拇指?
  刘浪当即站起离席,肃手相请,一派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
  再不快点儿,这帮老板们不去了怎么办?
  旁边桌上坐着还在踌躇着怎么组织语言的范子冉目瞪口呆,怎么个故事?我还没开口呢,故事怎么就往下进行了?
  没错儿,如果范旭东不提去看流水席那边的百姓,范大公子也要照着刘浪的吩咐提议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就让他那位伯父亲口给提出来了。
  大老板们起身离开,小老板们不管想不想去,也得跟上。
  三十多人的队伍就跟着刘浪,来到了规模宏大的流水席区域。
  这酒肉啊!你闻一点儿,觉得是香味儿扑鼻,但如果太浓郁,那股子参杂着的味道其实并不是太好。
  尤其是对这帮平素锦衣玉食惯了的老板们来说,吃菜不仅讲究的是个味儿,还要色和香,浓郁的酒肉混合味道让不少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尤其是看着那些让人看了都有些腻味的大鱼大肉,不少老板在心里都暗暗祈祷纪老板千万别如此恶俗,给他们也都上这些大荤,满眼的油晃晃,看着都饱了。
  “老哥,今天的饭菜味道如何?”范旭东面色不变,笑眯眯的问和自己靠的最近,正拿着一个鸡腿喂自己身边小孙子的一位五十许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
  老者扭头一看,一大帮子穿着讲究的人都看着自己,心里不由一慌,手一抖,油晃晃的肥鸡腿掉到了地上,刚猛啃了一口鸡腿不过四五岁的小男孩儿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苦娃乖,不哭,爷给你捡起来。”老者也顾不得被一帮大人物盯着,一边安慰着嚎啕大哭的孙儿,一边俯身捡起鸡腿,用脏乎乎的袖子擦了两下,就又准备往孩子嘴里塞。
  “老哥,鸡腿脏了,娃娃吃了要闹肚子的。”范旭东摇摇头,伸手接过鸡腿,细心的拿出手绢在鸡腿沾染的灰尘处撕下一大片肉,然后再把鸡腿递给泪眼汪汪一直盯着自己手里鸡腿的小男孩儿。
  刚想把这片沾染灰尘的鸡腿肉甩掉,范旭东却发现老者双眼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刚想发问,老者用力吞了口唾液:“老爷,别扔,娃儿不能吃,我可以吃。”
  所有人一阵沉默。
  在场的人都是老江湖,他们那里不知道老者的意思,他是舍不得这块鸡肉被白白扔掉,哪怕是块脏了的鸡肉。
  范旭东呆了呆,眼里闪过一丝忧伤,脸上却是绽出一丝笑容,道:“老哥若是饿了,桌上尚有美食,这片鸡肉那就归我了吧!”说完,将肉块丢进自己嘴里咀嚼起来并一口吞下,“这样,老哥就不会说范某浪费粮食了吧!”
  “这,这……”老者被范旭东这个举动弄得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看他那个窘迫的模样,甚至有差点儿给范旭东跪下的意思。
  “老哥,能给我们说说你们一家几口,又从何而来吗?”范旭东却是主动伸手扶住老者的手,温和的问道。
  “我们……”老者有些惶然的脸色逐渐镇定下来,目光扫过正抱着鸡腿大啃的小孙儿,眼里浮现出一丝泪光,“日人打过来的时候,苦娃的爹娘被打死了,儿媳妇儿肚子里还有一个也没了,现在也就我和苦娃两个了。”
  说起儿子儿媳和一个尚未出世的孙儿都没了的事,老者虽然泪光隐现,但没有哭,兴许,他的泪早已哭干了吧!
  “从黑龙江到辽宁,再从辽宁到热河,最后从热河到北平,我们爷俩总算看不见日本人的影子了,若不是北平的老爷太太们心肠好经常赏口饭吃,我和苦娃恐怕也早就饿死街头了。许久没吃过鸡肉了,有些嘴馋,我们乡里人命贱,也不怕那点儿灰,却让老爷……”老者继续说道。
  “老哥,不要再说了。今天那,你就放开肚皮吃,吃上一天,不过注意小娃娃别太贪嘴把肚皮撑坏了。”范旭东脸上闪过一丝哀伤,拍拍老者的手安慰道。
  直到老者千恩万谢坐在桌边继续开始吃饭,范旭东默然扫视着规模宏大的流水席,满眼望去,坐的全是衣衫褴褛的百姓,而不远处等着吃下一拨黑压压的人群,也全是粗布衣裳。
  蔚然一叹,范旭东抬脚离开。
  谁钱多谁是老大,一众富商自然以范大老板唯首是瞻,见他离开,自然巴不得早点儿离开这个酒香肉香混合在一起显得空气有些浑浊地方。
  看着这一幕,一直陪在后面的刘浪目光闪动,貌似有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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