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天记(山海碑歌)(校对)第91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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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老脸穿破雾气,婆娑在水光映照下,嘴角翘起:“很好~就是这样的眼神,锐利如剑锋,你...是一个拿钱出剑的剑客,而老儿我就是生意人。”
少年心中一片模糊,可不知怎的,自己又觉得眼前老头儿说的对,自己好像就是用剑的,难道我失忆前真的是剑客?
想到这儿,他连忙问道:“那我是谁?叫什么?”
此刻,老头儿咧嘴咯咯道:“还记得吗?你曾今和老儿我说过,在你挣钱的日子里,千万别提醒你自己是谁,因为囊中羞涩时,身份不如狗;腰缠万贯时,连真理......都他娘得沉默。”
少年望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仿佛自己就成了老酒头口中的冷血剑客,思索喃喃着:“听样子,我过去很厉害、很冷血,好像和你合作的也很愉快?”
“愉快?”老酒头点头,仓促地嘬了口旱烟,连忙感叹道:“是啊~你该看得出来,老儿我很孤独,你能来....我很愉快,要不然黑店岂能赊账?哈~”
说着,他笑看向了远方无边的景色,略显感叹的说道:“~这人老了啊,见得年轻人,便知已暮年...毕竟年龄他娘的已摆在这了,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过来了。余生只要还没死,就该往死里折腾,无非就两个结果。”
说到这儿,老儿笑看向了少年,问道:“可知哪两种结果?”
少年似霎那间多了一些模糊的记忆,仿佛自己就是那刀口铁血的剑客,更明白了老酒头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抱胸望向了远方,竟随口答出:“死,见笑了;活......见效了。”
哈哈哈....
老酒头仰天、拍腿大笑:“说得好,生死看淡,不如一笑。”
少年静待老酒头笑声落下,方才举起空荡荡的手掌,缓缓转动,婆娑着掌中的水光拂影,问道:“我的剑呢?”
旗幡飘荡,余梢遮挡了老酒头的半边老脸,灰色的发丝拂动于浑浊的老眼前。
他抬手,嘴角翘起,烟杆指了指身旁枯朽的老柳树,随口道:“柳条,自取。”
少年锁眉,望了眼那没有半点柳叶的枯萎老柳树,难以置信的问道:“柳条...?柳条何以为剑?”
老酒头耸肩,一副不管自己屁事的样子,囧脸道:“别问老儿我啊!这可是你过去自己说的,要折柳作剑,身前立一香,闭目以柳条劈开单香成两半,至两片香火依旧,便算剑道成。到那时,你便会离开此地,闯荡一番自己的天地。”
闻此少年心中霎那似又记起了,好像自己确实曾说过这样的话,也确实要练就剑道大成,闯出自己的天地!
他沉思良久,遂探头看向廊道外的混浊水面,望倒影中那模糊的脸庞,问道:“我...还是看不清自己。”
老酒头也跟着侧头看向水面中自己的模糊倒影,还没好气的啐道:“他娘的~好像谁看得清一样。”
少年又问:“我过去的剑呢?”
老酒头随意的猜想道:“没见你用过啊,应该丢在外面了吧。”
少年望着水面出神:“我想离开这,去外面看看,拿回自己的剑。”
老酒头也望着水面:“那你得先还了酒钱,可不能赖账。”
少年依旧如是:“没剑,杀不了人,先出去,取了剑再来。”
廊下,沉默了。
风呼呼起,吹乱了水面,也乱了二人的长发。
老酒头转头看来,显得不悦:“你想放弃?”
少年知道,老酒头是在指以柳做剑,劈开香火的剑道愿望,可这...未免不切实际,恐怕那时的自己喝得比现在还多......
老酒头接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道:“记性不好,就不要想太多,那会更迷茫。脚在你身上,你想清楚,免得后悔。”
少年陷入徘徊,他望着四周无比真实的景色,却有一种自己并不真实的感觉。
他问道:“离开后,我们还会再见吗?”
老酒头毫无迟疑的回答:“不会。”
“酒钱呢?”少年又问。
老酒头站起,转身走向屋内,同时幽幽道:“离开时,以物相抵。”
少年背对老酒头,抱胸靠廊柱,望远景:“何物?”
脚步声止,老酒头一半身影在阳光下,一半立于昏暗的屋舍内,头也不回的说道:“命。”
一霎,少年斜眼向后,依旧不动声色:“酒资很贵,但也公平。”
老酒头回道:“所以才叫忘忧。”
说着,他已迈步而入破陋的酒肆内。
酒肆外,水波映照的木廊下,传来了少年的叹息声:“忘得了忧,却忘不了心中的孤独......。老东西,有香吗?”
水潺潺,内外寂静。
旗幡...猎猎。
屋内正在擦拭桌案的孤寂背影,极为平淡的说道:“舍后石丘上有些,去练吧...。”
少年冷酷着面,只轻‘嗯’一声,便走向了枯柳......
第705章:痴恨的女人,姓甲的剑客
浅水湖心,水波荡漾;枯柳拂摆,旗幡猎猎。
——老酒头黑店。
廊下,老酒头依旧如往昔般,坐靠在廊柱边,吞吐着他那杆老旱烟,看着远方的风景,带起片片雪白的雾气。
这啊~风景好。
气候一直温和,也一直没什么生意,端得无聊透顶。
不过,现在好了,来了个傻小子找我这老儿玩,嘿~还在石丘上挥柳劈香呢。
这香啊,不好劈。
和记忆一样,越是想忘的越忘不掉,越是想忆的越记不得,一个理儿,混着呢。
舍后,石丘上。
石丘不高,约莫两三丈的样子,上面倒也平躺,有一破布凉棚,内有四方糙石台一块。这四方石台看着像灶台,中心凹陷如锅,溢满混沌状的灰黄色香气云烟,正如丝如缕又如水般飘溢向台下,最终八方分散流淌向石丘之下的浅水中。
最神奇的是,这‘灶台’当中立有一炷青香,香火灼灼如星点,可那散发而出的香气,却不向上,而是向下,流入‘灶台’凹陷内!
这青香烟气不是应该上升吗?为何反向而下?
少年很费解,曾拨弄两次,却依旧如是,邪门。
还有这儿没有祭拜的神牌、亦无雕像。
也不知这怪香是烧给谁,仿佛这反其道而行之的香火气烧了个寂寞,只为祭虚无。
这香不知是何物所制,一直烧着也没见熄过,十分耐烧,十寸长短,十毫粗细,不见变短。
少年单手握枯柳枝条,闭目不断劈砍那青不拉几的香柱,确切的说,他应该是在抽打!
毕竟这柳条太过柔韧,越是用力,就越发柔绵,难以控制。什么剑招、剑式,换了这柳条来使,都成了傻子在发疯!
再说,好像少年也确实忘了剑招。
如此别说劈香两半,就是那凹陷的香炉都沾不上边,倒是弄得乌烟瘴气。
啪...啪......!
一次次清脆的抽打声响起,无一不在宣告着,那正傲立的香柱依旧完好无损,正嘚瑟地冒着垂泻的青烟,散发出阵阵扑鼻的檀香味,不断刺激着眉头紧锁如川的少年。
汗水从两鬓流淌而下,青衫也被侵湿了。
‘噗通’少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开双眼,盯着那明明焚烧了一日,却没有一丝变短的香头。
甚至,连香灰都没有产生。
少年眼神很困惑,也锁了眉,望着眼前倔强倨傲的香火赤光,仿佛一只独眼,也在讥讽的瞪着自己,着实刺眼。
他喘息连连,而问:“你...你是不是认为我是傻子?”
香火无言,依旧下流。
可不远处,靠在廊下的老酒头,却吹掉了口中的烟气,喃喃道:“做所有人都做的事,不一定聪明;做没有人做的事,也不一定傻。这就要看你...能不能做成喽~哈哈哈。”
听着老酒头的刺耳笑声,少年抡起柳条,便抽向了檀香。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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