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2兴魏(校对)第5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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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试图造反的人来说,这次司马家的葬礼,无疑是一个最佳的时机,别人能想到这一点,司马师又焉能想不到?
其实司马师需要监控的人并不太多,那些忠于司马氏的嫡系势力自然不用担心,他们大多是忠心耿耿,就算有些人忠心不足,但他们的利益也是和司马家息息相关的,出于利益的考虑,他们也是不可能轻易就背叛司马家的。
而那些官职较低的人,也不在司马师的考虑之内,毕竟他们能力有限,就算对司马家有所不满,也没那个胆量去做造反的事,就算有了胆量,也没那个实力,真正的造反谋逆者,至少也得拿出能和司马师相抗衡的实力来,否则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所以真正能有能力来造反的,整个朝中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人而已,司马师如果对他们实施针对性地盯梢和监视,还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
这其中,张缉和李丰自然是受到了司马师的密切关注。
本来按司马昭所说的,张缉和李丰只不过是两个没有兵权的文官而已,这样的官吏是不可能对司马师构成威胁的,但司马师考虑问题比较全面,就算张缉和李丰本身不具备威胁,但他们若是借助于别的势力呢?
比如他们是天子的外戚和亲家,很有可能会得到天子的背后支持,再比如他们有亲属或朋友手握兵权,像李丰的弟弟李翼就是兖州刺史,可以调动出兵马来,这些因素都是司马师的考虑之中。
司马师习惯于将任何的危险都扼杀在萌芽状态,所以任何的怀疑和监视都是必要的,这样就可以方便司马师掌握全局。
就算张缉和李丰没有造反的图谋和计划,那司马师自然就可以安心了,但如果他们真有心来造反的话,司马师也好在第一时间就做出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现在种种的迹象表明,张缉和李丰很有可能谋划着叛乱之事,尤其是今日亲眼见到张缉和李丰时,那种欲盖弥彰的举动,似乎更加地坚定了司马师的想法,如果不是他们心中有鬼的话,用得着如此故意地做作吗?
司马师当然不可能仅凭怀疑就拿下二人,现在还没有拿到他们谋反的真凭实据,司马师当然不可能打草惊蛇,他镇定自若地和张李二人周旋,就是要让他们放松警惕,只要他们有所行动露出马脚,司马师便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也休想跑掉。
对待政敌,司马懿是残酷而冷血的,他曾告诉司马师,对待真正的敌人,绝不可怜悯,一旦稍有松懈,敌人便会趁机扑上来咬死你。
司马师执掌大权之后,更是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环伺在他周围的,可不光是嫡系亲信,还有眼中冒着幽幽绿光的饿狼,一旦司马师稍稍懈怠,他们就会扑上来,置他于死地。
所以司马师告诫自己,要时刻地保持着警惕,不给政敌予任何机会,尤其是像司马家办丧事这样的关键时刻,更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外松里紧,表面上看起来司马师为了葬礼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但这却是迷惑对手的招数,这样才更容易让对手跳出来,然后司马师会毫不留情地镇压之。
这种引蛇出洞的招数是司马师最为擅长的,潜在的危险永远是隐患,只有将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拉到阳光之下,暴露出真实的面目来,那才可以真正地消除危险。
现在司马师正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明知道张缉和李丰有可能对自己不利,但他却故意装糊涂,按兵不动,放长线钓大鱼,就等张缉和李丰露出马脚的时候了。
司马师悠悠地道:“前几天,李丰曾两次拜访了夏侯玄,他们两次会面的时间都不短,均超过了一个时辰。”
司马昭微微皱眉,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夏侯玄也参与了此事?按理说不会吧,曹爽伏诛之后,夏侯玄主动地交出了兵权,和我们达成了默契,按理说像他这样聪明的人,不可能看不清形势,主动地掺合到谋反之事中,只能是自取灭亡。会不会是李丰有意拉拢于他,而他未必会答应。”
司马师大笑道:“子上,你还是不太了解夏侯泰初这个人啊,你可曾记得司空赵俨之葬乎?”
司空赵俨的葬礼上,司马师先至,座上的宾客大约有一半的人出来迎接他,而夏侯玄后至,几乎所有的宾客都倾巢而出,去迎候于他,可见夏侯玄的声望如何了。
一个人的声望如此鼎盛,如何令司马师不为之忌惮,别看夏侯玄现在身居闲职,手中没有一点的实权,但他只要站出来,登高振臂一呼,必然是应者如云。
像张缉和李丰这样的人,倒未必是司马师所重视的,毕竟以他们的资历和声望,就算是起兵造反,能响应的人也是廖廖无几,只要司马师有所防备,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垮他们。
但夏侯玄不同,他可是玄学派系的领袖人物,拥有着无穷的号召力,现在他蛰伏起来,和司马家相安无事,但却不代表他就是人畜无害,只要夏侯玄挺身而出,始终就是司马家的最大隐患。
司马师真正防备的人,便是夏侯玄了,夏侯玄那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司马师的耳目。
第1192章
绝不留情
司马懿当初没有动夏侯玄,也是有原因的。
高平陵事变之后,司马懿不但诛杀了曹爽,而且将何晏、丁谧、邓飏、李胜、毕轨等一干曹爽的党羽尽皆诛杀,手段之残暴,令人发指,也足可见司马懿的果决与狠辣。
但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夏侯玄做为曹爽集团的核心成员,却只是被削夺了兵权,不但没有被诛连,反而是回朝中担任了太常,虽然太常只是一个闲职,但也是九卿这样的高位,这其中的原因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为什么司马懿敢杀曹爽,敢杀何晏丁谧邓飏等人,是因为曹爽这些人倒行逆施,沆瀣一气,搞得天怒人怨,民愤极大,司马懿杀曹爽,完全是替天行道,大多数的百姓是拍手称快的,就是也司马懿在洛阳大开杀戒却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的重要原因。
但是夏侯玄却不同,不光是他一直放外任,没有和曹爽狼狈为奸,他就如浊流之中的一股清流,和曹爽他们是泾渭分明,而且夏侯玄在仕宦之中拥有着极高的人气和资望,如果司马懿要杀他,势必会激起许多的人反对。
司马懿刚刚兵变上位,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稳定,如果因为杀夏侯玄而导致一场让他都无法控制的混乱,那么司马懿宁可息事宁人,也不愿轻举妄动,这也是夏侯玄逃过一劫的重要原因。
至于亲缘关系那则是比较扯淡的事,司马师就连发妻夏侯徽都能毒害,那么更不会去在乎这个曾经的大舅哥了,司马懿更多的考量,还是从政治利益的角度上的,留着夏侯玄,可以稳定大部分士子的情绪,那他就绝不会轻易去动夏侯玄的。
不过这也只是当初司马懿的想法,如今高平陵事变已经过去六年了,司马家对大权的掌控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捉襟见肘了,像夏侯玄这样的人,早已被司马师列入了清除的名单,毕竟夏侯玄的存在,永远是一个最大的隐患。
当然,除掉夏侯玄,也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的,只要他敢参与到谋反叛乱之中,司马师铁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司马师和夏侯玄,几乎是相爱相杀了大半辈子,由于那个时候司马懿和夏侯尚关系走得很近,司马师和夏侯玄可以说打穿开裆裤起,就是亲密无间的挚友了,两个人志趣相投,性格相合,称得上是一对好基友,在四聪八达之中,也最数司马师和夏侯玄走得最近。
这是一个放飞自我,放飞青春的时代,身为重臣的父辈戍守边关,他们这些官二代从小被人吹捧惯了,家庭生活幸福用不着葬花叹气,家里金山银山供着也没什么“路有冻死骨”忧国忧民的重要使命感。三五好友聚在一起扯皮,喝喝酒写写诗比比富,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司马师和夏侯玄的关系升华自然是司马师娶了夏侯玄的妹妹夏侯徽,两家的联姻让他们原本就牢固友情更上一层楼,这九年的时间,也是司马师和夏侯玄关系的蜜月期,他们无话不谈,亲密无隙,关系密切到无以加复的地步。
至于两人关系的决裂,自然得从夏侯徽的死说起,夏侯徽的突然暴毙,让司马家和夏候家的关系瞬间降到了冰点,夏侯玄因为在外地,赶回来的时候,夏侯徽就已经下葬了,他就连妹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至于夏侯徽的死因,据司马师所说,是染了急病而去世的,夏侯玄根本就不相信,因为此前妹妹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就可能会突然暴毙呢?
这时候,夏侯徽被毒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夏侯玄愤怒之极,上门去质问司马师,司马师当然是矢口否认,两个大吵了一顿,从此形同陌路。
夏侯玄认为妹妹死得很冤,他一直在苦苦地寻找证据,欲将司马师绳之以法,为妹妹报仇血恨。后来在曹亮的帮助下,夏侯玄找到了妹妹的下葬之处并开棺验尸,意外地发现妹妹的尸体多年未腐,并证实了妹妹确实是司马师毒死的。
为此司马师锒铛入狱,不过司马懿为了保全儿子的性命,和曹爽做了一个交易,将中坚和中垒两营中军的兵权交给了曹爽并且退居二线,不再过问朝政之事。
相比于为夏侯徽报仇,曹爽当然更热衷于司马懿交出的权力,所以夏侯玄最终也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结局,做为交换条件,夏侯玄担任了中护军,司马师则是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性命。
这一次的牢狱之灾,让司马师是毕生难忘,从此司马师和夏侯玄走上了彻底地决裂之路。
如果先前司马师对夏侯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愧咎之心的话,这次的牢狱之灾已经让司马师完全放下了,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在利益的面前,根本就一文不值,司马师向青春放歌的岁月挥手,也彻底地把他和夏侯玄之间的友情斩断了,从此在政坛之上,他们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再没有把酒言欢的可能了。
司马师是一个冷酷的人,就连相如以濡为他生了五个女儿的夏侯徽都能亲手毒杀,就是因为夏侯徽发现他们司马家豢养死士的秘密,毕竟在当时,一旦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司马家便会有灭门之祸。
可以说,司马师给夏侯徽端来毒酒的时候,连手都不曾抖一下,他是一个准备成大事的人,不管是谁成为了绊脚石,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除掉,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如今的司马师,已经到达了权力的鼎峰,整个朝中,何人能与之抗衡?这份权力来之不易,司马师当然是格外地珍惜,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把它从自己的手里夺走。
夏侯玄,就算是他身为自己曾经的挚友,曾经的大舅哥,司马师也不会动半点的怜悯之心,而他同样也清楚,夏侯玄也并不是一个甘心沉沦的人,他们之间,终将还是会有一场终极的较量的。
第1193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终于等到了王元姬的出殡之日,仪仗、车驾装饰隆重,从司马府到洛阳城东阳门,一路之上是银装素裹,成为了一片白色的海洋,景象蔚为壮观。
除了帝王的丧葬,恐怕再也找不出比这更为隆重的葬礼了,就算是两年前司马懿去世,其葬礼也比不上现在这么排场。
因为司马懿临终之前就交待了,葬礼丧事一切从简,不得铺张浪费,司马师不敢违抗父命,只得依司马懿的临终交待行事,丧事简办。
而现在司马师已经坐稳了这个位置,所以王元姬的葬礼,反倒是没有什么顾忌了,办得极为地隆重,以彰显如今司马家的朝中的地位。
其实在葬礼之中出现了许多的逾制,也就是超越王元姬身份等级的礼仪,许多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根本没人敢去弹劾司马师,毕竟那些御史也清楚,这些可大可小的小事,根本就扳不倒司马师,反而是谁弹劾谁倒楣,没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的。
拉着金丝楠木棺椁的灵车缓缓地驶出了东阳门,整条的东阳大街上,已经被厚厚的白色纸钱所覆盖,数千人的送葬队伍,数百辆的车驾,数不清的白幡白帜,在一片哀恸的音乐声中,缓缓而行,场面之浩大,震撼人心。
送葬的队伍之中,哭泣的人倒是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做做样子,毕竟这几年来他们连王元姬的面都没有见过,那怕是王元姬的长子司马炎,披麻戴孝,也是默默地饮泣,只有一个小孩,哭得那叫嘶声裂肺,悲痛欲绝,引得是人人侧目。
这个孩子自然是司马攸,原本司马昭是准备将司马攸过继给司马师的,而司马师也已经应允了,但发生了王元姬意外身故的事之后,司马府忙着办丧事,过继的事也只能是暂缓进行了,所以现在的司马攸,还是司马昭和王元姬的儿子,披麻戴孝,为母亲送葬。
只有五岁的司马攸虽然几乎没有和外界有什么接触的,但在那些幽闭的日子,他还是从王元姬那儿学到不少的东西,而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他亲近的人,也只有王元姬了,如今王元姬离世而去,司马攸伤心欲绝,哭得连嗓子都哑了。
可无论他如何地呼喊,再也唤不醒躺在棺中的母亲了,那哭声绝望而凄凉,许多人也为之触景生情,悲从中来,暗暗落泪。
司马昭则是一脸的麻木,王元姬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当初他肯相信王元姬之言的话,又何曾会造成这样的悲剧,如果他能早一点去滴血验亲的话,也绝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那被猪油蒙蔽了的心,他听不进王元姬的解释,听不进其他的人的劝谏,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最后将王元姬逼上了绝路。
如果说司马昭不爱王元姬,那是假的,十多年夫妻伉俪情深,那怕是王元姬深陷敌营,他都想法设法地来营救,那怕曹亮提出那么苛刻的交换条件,司马昭都没有拒绝。
司马昭可以原谅的她的不贞,但就是不能接受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可最终他发现这个孩子居然是自己的,司马昭的内心是何其地崩溃,原来一切都是他错怪了王元姬,王元姬就如同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沦落敌营两年之久,还能为他坚守着清白,他真得错了,大错特错!
可这一切都无法再挽回了,绝望之下的王元姬悬梁自尽,撒手而去,让司马昭的余生,只能在悔恨和遗憾之中度过了。
司马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子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
不过这也仅仅是宽慰一下而已,此情此景,司马昭根本就无法从哀恸中自拨出来,不过司马师也相信,司马昭的悲痛也是一时的,以后他自然会振作起来,毕竟司马家的人,不可能为儿女私情所束缚,一切还是以大业为重。
一如当年司马师慧剑斩情丝,他和夏侯徽的恩爱,丝毫也不逊色,但为了司马家的大业,司马师还是毅然决然地鸩杀了爱妻,那怕时至今日,他也没有一丝的后悔,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所做的,完全是一件正确无比的事情。
这时,贾充急匆匆地靠近了司马师,在司马师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司马师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之上,浮现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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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缉和李丰此刻正并肩地站在东阳门内大街上的一座酒楼之中,这是一座三层的酒楼,打开临街的窗户,东阳门以及大街上的一切景象尽收眼底,眼看着送葬的队伍已经缓缓地离开了东阳门,张缉和李丰相视了一下,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他们的计划有条不紊地推进着,眼看着司马师就要踏出东阳门了,只要他离开了东阳门,这辈子恐怕就也没机会再踏入洛阳城了。
就算他能活着回来,那也怕是待斩的囚徒了。
李丰面带微笑地道:“舍弟刚刚派人传信回来,他率领的一千精兵已经埋伏在了首阳山下,那是司马家送葬队伍的必经之路,只要他们一抵达首阳山下,舍弟将会率军包围他们。某已经告诉舍弟,勿需手下留下,所有的人,一律斩杀,只留司马师司马昭两个活口即可。他们不是去送葬吗?那就让他们多送一程,直接到阴曹地府给王元姬陪葬吧。”
既然要动手,那就得毫不留情才是,看看当初司马懿在高平陵事变中,杀了多少的人,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世上任何的权杖,都是用鲜血来浸染的,对敌人的仁慈,就会留下无穷的祸端,只有斩尽杀绝,才能真正的以绝后患。
李丰虽然是在微笑着,但他的笑容之中,带着几分的残忍,也带着几分的冷冽,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化身为天下的主宰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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