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卫(校对)第31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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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事情如今只要不出大的变故基本上就定死了。我也不怕给你透底,指挥使大人的意思是要把案子坐实坐死,秦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活不成的。这一点你倒是没有想错。
不过方法上却没有拿捏到关键。”
章僚心里松了口气,这才重新坐下,他看得出沈浩并没有责罚他的意思,也不见恼,而且听口气反倒是在指点他。
“还请大人教我。”
沈浩举起酒坛和章僚碰了一下,灌了一大口才道:“案子一点一点的查,只要能把秦玉柔身上的罪给坐死,你觉得她能干净得了?到时候最生气的你猜会是谁?”
“......属下想不出来。”
“皇后。”
“这......属下还是不明白。”章僚意识到刚才沈浩为何说他“不是傻,而是不够认识自己”。这话说得实在委婉。
沈浩笑道:“你觉得当初温家被抄没的时候秦玉柔跑回娘家这么几年了为何没有被玄清卫缉拿回来?她可是温家的当家大妇,绝对够得上株连且腰斩。可现在活得好好的你觉得单靠秦闻河就护得住这种夷三族的大罪?还不是秦玉柔会来事儿,找上了皇后的门路。有皇后护着,玄清卫都必须要给面子。
不过以传闻里皇后宅心仁厚,会为了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来抵住玄清卫的执法吗?肯定是女人的同情心作怪,觉得秦玉柔是被温家牵连的无辜,加上和她投缘,便随手帮一把。可一旦如今秦玉柔的本性暴露出来,原来表面可怜,里子已经坏透了,你认为皇后会怎么想?”
“会觉得自己被当成傻子一样耍了一把,会生气?”
不得不说章僚以前混不走是有原因的,就这副没有遮拦的臭嘴,他活到现在都没被人弄死已经算是祖宗保佑了。
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章僚的后脑勺上,啪的一声将对方拍了一个踉跄。
“不会说话就闭嘴!谁是傻子?你都不傻人家皇后能傻?蒙蔽!皇后只是会觉得自己被秦玉柔装出来的外表蒙蔽了,理所当然的会愤怒非常。到时候她不好开口,但绝对会对严惩秦玉柔喜闻乐见。
没了皇后撑腰,秦玉柔身上的罪就能慢慢算了。牵扯到秦家的能不能算一个“窝藏通缉要犯,纵容要犯继续为恶”的帽子?”
章僚闻言双眼一亮,连连点头:“可以的!完全够得上!”
“既然有了这个罪名,咱们玄清卫硬是较真的话,秦家上下谁能活?”
“窝藏要犯,按同罪罚之!一个都活不了!”章僚这算是心腹口服了,暗道自己果然是没算计的天赋,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听差遣算了,少说多做才是。
第536章
鳄鱼
有了方向且少了掣肘的玄清卫就像是一辆载重下坡的马车,谁挡谁死。
刑部大案司已经竭尽所能的想要延缓玄清卫的侦办脚步,奈何他们手里的讯息太少,根本就不清楚对方侦办的方向,行动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完全没有意义。
其实除了看过那封秦修远死前写给秦闻河的信的人外,谁能想到玄清卫查案的重点根本就不再是秦家三房了,而是秦家大房的长女秦玉柔?
几天过去,文官集团感觉事情不妙了,顾不得许多,直接在庙堂上以言官为主,对无处可避的庞斑展开疯狂的弹劾。
什么“滥杀无辜”,或者“目无律法”,又或者“公器私用”......反正只要是能掉脑袋的罪名那都不要钱一样的往庞斑身上扔。
而庞斑呢,就如木头桩子,一动不动的站在班列里也不辩解,甚至根本没有理会。身上的真气也是一如既然的收敛着,看起来人畜无害。但不论是朝着他口诛笔伐的言官,还是站得靠近他些的武职,又或者万民宫里任何一人,都不会觉得这个头发半百且一言不发的老头好欺负。
什么时候见过鳄鱼吼叫?它在水里,在岸边,如石头,可谁又敢靠近呢?
“陛下,玄清卫如今已如入骨之钉,往前一寸便是心脉,万万不能再纵容了呀!陛下!”
“臣等冒死谏言,已做好回去便被玄清卫满门诛绝的准备。臣等死不足惜,可天下黎民百姓何辜?还请陛下为苍生做主啊!”
“陛下,玄清卫打着陛下亲军的旗号在外无恶不作,已经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了。仅仅只是与人口角,一名时任百户的小官就敢拿人下狱,旋即将数人残忍杀害......如今连秦大人家小在府上都难以幸免,这是何等猖獗?何等疯狂?!还请陛下严惩这些鼠蛇以正朗朗乾坤......”
言官们的谏言可谓震耳发聩,字字诛心。
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罪状,说完之后跪着也不起来,就等着皇帝下罪玄清卫。等该说的说完,地上已经跪了数十人。其中有上谏言的,也有出班附议的。最前面跪下的几人全是文官集团的大佬。其中为首的就是左相叶澜笙。以及六部中除开兵部的另外五部尚书......
这份阵仗不小了。武职里的人虽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但也被文官们开出来的这一出戏给震得不轻。
什么情况?突然就摆出这种阵仗是想要拼命一搏了吗?
一般情况下这种“跪伏请愿”都是在孤注一掷或者绝杀一刻的时候拿出来的。如今事前毫无征兆,算不算突然发难?
这种情况可不是靠着装死当木头人就能蒙混过关的。高坐的皇帝也绝对不能视而不见。如今整个大殿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庞斑。”
“臣在。”
“对诸位大臣的弹劾你可有什么要说的?”杨坚的声音比起前段时间又显得更低沉了些。脸色也要比之前苍白了几分。任谁都能看得出杨坚的身体状况不对劲。可谁也不敢多嘴。这种事最好就是装糊涂,除非皇帝主动提起,否者谁问谁就是“居心叵测”,是要掉脑袋的。
另外,如今皇帝不论去哪里,身边都多了一人:枫红山庄的庄主,金剑修士之执掌,杨修胜。杨修胜紧跟着皇帝寸步不离。此时此刻也是站在皇帝身侧不足一丈。
庞斑听到皇帝喊他,规规矩矩的出列,躬身应是。
不过即便出列了,庞斑也依旧没有看那些跪伏在地的文官们。一群喜欢嘴上抓挠的人又怎么会明白任何事都是做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口说无凭,靠着捕风捉影以及律法管辖外的东西说事儿,完完全全都是老一套,这种场面庞斑经历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陛下,臣有事奏。”
“讲。”
庞斑从怀里储物袋中拿出来一份拓印的书信,递给边上的宦官,让其上呈高坐的皇帝。同时开口道:“这是寿王殿下在帮助我玄清卫诱捕要犯秦修远之后从其身上搜到的一份家书。上面言辞凿凿,虽不算实证,但也掀开的一场密谋已久,针对玄清卫的无耻阴谋。”
庞斑讲得简短。并没有给大殿里所有人解释的意思。
而皇帝在看完这封书信之后将其收了起来,然后问道:“事出有因,但也需实证。玄清卫之责虽可越律法,但却不可胡乱攀咬,更不可肆意妄为。如今诸位大臣对玄清卫不满已极,你作何解释?”
玄清卫的权力又不是杨坚定的,历代皇帝皆是如此。轻易谁敢更改?如今皇帝没有直接问罪,而是问如何“解释”。这让下面跪伏的人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遭。好奇庞斑给皇帝看的那封信件里到底写了什么,居然有种反转局面的意思?
“玄清卫办案向来只对陛下负责。陛下若是觉得玄清卫有罪便有罪,陛下觉得玄清卫无罪那就无罪。叶大人等虽口称黎民百姓,高呼天下社稷,可这些匡扶社稷保护黎民的事情玄清卫一直都在尽力做,为此每年牺牲上千人计,也从未懈怠过。远比喊几句空话有意义得多。”
庞斑说完躬身拱手,还是没去看跪伏地上诸人一眼。他话虽少,可却都是诛心之言,换言之就差没有指着这些文官的鼻子骂“虚伪”二字了。
“好你个庞斑!你休得血口喷人!”
好多人先是愣了一下,也是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骂不还口的庞斑居然也有言辞犀利的一天。等回过神来立马气得一张脸同红。
老子就是靠一张嘴喷人赚俸禄养家的,你居然在老子的专业领域和老子玩?你是在侮辱我的专业能力吗?
忍不了!于是跪伏着的言官立马跳起来叉腰开骂,洋洋洒洒绝对比庞斑的三言两语锋锐得多。不过明眼人却知道局面已经倒向了庞斑那一边。声音大,不一定就占上风。
人家跪了一地,又是左相领头,这个面子若是不给,皇帝也不好收场。
“庞斑,还有五天就是八月,五天内你若是不能平息这个案子给诸位大臣一个交代,那你就拿脑袋去当交代。你可听明白了?”
第537章
内情
庙堂上的风波从来不会只在万民宫里刮一下就算了,出了宫门就会四散,从没有闹着玩的。
玄清卫指挥使庞斑被皇帝在朝会上勒令五日期限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除了街面上的老百姓,但凡消息灵通些的人都听说了,也都好奇的在等着看戏。
这个时候谁都不敢胡乱开口议论。明显此时又是一轮文官和玄清卫之间的较量,输赢未可知,草率的加入某个方向乱说话容易被惦记,在小圈子里或者自己家里关起门来小声说说还差不多。
而事件中心就是秦家。外面若是看热闹为主,秦家里就是火烧眉毛生死攸关。
看看如今已经被当成猪笼看守的秦家府邸就知道秦家如今的情况到了什么地步。若是一般情况的话玄清卫怎敢明目张胆的围住堂堂四品大员府邸?如今这般嚣张完全就是将秦家当成死人了。
不过虽然紧张,可一连三天,玄清卫们只是围着,也没有再向前一步。同时也并不会限制秦府的人出入府邸,只不过出来的人会被尾随跟着,但想要用传送法阵或者出城就不行了。
这种按兵不动的情况很让人疑惑。要知道这三天里已经将之前庙堂上的消息传遍了,皇帝给的五日期限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超期,庞斑就算脸面再大也要拿脑袋来顶罪的。
难道玄清卫遇到什么麻烦导致没法继续推进了?!
这种想法在第三天的下午变得愈发澎湃。秦家看到了生的希望,而旁观着呲牙的文官们也看到的希望。还有两日,两日后便能见分晓!
......
还是那处隐藏在皇城里的小院落。
沈浩今天没有再去倒腾什么硬菜,而是给自己下了一碗素面就算应付午饭了。对面站着的依旧是章僚。这货今天来自己带了肉饼,所以没去和沈浩凑面条的热闹。
“这么说起来秦玉柔和陈友文之间还真有交情?而且还不一般?”沈浩呲溜了一大口,一边嚼着一边有些含糊的朝章僚询问。
“是的大人,白登山周围的糖铺如今早就换了一拨人在经营,多是当地的一些豪绅和衙门的官铺接手。但里面的人变化不大,一些老资格的都是在这一行里干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了,一问,不少人都能想起多年前这边有个叫陈友文的人。
当年这陈友文在糖铺里也算有不少空话可以聊的,只不过当时有温家在,知道情况的人都三缄其口,如今温家灭族,这些人才看在银子的份上讲了清楚......”
章僚派过去的无常部人手其实并不太够,还从小鬼部里借了一些人,不然想要收集到这些散碎的消息还不知道要多久。
按照章僚得到的消息,当年流传过这么一个消息,那就是温家里的一个贵妇看上了身强力壮面相成熟冷峻的一个制糖小工。这小工其实年纪不小了,当时快五十了,学这么晚一般难有成就,可偏偏总是被关照,一路从勤杂成了核心学徒,甚至一年多就能上锅子亲手制糖了,而这一般需要熟手五六年才有机会。
这个小工就是陈友文。
而传闻里的贵妇就是温家的当家大妇秦玉柔。
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在糖铺的小圈子里传过,且不会第一次了。不过当时没人觉得羡慕。因为之前和“某位温家贵妇”传出差不多闲话的人已经没了下落,有人说在乱葬岗和荒郊草垛里见过尸体,吹得跟真的一样,信不信无所谓,但并不妨碍知道跟那名贵妇扯上关系并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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