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卫(校对)第48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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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左玉良被封为新的柱国将军,挂兵部左侍郎虚职,再领了天风公爵的爵位,一步迈入人臣巅峰。不过暂时还没有在左玉良身上看到实权的痕迹。唯一可以算是职务的“兵部左侍郎”都是用的“挂”,这说明这个职务荣誉成分居多而不负责具体的事务。且兵部尚书的职务皇帝依旧没有拿出来,还是捏在手里。
除了这些大员之外,庞斑首次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的席面,这在先皇时期是从未有过的。先皇对于玄清卫这支亲兵一贯的做派就是“藏着掖着”,这样的好处就是一旦玄清卫犯错的话不会被人借题发挥,可以很容易的用“私兵”二字内部处理掉。
而现在这样被提到人前来,好坏参半,坏处就是以后容易被盯着。好处就是皇帝在表态,也在有意的抬高玄清卫在朝中的地位。
不过庞斑的习惯早就在之前几十年间养成了,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他都很低调,收敛气息到了极致,若不是他一身黑袍还挺扎眼,不然在座的很容易就忽略掉他。
最活跃的人是坐在庞斑对面一桌的左相叶澜笙,都以为叶澜笙要被皇帝收拾,可这么久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是皇帝在妥协?若不然这次大宴为何又把叶澜笙的名字放在百官第二的位置,仅次于大功在前的左玉良?
而叶澜笙自己也似乎在庆幸自己时来运转,脸上笑容颇为畅快,推杯换盏的时候腰板挺得笔直。
第893章
帝心
人心难测,即便是亲生娃儿都有藏私心或者起祸心的时候更何况是旁人?
而这世上最难揣测的人心就是帝心。
皇帝坐拥天下,手里横断八荒六合,轻轻的咳嗽两声传出万民宫都将化为雷霆咆哮震得天下惊惶。
这可不是在说笑,且一点也不扩张,在靖旧朝,皇帝就有这么大的威风和本事。
蓝月节每年都有,而且都是三月廿五,各地不论风俗怎么变,过蓝月节吃蓝月糕都是这一天的头等大事。就连死囚在这一天都会分一口蓝月糕,街边乞儿也能在店铺边讨蓝月糕吃到饱。
所以蓝月节很稀奇吗?其实不稀奇,只不过人都懒,平日生计所迫不得不起早贪黑,一年到头少有休歇的时候,而蓝月节恰好给了人们一个偷懒的借口罢了。
再加上今年的蓝月节的确有大肆庆祝的理由,庆贺新皇新气象,也庆贺南面大胜。
当然,所谓的“偷懒的借口”这是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的,越是站得高越是不存在“偷懒”的余地。更何况站在这个世界世俗权力之巅的那个人。
杨束有自己的道道,他打小起就不被人重视,情绪也好,想法也罢都不敢轻易的让旁人知道,只能悄咪咪的先办事,不张扬。之后成年建府,然后厮杀“大考”,最后登基为帝,这一条路走来他从未改变过自己的这种内敛或者说阴险的性格。并且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依仗。
登基之后先皇杨坚并未传授什么“帝王术”给杨束,唯一移交过去的就是“赤”。如今杨束别说偷懒了,懒床都要被好一番收拾。
所以蓝月节对于杨束来说其实并不存在任何能够放松的理由。
大宴群臣只不过是杨束的一个手段,一方面为南面的大胜贺,另一方面也是在给天下人一个讯号:别紧张了,天下安定,各自好好活吧。
好好活!三个看似简单的字却又很不简单。至少杨束现在深有体会。
胸口的“赤”似乎在长,已经有两个巴掌大小的范围了,那种无时无刻的疼痛也愈发的强烈,哪怕杨束不想经常呆在福安宫的温汤里也由不得他,不然睡觉都要受影响。
至于和皇后同房,杨束已经许久没有这个心思了。一来胸口的“赤”不方便被看到,穿着衣服或者开了法阵遮掩的话他又觉得别扭,而且疼痛持续着,总是分心。除非是憋久了他才会多要几次。当然不是对皇后一人,而是他之前的那几个妾室如今的妃子。
每天忙不完的事情,签不完的印鉴,每一件都不敢大意,都要小心的反复斟酌。好在中书院帮了大忙,让杨束不至于每件事都从头考虑,整理之后他从中书院给出的几个选择里挑一个他觉得合适的签了放下去处理就行。
即便蓝月节,杨束还是要早忙到晚。
明天就是三月廿五了,万民宫前的这长大宴在丝竹声中渐入佳境。广场上不单单有酒席,还有一方略高的舞台,会有宫中的舞队上台献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看舞听乐,还能左右同僚小声的聊几句,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国宴吃起来虽然费劲但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杨束自己夹菜吃,自己倒酒和。本来这些都是宦官在做,但他不喜欢,他喜欢自己动手。吃饭嘛,等到都要别人伺候的时候岂不是人就废了?
别人在看歌舞,杨束就在看他们。
虽然修为不高,但杨束却学会了一门瞳术,很简单的那种,可以让他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楚。
宫里的歌舞没看头,杨束早年间各地游玩的时候歌舞见得多了,荤的素的都数不胜数,说实话,宫里的这些歌舞太老旧了,没新意。但似乎下面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远一些大臣不在杨束的“观察”范畴,他还不至于去关注那些“小官”。他主要是在看近一些的那两排席面。
最热闹的那一桌无疑就是左相叶澜笙在的那一桌,声音不小,哈哈笑着聊天品酒,甚至好像还有人饮酒做歌行了酒令。
其它桌的人都时不时的看向叶澜笙的那一桌,好不容易眼神和叶澜笙碰上的话就连忙举杯遥遥的敬一下。若不是国宴不准轻易离席的话,不知道多少人去找叶澜笙敬酒呢。
杨束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之后就把视线从叶澜笙的身上挪开了。他还能不清楚叶澜笙如今的处境吗?从他设立中书院,并将中书院的职能剥离左相府的那一天起叶澜笙这位左相就已经再无翻身的余地了。没动,不代表他忘了,他可不是一个有容乃大的人,只是如今还差一个契机。
要做就要做一场大的!区区一个叶澜笙可不够杨束立棍的,他还需要更大的目标。当然,叶澜笙会是一个不错的由头。不然杨束也不会一反常态的将叶澜笙放在这次国宴邀请的第二的位置。
视线移开,看到了比邻着叶澜笙的另一桌。这桌也很有意思,和叶澜笙那桌的气氛热烈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桌子人就低着头吃菜,跟哑巴一般,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几人脸上紧绷且额头见汗,一副备受煎熬的模样。这些都还是三品甚至还有从二品的大员,照理说不该如此狼狈,可桌上还坐着一人,和这人同桌,周围的人如此表现也就不为过了。
庞斑,举国上下最不愿意提起的一个人,往往与“阴险、狠毒、狂妄、毒蛇......”等等言语联系在一起。
和庞大人吃饭都担心筷子没拿好被对方记下。而被庞大人记下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束的嘴角又往上翘了几分,他对于庞斑有如此威势感到满意。不过满意归满意但杨束却不觉得玄清卫发挥了其本该有的全部作用。甚至认为玄清卫老是躲在阴暗中对处理一些事情的影响并不那么有利。
所以杨束趁着这次国战的版赏被玄清卫上了一点药,结果还不错,玄清卫上下并无特别的反馈,一切都很温顺,就连庞斑表现得都很顺从。
刀子好不好用首先要看会不会割到自己的手。之后才是挥向别人。
第894章
开始
旁人或许不会对远处的视线有感应,但庞斑什么修为?玄海境二重,不说他与皇帝这十几二十丈的距离,就算更远他也能感应到谁在看他,并且以他的目力,这个距离上就算一只蚊子的腿毛他只要想就能看得清楚。
这也是皇帝登基一来庞斑感觉自己被皇帝关注最多的一次,一场酒宴足足看了他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而且那眼神很是玩儿味,眼神也似笑非笑。
对于皇帝,庞斑是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的。
从人臣的角度来说,皇帝的很多想法都很幼稚,也很偏激,不单单是杨束,先皇杨坚也是如此。总喜欢把人分得清楚,“好的”和“坏的”,虽然不会明目张胆的贴标签,但在其心里还真分了高矮。这实际上有些太想当然了,好人坏人,真要分起来哪里分得清楚?
若是从修士的角度来说,皇帝身上有一种庞斑一直很好奇但却从来没敢去探究的古怪气息。那是一种即便他玄海境二重每每感觉到都会从骨子里发出一种战栗的气息。一个普通或者低修为的皇帝,怎么散发出这种突兀的气息呢?
或许这是属于皇族的秘密,或者是皇帝的秘密。因为先皇退下来之后身上的那种气息就不见了,就像是转移到了新皇身上。
好奇心是有的,但庞斑不敢付之行动,因为每次他心里这个念头一出来就会立马本能的感到极度的危险,似乎真这么干的话杀身大祸就要临头一样。玄海境的修士冥冥中都有这种感应,庞斑可不敢以身犯险。
聪明的人岂止是点到即止就能明白,甚至一个眼神就能琢磨清楚很多东西。
庞斑的修为让他在这场国宴里如跃出水面的鱼,看到了岸上,也看到的河水更远的流向。
皇帝整场晚宴都在看戏一般的四下打量,但目光只在他庞斑和叶澜笙的身上停留得最久,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帝最近心思里一直装着他庞斑和左相叶澜笙。
常有人说被他庞斑惦记的人活不过半月,这实属夸张,庞斑自己都觉得当笑话听不错。但被皇帝惦记的人就不能当笑话了,这种事情就两个结果,要么是大好事,要么就是大坏事。
皇帝嘛,就这么特别,就这么极端,没中间价好讲的。
庞斑扪心自问他对于皇族一直以来都是恪尽职守从无半点懈怠,这份理念不是他自己有的而是源自他的恩师,上一代玄清卫指挥使。即便对新皇杨束,庞斑也是表现的顺服,他对自己身份的拿捏很稳。
所以庞斑不觉得皇帝关注自己是什么坏事,相反应该是对玄清卫来说有什么好事。而另一个和他一样被皇帝关注的人就不太好说了。
那人就是左相叶澜笙。
别人不清楚曾经的七皇子杨束的底细庞斑能不清楚吗?只不过很多事情先皇交代的,他只能装作不知道而已。那可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虽说不至于“不留隔夜仇”但也是有仇必报的主。指望登基之后就脾气大变?做梦呢?
皇帝登基前叶澜笙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而且是把自己的利益凌驾在国朝之上的,用心之险恶自然是必死无疑。只不过叶澜笙还存了心思侥幸而已,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名望,以及他背地里的那些龌龊算计并没有真正的实施下去,觉得未遂。
可皇帝要杀一个人是需要拿捏实证的吗?完全不需要,只要皇帝想谁死,谁就能死得名正言顺。至于怎么个“名正言顺”那是玄清卫的差事。
“只不过为什么会等这么久呢?”
庞斑吃菜喝酒也不客气,但脑子里却一直在盘算。按照玄清卫里对皇帝曾经为皇子的秉性判断,叶澜笙这种货色必定是要被皇帝恨之入骨的,而且他们背后的事情其实不小,单单一个结党私营就够看脑袋的,更何况那件胎死腹中的阴险谋算肯定有人会受不住酷刑托盘而出的,绝对够抄家灭族了。
可为何都三月底了,足足四个月都没有丝毫要动叶澜笙的迹象呢?这不合道理,更不和皇帝的秉性。
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帝盯上的不止一个叶澜笙。
这场国宴持续到了亥正时,不少人都有些疲乏了,在最后一曲由先皇编的《雷鸣》演奏完之后,全场双膝跪下恭送皇帝,之后国宴就结束了,各自出了宫门。至于还要不要约一下再去喝一摊另说,大部分人还是选择各回各家的。
庞斑自然是只能回家,他没有到处喝酒的习惯,也没有人邀约他。他的休闲就是回到他那处偏小的宅子里打坐修行。
第二天,下午,庞斑一声招呼就把在镇抚使衙门里办差忙碌的姜成召到了自己面前。
“大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姜成就站在对面等着听调。
“嗯,来啦?坐吧。”
姜成连忙应是,心里一下却是悬了起来。他自从当上靖西镇抚使之后庞大人少有对他这么客气。
真是客气吗?那只是姜成自己这么觉得,庞斑却不会这么想。之所以表现的和善,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至关重要,他希望姜成能以最好的状态来办,并且将这种状态传递给姜成的那位门生。
“你那门生的版赏也下来了,他之前弄得那个诛邪行动也算是打到了那些臭虫的命门上,即便暂时还看不出直接的效果,但可以预见必定是有推广价值的。所以各地黑旗营整合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这些都是之前说好了的,姜成心里有数。所以他没有插话,坐在椅子上等庞斑的后话。
果然,庞斑接着道:“事情你再给沈浩交代清楚,这是各地的情况,你拿给他,让他看一下也好心里有数。”说着庞斑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案牍推到姜成面前。这份案牍上了封禁。
不用想,姜成看到这封禁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能看的,估计只有自己那门生沈浩才能用腰牌和魂魄波动打开。
等姜成慎重的将东西收回储物袋之后庞斑才继续说:“三天后我会将四方镇抚使全部找来面议,而你需要将靖西这些年来的改善在场讲一下,同时突出一下黑旗营的作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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