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捞尸人(校对)第2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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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棺椁里面,这一看,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棺椁里的那具西夏古尸竟然不见了,而此时躺在棺椁里面的人居然……居然是……古枚笛!
  天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用双手死死地抓扯着头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掉了。
  古枚笛紧闭着双眼,穿着一袭大红长袍,安祥地躺在阴木棺材里面。
  我的心疯狂地战栗着,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混沌无比的漩涡,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恐惧和无奈,我在漩涡里面拼命挣扎着,神经和意志都在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掉。我想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崩溃的。
  看着棺材里紧闭双眼的古枚笛,她的一颦一笑还回荡在我的脑海中。虽然我努力欺骗自己古枚笛只是熟睡了过去,但是我的内心深处却又清楚地知道,她永远也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这个我曾深爱的人儿呀,一转眼的工夫就与我阴阳相隔,我忍不住趴在棺椁边缘,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一点一滴地砸落在古枚笛的脸上。
  就在我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看见古枚笛的脸庞上面竟然出现了横七竖八的裂痕,缕缕血丝从裂痕里面溢了出来,然后她的脸庞就像镜子一样,一块一块地碎裂开来。很快地,我的面前只剩下一张血肉模糊、没有人皮的脸庞。
  “啊——”我大叫一声,无比惊恐地爬了起来。
  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折磨,我要离开这里!
  我啪地一下合上棺材盖,刚刚转身就看见爷爷站在我身后。
  我惊讶地看着爷爷,他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察觉?
  我正想开口跟爷爷说话,忽见爷爷的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意。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不等我回过神来,爷爷突然从身后抽出了那支老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抵住我的眉心。我的冷汗哗啦啦地就往下掉,我哭着叫喊道:“爷爷!你看清楚呀!我是拓跋孤!我是你的孙子……”
  话音未落,我的耳畔响起砰地枪声,我看见自己向后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跌入了冰冷的水潭中。我在水里一直下沉,一直下沉,一直沉入了那个看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第三十四章
劫后余生
  “拓跋孤!快醒醒!拓跋孤,你怎么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了古枚笛。她正疑惑地看着我,脸上微微透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
  我忽然想起了那张碎裂的脸庞,惊恐地向后退了半米:“妖怪,你不要过来!”
  古枚笛瞪大眼睛:“妖怪?谁是妖怪?我看你小子睡昏头了吧?”
  啊?睡昏头了?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爷爷和叶教授也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的乖乖,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噩梦吗?
  我伸手掐了掐古枚笛的脸蛋,自言自语地说道:“还好!还好!没有掉皮!”
  古枚笛的眼中杀气翻滚:“拓跋孤,你做什么?”
  我忽然傻傻地笑了起来:“呵呵!没事儿!没事儿!”
  古枚笛迷惑不解地看着我:“惨了惨了,你小子八成是疯掉了!”
  我激动地将古枚笛搂在怀里:“我没疯!我没疯!哈哈!感谢老天爷,我还活着!哈哈哈!我还活着!”
  我的大胆举动吓坏了古枚笛,古枚笛手足无措地靠在我的怀里,一张脸羞得通红。她咬着我的耳朵低语道:“快放开我,你这家伙吃错药了吧,爷爷和叶教授都在后面看着呢!”
  我压根就没听清楚古枚笛在说些什么,我紧紧地搂着她,就像搂着全世界,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咳咳!”叶教授来到我们身旁,故意咳嗽两声:“两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古枚笛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那张脸红的就像熟透了的番茄。
  我有些尴尬地冲她笑了笑,然后抬头望着叶教授。
  叶教授说:“养好精神了吗?我们准备开船了!”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甩了甩昏胀的脑袋:“我随时都在等待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水面上静悄悄的,平静的就像是一面大镜子。
  马达的轰鸣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铁皮船突突突地推开波浪,加大马力往溶洞外面驶去。
  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回头看了看那座白森森的鱼骨庙,心中感慨万千。想要说点什么,好像又说不出来,只是安静地坐在甲板上发呆。
  突然,船头前面传来砰地一声闷响,船身微微一震,好像是撞上什么东西了。
  我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爷爷减缓了船速,从驾驶舱探出头来叫我,让我去看看是不是撞着什么东西了,船身有没有受损。
  我起身站在甲板最前端,借着船头探照灯射出的光束望河里看去。白色的光圈落在水面上,只见在距离船头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一团黑乎乎的物事在水中载浮载沉。我忽然想到了深渊里面那个火车般大小的怪物,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过我很快又平静下来,水中的那团黑影也就一人大小,肯定不是深渊里面的那只怪物。
  我冲驾驶舱挥了挥手,示意爷爷稍稍往右转舵,把铁皮船靠过去看看。
  铁皮船缓缓靠近那团黑影,我的心跳也不由得提速加快。
  古枚笛在后面操纵着探照灯,让白色的光圈刚好投射笼罩在那团黑影上面。这个时候,我总算是看清楚了那团黑影,我忍不住发出了呀地一声惊呼。
  古枚笛道:“拓跋孤,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扯着嗓子鬼叫什么呀?”
  我指着水中的那团黑影,说话的声音都因激动而颤抖:“棺材……阴木……阴木龟棺!”
  “什么?阴木龟棺?”古枚笛蓦地一怔,快步来到甲板边上,伸长脖子往水里看去。
  一具黑色的阴木棺材在水中载浮载沉,棺材的上下底面各有一块巨大的龟壳覆盖着,和之前我们在老屋里看见的那具阴木龟棺一模一样。
  我和古枚笛对望一眼,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疑惑,这里怎么会出现阴木龟棺呢?难道这里真的是阴木龟棺的起源地?看来在这个溶洞里面,除了悬空的那具黑色棺椁以外,还埋葬着其他棺材,这具龟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莫不成是从水下冒出来的?如此看来,这片水域下面还隐藏着很多的秘密呀!
  我们赶紧动手撒下渔网,几人合力,一起将那具龟棺拖拽上了甲板。
  龟棺湿漉漉的,吧嗒吧嗒往下滴水,两块巨大的龟甲泛着古老的幽光。
  我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抡起工兵铲就要开棺。
  古枚笛赶紧拽住我的胳膊:“等等!等等!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开棺呀!”我说。
  古枚笛道:“开棺做什么?就算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棺材里肯定装着一具西夏武士的尸体!你忘了在老屋里发生的事情吗?西夏武士的脑袋里面藏着西域死亡之虫,要是西域死亡之虫苏醒过来,使得西夏武士发生尸变,我们只怕还不好对付!”
  “对呀!”我猛地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西域死亡之虫这茬子事情搞忘记了,幸好古枚笛及时提醒,要不然我冒冒失失打开棺材,可能会害了大家。不过随即我又很郁闷地想:“那我们干嘛要费神费力的把这具龟棺打捞上来呢?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这具棺材要带走吗?”我问叶教授。
  叶教授摇摇头:“不了,带着这具棺材太惹眼了,再说了,棺材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猜测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还在这片水域下面!”
  我将那具龟棺重新推入水里,拍拍手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就是龟棺的起源,我们要想寻找和破解的那些秘密,可能都在这片水域下面,要不我们下水去看看?”
  “下水去送死吗?”古枚笛白了我一眼:“水下有食尸鼠,有吃人的黑雾,有不见底的深渊,还有火车那么大的黄河妖兽,你就算有九条命只怕也不能活着回来!”
  “唉!那要怎么办呢?”我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古枚笛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能够放弃呢?如果不能弄清楚这些西夏武士是怎么回事,眼球刺青是怎么回事,万一哪天真的有杀手把我们给干掉了,我们也是死不瞑目的。
  叶教授说:“我也认为不可鲁莽行事,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没了。无论怎样,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生命,切忌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依我看,下水这件事儿需要从长计议,反正那么多时间我们都熬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
  虽然我知道叶教授说得很在理,可是我还是非常失望:“难道我们真的要放弃这次行动吗?”
  叶教授盯着黑漆漆的水面道:“我没有说过要完全放弃这次行动,我的意思是我们再多等两天,等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再下水。毕竟我们现在弹尽粮绝,舟车劳顿,装备缺少,要是现在下水,碰到危险我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要不我们暂时离开这里,先去银川落脚,我在银川有些朋友,让他们购买些装备,等准备工作做好了,我们再回到这里查探究竟,你们觉得怎么样?”
  叶教授的提议不错,我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铁皮船重新发动,突突突地往洞外驶去,我回头看着幽深的水潭,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水潭下面有多么地凶险,我一定要下去,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
  铁皮船不徐不缓地驶出了溶洞,万幸的是,诡异的黑雾没有出现,深渊里的妖兽也没有出现。离开洞窟的时候,外面已是夕霞飞舞,我们竟然在洞窟里面待了整整一天一夜。暴风雨已经过去了,天空恢复了明朗,黄河停止了咆哮,这一段的黄河古道又恢复了塞上江南的旖旎风光。
  我们沐浴着徐徐吹来的晚风,心里升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回望那个黄河洞窟,在我们的视线中慢慢缩小,直至消失不见。这一天一夜的诡异经历,已经在我的内心深处打下了滚烫的烙印,只怕这一生都无法抹去。
  古枚笛站在甲板上,双臂伸展,晚风吹拂起她的长发,她眯着眼睛眺望远方沉沉欲坠的夕阳,感叹着说:“活着的感觉真好!”
  叶教授重新拿出了鱼钩,坐在船舷边上垂钓。
  我懒洋洋地躺在甲板上,微闭着眼睛晒太阳。古枚笛忽然在我的身边蹲了下来,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腰眼:“喂!拓跋孤,有件事儿我一直忘了问你!”
  我睁开眼睛:“什么事儿?”
  古枚笛说:“我很好奇你在鱼骨庙里做了怎样的一场噩梦?为什么你会在梦中大喊大叫,大哭大闹?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嘴上一个劲地说着:“没什么,真没什么!”
  然而心里却在犯着嘀咕:“我的姑奶奶,我敢把那场噩梦告诉你吗?要是让你知道我梦见你躺在棺材里面,你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面对古枚笛的苦苦逼问,我只能采取逃避战术,借口说爷爷在叫我,一溜烟跑进了驾驶舱。留下古枚笛在我的身后发愣:“爷爷有叫你吗?我怎么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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