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反派小团子(校对)第19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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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千澜停住脚步,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睛。
  这个妇人名唤冯清,正是那位曾对宁婧有意思的武夫子冯元的亲生姐姐。半年前丈夫因故过世,她便带着儿子来偃春投奔冯元了。
  她的儿子,即使现在在她身边的那孩子,名叫阿谷,小时候生过一场疾病,发不出声音,性格亦很内向。来到偃春后,被宁婧医治了一段时间,声]竟慢慢打开了,可以说一些简短的词汇了,冯清高兴得眼泪纵横。此后,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宁婧。
  她本身便是爱管闲事的性格,见宁婧一直独来独往,年已十六,却还没有定亲,近段日子,一直热心地替她张罗。她的弟弟冯元去年已经娶妻,故而也不好撮合他和宁婧了。好在她交际范围很宽广,人选还有很多,三头两天,就来药庐游说宁婧去与那些公子见个面。
  “你呀,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来疼你了。”冯清的十指指甲涂满蔻丹红,轻拍着宁婧的手,笑着说:“那位张公子,不是我说,条件是真的顶好的,相貌清俊,还是个教书先生,性子吧是有点儿温吞,可这种人成了亲后,才是最会疼媳妇……”
  颜千澜于心中冷哼一声,眼珠一转,便走到了宁婧的身后,当着冯清的面,展臂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下巴磕在了她的肩上,含含糊糊地道:“姐姐,我眼睛不舒服。”
  这不是冯清第一次见到颜千澜,可他对着宁婧的这副毫不避讳外人的亲昵姿态,还是让冯清一愣。
  宁婧听见了他的话,果然立即转过了身,皱眉看向了他的眼睛,好像是真的有点儿红,语气不禁有些紧张了:“怎么回事?”
  颜千澜仿佛很不舒服,眨了眨眼,想抬手去揉:“不知道,可能是睫毛掉进去了,揉不出来。”
  听见是这个原因,宁婧才松了口气,按住了他的手腕:“好了好了,你先别揉。这里太暗了,先跟我去外面,太阳底下让我看看。”
  颜千澜“嗯”了一声,被宁婧牵着往外走。背过身去,悄悄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当年的他,还是太小了。打翻醋坛子时,都只会幼稚地捣乱、闹脾气,甚至是离家出走。现在的他,自然不会这么干了,因为他已经深刻体会到宁婧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极其抵挡不住他对她撒娇。只要使劲儿的方向对了,就能事半功倍地获得她的宠爱,百试不爽。
  冯清望着两人离去,发愣一阵,忽然之间,茅塞顿开。她到底是已婚妇人,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某些姿势流露出的独占欲。难怪宁婧会对她介绍的那些公子兴趣缺缺,预计能成的见面,也总是被搅黄。原来她身边早已有人盯上她了啊……
  等宁婧重新回到药堂时,冯清已经很识趣地走人了。
  ……
  赶跑了一个烦人的家伙,夜里还要与宁婧去逛花灯会,颜千澜的心情很是不错。
  暮色四合,宁婧掩了药庐,与颜千澜肩并肩,步入了华灯初上的市集。江畔垂悬无数花灯,美得如梦似幻,有如九天宫阙,却多出了热闹温暖的人间烟火气息。
  这还是颜千澜第一次逛花灯会,穿行于明亮的光辉之中,他那双本该冷魅艳丽的凤眼,此时瞳孔微微扩大,充满了单纯的快乐与新奇。宁婧的情绪,也被他感染得快活起来了。
  两人今晚难得在外吃晚膳。那酒楼的掌柜十分热情,推荐了他们一种他自己酿的酒。入口微辛,余味香醇,宁婧这种不嗜酒的人,都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反倒是颜千澜,喝了一口就紧紧皱起了眉,一直说味道奇怪,不肯喝了。
  在中途,他们巧合地碰到了同样来这家酒楼用膳的冯元家。在宁婧与他们寒暄的时候,颜千澜兴趣缺缺地移开了目光,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了乐声,他便好奇地起了身,倚在了栏杆上,看到楼下的大街上,有不入流的戏班搭起了临时的戏台在唱戏。
  唱的戏并没有什么新意,无非就是穷酸书生与落难小姐的爱情故事,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信物为誓,私定终身”之类的情节罢了,俗套得不值一提。故而,只有零星几个路人驻足围观。
  只是,对于初次入世的妖怪而言,这相当于是打开了一扇关于人类求爱文化的大门。
颜千澜津津有
  味地托着腮听着,眼眸微闪,目不转睛,完全看入了迷。
  晚膳过后,踏上归途时,街上的行人还是很多。从酒楼出来后,颜千澜就仿佛有了心事,若有所思的模样,眼光在人群中随意流连,不知看见了什么,一下定住了。似乎是有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吸引了他,颜千澜忽然停在了街心,对身边的宁婧说:“姐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宁婧纳闷地顺着他回望的方向看:
  “怎么了?是忘了东西吗?”
  颜千澜却没听见她的问话,已急匆匆地钻入了汹涌的人潮中,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宁婧呆站一阵,摸不准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按照他说的,走到了一旁人少的角落里,站着等候。
  没过多久,颜千澜就回来了。他走到了她面前,眼眸亮晶晶的,摊开了手心,道:“姐姐,送给你。”
  宁婧定睛一看,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支碧绿的玉簪,末端趴着一支活灵活现、弯眼在笑的小狐狸。原来颜千澜刚才是看见了它,才会急忙往回赶的么?
  “你以前不是告诉过我,在捡到我的那天,你弄丢了一支狐狸玉簪么?”颜千澜二指捻着这只玉簪转了转,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支的样式,应该还是差了一点儿。”
  宁婧道:“没关系
,总不可能找回一模一样的吧。”
  颜千澜摇摇头,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的食指,轻轻点了点玉簪上的那只狐狸的头。这小狐狸,竟好似被输送了一口灵气,动了起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再慢慢伏了下去,合上了眼。变化之后,活脱脱就是她从前丢失的那一支玉簪的翻版了。
  好在他们所处的角落比较安静昏暗,才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宁婧瞠目结舌。
  颜千澜笑吟吟地说:“这样就差不多了。”
  宁婧接过了簪子,在手里细看。这质感和寻常玉石无异,完全摸不出是用妖术变的,十分神奇。她脱口道:“原来妖怪还可以做这种事……”
  “只不过是小把戏而已。”颜千澜转手,将玉簪取了回来,插到了她乌黑的发警里,柔声道:“姐姐,你说过,自己特别喜欢那支丢失的玉簪。但其实,我却很庆幸你弄丢了它。因为,如果没有这一出,我就不会遇到你了。”
  宁婧与他灼灼目光对望,心脏忽然砰咚一跳
,想起了在九州的文化之中,簪子似乎还被寄予了未婚男女求好之意。
  随即,她便定了定神,暗道自己又在胡思乱想。颜千澜又怎么可能懂得人间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不知为何,刚才还很高涨的心情,好似被戳了一个小口子,瘪下去了。
  …….
  这一天很是漫长,回到药庐,已近子时。宁婧洗漱过后,很快就上床休息了。药庐的几扇小窗,都相继熄了灯。
  月明星稀,夜色浓浓。寂静无声的夜半时分,一墙之隔的那个风平浪静的湖泊上,突兀地传来了水花扑溅的声音。
  宁婧的房间离湖最近,水声十分清晰。像她这样睡眠不算浅的人,也被惊扰到了,迷迷糊糊地蹙起了眉,睁着迷蒙的眼睛转醒时,那阵奇怪的水声却忽然停了。
  她翻了个身,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了颜千澜房间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打翻了东西器皿的乒乒乓乓声。这下,她总算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睡意终于彻底消散了。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么?
  她爬了起来,踢上了鞋子,拎了一盏烛台,推门出去。
  果然,颜千澜的房间两扇门是开着的。银月洒入其中,可见里头床铺凌乱,没有点灯,一些杯杯盏盏摔在了地上。房间的中央,一个浑身湿透的人背对着她,按住了桌子,僵硬地站着。听见了她的脚步声,颜千澜蓦地转过了头来,双目隐隐有些赤红。
  宁婧微微一惊,从未见过他这么这种仿佛在忍耐什么的狰狞样子:“千澜,你怎么了?”
  颜千澜抹了抹脸,回过了头:“我没事……”
  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了,反而更显得可疑。宁婧皱眉,不退反进,将烛台搁到了一边,不由分说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想探一探他的额头。
  微凉的柔滑的手才碰到他的脸颊,宁婧就发现这副少年的躯体,竟然滚烫得好像烧着了一样。颜千澜却好像被她这个举动刺激到了,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身体前倾,将头抵在了她的肩上。
  宁婧站不稳,和他一起坐倒在了地上,手撑在了身后。
  隔着一层衣裳,与她温软的身体接触,仿佛缓解了那种在他浑身上下四处滚动的燥热的不适感。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只能咬着牙,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就这么靠在了她的肩上。苍白的脖颈一直到侧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潮。阴影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扑在她颈部的气息非常灼热,暖昧的气息吹得宁婧的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她懵了片刻,忽然一个激灵。毕竟是大夫,结合起关于妖怪的常识、他目前的情状,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如今正值春天的尾巴,而妖怪在三次化形完成之前,都尚未完全脱离兽类的野性,自然也会拥有——发情期。只不过灵智越高等的妖怪,人性就越是占据上风,兽性越不容易被引出来而已。
  之前春意浓厚的季节时,颜千澜明明都很正常……现在都春末了,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难道说是今晚喝的酒刺激了他么?
  “呃……”宁婧尴尬万分,怕他难受,也不敢乱动:“……你还好吗?”
  颜千澜歪了歪头,枕在了她肩上,低声沙哑地道:“……很难受。”
  濡湿的鼻息紊乱地喷薄出来,殷红的薄唇抵在了她的颈边,说话时一张一合,隐约可窥见里头猩红
  的舌。仿佛是那香艳的话本中,诱惑人类的妖物钻出了图画,缠向了她。
  宁婧才看了一眼,便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别过头,不敢再看那醉人的魅态,轻轻推搡了他一下:“呃,好。我知道了……你.别压着我,我去湖里给你打些凉水,让你泡一泡吧。”
  颜千澜很听话,没有乱来,只微微蹭了蹭她的脖颈,无精打采地垂下了眼,颓丧道:“没用的,我刚才已经在湖水里泡了很长时间了。”
  宁婧这才想起,她刚才进门时,他的衣裳就是湿的了,黏在了身上。且墨色的发丝、脖颈、胸膛的肌肤上,都泛着凉丝丝的一层还没干的水。原来刚才湖水的响声是他弄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宁婧也六神无主,难得结巴了一下,反问他:“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咕咚一声,颜千澜咽了下喉咙,慢慢抬头,神色混杂着乞怜、渴望与痛苦:“……姐姐.,你帮帮我吧。”
  “我好难受……我绝对不会乱来的……”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有句话说得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宁婧也不是完全不懂那方面的人,大概明白他所谓的“帮”是什么意思,身体吓得微微后仰,脸红得仿佛要滴血:“我帮你?不行的,你还是自己……吧。.我不知道怎么帮你啊。”
  才说完,她纤弱的手腕便被他握住了。
  她呼吸一滞,缓慢睁大了眼。
  ……
  这只是一次情急之下的友好帮助。
  宁婧以这个理由说服自己要冷静淡定。实际上她却高估了自己的能耐——由始至终,她根本是羞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有时在想“我是在做什么”,有时又在想“怎么还没完,手好酸”。
  结束以后,颜千澜仿佛一只慵懒的猫,还腻在了她的身上。宁婧两只手累得不行了,汗水也湿透了青衫。空气很粘滞。她躺了一会儿,半垂着眼,慢慢坐了起来,一语不发便想下床。
  “姐姐……”颜千澜见状,立即也坐了起来,拉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的背影:“你生气了吗?”
  宁婧被剌激得有点过头,根本不敢回头,只想桴下他的手,逃回自己的被窝:“我没有,今晚你也是紧急状况,我不帮你又有谁能帮你?你忘掉就……”
  颜千澜却越听越是不是滋味,五指微微收紧:“不行,我忘不掉。”
  宁婧一震,便感觉他从身后欺了上前来,依赖眷恋地搂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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