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失败以后第1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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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们的家。”姬钺白笑道:“在蝶泽,离这里很近。你跟我回去,要是过得不开心,我就送你回来,如何?”
  当然,这话纯粹是哄人而已。他会让她快乐到忘记汾婴发生过的一切,自然也不会有“回来汾婴”一说了。
  说到这个份上了,系统也没有强制要求她该如何做,以她现在的人设,也找不到一个强而有力的理由来拒绝。姬钺白见她不再反对,便把人抱了起来,朝夜阑雨点了点头,便准备与之擦身而过。
  夜阑雨冷眼旁观到现在,见到简禾乖乖地搂住了姬钺白的脖子,只觉得有股不悦的邪火烧到了头顶。
  按理说,他不应该为一个陌生人的离开而产生这么大的抵触情绪。然而,这段朝夕相处时间里,她身上越来越重的即视感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到底是他疯了、他多心了,还是其中确有古怪——他还不知道,但是,在简禾与他擦身而过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感却涌上了他指尖——
  如果现在不留下她、不弄个清楚,他未来一定会后悔。
  不等细想,夜阑雨倏地抬眼,拦在了两人跟前,冷道:“慢着。”
  姬钺白脚步一顿,眯起眼睛望着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你现在不能带走她。”夜阑雨说得很慢,笃定道:“她现在不能离我过远,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上一次你是这样跟我说的。上上次也是同样的说法。”姬钺白啼笑皆非:“‘性命之忧’。”
  夜阑雨负手在背后,指骨捏得发白,可表情却是漫不经心:“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只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悔的人绝不是我,而是你。”
  姬钺白沉默了一瞬。
  而就在这个关头,仿佛呼应了他的猜疑一般,简禾胸口一闷,猛地捂嘴剧咳了一声,一道凄艳的血花在白衣上渗染化开。
  几乎是同时,她的鼻间、眼中,都溢出了黏糊糊的鲜血,极为可怖。
  见到此景此景,姬钺白的心脏好似被重重地锤了一下,失声道:“迩迩?!”
  根本没猜到时简禾倒下的机会那么准,如果不是呕血不能伪装,夜阑雨简直要怀疑她是故意的。
  但是,这正合他意。
  夜阑雨上前来,强行将简禾从姬钺白的怀里抱了过去,道:“看见了?这段时日招魂阵总出问题,她只有留在我身边才能安然无恙。”
  姬钺白伸出手,刚好接到了她唇畔淌出了血。好似被烫了一下,他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扯住了夜阑雨的衣领,责问道:“你不是说招魂阵到了中期便不会有危险的么?”
  “我是说过。但那是用在活人身上的招魂阵。而以傀儡招魂,你我皆是第一次接触。”夜阑雨拂开了他的手,道:“你先走吧,我要施救了。”
  姬钺白冷静了些许,道:“给我一个限期。限期一过,我来接走她。”
  夜阑雨考虑了片晌,道:“三天。”
  三天时间,足够他确认她的身份了。
第81章
第81个修罗场
  当简禾淌着两条长长的鼻血、半死不活地躺回床上时,
太阳穴已如有千针在钻刺,全身肌肤都浮现出了一层湿漉漉的汗水。窗外是残阳日暮,
苍山孤烟,
但简禾只能看见一层黑蒙蒙的景色,
是谁在拉住她的手腕、往她心口灌注灵力都看不清了。
  招魂复生这一类的术法,被世人归类到邪术中,
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人死后,
魂魄碎裂为丝、投生为荟荟众生的其中一员,
本就是天地自然的规律。前几次的身体跳跃,
她有系统的协助,
一直都凌驾在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上。而姬钺白等人,却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若要逆天改命,那就做好承担最坏后果的准备。
  简禾:“……”
  是她的错觉么——很多时候,带头干坏事的人不是她,
可为啥每次她都能赶上流血掉人头的倒霉事儿?被玄衣一掌拍碎、为姬钺□□身碎骨、为夜阑雨两死两生……贺熠这一辈子的收场看起来是最平和的了,
没有喊打喊杀。但鉴于这位??上辈子带给她的阴影,
中和一下,
其实也跟前三位没差了。
  而且,
那四次失败的任务,再加上这一辈子,
她为四位??上刀山下火海、挡枪护驾的次数,
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如果这世界上有因果循环一说,
她上辈子一定是对他们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不论是钱财还是感情,
有欠有还,
天经地义,搞不好她就是来偿还孽债的。
  ——不过,这纯粹是一个脑洞大开而又荒谬的猜测。毕竟,简禾之所以与这里结缘是因为“被星轨列车撞飞”这种概率事件,哪有什么“注定来还债”一说。
  潺潺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了四肢百骸,简禾的胸骨闷痛,回过神来,已经侧身咳出了堵在心口的一口淤血,呼吸顺畅了很多,唯独眼睛还是看不清晰。
  口吐青烟、咸鱼一样躺回床上时,简禾愣了愣,抬手摸索了一下枕头——此触感如此柔滑,不必看也知道是冰蚕丝织就的高级货。枕芯里尽是不知名的细碎草药,清香绵软,安神驱虫。简而言之,与前段时间,夜阑雨随手扔给她的那个既起球儿、又硬邦邦的枕头绝非同物。
  再摸一摸身下,摸到的也不是草席子,而是云絮般柔软的被褥。
  不用问,这一定是夜阑雨的房间。
  简禾:“……”
  要知道,夜??一向是定向洁癖症的重度患者。只要不染指他的地盘,你爱把家里弄成猪窝都无所谓。而换成是那些被他认定为所有物的东西、地方、空间,摸一下都是冒犯。
  而刚才,情急之下,他竟然第一反应是把她抱上自己的床,甚至毫不嫌弃脏得跟流浪狗似的她,跟之前的态度堪称冰火两重天。
  如果不是剧情还在稳定地进行中、且夜阑雨态度如常,光凭这待遇,简禾都简直要怀疑他发现她就是“小禾”了。
  对了,说起剧情,不知道那条百思不得其解的【地狱Bug条】现在有没有变化呢?
  读取了一下,简禾悚然万分地发现,进度条的第四格又向前进了一大截,飙升到了大概7/10的位置,已经过半了!
  而第三格——如无意外,对应的是姬钺白,也从全无进展空白无色提高到了1/10。
  简禾:“……”
  一种前所未有强烈的大难临头感,如惨淡乌云压顶,笼罩住了她的头顶。
  根据这进度条的名字,她已经有预感,等它全满后,她可能会等来一个强力□□。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不知道□□的引线是怎么变短的”,而是连底下埋了多少吨的□□也不清楚,每次一有进展,都让人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简禾忽然觉得眼皮一凉。一条冰凉的蚕丝巾被放在了她的眼睛上,于头侧打了个结,舒缓了眼睛的灼痛。与此同时,夜阑雨以二指搭住了她的脉。
  虽然眼睛暂时被挡住了,但这么一个周身低气压的人就站在她旁边,简禾的后背慢慢地滚落了一滴冷汗。
  有些人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时,大多都会缩头装傻。简禾就不同,她不自在的时候,是一定要说话的,就算没话也要找话说:“这块丝绸是给我挡眼睛的吗?多谢啊,很凉快,你从哪里找……”
  话没说完,手腕猝然被捏紧,简禾倒吸一口凉气,就听见夜阑雨道:“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语气如霜似雪,冷淡更甚从前,只有他知道,现在正有一团煞气冲上了他的眉心。
  “你!”料不到他会突然变脸发难,简禾吃惊地懵了两秒,才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摘下挡住眼睛的蚕丝看看他发什么疯。手刚抬起,则又被夜阑雨眼疾手快地摁了下去。
  两次吃瘪,双手都好似被缝在了床榻上,是完全被压制的情况。以前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可简禾总能插科打诨地混过去。可今天,她竟然也被激起了几分脾气,使劲地挣扎了几下,没能抽出手来,反倒是把那条缠在眼睛的蚕丝给挣松了,虚虚地滑落在脸侧。
  视力还未完全恢复,加之光线昏暗,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夜阑雨的眼光正停留在她的嘴唇上,且意味复杂难辨。
  冷不丁地,压制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一下,可没有给她喘息的功夫,那只手便上移,以十指紧扣的方式将她完完全全地钉在了床上。
  简禾胸膛起伏了几下,方才那股直冲眉心的煞气渐渐散去。虽然不知道夜阑雨发什么疯,可直觉告诉她,继续僵持下去是没有意义的,便嘟囔道:“你不想听我说话我就不说了呗,这么凶干什么。”
  夜阑雨没动,忽然道:“你的记忆恢复多少了?”
  系统:“宿主,注意:不可让夜阑雨察觉你的身份。”
  简禾没多想就道:“不多。”
  “不多?”夜阑雨面无表情,可手指却因抓住她话语中的漏洞而微微颤抖了一下:“若你全盘失忆,又如何判断记起来的是‘多’还是‘少’。”
  简禾心跳一滞。还记得,在以“卞七”的壳子第一次捡到盲眼落难的贺熠时,他也曾经精准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间的漏洞。
  这两个人,虽然性格不同,但在某些地方真的很像……并非博览百书后的智慧,而是一种明察秋毫的聪明。
  以上的想法不过持续了短短一秒,简禾手心沁汗,但转瞬就镇定了下来,接着圆了下去:“我是记得自己的名字叫乔迩,还想起了我爹娘和弟弟的样子。但是,刚才的那个人说他是我夫君,我偏偏就不记得他了……如果我连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忘记,那么,记忆肯定没恢复多少吧?”
  这理由给得倒是很合理,纵使是夜阑雨也揪不出错处来。
  就算是同一个魂魄,回忆也有可能在多次的投生中被打散。继续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然而,话头已开,夜阑雨有些沉不住气,续道:“没有了?”
  简禾暗忖:“他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还希望我想起什么?总不该是在怀疑我是‘小禾’吧?”
  不管他怎么想的,她能给出的回答都只有一个。
  简禾动了动手指,道:“没了。”
  这两个干脆清晰的字,终于让夜阑雨收回了手。他复杂地望着简禾,片晌后,拂袖而去。
  简禾揉了揉手腕,抚上了那道蚕丝,把它往眼睛上拉了拉,敷了几个时辰,那阵不舒服的灼热感才褪去。
  之后的那两天,夜阑雨就完全没有出现过了。简禾虽然眼睛看得见了,但什么东西坏了都有个恢复的过程。之后的两天时间,她都只能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躺着度过——当然,躺的是自己房间的床。
  这个身体渐渐地就需要吃饭才能成活,而夜阑雨虽然没现身,但从第二天开始,就有两个傀儡端来饭菜给简禾吃。
  简禾根本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按照夜阑雨喜欢“挖土埋宝”的性格,估计用不上时,会把它们塞在某块泥下吧。
  在这两个傀儡面前,无论简禾提出些什么要求,譬如说想要保暖的衣服,它们虽当场没有回应,但没过多久,简禾想要的东西就会被送到她手里。
  但是,如果是问别的问题,它们就一概不搭理,像极了它们的主人,闷得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一个响屁。
  众所周知,夜阑雨晚上睡觉是不熄灯的,再加上他平时走路和做事都跟猫儿似的,没有半点声音。偶尔在门口透气时,望着他房门的窗花,却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
  三天时间看似很长,但眨眼间就过了两日。第二天傍晚,汾婴突如其来地降了温,天气变幻莫测,竟纷纷扬扬地落下了细雪。夕阳早早地藏身在了铅色的云后,取而代之地,冰挂的淡影爬上了窗棱。枯黑树枝上挂满了冻僵的蛹。与酷寒的室外一墙之隔的房中,则是温暖如春。这种时候,正常人都不会想出门。
  偏偏,也是在今天,失踪了快两天的夜阑雨重新出发,还反其道而行之地要求简禾在这种鬼天地要求跟他出门,且没有带任何的随从。不过,整座汾婴山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就算有危险,随地召唤出一个就是了。
  风雪孤途,万籁俱寂,好似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彼此,真真是应了那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简禾打着油纸伞,寒风裹挟着湿润的雪花不断地拍打在伞面上。越是走,地上积雪就越厚,越寸步难行,且温度越来越低,简禾抬头,意识到夜阑雨是在领着她往山上走,疑道:“我们要上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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