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失败以后第2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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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禾的眼睛越睁越大。
  真难以相信,以凶恶和残忍出名的魔族人,未成年时的兽形会是这样的!
  人形时分明已经是个俊美少年了,兽形时怎么会这么可爱,简直就是小宝宝……
  玄衣木僵着,圆滚滚的兽眸里,流露出了几分屈辱和尴尬。
  魔族人的兽形,会经历两种形态变化,成年的兽形凶悍高大,通常是在战斗中威吓敌人的。
  而成年前的兽形嘛,由于不够威武,不仅与成年后的兽形相差巨大,与人形也根本对不上。魔族人多半会藏着掖着。若是不小心被看见了,则会感到极为羞愤,和被人看光了差不多。
  “你……”简禾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小犄角,好奇道:“你是不是看得见我了?”
  玄衣恼怒地用尾巴打开了她的手。
  “真的看得见了?”简禾笑了起来:“太好了,我就说嘛,你很快就能恢复的。”
  玄衣闷闷不乐地转过了身。
  那厢,过了几天,仍没有找到玄衣的踪迹,这些自作主张、捅了篓子的门生再也不敢再瞒着这件事了,硬着头皮,修书一封,飞鸽传书到了弁州,同时扩大了搜山的范围——这一举,并非是为了元丹,而是担心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封家主得知消息后,二话不说,动身赶往西朔山。
  这前前后后的,就拖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外面一直有封家的修士来来往往,森严空前守备。别说放走玄衣,就连简禾也出不去,只能退避在府中,伺机行动。
  一方是人类少女,一方是来历不明的魔族少年,本该是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连吃的东西也大相径庭。在初时,一个晚上,玄衣会睁眼好几次。但是每一次,简禾都还是那个姿势,睡得十分香甜。
  同居在一屋檐下,连续一个月,十二时辰,时时相见,对面而食,同室而寝,日复一日。简禾没有探究过他为何会被抓住,他也绝口不提自己的来历。久而久之,他高高竖起的防备,慢慢地软化了下来,最终败在了她流露出的信赖和天真中。
  尤其是,每逢她冲他乐滋滋地笑时,玄衣就会些茫然,油然生出一种陌生且惆怅的怀念之情。
  人常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是真心改过,一切就能重头再来。但是,这句话并不是时时都灵验的。有些时候,错过一次,就是一辈子的事。再怎么悔恨癫狂,挖空心思地想招魂复生、妄图重来,都只是徒劳。
  上辈子的玄衣,花了很多年的时间,仍然在固执地自欺欺人,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转过了一世,失去了记忆的他再一次与命定之人重逢。一切才刚开始,没有了父仇相隔,他终于得到了曾经的自己渴求了一辈子的“重来”机会。
  转眼,一个月匆匆而逝。
  简禾的生父抵达了西朔山,问清了来龙去脉后,先是行了罚。
  安全起见,他不准备让妻女继续留在西朔山了,整顿几日后,将带着她们一同返回弁州。
  简禾一直在等待的、将玄衣放走的好机会,终于来了。
第157章
番外二3
  从西朔山到渭水之东的弁州,
大半的路途都是险峻的山道。即使轻装简行、快马加鞭,少说也要半个月时间。
  担心连日赶路,舟车劳顿会折磨封夫人那惊不起风吹草动的神经,
封家主挥退了所有侍女,亲自伺候、看顾妻子。
  简禾见状,
也照葫芦画瓢,
将自己车里的侍女打发走了,
独享了车队末尾的那辆双门马车。反正嘛,
在那些人眼里,
她就是个山贼养大的刁蛮丫头,
再怎么胡搅蛮缠也不过分。
  马车微微晃动,长路渐远。别庄的楼阁被枝叶层层遮挡,于山雾中缩成了一个小点儿,看不清晰了。简禾小心翼翼地插上了门闩,
将角落里的几个掩人耳目的软枕拨开,
掀起了最底下一个藤筐的盖子,让在里面躲了一个早上的玄衣爬出来透透气。
  天色在早上就相当阴沉了,中午过后,
更是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数月以来吸饱了水分的山泥越发松软,山路泥泞不已。
  左边是峭壁,右边是深渊,
唯恐马车打滑,
行进的速度放得更慢。
  水珠滴滴答答地溅湿了竹帘晃动的穗子,
简禾好奇地掀起了一角。玄衣站在了翻倒的藤筐上,两只黑漆漆的爪子搭在了窗沿,与她头挨着头,朝外看。
  好些弯道,马车轮子几乎是贴着山石过的。黄泥混着雨水,冲出一条条浑浊的小泥道,看得人十分压抑。银炽的电光劈裂了半壁天空,闷雷轰响,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动。
  简禾将帘子一放:“外面好像比中午时下得更大了。如果他们一直不停车,你不就走不了了吗?”
  她和玄衣商定的“逃跑大计”,就是在中途停车、下去活动活动时,以小解为借口,趁机将他放走。
  “不用假设,多半行不通。现在雨那么大,就算停车,他们也不会让你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一个人走远。”玄衣抖了抖身上沾到的水珠:“但也不要紧,西朔山的地界,在一天之内是走不出去的。你们也不像会露宿荒野的人,今晚一定安排了下榻的客栈。”
  “明白了!”简禾一点就通:“那我就等今晚,在客栈掩护你离开。”
  矮几上,精致的瓷碟中盛着各种零嘴,是在上路时备着解馋的。此时,糖纸已经堆成了小山包。
  玄衣咯吱咯吱地咬着糖,小尾巴有节奏地在席子上扫动,看起来心情颇好。
  魔族与人类在味觉上的喜好差天共地,已经互斥到了“你爱吃的我都讨厌”的程度。但是,玄衣却对人类的糖果情有独钟,嗜甜如命,多腻的糖都吃得津津有味。这大概是他唯一认可的人类食物了。
  简禾趴在了马车里的矮几上,有点惆怅地垂着眼睛。
  说了那么久,这回终于不是玩笑了。过了今晚,就再也见不到玄衣了吧。这个小气鬼,到现在都绝口不提自己的家在哪里。天大地大,九州辽阔,以后就算想找他叙旧,也不知去哪找,真的讨厌死了。
  简禾将小脑袋转了个向,下巴支在了手臂上,巴巴道:“玄衣,我以后可以写信给你吗?”
  玄衣犹在剥糖纸,漫不经心道:“我住的地方收不到你的信。”
  “那要是我不写信,你还会记得我吗?”
  玄衣一顿,觉得有点好笑,龇了龇小尖牙,故意道:“应该不会了。”
  “喂!”简禾控诉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以后都见不到了,都不会说几句好听的话。好歹一起睡过那么长时间,说翻脸就翻脸!”
  玄衣:“……”
  他深吸口气,道:“我什么时候和你睡……”
  “我不管,睡一个房间也算一起睡。”简禾娇蛮道:“不许岔开话题,我要听好听的话。”
  玄衣道:“什么样的话才算‘好听’?”
  “好说好说。”简禾从箱子里翻出了自己最近在看的书,熟练地翻到了折住了的一页,清了清喉咙,声情并茂地念道:“比如——‘死鬼,我会想你的,你不许忘了我’、‘如果要和你分开,我宁可失去一切’……”
  “打住。又是你们人类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书吗?”玄衣轻嗤一声,不屑道:“想都别想,魔族人才不会说这种肉麻的话。”
  简禾气得在毯子上滚了两滚。
  就在这时,车门从外面被叩响了,打打闹闹的两人立即噤了声。隔着门板,模糊地传来了驾车侍卫的声音:“小姐,前面就要过桥了。山谷风大,可能会有些晃动,请坐好。”
  过桥?
  简禾纳闷,趴到了窗上,往外一看。
  暮色四合,雨势未曾减弱。马车已经走到了悬崖绝壁前,一座凌驾在幽谷高空的长桥,多年任凭风吹雨打,一直连接着百米之遥的对面山崖。隔着薄雾,隐约能看见对面星星点点的磷火光芒,估计有个热闹的小镇子。
  紧赶慢赶,幸好还是在天黑前来到预计的第一个落脚点了。
  这座桥是以长铁索与坚厚的木板一同搭建的,约有两辆马车那么宽。桥下山谷常年都是雾茫茫的,瘴气浓郁,即便趴在木板上,透过缝隙往下窥探,也看不见有多深。到了夜间,这道深深的沟壑,就更像一团化不开的暗影。
  风吹雨打中,桥身晃动,绷紧的铁索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吱呀”声。矮几朝着一侧滑去,简禾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它。
  遽然,一簇电光劈中了前方的一株枯树,细碎的火光在短短几秒内蔓延成了冲天之势。离树最近的马匹被爆裂声惊动,高鸣一声,前提高抬,失控地超前冲去。后方的马匹乱成了一团,受到激烈的踩踏,桥身晃动之剧烈让人心惊胆战。
  兵荒马乱中,车身猛地一晃,简禾猝不及防就被甩到了窗边去,玄衣也差点抓不住稳固身体的东西。车夫青白着脸,死命勒住缰绳。马匹横冲直撞,车身侧歪,被锋利的铁索拦腰一勒——
  愕然且惊恐的神情还凝固在了脸上,下一刻,小小的简禾已从晃动的窗棱间被甩飞了出去。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伸出手去,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喂!”玄衣瞳孔骤然紧缩,爆喝道:“简禾!”
  与马匹、马车一同极速坠落、惊恐的尖叫都被呼啸的风声吹散。简禾眼中盈满了恐惧,穿过山谷的雾气,越来越看得清崖下的风景——那竟是一片嶙峋的河滩,没有水泽缓冲,锋利漆黑的石子裸露在外,笔直地指向了上空。
  所幸的是,在快要被石块五马分尸前,横空伸出了一只手臂,狠狠地勒住了她的腰,硬生生地止住了下降的冲势,简直要把她的五脏六腑也勒得移了位、早饭也要吐出来了。紧接着,便是砸向岩壁的一声巨响,简禾直接昏死了过去。
  苏醒的时候,一簇刺眼的白光从窗棱外洒入。简禾眯着眼缝,第一个反应便是——我死了?
  随即,密密麻麻的、针刺一样的疼痛就潮水般涌来,迅速驱散了她的迷茫。简禾呻吟了一声,扭动了一下,立即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不要乱动,我在这里。”
  简禾的视线慢慢聚焦,模模糊糊地映出了一张傲气的脸。她迷茫地道:“……玄衣?”
  玄衣披头散发,脸颊有些脏污,草草地穿了两件松垮的衣服,跪坐在了地上,让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膝上。瞧见她终于醒了,玄衣如释重负,撩了撩她凌乱的发丝,道:“是我。”
  简禾还是有些搞不清状况,迷迷瞪瞪道:“我们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死了还这么疼?”
  “……”玄衣愣了愣,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深吸口气,他感慨道:“差一点死了。”
  坠崖前的最后一段记忆总算回笼,简禾依稀记得,有人勒住了她的腰,拜这所赐,她才没砸成肉饼。那个人,应该就是恢复了人形的玄衣。
  虽然是抱住了她,但玄衣毕竟还年少,也没有翅膀,要是不抓住些什么,照样会摔死。好在,他们被大风吹得靠近了崖壁,惊险地被乱生的藤蔓卷住,撞到了悬崖上,有了缓冲,才大难不死。
  简禾一个姿势躺了一天,浑身都难受。她抱着伤腿,眼泪汪汪地大叫起来:“……这里是哪里?我的腿好疼啊,我要死了!”
  玄衣扶住了她的肩膀,急道:“不要乱动,你的骨头断了,我用木条固定住了,动了更疼。”
  闻言,简禾支起了手肘,往下一看。两根发带将她的小腿与一根笔直光滑的木条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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