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第11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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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风接过了她的逗猫草,在空中晃了几下:“对了,斐斐,你现在还会胸闷和头晕吗?还有,你的手前段时间不是不小心割伤了嘛,现在伤口还会痛吗?”
  戚斐笑了笑:“现在好多了。”
  为了稳定人心,丛秀峰的峰主受伤这件事,是一个没有被公之于众的秘密。取血这件事,也是保密状态的,只有丛秀峰那天的十个门生,以及季天沅知道。
  默风并不知道来龙去脉,只是偶尔上来几次,见到她的脸色很差,以为她是单纯不舒服而已。
  默风见她的脸色在日光下还是有些缺少血色,便道:“斐斐,等薛师兄消气之后,要不你跟他要一瓣花瓣吧?这样不会影响雪莲的功效的。吃下去后,你就会舒服很多了。”
  “……”戚斐揉了揉躺在自己眼前的黑猫的脖子,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算了吧,他刚才那么生气。我还想找他要一瓣花瓣,他岂不是会生吃了我。”
  和默风聊了几句,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赌气情绪,来得有些不理智。
  薛策1.5的性格,虽然比后世更为傲气,但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没有嫌隙时,自然相安无事,相处起来还怪好玩的。
  可一旦她间接影响到他的计划,他在意的人,那么,他翻脸也是不带犹豫一下的。藏在和睦假象下的冰冷冷的现实,便会在同时浮出来,拍醒一时飘飘然的她,告诉她:“你们的关系,远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这一点,薛策从小到大,前世后世都没有变过。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被他圈入“自己人”范畴的人里面,没有她戚斐的位置。
  眼下被他掏心掏肺、认真对待的人,恐怕只有那个记忆里对落魄流浪的他极好,已经在这几年里,被他默默神化为白月光的“洛小姐”。
  至于她这只才来了不到两个月的穷兽,不管平时相处得如何,也肯定是没法与前者在薛策心里的分量相比的——不管他现在心里对“洛小姐”是不是男女之爱,也绝对没法比。之前,薛策之所以会挽留她,估计也是朦胧好感和冲动的成分居多。
  戚斐垂眼,慢慢冷静下来了。
  薛策1.5很难搞。他们之间,还横着冒牌货这座大山。要走到终点,道阻且长。
  这不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吗?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薛策愤怒的样子,他敌视和反感她的表情,在后世,初期的2.0的身上,她也见过不少了。按理说,她也应该已经习惯应对,并迅速收拾好心情了。
  可还是一时无法从低落,委屈的情绪里走出来。
  大概是因为对着初期的2.0,她只想着应对他、安抚他,并没有投入感情。而现在……
  那感觉,就仿佛是她自以为和一只狼崽玩熟了,自以为已经开始驯服它了。正沾沾自喜的时候,它就毫不留情地回过头,咬了自己一口。
第92章
  夏日的天总是很晚才黑。戌时中,墨云才渐渐拢合,山中升起了薄雾。祝融峰被黑暗逐寸包笼,隐没在了万峰之中。
  薛策倚坐在了灶台旁的一张干净的石台上,袖子挽起,剥开了一根香蕉,咬了一口,神色冷淡,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门口。
  院子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影。两棵大树的影子被厨房散出的光,投映在了地面,晕成了暗淡的一片。唯有风声呼啸而过。
  距离那件事发生之后,满打满算,三天有多了。
  那只穷兽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在他面前。
  这实在很罕见。
  记得她刚到崇天阁时,距离被他抽了一鞭,才过去不久,理应还有些畏惧他。可那时她还是会天天从山下的小筑爬到山上来,找他要吃的。等不到,就乖乖地蹲在门口等,总而言之,记吃不记打。
  可这回不同了。自从三天前的那件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相当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再也没碰上她了。
  如今,他仍可以清晰地回想起那天的一幕幕。在被他当头棒喝后,她那张苍白的脸上闪过的那种惊吓与茫然交织的神色。
  以及,在发现雪莲凋谢以后,她对上他盛怒的面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惶恐得连瓷盖都没拿稳。之后,一边解释和道歉,一边用清澈的眼波,无助、愧疚,又略带一些哀求地看着他。
  其实回想起来,他那时之所以会那么生气,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采到完好的雪莲。
  他知道,这种植物对东岳的妖兽来说,有一种难言的吸引力。
  当然,如果没有经过处理,雪莲是不能直接做药的。所以,妖兽们吃它们,其实不是为了药用效果,就是单纯喜欢这种花的鲜美味道而已。
  她也是妖兽,会被这种味道吸引来,是唯一的解释。
  她当时的表情很茫然,兴许是真的没有吃过这种花,也应该不知道这种雪莲那么脆弱,自然,也不会是明知故犯,去破坏他的东西的。
  还有,虽然否认用手碰过那些雪莲,可她当时也没有推卸责任,自己承认了,并道歉了是因为她多手打开了瓷盖,才会间接影响到雪莲的。
  在事后冷静下来,回想起她当时的解释,薛策便隐隐觉得,他其实可以不那么生气的。
  在最开始,是他自己点头,允许她进他的房间的。这次,雪莲也还有几朵存活,够用了。她并非故意的,也仿佛是羞愧无比,对着他连连道歉。经此一役,长了教训后,之后她必然再也不敢乱来。
  只是,他那天火气本来就很大,噼里啪啦的。回来见到了自己一路小心翼翼护持的东西被毁了,仿佛是在他的心头再加了一把火。难免,就有点控制不住脾气,对她甩了脸色。
  但其实,除了脸色难看了点,他从头到尾都很克制,也没有对她说什么难听的话。看到她的那双湿润的眼,已经冲到了他的喉咙、堪堪要出口的那句怒气滔天的“滚出去”,都被他硬生生地憋住了。
  人非圣贤嘛,谁没有个发脾气的时候。
  所以,直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本质上有什么错。
  和第一次见面时,不分青红皂白地抽了她一鞭子相比,这次根本就是重重提起轻轻落下。足够仁慈了。
  她倒好,非但不感激他的宽宏大量,现在还似乎在躲着他,避如蛇蝎似的。
  以前最晚最晚,在戌时初,她也会来厨房找吃的,这个时间也是他常用厨房的时间,两人经常碰到一起。但现在,时间都快逼近亥中了,她也没现身。
  所以,他今天就特意在这里守株待兔,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在故意躲开他。
  薛策面无表情地倚在了石台上,于心里百无聊赖地数着时间。
  亥时中,他终于听见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小心翼翼的、跟做贼似的脚步声,不由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在躲他。为了躲他,足足晚了那么多才出现。
  在那阵脚步声即将靠近门口时,薛策不知为何,有点不想让她觉得他专程在等她,心里一动,便忽然站直了,转过了身去,见到灶台上的竹篮里放了几个水果,灵机一动,伸长手臂拿了一个,就梗着脖子,装模作样地洗了起来。
  戚斐举着一个烛台,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可一转进门,就见到本该空荡荡的厨房里,居然有个熟悉的身影,在背对着她站着,顿时就打了个突,跨进门的那只脚,也僵住了,就有了一种想缩回去的冲动。
  她这几天的确是在躲着薛策走。
  一方面是因为她的情绪有点低落,另一方面,是她有自知之明——废话了,三天前她才开罪了他,还无意间影响到了他的白月光。他当时的表情,在反感中,甚至有了一丝难以置信与嫌恶。她还能不识趣点儿,主动闪远点,别污了他的眼睛吗?
  不想触到薛策的霉头,更不想火上浇油。但她一天还住在这里,就肯定会有和他碰面的时候,躲不过的。比如说,饭还是要照吃的。好在,她还算了解薛策的习惯。这三天,也都有惊无险地和他错开了。
  不过,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她都拖到亥时,也就是差不多夜里十点钟了,他怎么还在厨房里呀……
  虽然薛策动也没动一下,更没有回头,但以他的本领,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来了。让他发现,她一见到他就转头跑掉,好像不太好。
  戚斐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厨房了。
  在水声中,薛策似乎才听见了动静,慢慢地转过了身,两只幽暗的眼睛看向了她。
  他没有说话,但戚斐有种感觉,他似乎是在等她主动开口。
  戚斐想了想,试探着打了声招呼:“……薛公子,晚上好。”
  薛策冷淡地“嗯”了一声,便很是高冷地将身体转回去了。
  戚斐自讨了个没趣,吐了吐小小的舌头。便小心地避过了他站着的那方圆两米,在其余的灶台上,挑拣起了今晚的口粮,装入自己带来的小篮筐里。
  薛策背对着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洗着水果,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他看不见背后的景象,她将足音与气息都放得很轻,似乎是在挑拣着什么。
  忽然,感觉到她绕了一会儿,似乎在往他这边走来,薛策的喉结上下轻轻一动,微微有些紧张。
  他直觉,她会和他说点什么。
  由于她之前三天躲着他的行为,他的心里,现在也莫名其妙地堵着一股气,有了一种抗争的心思。他不可以主动向她说话。否则,会显得很丢份。
  现在,就在等她开口了。
  他已经想好了。等会儿,她主动和他说话时,他不能立刻就理会。至少要等她用那种软乎乎的声音,多说两三句话,他才该用一种勉为其难,又宽宏大量的语气去回答她。这样,才能让她明白,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消气,但还是宽恕了她。希望她引以为戒,以后必须听他的。
  结果他完全料错了。她与他擦身而过,很小心地伸手,从他面前拿了一个水果,装入了带来的小篮子后,就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出去了。
  全程,除了最开始的那句敷衍的“薛公子晚上好”,就再没有半个眼神给他了,还完全绕开了他这一片地带,明明白白地写着躲避两个字。
  薛策:“……”
  他站在水池前,将那几个可怜的水果翻来覆去,洗了又洗,果皮都快搓掉了。可是,除了最开始的那个“嗯”字,他在肚子里打好的、已经滚瓜烂熟的腹稿,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机会发挥出来。
  等她真的走了以后,薛策悻悻然,将手里的几个水果扔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在这里眼巴巴地站了一晚上,简直蠢透了。
  回房的路上,刚好会经过她的房间。薛策路过时,不甚明显地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四周都黑漆漆、静悄悄的。她的房门紧闭,灯也熄了,安静得仿佛里面没住人。若不是结界没有出现强行向外突破的波动,他还以为她已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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