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第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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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策沉默地看着床上隆起的模糊轮廓,好长一段时间,才脱下了衣服,躺在了那张矮床上。
  ……
  自从中了毒开始,戚斐就光荣“退休”了,没有再出现在城墙上,也没法第一时间得知战情。好在,薛小策知道她病倒了,一有空就来陪她说话,并向她传递外面的消息。
  可随着毒性在体内停留时间变长,她的精力变得很差,有时候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说也是巧合,从刺客来袭、她中毒倒下以后,北境就连续下了几天大雪。这样的天气,进军行军十分困难,也不是攻城的好时机。故而,羯人的兵马自那次撤退后,一直没有动作。
  但涿丹城中的人都清楚,甸吉吃了两次退兵的亏,早已怒不可遏,急于找回场子。等到进军的时机一来,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将会倾出大部分的兵力,前来攻打涿丹。
  书房中,韩生蕤道:“左贤王的增兵已经到了,甸吉手中至少有六千军力。听说这人脾气急躁,好大喜功,在我们这里吃了几次闭门羹、丢了几次脸,肯定已经气急败坏了。雪停之后,恐怕会用大部分的兵力,来攻打我们。一旦让他攻入涿丹,他恐怕会……屠城泄愤。”
第25章
  一旁的一个队长也说:“我们这边的士兵人数,已经不足九百人了。若是羯人大军压城,把战线拉长的话,我们这九百人……确实不够抵抗。就算他一次攻不下,再来几次的话,早晚可以把我们所有人耗死。”
  何勇愤恨地一锤桌子,怒道:“都怪姓孟的那两父子带来了一个奸细!现在羯人那边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了,人数差异如此悬殊,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日,孟纶被打了三十军棍后,命去了大半条,当场就吐血晕厥了过去。但这并不足以泄众人之愤。
  自然,依照军法,把孟纶打死了也不为过。但他们不能这样做——别看孟子源现在被打压着,实际上,这厮巴着二皇子那条腿,背景还挺强。如果他们真的将他的儿子活生生打死了,按照军规是没什么话可说的,但在事后,怀恨在心的孟子源,照样可以从别的地方做文章,韩生蕤等人定会遭到报复——本质就是没有靠山,PK不过人家。
  再加上,现在人员紧缺,那九百个士兵里,有好一部分都是孟子源的亲兵。所以,韩生蕤最后还是命人留了孟纶一条命。
  韩彦也想到了那天的事,有些不满地说:“爹,你是给他留了一线了。但这种阴险小人,你给了他面子、给他留情,他也未必会领你的情!”
  “可我也只能这样做了。”韩生蕤叹了一声,道:“罢了,先议正事吧。大家有什么好提议?”
  “强守吧。能守多久就是多久。”
  “士兵不够用的话,我们这段时间训练的民兵也可以派上用场。”何勇转头看向了薛策:“薛公子有何高见?”
  薛策沉吟了一会儿:“想要甸吉退兵,何不偷袭他的粮草?”
  “什么?”
  “我们的士兵不够,经不起持久战的消耗了。但远道而来的羯人,又何尝不是呢?”薛策指了指羊皮卷的一角:“甸吉目前残存的兵马有五千余人,兵力是很强。但五千张嘴,每天都要吃饭。每一天过去,都会消耗大量的粮草。尤其是,现在正是大雪的天气,无法开战,他一定比我们更着急。”
  韩生蕤苦笑道:“确实,现在看的就是羯人先把粮草吃光,还是我们的人先死光了。”
  “如果一直没有增援,落败的一定是我们。”薛策目光沉炙,扯了扯嘴角:“但是,如果让他的粮草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他就只能退兵了。”
  何勇道:“可是,连我们都知道粮草的重要性了,甸吉应该也会派人严加看防吧?怎么烧?”
  “所以,不是现在。”薛策看了一眼窗外:“如今大雪遮蔽视线,正是一个躲过侦察、潜到羯人营帐附近埋伏的好时机。当雪停的时候,甸吉带着大军离开营地、营地兵力空虚之际,就是偷袭的时机。”
  “我明白了!”何勇了悟,一拍手掌:“甸吉肯定没想到,我们在只剩下了九百个士兵的窘迫情形下,还敢分出人去偷袭他的后方。他越是放松警惕,我们就越容易成功。”
  “是。八百个和九百个士兵,守城的时间,并不会差很远。可如果偷袭一计成功了,就可以扭转败势。”薛策拎起了一根树枝,在沙丘上轻轻一划:“偷袭成功以后,立即换上快马回援。甸吉不擅治军,再加上连日攻城不利,军中气氛本就浮躁。等‘粮草被烧’的消息一传开,羯人便会斗志溃散,军心大乱。”
  “我们具体应该派多少人去呢?要带上火油之类的东西吗?”
  薛策抬眼:“如果太守大人信任我,就由我带队去。”
  ……
  戚斐从昏昏沉沉中醒了过来,觉得浑身的肌肉十分酸疼,好像很久没有活动过一样。床边坐着一个人影,她还没看清,下意识喊了一声:“薛策……”
  那人影一动,转过头来,居然是薛小策。
  一看到她睁眼,孩子露出了如释重负,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姐姐,你终于醒了!”
  终于?戚斐留意到了他的这个词,声音有些沙哑:“我……睡多久了?”
  因为毒性原因,她这段时间简直跟嗜睡症一样。
  “快三天了,每天都有人来喂你喝一点儿粥水,可你一直没有反应。”薛小策蹬掉了鞋子,爬到了床边的矮塌上:“还好你醒了。”
  戚斐睡久了,头壳嗡嗡的,挣扎着坐了起来:“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仗打得如何?”
  薛小策扶住了她的手臂:“姐姐,别急,我们已经打了胜仗了!”
  戚斐懵了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不是吧,这就打完了?
  她真的只是睡了三天,不是睡了三个月吗???
  “舅舅带人绕到了羯人的营帐后方,烧掉了他们的粮草,今天凌晨的时候才赶回来的。那时候,羯人正在攻城,一听说自己的老窝被烧了,立刻就被吓破了胆。”薛小策想起这件事,就心潮澎湃,手舞足蹈地描述了起来:
“恰好在那个时候,那个叫做镇北侯的大将军,带着援军赶到了,将他们杀了个片甲不留,全都灰溜溜地躲回塞外了。”
  孩子寥寥几句话,戚斐的眼前却仿佛幻化出了一幅壮阔的战争图卷。
  原来薛策直接用了釜底抽薪之法,把羯人的后路断了。她完全可以想象出羯人得知消息后,溃不成军、仓促撤退的情景。
  主线剧情完成得快,自然是好事,这代表她可以解毒了。可戚斐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比如说,现在断了腿、还在驿馆里养伤的王文,以及那段和他相关的剧情【王裔】,难不成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瞎几把触发的注水戏吗?
  戚斐回过神来:“现在羯人已经全部撤退了吗?”
  薛小策:“应该是吧。就在半个时辰前,我爬到树上,看见舅舅,韩太守,还有很多人进了太守府,好像要商议什么事情。”
  以连日的情况看,如果战况吃紧,韩生蕤之流必定不会离开城墙。看来仗是真的打完了。如今在太守府里面的,肯定都是重要的人物。
  戚斐有种预感,这件事绝不能错过,撑起了身子,双脚落地:“小策,帮我递件外套过来,我要过去看看。”
  一下地,便觉得眼前有些眩晕。
  薛策离开了几天,她的血条已经掉落到了岌岌可危的C
了。之前薛策还在的时候,因为住在这个房间里,免不了会和她身体接触,故而这段时间的【HP评级】一直维持在了较高水平。他一走,血条就回落了。
  薛小策被她摇晃的身子吓了一跳,担心地抱住了她的腰:“姐姐,你慢一点走。”
  ……
  太守府外,守着一排士兵。戚斐是熟面孔,没有被阻拦,就进去了。熟门熟路地摸到了议事堂门口,还没进去,她就已经听到了里面鼎沸的人声,拍了拍薛小策的肩膀,示意孩子在外面等,自己跨了进去。
  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抱着手臂,倚在柱子上的薛策。他比几天前的那次见面,要瘦和黑了一些,衣服也脏兮兮的,目光却沉静而清炯。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瞥了过来,发现戚斐的身影时,相当愕然,站直了:“你怎么出来了?”
  语气竟是有些严厉,仿佛是看到了小孩生病却不好好休息的家长。
  韩彦抱着卷轴经过,看见她时,也睁大了眼,马上迎了上来,关切地端详起了她的面色:“戚兄,你不是该在床上静养的吗?怎么来了这里?”
  “我听说打了胜仗,所以来看看。”戚斐自觉地朝薛策走去,装作站不稳的样子,抬起手,抓住薛策的手臂,悄摸摸地涨血条值。
  薛策蹙眉,反抓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就想将她带走:“你先回去躺着。”
  “我不回!你让我抓着你的手,我就不晕了。”戚斐耍赖不肯走,拖住了他的手臂:“那个,我听小策说了你的事了,你这次出去,没有受伤吧?”
  一边说,她一边借故在薛策的手臂、胸口摸来摸去。几下之后,血条值回升的语速,就上升了不止一倍了。
  她真的很关心他。
  明明自己都站不稳了,一听说他回来了,还是要强撑着身体下床,过来看看他有没有事。
  薛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握住了她那两只紧张乱摸的手,示意她别这样:“我没事。”
  戚斐抽够了水,终于记起自己现在是男装打扮了,大庭广众这样狂摸一个男人的胸,似乎不太雅观,便咳了一声,收回了手:“对了,现在外面的战情怎么样了?羯人真的撤回湟水那边了么?”
  薛策正要张嘴,韩彦却凑了上来,抢先答道:“是啊,戚兄,你放心吧,我们放出了猎鹰去追索,羯人的大军没有回头。况且我们现在有了镇北侯的增援,城墙上都是重兵,就算羯人杀回来,也不用害怕他了。”
  听他们说了半天,戚斐也有些好奇这个人了:“镇北侯在哪里?”
  说那迟那时快,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下一秒,一个年逾四旬、身穿铠甲的将士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此人天庭开阔,五官端正深刻,身量高大,端是一位英伟无比的武将。正是如今坐拥北境十万精兵的镇北侯——李聿。
  屋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上去行礼。李聿一个箭步走了上来,托住了韩生蕤的手,朗声道:“韩太守,不必多礼!”
  韩生蕤没有就着他的手,直起身来,而是深深地作了一揖:“下官韩生蕤,代表涿丹百姓,感谢侯爷的及时救命之恩!”
  “韩太守言重了。涿丹守得住,并不是我的功劳。”李聿将韩生蕤扶了起来,声音浑厚,正气十足:“我已经听说了,羯人之所以这么快撤退,是因为粮草被烧掉了……”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咳了一声,打断了李聿的话。
  戚斐转头,便看见了一个留着山羊胡、长相陌生的老头,带着一群部下,走进了议事厅。让人不安的是,随在他身边的人,正是这些天都没有露过面的孟子源。
  看到那么多人走过,门外的薛小策有些害怕,往走廊的柱子后躲了躲。
  戚斐纳闷地小声问:“那个山羊胡老头是谁?”
  韩彦小声给她解惑:“好像是北境的总兵任修鸿,是和镇北侯一起来的。”
  在北昭,总兵是文职,论职责,与监军有些相似。不过,作为被朝廷派到边疆制钳将军、定时向朝廷汇报军中动态的人,这个官位的品级,要比孟子源之流高得多。虽然在军中威信不高,但论等级,与镇北侯是平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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