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第3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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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她记起来了!
  这个名字,不就是她附身的原主的奸夫之一吗?
  要知道,原主可不是在成亲之后才开始乱搞的。还在洛家庄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了她情夫108式的旅途。高子明这个人,算是原主的一个比较痴心的情夫了,在原主成亲之后,还以侍卫的身份,跟着她一起去了崇天阁。
  当原主和薛策的师弟季飞尘勾搭上之后,这家伙就惨被抛弃了。可他还是无怨无悔,在原主的授意之下,替她卖命,还做了不少缺德的事。
  戚斐:“……”
  从这家伙刚才的表现来看,应该之前是没有见过原主的,更不可能已经和原主滚到床上了。
  完蛋了,她刚才不会是误打误撞,制造了彼此的相遇吧?
  她应该没有给他什么关于那方面的错误暗示吧?
  系统:“你对他笑了好几次。”
  戚斐:“我擦,笑一笑也算是那方面的暗示?”
  平心而论,她真的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说话时微笑、问名字都是礼节性的操作而已。要怪,就只能怪原主的情夫太多了,简直防不胜防,认识个NPC也跟玩儿扫雷一样刺激。
  两个侍女很快就将东西准备好了,戚斐感觉一会儿的事不适合给她们看,便打发了她们去休息。自己坐在了床边,拧了拧热毛巾,给床上平躺的薛策擦了擦脸。一轮下来,毛巾都黑乎乎的了。
  戚斐将毛巾扔回了木盆里,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薛策。虽然年龄有差别,但其实,薛策现在的模样,与八岁时的薛小策,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八岁的薛小策,受虐的第一个场所,就是男娼馆。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漂亮,虚弱,而且刚挨过毒打。但本质上,他对陌生人的信任,没有被完全摧毁,还很容易就重建了起来。是一个一掐就软、很容易因为别人的善意而相信他人的包子。
  而眼前的薛策1.0,五官自然还是漂亮的,给人的感觉却很不同,肤色粗糙又泛黄,四肢精瘦而有力。过早地褪去了薛小策的那一丝残存的奶气,带伤的眉弓初初露出了锋利的,有攻击型的线条,连睡着的时候,眉头也是紧皱的。
  有个说法,一个人若是长时间地吃苦,是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来的。
  八岁时就幸运地被救走、此后一路获得庇护的薛小策,自然可以无忧无虑地傻白甜下去。而前世的薛策,却没有遇到任何怜悯他的人、或是可以打救他的强大的人,在乱世摸爬滚打,被磨出了一层血后,他就再也天真不起来了。
  戚斐有种感觉,如果她后世在火场里遇到的,是眼前的这一个薛策,那么,他必定不会那么简单就跟她走。
  戚斐又给薛策擦了一次脸,才从瓷瓶里倒出了一颗药丸,打算塞到他的舌根下——反正不会经过喉咙,不用担心他会噎着。谁知道这小子的牙关却咬得死紧,根本塞不进去,戚斐也不敢硬掰,免得掰伤他,叹了一声,便想缩回手来。
  岂料,就在这时,床上的薛策悠悠地恢复了意识。
  在彼此对视的那一瞬间,薛策的脸色微微扭曲了。戚斐没看清他的动作,就感觉手背一痛,被他狠狠地抓了一下。白色的小瓷瓶被拿稳,噼啪一声,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药丸也滚得遍地都是。
  低头一看,她的手背上,已经出现了几道细细的抓痕了——就跟被猫抓伤了一样。疼倒不是很疼,也没有血珠冒出,就是切切实实地吓了一跳。
  戚斐倒吸了一口气,将手背展示给他看,难以置信地说:“你……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她真的不是洁癖,可这小子指甲这么脏……待会儿要好好消毒了。
  薛策已经爬了起来,喘着气,不住地发着抖,缩在了矮塌的一角,眼中混杂着怀疑,惊惧,和根深蒂固的警惕感。两只眼透过了蓬乱的发丝盯着她,似乎她再靠近,他就会扑上来咬人。
  戚斐:“……”
  这小子的攻击性太强了,简直跟野猫似的。
  因为后世的经历,戚斐对眼前的薛策1.0,是有一层滤镜的,天生就觉得有些亲切。但滤镜再厚,也不代表她愿意被他咬或者在脸上抓上几道,便忍住了没有上前去了。
  薛策“吭哧吭哧”地喘着气,警觉地打量着这个房间,最后,将警戒和仇恨的目光移回了她身上。
  戚斐微微一顿,忽然福至心灵。
  一般而言,小孩子都会喜欢亲近对自己好的人。毕竟谁也不是受虐狂嘛。
  但是,薛策这几年,有了太多肮脏坎坷的经历,思想已经和不谙世事的孩子大相径庭了——他身无长物,往往,第一次见面就无缘无故对他示好的人,都是别有所图的坏人,比如人贩子。也就是所谓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所以,对他越是温柔,他就越是警惕,越是不信。
  想到这里,戚斐换了一种语气,也不捡那个瓷瓶了,退后了一步,态度比刚才冷淡了许多:“不用看了,这里是我的书房。我要是想害你,根本没必要大费周折地将你抬进来,给你接好肘关节,再浪费一颗药来毒你。直接将你扔在门外,不是更好么?”
  她加重了“毒你”这两个字,暗示刚才的并不是毒|药。
  经她一提醒,薛策仿佛才回想起自己的手肘脱臼一事。他仍然绷着身体,戒备地盯着戚斐,一边用没事的那只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肘。发现关节真的接上了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微微一滞,露出了几分疑惑和惊讶。
  戚斐淡淡地说:“我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有个僧人告诉我,要多做善事,积德,才活得长久。帮你只是因为恰好看到你晕在了我前面,不用想太多。”
  薛策的喉咙咽了咽,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腹部传来了一阵“咕噜”的响声。
  戚斐继续端着高冷的模样:“一会儿,我会叫人送热水和饭来,你自己洗干净,不要弄脏我的书房。吃完饭后,你把瓷瓶里的药含在舌头下面。记得不要乱跑,这个地方,不止我一个人住。如果被人看到了,你我都麻烦。”
第30章
  说完这些话之后,戚斐便继续端着这副高冷的模样,在薛策面前离开了,反手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之后,两个侍女都围了上来,显然是因为夜晚太|安静,她们都听见了瓷瓶被打在地上的碎裂声:“小姐,刚才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事,你们去给他重新准备一盆热水,还要一套干净的……”戚斐一顿,改口:“没什么了,你们给他端一盆热水进去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和他说。”
  要偷偷收留一个薛策,肯定要准备换洗的衣服。时间长了、件数多了,说不定会透过下人的嘴巴传到洛红枫耳边——要是没有内情,她无缘无故搜集这么多男孩子的衣服,是想干什么?
  好在,她想起了原主被接到洛家庄的时候才十一岁,衣柜里就有很多小时候的衣服。洛红枫的品味还算不错,没有给她买一堆花里胡哨、粉红粉绿的衣服,满衣柜都是白、蓝之类的中性色。再加上小孩的衣服款式并不凸显身材,其实有些不辨男女。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用她闲置的衣服给薛策穿。
  两个侍女很快就完成了她的嘱咐,将热水和衣服都送到了。
  她们回来时,表情都有些奇怪。戚斐问:“他没说什么吧?”
  “是没说什么,可他的眼神好凶。”
  “是啊,就一直死死地瞪着我们,害得我都不敢靠他太近。”
  戚斐:“……”
  “好了,今天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戚斐揉了揉眉心的位置:“记得,今晚的事,只有我们四个知道,绝不可以让父亲知道,我不想惹他生气。”
  两个侍女应了声“是”,这才一起退下了。
  等她们离开之后,戚斐在放药的地方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外伤消炎的药膏——都说久病成医,原主懂不懂医理她是不知道了,但毫无疑问的是,她的房间绝对是一个药库。
  晶莹的膏药涂在了手背上,清凉中有一丝火辣感。
  涂完后,戚斐将东西塞回了木柜里,推开了朝向杂物房的窗户,隐约能看到从那里面透出来的灯光。只是听不到什么声音,不知道薛策在里面干啥。
  这么折腾了一轮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关上了窗,躺在了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悖论之中。或者说,是陷入了一场没有选择的矛盾中。
  她现在基本确定了,在后一世,薛策之所以会表现出对洛家庄的熟悉感,就是因为他曾经在这里住过。
  如果她走的就是正确的剧情线,那么,薛策和原主的第一次见面,就根本不是成年之后,归墟之战的后期。而是在他小时候,还没有上崇天阁时,就已经结缘了——当然,这个时候的原主的壳儿里,装的是她戚斐。
  说不定还要一直装下去。
  当初,她写原主的时候,没有给这个角色设定过年龄。所以,穿书后得知各个人物的年龄差,发现前世的原主竟是足足比薛策大了七年时,戚斐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
  不是歧视年龄,原主嫁的时候是二十八岁,就现代人的标准而言,还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但当时的薛策才二十一岁,又在归墟之战里立功了,正是风头最劲的时候。降龙城大把的贵族少女愿意嫁给他,选择是很多的,其中有不少人的家世,都不比原主差。
  原主最大的优势,便是她那张脸。但从薛策的后一世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耽于美色的人。那么,促成他娶一个比自己大了七岁,身体还不好的姑娘的原因,会不会与她当下做的事有关?
  戚斐不觉得一个十岁的小孩会那么早熟,懂得喜欢是什么。可如果,她现在披着原主的马甲对他好的行为,有任何一丝推动了这桩婚姻的作用,戚斐都觉得很是作孽,甚至还有点儿难辞其咎的感觉。
  因为没人比她更清楚,根据日后的剧情线,薛策会从原主这里获得什么。
  薛策的感觉估计也挺操蛋的。明明是同一个人,从这个人身上,他小时候得到的是关怀和庇护——说不定,这还是他离开绫茉姬以后,第一个遇到的好人。可这些“好”都是短期的糖果,未来的砒|霜。长大之后,他从这个人身上得到的,就是血淋淋的刀子和背叛了。
  仿佛一只好不容易信任人类、袒露出腹部的小动物,被欺骗他的猎人刺伤了。
  这么看下来,还不如一开始就没遇到原主比较好——如果这是一部电视剧,那么,戚斐一定会希望,原主装出坏人的样子,告诉薛策“我以后会变成坏蛋害死你,你千万不要信我”,让他有多远跑多远,免得被虐身又被虐心。
  只不够,当她来到了前世,目睹了薛策受过的那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概括的苦难,代入了他的角度后,当初的想法,却有了些微的改变。
  她发现自己无法再轻飘飘地说出“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对他好”这样的话了。
  类似的话,其实只有事不关己、且不缺乏别人的关心爱护的人们,才能不痛不痒地说出来——这份“好”不够完美,那就不要了呗,反正还会有其他人对自己好。
  而那些真正不幸的人,是不会有挑剔的念头的。如同在沙漠里走了很久、快要渴死的人,发现了一壶水。即使知道里面装的是慢性|毒药,他们也会不顾一切地往嘴里灌,只求能在这一刻的绝望或者痛苦中得到救赎。
  一味顾虑着长大之后的薛策会怎么想。却一直忽略了,处在煎熬的童年少年时期的薛策,如果因为“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对他好”这个理由,就被剥夺了他本该享有的快乐和关心,对现在的他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
  这个问题从两个角度来看,都有各自的道理,没有谁对谁错。戚斐只能选择自己觉得对的做法。
  既然,无论她对薛策好、或是不太好,他这一世的结局都是无法改变的,那么,又何必故作坏人,去剥夺他可能仅有的几年幸福和快乐呢?
  决心要把当下过好的第二天,戚斐便起了个大早,端着吃的,去敲杂物房的门了。
  她昨晚其实也没睡好——一直担心薛策半夜会乱跑。出乎意料的是,杂物房的门一直是关着的,没有什么动静。
  为了不惹人察觉,戚斐没有命厨房多做一份食物,而是说自己这几天胃口好,让厨房做大份一点。实际上,她这具身体的食量不大,平时吃一点儿就饱了,饭菜一直是有剩的。现在正好可以匀出来,分一点给薛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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