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第22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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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厢。
  天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泉州郊外的一条荒芜的公路上,一辆车子正朝着西边疾行。
  司机在前方开车。宽敞的后座坐着三人,左右是庄行霈的那两个手下,中间便是被控制住的阿恪。
  气氛犹如死了一样沉默。
  在被押着上车的时候,阿恪已试图对话,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被送上了一辆车,前路茫茫,天际漆黑,不知要去往何方。但某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告诉他,那不会是一个舒服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左边的那男人忽然对司机说:“前面停一下吧,都几个小时了,我要下车放个水。”
  右边的手下反对道:“少爷说不能随便停车,人丢了你担待不起。”
  左边那人似乎与他不太对盘,无所谓地说:“那我就一个人下去放,你在车上看着他吧,我最多两分钟就上来。”
  右边的手下显然也是憋了一肚子水,闻言,犹豫了下,说:“那可不行,我也得去。我先去。”
  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这外面都是一望无际的野草,有的长到了半人高,在寒风中拂动着。右边的人先下了车,将车门关上了。
  车厢瞬间成了一个密闭的小空间,互相隔绝了里外的声音,静极了。
  开了那么久的车,司机其实也累了,松开了方向盘,忽然之间眼前有一道黑影闪过,脖子就被一根布条狠狠地勒住了,勒在了车后座上!
  他双眼圆瞪,死命挣扎,脸涨成了猪肝色,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左边的手下面无表情,手却丝毫不动。不到两分钟,司机慢慢地断了呼吸,青紫着脸,歪在了座位上,喉骨已经碎了。
  目睹了全程的阿恪,已经彻底僵硬了,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
  左边的男人收回了布条,看了阿恪一眼,低声道:“坐在这里等我。”
  随后,他就打开车门,下了车,迎着大风,走向了不远处正在畅快放水的另一名手下。
  那手下还没察觉到危险接近,微微侧头道:“诶,你怎么下来了?不用在车上看着……”
  话未说完,空气里,就爆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漫无边际的原野中,前一秒还在说话的男人,已成了缺了头的尸身。微微一晃,倒在了前方的草堆里。
  一气儿杀了两个同伙的男人将枪收回了怀中,回到了车上,半蹲下来,掏出钥匙,给阿恪解开手铐。
  阿恪哑声道:“你到底是谁?”
  男人看了他一眼:“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放在庄文光身边的人,你的亲生父亲让我救你出去。”
  阿恪的瞳孔遽然一缩:“什么?!”
  “我叫曹平。”曹平淡淡地说:“你的生父并没有死,他是北方的大军阀徐启宏。他一直不知道你们母子还活着,近日方收到消息,派了人进泉州寻找你。但消息不知道怎么的走漏了,被庄文光知道了。若今天我不在半路截住,你很快就会被送到幽闭的监狱,变成人质。”
  “……”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凭借一条项链,就认定你是谁了。其实道理很简单,你其实并不是他们求证的重点,因为你从未见过亲生父亲。只有你的母亲,记得一切。只要找到了你,就能找到你母亲。今晚,庄家已以‘了解背景’为由,从你母亲那边,求证了她那位已死的丈夫的特征,和你那条项链的来历。你的证词,不过是再一次验证了她的话的真实性罢了。”
  “我的母亲……”
  “你放心,徐元帅已经派人将他们三人都平安救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阿恪呼吸减重,久久都没有说话。忽然,他哑声开口:“……俞小姐供出了我,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那位俞家小姐?”曹平冷哼了一声:“本来我们今夜就要接走你了。结果是她画的那副画暴露了你。”
  在曹平看来,能袒露身体给对方画下来,绝对是非一般的亲密关系。在调查到少爷背景时,他也听到了少爷曾为那位俞小姐挡枪的传闻。这两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但俞鹿只经过了半分钟的思想斗争,就说出阿恪的名字了。
  如果说,在她做出选择时,天秤的另一端是命悬一线的亲人,须得立刻说出阿恪的名字,才能让亲人获救,那么,曹平还能理解。
  但若只是为了一个任性到荒谬的愿望,就陷一个为自己挡枪的人于不义。那就只能以没心没肺来形容了。
  少爷为她挡的那一枪,可真不值得。
  曹平简单复述了一下今夜的情境,冷冷地说:“听说那为俞小姐素来任性,没料到会比我听说的更夸张。就为了那种小事,分明已经听出了你会遭殃的意思了。也还是说出了你的名字。才会让庄行霈比我们快了一步。”
  阿恪垂着头,下颌线绷紧了,无声地捏紧了拳头。
  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见俞鹿撒娇的样子,指挥他做事的模样,还有恶作剧得逞时的笑容……
  理智上不愿相信曹平的话,不愿意相信自己在她心里居然那么地不值一提,却完全抑制不住,心口的那阵被绞紧了的痛感和不甘。
  “罢了,这些就先别提了。少爷,我们最好立刻离开泉州。”曹平挽起袖子,将司机的尸体从驾驶座上拉了下来,藏在了草堆里。
  阿恪慢慢抬眼,沙声道:“我们去哪里?”
  “去北方。”曹平立在了车边,遥遥地望向了遥远的北方天空,无边无际,广袤璀璨:“回到你的父亲身边,回到你该去的位置。”
第154章
第六个黑化男主24
  四年后。
  冬日清晨,
大街上一派萧条的景象,枯黄的落叶、残破的报纸在低空盘旋。刺骨的冷风透过衣领和袖口的缝隙灌进脖子里,冷得人直打哆嗦。
  贯通华国南北的第一铁路,
某一处的中停站,人潮涌涌,熙熙攘攘。一辆绿皮火车停靠在此。
  风尘仆仆的人们裹紧了围巾,提着行李箱,擦肩而过,
抓紧时间上客落客。
  水泥站台上,卖火车餐的老头捧着箱子在人群中穿行。火车的每一扇玻璃窗之下,都流连着前来送别的人们的身影。有恋人在隔窗拥抱,
也有亲人依依不舍地握着手说话。
  站牌之下,悬挂着一盏笨重古朴的大圆钟。待那指针走到了中午十二点整,停靠二十分钟的绿皮火车终于启动了。在“呜——呜——”的鸣笛声中,
沿着漆黑铁轨,
驶离了火车站。熟悉的人渐渐化作了小黑点,
随着站台被抛在头后,
消失不见了。
  在方才的送别中,二妞就是其中一个哭花了脸的。火车都开出好一段路了,
她依然黯然地趴在桌子上。
  忽然,她的对面传来了一道柔和的嗓音:“小姐,可以劳烦你将你那边的窗口关一下吗?风,太冷了。”
  二妞疑惑地抬起了头,才发现自己对面坐了个人。
  这是一个软卧的四人包厢。刚才上来时,对面的床是空着的,
但桌子上倒是放了一份折过的报纸。如今,
应该是报纸的主人回来了。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极为年轻的女孩。雪肤乌发,
相貌精致,穿着一身暗红的改良制洋装,配了一双皮鞋。她的脚边,靠近墙壁的位置,还放了一个小巧的藤箱。
  她那泛着光泽的秀发,收窄的米白色衣领、一尘不染的袖口,以及始终挺拔自然的身姿,都让这女孩有一种有别于四周的从容气质。毕竟,在长途坐火车的情境里,人们很难去始终保持外形的光鲜和体面。
  在四五年前,华国里头,穿洋装的人都会因为过度标新立异而被侧目。如今,大家渐渐认识到了洋装设计的便利之处。各地军阀师夷长技,命令还留着头发的男子都割发,也将洋装引进了华国,形成了华国特有的改良洋装。不过,也须得有一定家底和见识的人家,才能随着时代变迁,及时地更换一身行头。底层百姓的打扮,大多都还停留在庚朝末年之时。
  瞧见二妞两眼直直地望着自己,俞鹿以为是自己语速太快,对方没听清,就耐心地重复了一次。
  二妞的脸颊一红,这次终于反应过来了:“哦哦,对不住!”
  要不是俞鹿提醒,她都没反应过来,风居然这么冷,吹得她脸都疼了。哆嗦着身子,将窗户拉上了,二妞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湿漉漉的脸颊。俞鹿见状,就好心给她递了张纸巾。
  二妞感激地接了过来,擦了擦脸颊。因为俞鹿这个善意的举动,她瞬间就觉得俞鹿亲切了很多,在“咣且咣且”的火车行驶声里,主动跟她攀谈了起来:“你也是要去北方的吗?”
  俞鹿已收回视线,低头在看报纸了,闻言,点了点头。
  “你去哪个城市?我去襄州。”二妞是个大大咧咧的,与俞鹿闲聊了几句,看对方气质高贵,不像是坏人,再加上,自己也心情郁闷。三言两语就将自个儿的底细都痛快地交代了个干净:“刚才来送我的,是我的朋友。之前那场战争,我这边的亲人都没了,只剩下我一个。好在我在北方还有一个远房姑姑,这一趟是打算过去投靠她的。你呢?是去探亲的么?没人陪你么?”
  俞鹿顿了顿,只是笑了笑,说:“我跟你差不多。”
  二妞对俞鹿很有好感,还欲拉着她多说几句话,不过火车放餐时间已经到了,二妞离座了一趟,回来时,已经快一点钟了。轻轻用钥匙打开门,便见到对面床的俞鹿已经侧躺下来休息了,不知对方是否倦极了在午睡,二妞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
  俞鹿确实是想好好睡一觉,但是,睡得并不安稳。梦中,翻来覆去地,闪现着这数年间发生的事的一些残影。
  这四年里,华国大地历经了风霜雨打,山河破碎风飘絮。
  在阿恪离开的半年以后,先是西南地区,不再平稳安定了。
  庚朝伪帝的势力死灰复燃,在西洋列强的暗中支持之下,试图复辟封建王朝,挑起战争。因据地在西边,伪帝意欲侵占西南地区,庄文光怒而迎战。
  在这个要命的关头,东瀛的倭寇乘虚而入,滋扰华国。华国领土中,西南是临海地区,泉州又是临海大港,首当其冲。
  起初的庄文光未将倭寇的侵略放在眼中,专注于与伪帝政权、西洋人的战争。后期意识到倭寇来势汹汹,已呈现出了分身乏术之态。等伪帝那边被搞垮,庄文光那一方好不容易韬光养晦积攒起的元气也受损了不少,无法将倭寇彻底赶出西南地区了。
  伪帝死后,西洋列强失去了在华国的棋子,转去了扶持东南的军阀葛大瑞。
  为了避免被蚕食利益,庄文光果断拒绝了徐启宏等军阀的联军提议,选择与倭寇签下了停战互利协议,在泉州里划出了东瀛租界,互相利用,以稳固自己的统治。
  一个又一个的事件,仿佛历史的巨轮,山呼海啸,碾压而来,时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随波逐流的蝼蚁,是身不由己的尘埃,是史书上的一个句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轮从自己身上碾过。
  历史书页一盖上,普通人的血泪与哭喊,悲欢与离合,都将被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而在当下,日子还要继续。
  作为泉州首富,与庄文光亦有交情,俞家在泉州做生意,是很难避免与倭寇接触的。
  纵然有言“商人逐利”,俞老爷的骨子深处依旧有着旧时代文人的清高与忠烈的爱国情怀,不愿与倭寇狼狈为奸,哪怕露出一分好颜色。俞鹿及俞鹤辞在熏陶下,就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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