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第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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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凤楼望着她的表情更加纠结了,“小妹——”
  “大哥,怎么了?”
  秦凤楼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才道:“我知道子贤贤弟芝兰玉树,品行高洁,可是——”似乎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的言语凌乱起来,“可、可是,咱们……”
  所有人都明白,似乎就是她不明白,其实她不是不明白,就是心里不想明白罢了。
  秦明月按了下大哥的手,笑着道:“大哥我明白的。”
  秦凤楼的表情一下子悲恸起来,他垂了垂眼帘,才艰难道:“我小妹这么聪明善良,以后一定会碰见一个好人。”
  “嗯。”
  只可惜好人,却不是他。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
  秦明月每日就是演戏排戏,
排戏演戏,
每天都忙得连轴转。莫云泊倒是曾来找过她两次,俱都被她以太忙拒了。
  贺斐也来过,
只可惜现在秦明月失去了想与他周旋的心情,有个莫云泊夹杂在其中,
她总觉得自己再做出那种事,是玷污了这段刚开始就被自己掐死的恋情。
  不见,
就可以不去想,
不想,
心里就不会烦,
只可惜她不找事,倒是事情主动找上门来。
  这一日,
李老板脸色难看的将刚下台的秦明月叫出去说话。
  “明月丫头,
咱们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了,叔拿你当自己人,你老实跟叔说,你在外头得罪人没?”
  秦明月当即一愣,
摇了摇头,
“我几乎不怎么出去,怎么在外头得罪人?”
  听到这话,李老板点点头,
脸色有些复杂道:“也是,你几乎不出门,怎么得罪人,
是我想差了。你别多想,好好演戏,就当这事我没说过。”
  秦明月忍不住追问道,“李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老板却是敷衍道:“没啥,真没啥,就是出了点小麻烦,估计是我弄错了,跟你没关系。”
  一通打哈哈后,李老板就匆匆走了,却给秦明月心中留下了疑虑。
  到底她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将这事暂时抛之脑后。
  却未曾想到,李老板这边刚跟她分开,扭头就去找了刘茂。
  “你是说有人跟你打招呼,让你把庆丰班从惠丰园撵走,不然就封了你的戏园子?”刘茂满脸都是诧异,甚至还有些失笑。哪个王八犊子这么大的胆子,他罩的地方也敢乱来。
  “李七巧,你不会是在跟本公子开玩笑吧?”
  刘茂能笑,可是李老板却笑不出来,他哭丧着一张脸道:“二公子,小的真跟你没跟您开玩笑,那人说是贺家的人。贺家那是谁啊,那是咱们这儿的土地爷,头顶上的天,贺家的人怎么会跟小的一个开戏园子的开玩笑。二公子你快想想办法吧,这担子太重,小的真扛不了了。”
  刘茂脸色顿时惊疑起来,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紧紧拽住李老板的衣领子,“你说是谁?贺家?!”
  李老板如丧考妣地点点头,“对,贺家,就是那个贺家,贺知府的贺家。小的本来也不相信的,可对方自己点明了身份。”
  刘茂的脸色乍红乍白,说不出的精彩,良久他才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没给你递话,你别轻举妄动。”
  李老板点点头,由毛六领着出去了。
  留下刘茂一个人站在房中,原地捣腾了好几圈儿,才终于下定决心去找贺斐。
  刘茂是不信贺家会去针对一个小小的戏班,可想到最近那位爷对秦明月如此上心,他心中也是心下晦暗。
  这里头牵扯的东西太多,刘茂虽是个纨绔,却能管中窥豹。若说心里怨不怨?屈不屈?
  不怨,但是很屈!可人生在世,总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纨绔了十几年,刘茂还是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做苦涩的味道。
  真苦,苦得鼻子发酸,还得强撑着笑。
  *
  因为贺斐如今对刘茂颇为看重,所以刘茂很容易就见到他了。
  见到人后,刘茂也未打盹,就把李老板所说的事情说了一下。
  他只是平白直述,并未掺杂任何感情色彩,其实这件事虽说有些蹊跷,但刘茂心里并不是没有数。贺大公子不可能会做这件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大抵是贺家的哪位主子知道贺大公子看中了个小戏子,这是在从中插手呢。
  刘茂觉得贺大奶奶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他虽是个男子,但不是没听他娘说过一些琐碎话,也是知道这贺大奶奶是个不能惹的主儿,拈酸吃醋得厉害。从贺大公子娶妻多年,却未纳一妾就能看出。
  这苏州府的各个府上,谁家没背地里笑话过贺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倒是攀了个高枝,可惜请了尊活菩萨进门。明明是长子嫡孙,至今贺大奶奶无所出,贺家那一家子人还得装作无事样,也不知道是在骗谁。
  当然这话是绝不能拿到外面说的,打死都不能说,不然就是不想在苏州这地界混了。
  按下这些且不提,听完刘茂的话,贺斐当即脸色难看起来。
  “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心里有数。”
  刘茂也没多问,点点头就走了。
  而贺斐却是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外面的下人只听到里面稀里哗啦一通乱响,就知道这是谁惹大公子生气了。
  可到底是谁找天借了胆子?要知道大公子轻易不动怒,既然动了怒,那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
  待贺斐从书房里出来,依旧是惯有的稳重沉静的模样,他未回芳荷院,而是转道去了贺夫人住的院子里。
  “娘,我打算抬个妾回来。”坐下后,贺斐对贺夫人道。
  贺夫人一身枣红色绣金撒花褙子,下面穿着紫色绒面马面裙,头梳桃心顶髻,一水的翡翠头面和首饰,端得是雍容华贵。明明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仿若是三十多点儿的样子,长脸细目,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美人。
  听到这话,她略微显得有些诧异:“怎么突然就想起纳妾了?”这么说了一句,她又道:“想开了也好,娘早说过了,这耿玉容嫁进来五载有余,至今无所出,咱们家虽是高攀了汝阳侯家,可咱们也对得起他们了。搁在谁家都是早就抬通房的抬通房,纳人的纳人,非你和你爹说这事不成,再等等。”
  贺夫人越说越恼火,忍不住拍了拍手边的小几,上面的茶盏随着她的动作跳了几下,“换我说,等什么等,说破大天去子嗣为重,我就不信他汝阳侯家敢当着大家的面说,他家姑娘生不出来,就非得我儿子陪着不生。就算他家权重望崇,在朝中势力不小,可咱家还有你姑姑你爹撑着,我就不信他们为了这一点儿小事,就跟咱们撕破脸皮。”
  说起来,贺夫人早就对耿玉容这个儿媳妇不满了,只是丈夫和儿子一直压着,她也就权当那是个菩萨供着。平日里即不让她晨昏定省,也不让她在身边侍候立规矩,不是怕了汝阳侯家,而是见耿玉容这儿媳妇心烦。
  哪家的媳妇来给婆婆请安,像她那样?端得架子比谁都大,好像就她出身高贵一样,要知道贺夫人也是出生名门世家,只是家里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微末罢了。
  婆媳之间天生就是仇人,贺夫人早在心里无数次给儿媳妇难堪了,这次见儿子终于开了窍,她当即就支持道:“你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娘这就给你抬回来。”
  好嘛,这贺斐不过是一句话,贺夫人倒显得比她更积极。
  贺斐想到秦明月的身份,犹豫了一下:“哪家的姑娘儿子暂且保密,娘你把下聘的东西准备齐备,到时候儿子把人给你抬回来就是。”
  贺夫人失笑,“还跟你娘打太极?行行行,只要是我儿看中的,哪怕你抬个村姑回来,娘也给你照二房的待遇给你待着。”这里的二房指的是大妾,也就是除过正妻外,妾中地位最高的,俗称贵妾。
  贺斐当即笑了一下,心想:虽他想给她更好的,但这身份也不屈了她,以后再补偿她就是。
  *
  上房这边操持着准备聘礼,这动静自然是满不住的。
  贺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人多嘴杂,且操办的这些东西一看就是要办喜事用的。如今贺家可没有要办喜事的主子,于是也不过只是一天的功夫,关于大公子要抬人进门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贺府。
  芳荷院这边收到消息后,耿玉容关着门在屋里砸了许多东西,砸完了洗漱收拾出来,还是一贯大家闺秀的做派,只是身边几个丫头,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到了傍晚的时候,她使着贴身丫头去请贺斐,丫头去了,不一会儿,贺斐就回了芳荷院。
  耿玉容强端着笑,像以前那样说的些琐碎的话,而贺斐也就不紧不慢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应着。
  就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他是,她也是。
  终究还是谁在乎,谁就输人一头,眼见贺斐一脸若无其事样,耿玉容越发觉得心绪不平,堵得心口直泛疼。
  “爷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跟妾身说?”
  贺斐连眼都未抬,手里还端着茶盏,一下一下地撇着茶沫:“什么话?”
  这样的态度,彻底击垮了耿玉容,她眼泪刷的一下就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人也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整个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爷要往屋里抬人,难道这事你就不该跟我说一声?”
  贺斐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盏:“原来是这事,这多大点儿事,还用得着跟你说,不就是纳个人进门,不影响你什么。”
  是不影响,可是怎么能,怎能够!
  为什么,你就能如此理所应当!
  只可惜这话耿玉容是说不出口的,她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养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是要体面的,贵女的面子有时候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即使身为汝阳侯之女,她可以拥有的东西太多太多,可有些事有些话,是怎么也不能做也不能说出来的。哪怕是拈酸吃醋,不想丈夫纳小,也不能由自己的口说出来,而是让家中老父或者是兄长,待之为敲打敲打。在大面上,却从来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除了贵为公主,哪家的姑娘敢说出不让夫君纳妾的话,到时候不但会落一个妒妇的名头,更会连累同族姐妹都毁了一身清誉。别人提起这户人家,就会说这户家的姑娘如何如何,其他的肯定也是如何如何。
  所谓的大家闺秀,活着就是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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