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第9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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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外面已经布置好了,一些刺头都被关了起来。其间没有出什么乱子,就是一个叫毛副将的人打算趁机逃走,被咱们的人拿下了。”
  祁煊点点头,吩咐道:“叫裴叔带着人进来,给我们留下的时间并不多。”
  四喜了解地点点头,就下去找裴叔了。
  事情还要从之前说起。
  话说祁煊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这次吃了这么大的闷亏,虽说人没伤着,还办成了梦寐以求的事儿。可他是谁,他是*霸王安郡王,长这么大他就没吃过这种闷亏,若说被身份地位比他高的人逼得四处逃窜也就罢了,偏偏是几个小卒子。
  祁煊哪能忍下这口气,当即点齐了兵马杀了个回马枪。
  他会这么着急也不是没有缘由,陈让三人主持着整个河督署的内外务,明显背后就是有人。能坐上这种紧要的位置,绝不是会被人轻易放弃的小卒子,即使背后的人想弃卒保车,也得‘卒’愿意才行啊。
  陈让等人帮着他们背后之人办了这么多年的事儿,手里怎么可能没有捏着一些可以保命的东西。只要那东西在,他们背后之人就不可能不保他们。
  若是事情交上朝廷,结果就是祁煊的仇根本报不了,他从来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任这种事发生,索性先斩后奏得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当然,也不仅是为此,还有其他原因。
  本来祁煊是没打算插手河道上的事,可先有秦明月和胡君宝的请求在先,后有他为了拿到胡成邦遗留下的东西,被人追得狼狈至极。既然索性已经被搅合进来了,他的性格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极致。
  算是对含冤而死的胡成邦,对那些因为洪灾而受尽苦难的黎民百姓一个交道,最起码当他日后再想起这事,能无愧于心。
  这才是他走了这步棋的主要原因所在。
  先杀了陈让等人,接下来就是他暂时接手河督署,在朝廷那边派人前来之前,拿到这些河官们贪污河款的证据。
  其实在回开封之前的路上,祁煊就看了胡成邦留下来的东西。
  是一张纸。
  这张纸上写满了胡成邦任河东总督以来,暗中查探到的一些东西。有这些东西做指引,想必拿到证据并不会太难。
  *
  河南的天在一夕之间变了。
  从安郡王带着人抄了河督署,并因为斩杀陈让等几名河道官员,河南的天就变了。
  知道这些事的官员人人自危,可再快也快不过杀伐果断的祁煊。
  其实祁煊早在抄下河督署之前,就将手下人马派了出来,先不管有没有证据,人拿下再说。
  拿下之后,慢慢找证据也不迟。
  也因此,开归道、河北道纷纷有官员落马,除了陈让、朱友亮及田莽以外,另还有一名管河同知,两名管河通判,并若干不等管河县丞、主簿、巡检官,一共二十多名河道官员被抓。
  举世皆惊,消息传到京城,整个朝堂之上都沸腾了。
  无数官员上书弹劾安郡王,说他任意妄为,不堪大任。洪灾刚过,百废待兴,正是修防的关键时候,他将一众河官收押,这是在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各种高帽子一顶接一顶往祁煊头上扣,只差没将他形容成乱臣贼子。
  惠帝倒是想袒护,可惜无数官员联合数位内阁大臣,甚至连首辅薛庭儴都上了书,惠帝这下兜不住了,只能派人去斥责祁煊,并询问缘由。
  不过还没等惠帝的人派出去,祁煊的折子就到了京城,事情报上来,满朝皆惊。
  原来安郡王之所以会查出河官贪墨之事,完全就是巧合。
  安郡王之前看中了一个戏子,求之不得,做出了许多荒唐事。这件事,整个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可大家不知道的是那个戏子身份并不简单,乃是前河东总督胡成邦收养的义女。
  胡成邦任河东总督以来,受制手下官员,求天不应告地无门。无奈之下,只能派其义女上京求助。他这义女本就是戏子出身,一个机缘巧合之下,被胡总督夫妻二人怜悯其悲苦身世,收为义女。此番上京,人生地不熟,这义女只能登台卖唱,以求能得到哪位达官贵人的襄助。
  这达官贵人也就是安郡王了。
  恰巧的是安郡王又刚好受命前去河南赈灾,更恰巧的是在河南遇上了那义女的弟弟,河东总督的幼子胡君宝。安郡王从胡君宝口中得知胡总督并不是畏罪自杀,胡家人也不是被暴民闯宅惨死,而是被手下官员联手暗害并诬陷,以求达到替罪羊的险恶用心。
  安郡王虽纨绔不堪,但他本人也有尽忠报国之心,遂亲自前去河督署找到胡总督遗留之物,以求帮朝廷铲除贪官蠹役。谁曾想那河督署陈朱田三名官员胆大包天,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竟下手暗害皇室宗亲且是巡抚的安郡王,安郡王侥幸逃脱,才会一怒之下斩杀了陈朱田三名官员。
  什么,你说你不信这么多巧合?
  那你有证据吗?
  安郡王有证据,胡总督之子现如今就在安郡王身边。
  反正甭管别人故事怎么编,胡成邦被人暗害是真,河道官员贪墨河款是真。且当下也没人去怀疑这故事是不是真的,俱都被祁煊折子里的内容给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安郡王会捅出这么大个窟窿,一时间与其中有所牵连官员人人自危,自危且是其次,弃卒保车,安排后手才是真。
  莫真把自己牵扯进去,是时一世英名就尽毁了。
  而首先要干的就是先把安郡王给弄回来,搁这么个搅屎棍子在那里,谁知道他还能捅出个什么来。
  于是纷纷有官员请奏让安郡王回京,反正赈恤事宜也差不多进入正轨,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河官贪墨并暗害前河东总督一案。安郡王作为其中最重要的人物,人证物证都在他手里,他怎么能不回京呢?
  而与此同时,本应身处在河南的祁煊,却早已经坐上了回京的船。
  “朝廷那边没下诏,你就这么回京了,能行吗?”秦明月问道。
  正值初冬,天已经开始冷了,尤其越往北走,天气越是寒冷。
  秦明月已经穿上了夹袄,鹅黄色绣折枝梅滚银边对襟小夹袄,下面是一条月白绫子棉裙。衬着白净的小脸,越发显得娇美素雅。
  她的对面坐着祁煊,祁煊一身石青色绣银纹棉袍,腰系黑玉带,整个人看起来英伟不凡,又显得十分尊贵。
  他正端着茶喝,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你信不信,招爷回京的诏书这会儿大抵已经出京了。”
  秦明月有些不信。
  祁煊嗤地笑了一声:“爷太了解那些人的心思了,还有圣上,圣上大抵是扛不住那些人的群而攻之。圣上这人啊,即想办事,又想要名声,殊不知对付这起子不要脸的人,就只能比他们更不要脸。圣上忌惮在史书上留下毁誉,就只能摆出一副仁厚礼贤,从谏如流的样子,一张嘴对数百张嘴,他哪里是那群人的对手。”
  这样的话可以称之为大不敬了。
  也是祁煊如今在秦明月面前说话越来越随意,一点都不忌讳让她听见了什么。
  秦明月有些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道:“即使你心里这么想,这话也不能说出来。”也不知道你怎么活到这把岁数的。剩下的这句,她没有讲出来,不过祁煊是谁,自然从她的神色中看出这意思了。
  他懒懒一笑,“怕什么,这话爷又不当外人说,爷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蠢。”
  这倒是事实,越了解祁煊,秦明月越是觉得他平时就是扮猪吃老虎。装得一副放荡不羁、粗鲁跋扈的模样,实则他做什么事都是走一步想十步。
  这次查处河南两道的河官,并顺道解决了帮胡成邦洗清冤屈之事,其种种手段,料敌之先,秦明月都看在眼底,除了瞠目结舌,也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想到这里,自然又想到了这厮给自己编的身份,不禁又是无奈又是想笑道:“你也是,编出了那样一个幌子,这幌子能骗过谁啊,你把人家都当傻子了。”
  这人家,自然指的是京中的那些人。
  “傻子就傻子,反正嘴长在爷身上,爷愿意怎么说怎么说,他们爱信不信,不信有本事来打爷的脸。不给你编出个来历来,爷想娶你的事,恐怕还得费周折。”也是祁煊心里很急,打从和秦明月挑明了关系,他就日思夜想地想把她娶回去,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除非他是傻了。
  其实早在祁煊答应帮胡成邦洗清冤屈之时,他就想到了这茬,只是这事他肯定不会和秦明月明说的。
  秦明月还在心里啐他说话太直白,这边祁煊见她不说话,就不满了。
  “怎么?你不想嫁给爷?”
  秦明月忙回过神,同时也红了脸,嗫嚅道:“哪有。”
  “没有就行。”他笑着,隔着一张小几就伸出胳膊将她搂了过来,二话不说就亲了上去。
  自打上次开了洋荤,这厮最近就爱上了这一出,有事没事只要旁边没人,就觍着脸搂着人家大姑娘亲。
  秦明月一个女儿家,推不开,打不赢,只能任他为之。
  一场罢了,他抵着她额头,喘着粗气道:“爷现在就想把你娶回去办了。”
  秦明月红着脸,同样也有些喘地呸他,“你说什么呢!”
  “怎么?你不想让爷办?”这厮又尥蹶子了。
  秦明月不想理他,将他推开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宝儿。”
  又走了差不多五日的时间,祁煊一众人就到京城里。
  而各方私下派人半路拦截,或是想毁灭证据,或是想杀人灭口,全部落了个空。
  等祁煊到了宫门口,他们才发现这一事实,除了暗骂这安郡王是个滑不溜手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上宫门口杀人灭口去。只能再做其他打算,这里且不提。
  祁煊一路直奔乾清宫,惠帝正在乾清宫等他。
  见到黑了瘦了的祁煊,惠帝面色有些复杂,他拍了拍祁煊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荣寿长大了,能帮皇伯父办事了。”
  “皇伯父缪赞,其实侄儿就是见不得那些人簠簋不饬,置大昌的江山社稷于不顾!”
  先自夸了下自己,又表明了下自己尽忠报国忠于惠帝之心,祁煊换上一副嬉皮笑脸,“既然皇伯父觉得荣寿这趟差事办得还成,荣寿能不能向您讨个赏?”
  惠帝一愣,下意识道:“什么赏?”
  “侄儿看中了那胡成邦的义女秦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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