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宠婢(校对)第4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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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先年上官家也是大梁首屈一指的豪门大族,随着上官皇后的逝去,及上官大都护战死沙场,上官家便逐渐没落了。
  如今在这长安城里,上官家也就只能称得上是二流世家,之所以没沦落到三流,多是因为上官家乃六皇子外家,另外也有元平帝一直没忘旧情之因。
  就因占着元后母族的名号,上官家在京中的地位十分尴尬,一方面上官家大不如从前,实力配不上名号,却又因为那份旧情,无人敢轻易招惹。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官家到底是风光过,上官府不管是在地段还是占地面积,在京中都是首屈一指,难掩当年之威势。只是早年门庭若市、车马如流,如今顺着门缝看去却是漆黑一片,若不是门前亮了两盏昏暗的灯笼,恐怕谁也想象不到这就是上官家的宅邸。
  此时,府中地下那坚若磐石的地牢里,因为上官归的到来,石壁上又多燃了几根火把,照得里面亮如白昼。
  墨色的大椅中,上官归肩背笔挺地坐着,他手里端着一盏茶,旁边站这个一身劲装的魁梧大汉。
  对面的牢房中,一个长相仙风道骨,可惜气质举动却有些猥琐的老者,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这老者姓袁,名铁牛。
  这名字刚问出来没多久,对外他不叫这名,人称袁天师。打的就是百年前闻名天下半人半仙算尽天下事袁天师亲传徒孙的名头,实则经过一番严刑拷打,据袁铁牛自己所招,他祖上不过是袁天师身边的一个仆人。
  提起这事,就要往前面说说了。
  这些年因为六皇子眼疾之事,上官家也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几乎能拿出的力量半数以上都洒了出去。诚如倩儿所言,从正途的寻医问药,到寻访各路隐世神医,再到种种怪力乱神,及至各类绝世药方、灵药,反正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
  这袁铁牛在蜀中大有名声,不光精通相学风水,还在医道上也颇有建树,有小袁天师之称。也是机会赶得凑巧,一个上官家的族人途径蜀中,听闻此人的名声,便找来友人引见。袁铁牛见引见之人非同一般人,便料想其身份不一般,不免在上官家的人面前装起大尾巴狼。
  这是袁铁牛招摇撞骗的一贯手段,不把人蒙住,他袁天师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名头了。事情进行的极为顺利,上官家的人将他奉为上宾,没少与之送礼,等对方提出要请他入京一趟,袁铁牛却不免犹豫了。
  可上官家出手极为大方,不光重金相许,还许诺一样袁铁牛十分想要的东西,这人贪欲作祟,就跟着来到长安。等人到了长安城,袁铁牛见到事主,才发现惹到了不能惹的人。
  上官家何许人也?乃是传承数百年的大族,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以袁铁牛的手段,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袁铁牛被识破后,百般狡诈皆无用,面临将死的局面,就在这危机关头,他说了一句话,暂时保了他自己一命。
  据他自己所言,这话是当年袁天师赐给他祖父用来保命的。他祖父生前乃是袁天师的仆人,侍候他多年,当年袁天师预言自己将死,高宗准许他回乡。回乡后,袁天师遣散众徒,辞别家人,唯独这位跟随他多年的仆人未得一物。
  袁天师思索再三,告诉了仆人了一句话,说多年后其子孙惹祸,恐将断了他的香火,他赐一句谶语与他保命,可保香火不断。
  这句话被袁铁牛的祖父牢记在心,临死前传给袁铁牛的父亲,而袁铁牛的父亲又传给他。
  可到了袁铁牛这一代,袁家早已没落,竟是连一般小户都不如,袁铁牛从小就是个泼皮,靠在街上招摇撞骗过日子,哪里记得什么谶语不谶语。会事隔几十年依旧仍有印象,不过是这些年他靠着袁天师的名头混饭吃,他从祖父、父亲那里听来的一切关于袁天师的事迹,都是他招摇撞骗的砝码,也是让自己更像袁天师第多少代徒孙的工具。
  原话他记不清了,大概的意思就是告诉那个要杀他的人,如果有朝一日有个奇怪的宫女去了他的身边,一定要把她留下。
  其实这话是什么意思,连袁铁牛自己都搞不明白,他甚至觉得这话就是他爹用来骗他的,或者他祖父跟他一样,也是个拿袁天师名号招摇撞骗的神棍。可死到临头,总是想争得一线生机,他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当时听到这话,上官家的人当场就愣住了。
  无他,这话虽然没头没脑,却透出两个讯息。
  一是和宫里有关系,二是知道要杀他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也是指着宫里,正确的是指着六皇子。
  可要知道当初为了保密,上官家并未坦述身份,而随着袁铁牛被识破,本来出面的六皇子也并未出面。既然如此,此人为何能说出和宫里有关的信息?还知道要杀他的人是六皇子?
  这个命令确实是六皇子所下,因为他最讨厌被人耍,再加上当时正值他毒发,就是随口说了句拖出去剁了喂狗。
  更巧的是消息被递到宫怿手中,恰恰是倩儿有孕,布局打算离宫之时。
  而能称之为奇怪的宫女,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估计连袁铁牛没想到,不过是一句话,竟会切中这么敏感的几个点,所以他非但没有脱身,反而被当做奸细用刑了。
  用刑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问出,他和那个宫女到底什么关系。
  见此,袁铁牛也不是傻子,更是信誓旦旦着重描述了当年这句谶语的出处,为此还进行各种言语烘托,以证明此事玄之又玄,他没有说谎。
  事实上袁铁牛也确实没说谎,不过此人生性狡诈,嘴里没一句实话,让人无法信任。其实袁铁牛要是早知道事情会是这样,他绝不会乱说话,更不会来长安,可惜现在想死都死不了。
  “小的用小的祖宗发誓,小的绝无虚言,这话真是袁天师当年传给小的祖父,用来保香火不断的谶语。”
  上官归知道他没有说谎,因为去查袁铁牛的人已经回来了。
  袁铁牛的祖上确实是袁天师身边的仆人,而当年袁天师临死之前,曾赐了每个徒弟一句谶语,内容不可考,知道的人也很少,但确实有其事。而袁天师死后,袁铁牛的祖父便去了妻子的原籍蜀地。
  蜀中不同他地,进出一趟艰难,而此人祖上三代都未曾离开过蜀地,与京中的人更无联系。而秦艽的底细,上官归也查过了,她与袁铁牛之间没有根本联系的机会。
  两厢印证下来,上官归倾向袁铁牛是没有说谎。至于事情为何会这样,暂时没有头绪,也许真是一句谶语。
  需知,袁天罡虽去世多年,但在关于他的传说却一直流传于世,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数千年,平生所算之卦,从无出错,更留下奇书《推背图》,几乎是被人誉为陆地神仙的人物。
  不过心里这么想,上官归却不会这么表现,自打父亲去世后,偌大的上官家压在他的身上,他已经学会干什么都不行于色。
  “既然你还是不愿说实话,阿冲。”
  “在。”
  “等等等等,我还有一件事没说。”
  上官归抬了抬手,制止了拿着刀上前的阿冲。
  “最后一次机会。”
  “之前你们说的盲眼之毒,我早年曾见过类似的病症,不过那不是毒,而是蛊。我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但那稀奇古怪的症状很像,只求爷爷们放了小的,小的这把岁数,不过就是骗了下人而已,也没造成什么错处,实在当不得拿去偿。”
  “先说事,再说命。”
第38章
  这一夜秦艽做了很多梦。
  梦里光怪陆离,没有具体,一会儿在梦里,一会儿又梦到现实中的事,乱七八糟的,以至于她一整夜睡得都不安稳,第二天便起迟了。
  等她收拾好出去,六皇子已经在用早膳了。
  似乎听见小绿跟她说话声音,六皇子‘看’了过来:“你先去用早食,这儿不用你服侍。”
  秦艽见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旁边又有小绿几个侍候,便下去了。
  早食是粥,秦艽吃的时候还在想昨晚的梦。她以前不会太深究自己的梦,可自打做了那个梦后,她每次做了什么梦都会细想,就怕漏掉细节。可想来想去都没有头绪,反而越想越烦,索性便不想了。
  这时小安子来找她,说是皇后娘娘派人来了,秦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正主儿来了。
  看着那两张熟悉的脸,秦艽一阵恍惚感。
  明明时间变了,情况也变了,但现实有一种该死的诡异相似感。
  面前这两个人正是她‘除掉’倩儿后,面对的最大的对手。一个叫彩蝶,一个叫彩云。之所以会将她们称之为最大的对手,是因为这两人也是她在紫云阁最后的对手了。
  尤其是彩云,当初除掉彩蝶后,她便触怒了萧皇后,重重针对接踵而至,根本来不及对付彩云,最后她选择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借着彩云的手揭露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咬掉对方,两人一并被送出紫云阁。
  “小艽……”
  秦艽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家都看着她。她隐隐感觉一阵头疼,想来还是昨晚着了凉。
  似乎看出她有点不在状态,小蓝对她道:“秦艽姐姐,殿下说后寝殿的事由你负责,所以这两位姐姐便由你来安排。”
  这个姐姐不是代表秦艽的年纪比小蓝大,而是按照高低来算,如今秦艽是六皇子身边的大宫女,哪怕她今年还不到十五,小蓝却十八了,也该叫声姐姐。
  同时也代表臣服,小蓝一向是个老好人,是属于话少干活多的性格。这次秦艽坐上大宫女的位置,连向来和秦艽好的小绿都有些微词,唯独她似乎没有什么意见。
  秦艽看了她一眼,面向众人时已经换了张脸,脸上带笑,却隐隐含着嫉妒的恶意:“既然殿下说让奴婢安排,奴婢记得文琼那屋还有空位,虽然三个人住一间屋是挤了点,但没多余的房间了,就委屈两位姐姐了。”
  她脸上的恶意有点太明显,叫彩蝶的没忍住问了句:“我们三人住一屋,你住哪儿?”
  秦艽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我晚上要给殿下守夜,自然是住后寝殿。两位姐姐时候也不早了,殿下还要去弘文馆,二位就下去安顿罢。”
  她给小蓝递了眼色,小蓝忙上前要带二人下去。
  彩蝶似乎有些不忿,被彩云拉了一下,两人便下去了。
  至于其他人,估计还是第一次见秦艽这样,有点目瞪口呆的样子。秦艽心想如果小蓝也有问题,这绿红青里,是不是还有人有问题。
  时间没有给她多余考虑的空隙,她去了六皇子身边,拉了他衣袖一下,状似撒娇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这又是一个霹雳,难道说也不过一晚上的时间,秦艽便成了殿下的房里人?不然何至于亲密至此?
  不管小绿几个怎么想,秦艽已经和六皇子一同出门了,陪伴在侧的还有小安子和小平子。
  至于彩云彩蝶两人,初来乍到就被秦艽给了个下马威,还安排去了和文琼一个屋子,可以料想三人之间肯定有一场斗争,不过具体会如何,还要且等后续。
  另一边,秦艽本来想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六皇子,但宫怿坐着肩舆,他也是皇宫里唯一允许使用肩舆的皇子,说话不太方便,只能暂且按下不提。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六皇子用完晚膳,两人单独在书房中,秦艽才提起此事。
  按照她的想法,倩儿的路子并不太适合她,因为倩儿有特殊的身份,所以倩儿可以借着身份跋扈,她却不能。
  她唯一仰仗的只能是六皇子的宠爱,这种宠爱不能是单只对宫女的信任,而是还带点儿其他意思。想让男人对一个女人无底线的纵容,能是什么?尤其六皇子正是血气方刚之年,而秦艽含苞待放。
  “小艽,你说什么,我还有点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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