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宠(校对)第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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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一拍宝座扶手,喝道:“胡良娣,你慎言!”
  不愧是做久了太子妃,身上那份威严自是不必说,哪怕太子妃如今还病着,这一声怒喝也让许多人都不禁低下头。
  太子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一直没见着的陈嬷嬷。同时还有刘承徽院中的下人,以及胡良娣的贴身宫女如画。
  她们是被人押着进来的。
  如画进来就哭道:“主子,陈嬷嬷带人要闯院子,奴婢等和小李子他们拦着不让,陈嬷嬷就说我们不敬太子妃,要抓我们来处置。”
  胡良娣懒洋洋地道:“那你们就让她们抓来了?”
  如画跪在那儿,抹着眼泪:“奴婢等是主子的奴才,太子妃就算要处置我们,也得经过主子。陈嬷嬷逼得紧,奴婢实在无法,就跟着她同来分辨个清楚,如烟她们还守着院子,没有主子发话,就算让奴婢等人死,也不能让她们闯了院子。”
  瞧瞧,这种奴才才是合格的奴才,盘儿不免分思想着,若是有一天香蒲她们也碰上这样的事,恐怕做不了这么妥当,不光没让陈嬷嬷的目的没得逞,还当着太子的面告了太子妃一状。
  不过与之相比,刘承徽的奴才显然不中用,此时正腿脚发软地被人推搡了进来,人还没到近前,就瘫倒在地上。
  刘承徽的脸一下子白了,盘儿心中有一种明悟,也许今日这事恐怕要结了。
  对于如画的告状,陈嬷嬷视若无物,只是对太子和太子妃行过礼后,禀报道:“奴婢奉命前去搜查胡良娣和刘承徽的院子,从刘承徽的房间里搜到一包还未用完的白磷,当时搜到这包白磷时,刘承徽的贴身宫女颖儿拦着不让,等奴才发现里面是白磷后,她又吓得面色苍白。奴婢怀疑今晚上的事,就是刘承徽命人做下的,至于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主使人,奴才不知。”
  盘儿看得越来越起劲儿了,高手过招就是这么让人激动,这峰回路转,这回马一枪,甚至是彼此之间的奴才也是锋芒毕现。
  如画前脚告状,陈嬷嬷反手就将了一军。明明没必要说的话,偏偏让她说得背后好像还有主使人,且把人的思路往不让搜院子的胡良娣身上引。
  果然,胡良娣的反击也来了。
  “那照嬷嬷所言,这背后主使人是我了?我还倒要问问,为何太子妃不经过我这个良娣的同意,就让奴才搜我的院子。若是都搜了也就罢,一视同仁,偏偏就只搜我跟刘承徽的。刘承徽做了什么事关我什么,我与她可从无来往,平时也就是点头之交。
  “哦,对,其实也不是没交往,前阵子三郡主病了,刘承徽送来的一套衣裳三郡主很喜欢,我就让人拿了料子又让她帮忙替三郡主再做两身。太子妃不会就因为这事,就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那照这么说,以后这后院里的人最好见面不相识,谁也别跟谁有来往,免得被泼了脏水。”
  太子妃板着脸,道:“胡良娣慎言,本宫可没这么说。”
  胡良娣笑了起来:“您没说,你身边的奴才就是这么做的,反正到时候不管查出来是不是我,就因为你们今日之举,我就得被人猜忌是那个背后主使人?泼黑水也没有你们这种泼法。”
  胡良娣越说越委屈,挺着大肚子站了起来,也不看太子妃,就委屈地看着太子。
  良娣位同侧妃,若今日这事发生在徐良媛何良媛身上,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可胡良娣不一样,就不说她生了三郡主,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光凭她的位份,这事也不能随便处置。
  不等太子说话,太子妃就率先道:“院子是我命人搜的,最近东宫流言四起,下面的奴才都人心惶惶,传出去让别人听了成什么了,我这个做太子妃的自然要管管。胡良娣你放心,不光搜了你的,其他人的也没落下,估计陈嬷嬷是急着回来回话,就先回来了。”
  太子妃的这番话,让胡良娣彻底成了笑话。
  也是陈嬷嬷老奸巨猾,竟然有意误导胡良娣,估计这也是她和太子妃顺手给胡良娣挖了个坑。
  胡良娣讪讪地坐了回去,但嘴上可没服输:“你们又没有直说,这也不能怪我误会了。”
  果然没多久,其他人都回来了,跟过来的还有徐良媛、何良媛以及盘儿身边的奴才。
  盘儿跟着太子过来继德堂,身边就带了白术,其他人留在院子里。这趟跟着过来的是晴姑姑和香蒲,晴姑姑面色沉凝,香蒲是满脸委屈,一看就是院子被人搜过了。
  盘儿扶额,她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过她院子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倒是不惧让人搜。
  只是此事可一,不可二三,若搜查的人有意栽赃,这事就不好弄了。
  因为想到这茬,徐良媛几个都是面色凝重,但也都没有说什么,现在也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其他人的院子里也没有搜出什么可疑之物,只有刘承徽。
  “你这是栽赃!”刘承徽跪倒在地,哭道。又一步步膝行到太子面前,“殿下,婢妾不敢做这样的事,也不会做,太子妃无缘无故,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人去搜婢妾院子。婢妾人在继德堂,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婢妾不知道那白磷是怎么来的,婢妾也弄不到那东西。”
  “如果提前打招呼,刘承徽不是早就把东西毁尸灭迹,还能等着奴婢等人去搜?再说,奴婢还没说着白磷是用来干什么的,怎么刘承徽麻溜就想撇清了?看来你很清楚这白磷是用来干什么的。”陈嬷嬷道。
  确实,一般的女子可不知道白磷这东西会自燃,且燃点很低,一旦自燃后就会随风漂浮在空中,形如鬼火。
  盘儿之所以知道,还是建平帝晚年时有一阵子沉迷炼丹之术,虽这不过是建平帝故弄玄虚,用来迷惑他人,但彼时她并不知道,为了劝他,专门私底下了解了一些。
  这白磷十分罕见,除了那些游方术士炼丹时会用到,便只有工部和神机营用来研制火药。常人不可见,自然也不知它能有什么用,没见着之前陈嬷嬷提起白磷,徐良媛等都是一头雾水,可刘承徽却表现得仿佛早知道是什么的样子。
  刘承徽似乎也知道自己疏漏了,哭着解释:“婢妾并不知这白磷有何用,但陈嬷嬷信誓旦旦说这是害人之物,婢妾自然要为自己辩解。”
  没人理会她,等陈嬷嬷把这白磷的特性说出来后,再结合她之前的反应,就等于是给刘承徽盖了章。
第36章
  太子妃看着刘承徽连连冷笑,
对太子说:“妾身不知到底哪儿得罪了刘承徽,竟如此让她如此费尽心机害我。妾身不甘连连被害,
今晚出了这场事后,
外面又闹得一片不可开交,
灵机一动就命陈嬷嬷去搜后院,打得也是想可能会让对方措手不及,没想到竟然搜到了真凶。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凶,或者背后还有他人,这刘承徽一个小小的承徽,
如何能在东宫搅风搅雨,
兴风作浪,妾身心有余力不足,已经没办法查下去了,还请殿下做主。”
  事情发展到此时这个局面,真可谓是峰回路转,跌宕起伏。
  谁能想到身体虚弱的太子妃,竟会回马一枪,
趁着所有人都来继德堂看热闹,命陈嬷嬷去搜后院。
  其实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法子,
事情发生的仓促,若背后有鬼,
那人定是来不及收拾后手,说不定就能查出真相。
  可盘儿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太顺理成章了,
似乎就好像太子妃早就等着这一场事发生,然后坐看着闹得不可开交,等着大家都来继德堂探虚实,探她到底有没有出事,她却私下命人去搜院子。
  至于盘儿为何会如此判断?全因太子妃平时最是要强看重颜面的人,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可能让继德堂乱成这副样子,可今日偏偏就乱了,还惊动了这么多人。
  显然想通这一切的不止盘儿一个人,还有刘承徽,她的脸白得近乎死灰,却依旧在哭诉着,只是看起来分外无力。
  太子看了她一眼,道:“福禄,把刘承徽带下去审问,还有她身边的一干奴才也一并审了,务必问出幕后可还有其他人,以及这白磷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是从何人手中所得,是谁夹带进宫,一一都要查问清楚。”
  “是。”
  福禄抬了抬手,张来顺便带着几个太监过来押刘承徽下去。
  因为是太子的妾,他们也没直接动手,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可刘承徽依旧啼哭不休,无奈只能去拉她。
  “别拉我!”
  刘承徽站了起来,圆脸上满是泪痕,却满是讥诮地看着太子妃。
  “事情就是我做的,也不用审了,没有其他人,就是我一个人做下的。至于我为何要这么做,太子妃是不是忘了一报还一报?当年你命人在我屋前的台阶上泼水,害我摔了一跤,小心藏着三个多月的孩子没了。你以为你做的隐秘,别人不知道?还故作好人为我请太医送药材,你大概不知道,从齐姐姐出事后,我就防着你了。
  “可,还是没防住,谁叫你是太子妃呢,这整个后院都是你管着,使动个奴才祸害我,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我的孩儿,我小心翼翼藏了三个月,换洗都要藏着人,就想等胎坐稳,还是被你害了……没人替我那可怜的孩儿伸冤,既然没有……那我就自己替我孩儿报仇……”
  这一切转变的实在太快,也是平时刘承徽老实的形象太深入人心,此时她突然大变脸,旁人除了瞠目结舌,也做不了其他。
  当然,可能也有她说的这些话的原因。
  “你简直不知所谓,胡说八道,你雪天不当心非要出门摔了,反倒怨我说是我害你。”太子妃被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有些激动道:“来人,快来人,快把这以上犯下不知所谓的贱婢给我拖下去!”
  陈嬷嬷忙上前扶住她,又命人赶紧把刘承徽拖下去,可这一切发生的都没有场中的变化快。
  “你以为这后院里就我一个人恨你?你想错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恨你的人多着呢可不止我一个……我诅咒你陈研,我诅咒你像齐姐姐那样难产三日,痛不欲生却生不下孩子,胎死腹中!我诅咒你想要而不可得,求什么老天不给你什么,我会在下面看着你的!”
  说完,刘承徽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盘儿下意识闭上眼,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这一幕实在太令人震惊了,估计所有人都没想到刘承徽会当场把自己撞死。
  鲜血流了满地,所有人都是惊魂未定。
  马承徽痛哭出声,跌跌撞撞往刘承徽的尸首上扑去,太子妃怔在当场,宛如石化。
  盘儿闭着眼睛,已经能猜出刘承徽为何如此决绝了。
  恐怕想恶心太子妃是一个,另外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她不可能暴露胡良娣,暴露了胡良娣,且不说胡良娣怀着身子会不会受到惩治,反正这一劫她一定是逃不过。到时候胡良娣会不会调头来报复马承徽,又或者太子妃因此迁怒马承徽?
  毕竟两人同住一个院子,又同进同出,说刘承徽做下的事,马承徽一点都不知道不可能。
  还有刘承徽身边的奴才,真这么审下去,个个都脱不了关系,说不定还会连累更多人。
  这就是做宫里主子们的悲哀,做什么事之前要想清楚,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失败的结果。因为一旦失败,牵连的不止自己一个人,而是身边的奴才一个都跑不掉。
  “主子,没气了。”福禄亲自去试过了鼻息,转头过来同太子禀报。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子,心里想着这叫什么事。
  太子盘了盘手里的佛珠,垂下的璎珞发出一连串不显的响动。
  “把人抬下去,好好安葬。”说完,他站起来,走了。
  盘儿也走了,因为太子临走时看了她一眼。
  出了继德堂大门,太子站在不远处,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色朦朦胧胧的,可此时看到这一幕,盘儿没了惧怕,只余下心疼。
  是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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