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豪门走丢的小少爷之后(江谣的烦恼)第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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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到家,又要穿过那道窄窄的门。
  黑洞洞的楼梯爬上去,到了五楼和天台之间那个小小的阁楼,就是江谣过了七八年的家。
  没有门,只有一块布帘子把它和外界隔开,成为一间不伦不类的房间。晚上要睡觉,就用快木板隔着,不怕小偷,也是因为他家徒四壁,偷无可偷。
  房间里又用一层帘子拉起来,把十几平方的空间拆分成两个,靠水箱的是江美丽的床,靠外面天台的是江谣的床,他床上就是一扇破窗,一到冬天就灌风。
  江美丽的私房钱藏在她睡得床板下面,她平时要喝酒要打麻将,藏得钱也不多,摸出来只剩下一千来块。
  江谣正在数钱的时候,床底下传来了一点动静。
  仿佛有什么老鼠在下面爬,箱子被撞得嘎吱响了一声。
  江谣趴下身体,往床下看。
  盯了一会儿,他忽然出手,从床下抓到了一截小孩儿的手。
  手臂是白的,手上是黑的。
  江谣就跟拔萝卜一样,把小孩儿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这小孩儿张牙舞爪的尖叫起来。
  “放开我!”
  小偷?乞丐?显然都不是。
  江谣挑了一下眉头,很快就认出了这孩子是谁。
  小孩被他提在手里,下半身在空中晃荡,他努力用自己的双手去抓江谣的手,对他拳打脚踢,甚至用上了嘴巴,在江谣的手臂上用力的咬了一口,当场就见血了。
  江谣倒吸一口冷气,把他往地上一扔,脸上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冷血。
  “哎哟,谁啊?你家怎么还多出一小孩儿?”四毛抱着刚出生的江谚,探过头来一瞧。
  小孩盯着江谣,一双眼跟小狼崽一样,咬牙切齿的吼道:“我妈呢!”
  江谣冷笑一声:“你妈。我见过认贼作父的,没见过上赶着认贼作母的。你怎么还赖这儿不走,滚出我家。”
  小孩儿大叫:“这里是我家!我不滚!”
  江谣伸手去抓他:“由不得你!”
  这小孩叫小辞,不是江谣弟弟,是江美丽从外面抱来的小孩。
  她这样的社会败类,在社会鱼龙混杂的地方混,身兼数职,除了打牌喝酒,还帮人家“抱小孩”——也就是拐卖人口。
  不过她运气不好,刚刚入行拐卖了一个,就瘫痪了。
  这叫报应。
  江美丽唯一抱来的就是小辞,到他家的时候大概只有五六岁,脑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真心实意的把江美丽当自己妈。
  小辞来的时候没有现在这么脏,浑身上下滴汤挂水,看不出长相。
  江谣记得这是个特别好看的小孩儿,像个女孩,江美丽认为他能卖一笔好价钱,就一直养在家里,跟他玩儿母慈子孝。
  只是江美丽愿意玩儿母慈子孝,江谣这个货真价实的儿子不愿意玩兄友弟恭。
  小辞第一次来家里试图讨好江谣这个“哥哥”,结果被他从楼上踹到楼下,从此就恨上他了。在江美丽的阻挠下,江谣并不能把他怎么样。
  不过,小辞只恨了半个月,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江美丽瘫痪,现在这个家里,江谣说了算。
  “你把我妈带哪里去了!”小辞凶狠的看着他。
  “你有空操心你的贼母不如操心操心你的小命,老子今天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谣这人冷酷无情到了一种境界,没有半点儿同情心。
  面对这种嗷嗷直哭的小狼崽,只有想弄死他的心。
  小辞刚才在他手臂上咬一口,鲜血淋漓的,新仇旧恨一起算,江谣火冒三丈,把今天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小辞身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接着不管他挣扎的多厉害,愣是四平八稳地从五楼走到一楼,把小辞直接扔到那个“不准随地大小便”的角落里。
  小辞摔在地上,江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滚。再敢进我家门,我就打死你。”
  他扔掉小辞的这一天,下了一场大雨。
  小辞永远不会忘记江谣那时候的表情,他继承了江美丽动人的脸蛋,细眉凤眼,漂亮的像烂泥里开出来的花。
  江谣看他就像看一条狗,或者说,他在他眼里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小辞心里恨他,怕他,又希望他能弯下腰抱抱他。
  他在大雨中透露出一种尖酸刻薄的苍白和脆弱,冷冷一瞥,让小辞记了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辞:等我长大了就日死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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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田螺姑娘
  江美丽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花了五百块钱的住院费,住的江谣弹尽粮绝,口袋里摸不出一个子儿了。
  他跟四毛合计了一下,决定把江美丽接回家养。
  后续,江谣又请了几天假,专门来解决江美丽的吃喝拉撒问题。
  江美丽中风瘫痪之后,话也不会说,脑子也不太好使,总是斜着眼儿看着江谣。
  江谣和江美丽的关系并不好,他合理怀疑江美丽提防着自己弑母夺财。
  江美丽对着自己的财政情况没点儿逼数——也不想想他们家一穷二白的,有弑母的基础吗?
  江美丽被他安置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江谣给弟弟喂了奶水,收拾了书包,往两条街外的片区卫生所走去。
  走到楼下的时候,他又在垃圾堆边上看到了小辞。
  衣服比起前几天更脏,上面还有雨水和泥浆,画的跟幅地图一样。
  小辞那天被他扔下楼一直没走,徘徊在他们楼下,饿了就捡一点房东倒了的剩菜吃,困了就在对面建房子堆起来的水泥洞里面睡一觉。
  他看到江谣,就跟狗看见人似的,龇牙咧嘴,恶狠狠地盯着他。
  江谣嗤笑一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头,用力的朝着小辞扔过去。
  没打到小辞,但他还是惨叫一声,抱着脑袋,迈着小短腿跑走了。
  “操.你妈的,我还怕你?”他朝着小辞飞快跑走的地方警告:“别他妈让我在看见你!不然我报警把你抓起来。”
  江谣收回视线,前边两个房东家的小孩瑟缩地看着他。
  “看屁啊,老子连你们一起打。”
  那两小孩吓得脸色一白,猛地就把大门关上了。
  卫生所的所长儿子是他哥们老胡,两人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在胡同巷子里做小霸王。
  江谣当最坏的,老胡当第二坏的,成了他家附近三条街小孩最怕的王八蛋。
  听闻江美丽的事件后,老胡撒了一把男儿泪,江谣一踏进卫生所,老胡就拽着他的手,边哭边说:“同志,天降大任于斯人……”
  江谣甩开他的手:“滚。”
  老胡乐呵一声:“你心情不好啊?”
  江谣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次性水杯,拔了开水塞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看出来了还不快滚。我让你给我准备的药呢?”
  卫生所是个中西合并的“怀兴”建筑,上面是老杭州的屋檐瓦片,下面是瓷砖白墙,用的是一小格一小格的绿白交叉的瓷砖,很廉价。
  进门就是窗口,拐弯处是输液室。
  老胡坐在窗口里面帮他爸看家,顺便从抽屉里翻出了两包中药,扔到江谣手里:“在卫生所煎呗,我不收你的煎药费。”
  江谣喝完水,懒得理他:“走了。”
  老胡趴在柜台前:“你妈不是还抱了一个小孩儿吗,他人呢?”
  江谣脚步顿了一下。
  老胡说:“上回江阿姨带他来我们这儿打过疫苗。”
  江谣回头看着他:“四毛找你来当说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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