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校对)第195部分在线阅读
荷兰人的反击还在继续,俞咨皋站在旗舰上,看着海面上地狱一般的场景,捏紧了拳头。
面对荷兰人的盖伦船,福建水师毫无办法,甚至连最重的佛朗机炮,射程都远远不足。
一艘荷兰盖伦船,有恃无恐地冲入福建水师的船队之中。
只听站在船头的那名荷兰指挥官发出一声怒吼,左侧炮射击,轻易击沉了一艘与之交火的苍山战船。
这时,一艘小型火龙突击船猛烈冲来,上面聚满了八十余名正打算接舷抢船的水师官兵。
这些官兵个个不惧生死,要用八十余条性命,与荷兰殖民者做最后的斗争!
俞咨皋眼前一亮,紧紧盯着这艘火龙船,喘息声也变得愈发粗重,他发出低吼:
“登船、登船!”
忽然,荷兰盖伦战船调转方向,用右侧炮对准了火龙船,很快又是一轮射击。
硝烟味逐渐散去,海平面归为平静,火龙船还有上面的八十余名福建水师官兵,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
大明的旗帜,被轰击的破碎不堪,飘荡在海面上,被一名盖伦船上的荷兰人捡到。
这荷兰人将旗子挂在枪尖,用手指着,发出讥讽地大笑。
见状,俞咨皋肝胆俱裂,再也没有心思继续打下去,这不是作战,这是送死!
尽管心中不服,但他还是尽快下达了最正确的决定:
“退、快退——”
在他看来,早退,尚能少损失一些。
经了这一战,整个福建的水师将校都不会再对荷兰人,还有那些西方殖民者有任何的轻视。
八艘战船,其中只有三艘真正意义上的盖伦战船,却没有一丁点伤亡,就击溃了趁夜袭击的八十余艘福建水师战船。
在航海技术,还有舰载火炮上,这是什么样的差距?
消息传回中左所,整个福建为之震动,一时间,请求朝廷援助的风声顿起。
这些红毛番,不是福建一地所能抗衡的,还是把消息传回京师,请陛下发兵相助吧!
这样的声音,居然是大部分官员的呼声。
福建巡抚南居益听见消息后沉默不言,并没有训斥指挥此次作战的俞咨皋。
他冷笑不止,对那些说着请求朝廷支援的人道:
“就这么几个红毛番,福建上下的文官武将,竟然毫无办法?”
“要是再不求上进,我们只怕就和辽东的蛮夷一样,坐井观天,不断落后!”
“不必请求陛下,我南居益,就算是集合全省之力,也要俘获了红毛番的战船、火器,看看到底厉害在哪儿!”
“若是不能赶走这些红毛番,我南居益自请解职,再不入仕途!”
“几个红毛番,就都吓成这样??”
话音落地,众人面面相觑,再不敢说出一句话。
有些人是真被南居益一席话羞愧的面红耳赤,打算发愤图强,有些人则是暗自讥讽。
既然你南居益都这样说了,那我们自然没什么话说,反正一切罪责都有你承担。
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担责的是你南居益,与我们众位,又有什么相干?
……
自从见识过荷兰人战船的厉害后,福建总兵俞咨皋,就在潜心钻研,苦苦思索破敌之策。
他找到一些经常出海的商人,打听荷兰人的船队情况。
终于,在一名叫做沈从实的福建商人口中,他得知了这支荷兰船队的基本信息。
沈从实说,这支荷兰船队,之前在香料群岛集结,共计十五条舰船,其中荷兰皇家海军的盖伦战船,就有七艘。
这支船队的总司令,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派出的雷也山,其下还有一个叫做高文律的皇家海军提督。
后者虽然是雷也山的下属,但却不属于东印度公司。
之前擅自做主,在执行雷也山封锁中左所港命令时,袭击了悬挂郑氏令旗船队的指挥官,就是这个荷兰语音译成高文律的荷兰海军提督。
在这之后,沈从实又牵线搭桥,为俞咨皋引见了一个同样与荷兰人有刻骨仇恨的人——郑一官。
俞咨皋与郑一官都有对付荷兰人的意思。
皇帝明旨下达,朝廷为不辱国威,势必要将这批荷兰侵略者击退或歼灭。
但是以目前福建水师的能耐,根本不足以与荷兰人正面作战,既然不能正面打赢,势必就要使出些小计谋。
至于郑一官,则是要报那偷袭之仇,亲手将高文律砍了,以祭奠郑家兄弟。
郑家如今发展还没有很大,但是因为背靠着李旦这面大旗,在东南一带的能量已经不小。
两人利益一致,目的也一样,见面后不出三句,即达成合作。
郑一官,即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海盗首领郑芝龙,他今年十八岁,还没有改叫做郑芝龙。
前不久,郑一官受荷兰东印度公司总座科恩的招揽,与之交好,成为理事。
但是因高文律擅自袭击郑家船队,让郑一官蒙受了诸多损失,对此,他一直铭记在心。
听闻福建水师出击败北,郑一官恨铁不成钢之时,却也心生一计,打算与福建水师,共同对抗荷兰人。
不过他的野心很大,报仇之余,也要利用朝廷,对自己的发展起到推波助澜的效果。
所以,郑一官想为自己的郑家,索要在东南海域正式行商的名义,脱去海盗这身皮,冠冕堂皇的成为大明海商。
听到这个要求,俞咨皋陷入深深的思虑当中。
第二百零五章
学习,永无止境
十八岁的郑一官,少而老成。
面对福建总兵这样级别的地方大将,也丝毫没有显露出低三下四的样子,他心中十分自信。
无论怎么议,朝廷都会同意自己的请求。
因为此时,荷兰人已经封锁中左所港数日,像是这样行商往来的重要口岸,封锁一日,损失都是巨大的。
以目前福建水师的能力,还不能独自击退荷兰船队,短期内能帮助他们的,除了自己的郑家,没有其他人。
俞咨皋无奈,只能点头同意,道:
“既是合作,本将自会请抚台上疏,请求陛下准许郑家在东南海域行商。”
“但是……”
郑一官自信地点点头,听了这两个字,脸色一变,随即问道:“但是什么——?”
“红毛番其余的船还好,只是他们中有三艘长约二十丈的战船,左右侧各装许多重炮,射程极远,不知是什么新式舰船?”
“呵呵……”
郑一官一听便知,冷笑几声,见他如此自信,俞咨皋也赶紧支棱起耳朵,仔细去听:
“西方舰船我也知道一些,告诉俞帅也无妨。”
达成合作,郑一官的称呼也变了,开始尊称俞咨皋做“俞帅”。
不多时,送走了郑一官,俞咨皋的面色虽然凝重,但相比之前,少了许多忧虑。
从郑一官口中,他了解到。
这种三桅帆船,有一个令人意料之外的名字——“盖伦船”,不知道是啥意思。
盖伦船不只是荷兰人在用,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几乎整个西方,都已经普遍使用这种船作为主力战船。
而且也没有很久,西方人普及盖伦船,就在这几十年之间。
所以说,现在如果能俘获一艘这个盖伦船,加以仿制,是完全能追上西方脚步的。
早年长九丈,火力强大的宝船制造图纸早已被烧毁,工匠也没一个会做的。
如今福建水师的编制,主要是三种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