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校对)第643部分在线阅读
“陕西的人是废物不成,在这种时候,居然能让白莲教跳出来闹乱子!”魏忠贤坐在另一个椅子上,满脸的褶皱都在抖动。
过一会儿,他挥手道:
“陕西是白莲教的老窝,这次就从陕西开始查起,飞信各地分署的听记、坐记。本督倒要看看,是东厂的刀快,还是他们藏的深!”
“这次清查白莲教,由陕西大档头田吉,山西大档头赵朋,山东大档头张纳全权办剿!”
“告诉他们,陛下给了本督九个月的时间处理白莲教,本督只给他们六个月。”
“如果九个月期限到后,还没有查清白莲教邪党的踪迹,哼哼……”
魏忠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他的这番表情,却是令周围的档头、番役们不寒而栗。
这位厂督鲜少有震怒到这等地步的,可见白莲教在山西鼓动百姓,密谋造反的事,的确是干系重大。
这次皇帝密旨下发东厂,清查白莲教,可见是一场秘密战争的开端。
说来也是,这次山西民变,被官军迅速平定,其首领纪守恩也已经伏法,但隐患仍在。
有明一朝,白莲教均被视作邪教严令禁止。
洪武、永乐年间,川鄂赣鲁等地多次发生武装暴动,事后查清,均系白莲教教徒所为。
嘉靖、万历年间,有的白莲教徒割据一方,还建号称帝,均被血腥镇压。
最近的一次,便是天启二年的山东闻香教徐鸿儒“大起义”,也达到了割据几地,称帝建国的地步。
在天启三年,闻香教内外势力,被官军和锦衣卫联手彻底歼灭。
然而,闻香教不过是白莲教众多分支,在山东较为出名的一种,白莲教在各地还有星罗棋布的堂口。
明中叶以后,白莲教的民间邪教名目繁多,足有金禅、无为、龙华、悟空、还源、圆顿、弘阳、弥勒、净空、大成、三阳、混源、闻香、罗道等数十种。
除此以外,有的白莲教分支,更是一教数名,在一个地方叫一个名字,以让官府查无所循。
这些白莲教分支邪教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对所谓的“无生老母将下凡普救世人”坚信不疑。
他们各不相属,教义颇多歧异,组织、仪轨和活动方式也都不尽相同。
但几乎所有的白莲教都只是活动于中原五省的贫困地区,多以蛊惑贫民、流民为主。
在江南一带,日趋繁华,根本没有白莲教的任何踪迹。
这些邪教,或多或少地都带有白莲教的印记,因此民间也笼统地将他们称为白莲教。
只要白莲教还在一天,这中原五省,便永无安宁之日。
随着白云观、安民寺在京敕建,民间沸腾的谣言总算是逐渐安静下去。
朱由校不知道日后还会有什么所谓的“怪相”发生,不过现在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无论如何,这般谣言的抑止方法,都是利用寺庙与道观当做自己这个皇帝的手中刀剑。
谣言渐渐平息以后,朝中也恢复了以往。
在这个时候,为针对白莲教教徒的发展,朱由校正式下发了一道圣旨,其中再次明确规定白莲教为全国禁教。
自天启六年三月圣旨下发之日起,全国的无生老母神庙都要被焚毁,市面上被禁止出现任何关于无生老母的书籍和字画。
任何聚众宣扬无生老母的言论,都被视作为邪党。
除此以外,明文规定《无生老母下生经》、《大小明王出世经》等白莲教的经典书籍为禁书。
东厂开始于全国范围大规模搜查这些禁书,当众焚毁,并且将收藏这些书籍的人抓捕入狱,严加审问。
自唐代白莲教兴起以来,历朝历代都对白莲教有严厉的镇压,朱元璋和朱棣的手段更堪称血腥。
到了朱由校这天启一朝,执法可谓最酷、最烈。
白莲教,已然成为朱由校进一步稳固统治的绊脚石。
第七百零五章
五人墓碑记
棋牌街上,一场熊熊大火,引着了天启一朝与民间最为根深蒂固的邪教白莲教的战场。
番子们又有了用武之地,为向皇帝表露能耐,自然全力以赴,从今往后的六个月间,他们誓要将整个白莲教连根拔起。
七八名身着白衣的番子站在火堆旁,这里正疯狂燃烧着的,正是白莲教用来束缚思想、蛊惑人心的妖书。
为首一名档头,腰间挎着双刀,脚上踩着皂靴,大手一挥,番子们随即带上来十余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被拷上了枷锁。
档头厉声说道:“此十六人,私藏妖书,当今陛下下旨,整肃白莲邪教,私藏者决不轻饶!”
“如有藏书者,现在交出,既往不咎,如果事后被查出来还在家中藏书的,皆同此例!”
“杀!”
言罢,他转头眼神示意一番。
身后番子自然明白,立时将早就准备好的大刀全力挥下,一时间,十六颗头颅滚落在地,血流成溪。
血腥的气味渐渐在人群中散开,闻者无不是捂住口鼻,皱紧眉头,一声不吭。
“我、我交……!”一名穿着紫色绸袍的微胖士绅颤颤巍巍站出来,伸出手,生怕别人看不见他。
档头看过去,点头说道:
“很好,你没事了。”
“有关白莲邪教所谓无生老母的任何东西,字画、雕像、书籍,都算作违禁品,一概需要交出来!”
“还有谁要交纳的?”
看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事,众人议论纷纷,也都是接连举手,踊跃交出自己觉得家中可能被认作违禁品的物件。
看着很快堆成一个小山的这些物件,档头暗暗皱眉,随即说道:
“如果能招供出白莲邪教的余党,我东厂查之有实,还算做为朝廷立功!”
“有没有人?”
人群中静默一会儿,很快有人说道:“京郊的王善人我看他老是往一处破庙跑,不知道是不是!”
档头看过去,发觉说话的人竟是个衣装破落的乞讨者。
“你且仔细说说。”
那乞丐说道:“我在京郊乞讨时,王善人总是来施粥给我,但是我见他每次都要在一个破庙待上许久。”
“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白莲教徒。”
档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赏他二两银子,带人去破庙看看,一同派人到王善人家里搜。”
看着几名番子应声离去,档头冷笑几声,自语道:
“王善人?可真是稀奇……”
……
皇宫这边,魏忠贤本想着进宫,奈何老寒腿犯了,死疼死疼的,所以花重金定做了一顶敞篷轿子。
他过来请示朱由校,说是以后可不可以犯病的时候在大内坐轿子来回走动。
对此,朱由校倒是觉得无所谓。
毕竟魏忠贤今年的年纪属于高龄了,有点毛病属于正常,犯病走不动道了,在宫里偶尔坐上几回轿子,也情有可原。
只不过,朱由校特地在御马监挑选了八名年轻机警的内官,赏赐给魏忠贤帮他抬轿子。
魏忠贤也猜得到皇帝如何想的,不敢有什么二话,只得老老实实接受。
毕竟,自己不搞什么幺蛾子出来,老老实实的办事儿,皇帝就不会怎么样。
内官抬着魏忠贤的轿子过乾清门西,出了大内的地界,魏忠贤才松了口气,算是踏踏实实靠在轿子上。
回了府上,魏忠贤刚歇了会脚,正在洗漱,却见到傅应星走进来,大声说道:
“督公,不好了,苏州出事了!”
“又是苏州,那块地界儿好不安生啊……”魏忠贤嘴里含着牙刷,一脸茫然,吐着牙沫含糊说道:
“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