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夫君琴瑟和鸣(校对)第5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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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晚上偷溜出去,就趴在人家屋顶上偷窥记录这些秘辛?未免太下作,哈哈——”
  虽然心里知道,要探听这些其实相当不易,掌握信息对于一个庞大的组织而言又有极大的重要性,但她嘴上仍要逗弄揶揄他。
  江琮不以为忤,他拨弄着杯盏中沉浮的茶梗:“夫人莫急,过两日你也同我一起,去行这夜窥屋顶的下作事。”
  泠琅立马收起笑容:“当真?何时?”
  江琮不阴不阳道:“当然是你我屡次邂逅的老地方。”
  泠琅当即了然。
  白鹭楼。
  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会给出这个建议。原因很简单,周厨子已死,世上再没有人能知道春秋谈如何制作。
  但他逃出来这么久,就连曾经暂时躲避的泾川侯府都留了个空坛子,说不定也曾酿造出那么两坛三坛的,并未饮尽,或是赠与他人呢?
  他在泾川侯府待过一阵子的事,泠琅说出来后,又狠狠嘲笑了一番江琮。对此,青云会分舵主只有默然,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待过,甚至留下了痕迹,但他自忖侯府密不透风,竟然毫无察觉。
  虽然这也不怪他,那时候才多大。
  周厨子在厨房众人面前或许孤僻古怪,但他作为铸剑之人,立于江湖之中的时候,未必如此。
  白鹭楼不知道春秋谈是什么,但若向他打听铸谷当初最出色的两个弟子其一,它一定有许多东西可以提供。
  泠琅瞥了江琮一眼,对方也抬眼看她。
  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点感慨,谁晓得当初一见面就你追我砍的二人,竟然会携手重回旧地呢?
  对于这个,白鹭楼的苍耳子更是感慨万千。
  当他看见两个黑衣覆面的人依次进入,一个背着刀,一个负着剑,刀他很眼熟,剑也见过许多次。
  而这两人在某种程度上,都被他坑过一把。
  书生模样的线人立即窜到了椅上,再没有摇头晃脑的兴致,连说话都变得磕巴。
  “你们,你们这是?”
第36章
七日约
  泠琅先是冷笑一声。
  她迈开腿,
一步步逼近蹲缩在椅上的苍耳子。对方随着她的靠近,眼神愈发慌乱了起来,紧靠着椅背,
却丝毫不敢动弹。
  “还在这儿品茗呢?”泠琅在他面前站定,
往桌案上瞥了眼。
  苍耳子战战兢兢道:“在下为二位奉上两盏?”
  话音未落,怦然一声响,是泠琅已经把云水刀连刀带鞘地拍在案上,
杯中茶水都被震得溅出些许。
  苍耳子的身躯也震了些许,他彻底噤声不敢说话了。
  泠琅一把拽起他的衣襟,将其揪离椅面:“托您的福,我这段日子被折腾得水都没心思喝,
还喝什么茶?”
  苍耳子欲哭无泪:“这位女侠,这些事我都是提前讲于您的……”
  泠琅阴狠道:“讲于我?好得很,我后来才晓得一份消息卖俩人,
在白鹭楼根本行不通!你见我初来乍到,
是存心诓骗我的罢。”
  纤细的手指紧攥着苍耳子衣襟,
她看上去没费什么力气,
但瘦弱男子看上去已几乎喘不过气。
  “白鹭主就是这么规训手下的?”泠琅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你就不怕我抖露出去,嗯?”
  苍耳子勉力求饶道:“女侠饶命,您且听我说!”
  “你说。”
  “我——”
  第二个字还未出口,前一刻还抖如筛糠的苍耳子如泥鳅一般,
身躯顺着椅背,
柔弱无骨,灵巧滑出少女的桎梏。
  转瞬之间,
他已经出现在桌案的另一旁。
  泠琅手中还抓着他的外衫,
此刻空空荡荡,
一片轻飘。
  她眉毛一挑:“软骨功?”
  多年的职业素养使然,苍耳子几乎就要下意识奉承一声见多识广,但到底憋住了。他足下生风,一个扭身,便要朝窗口逃窜而去——
  砰一声,他一头撞到了斜伸出来的一柄剑上。剑还未出鞘,却聚了足足的内力,如石柱般不可撼动。
  一只手伸过来,又揪起了他深衣的衣领,苍耳子再次被人提了起来,活像条被生擒的泥鳅。
  青年垂视着他,一语不发,周身寒气却凛然,看似精致的手腕却如铁铸一般。
  苍耳子再想故技重施,却无论如何也不得了,他内心叫苦不迭,一滴汗不由在额边滑落。
  泠琅抚掌:“跑?能往哪里跑?”
  苍耳子一脸苦相:“你们二位……前些天不是还在房顶上大动干戈,我们第二天修缮都花了好些钱,怎么如今反倒联袂而至了……”
  “听这话,我们两个中间没死一个,你遗憾得很?”
  “不敢,不敢,这,哪儿能呢?”
  “少废话。”
  苍耳子被重新请回椅子上,屁股摔得生疼,刚刚坐定,只听哗啦一声,颈侧被横上一刀一剑,严丝合缝,毫无转圜境地。
  软骨功再厉害,可不能软头骨。纵有一声逃脱本领,也无计可施了。
  往左瞥,少女一双似笑非笑的清凌眼;往右看,青年目光淡漠,却寒气森森。
  他真想一股劲装晕过去,但想必装的再像,这二人也有当场妙手回春的本事。
  左边人柔声道,“我们可被你坑害得够惨,我白白奉上了紫砂玉壶,他也花了数两黄金,便宜却全被你占了去。”
  苍耳子颤声:“二位,二位到底想如何?”
  “不如何,”刀的主人语气轻缓,“只是头一次打交道便这么不愉快,多少有些遗憾。”
  苍耳子暗暗咽了口唾沫,只听对方说——
  “我们再给彼此一个机会?若是这回皆大欢喜,便既往不咎。若你还想打什么主意——”
  冰凉刀背猛然贴上他耳际,少女凉凉地说:“那我便把你身上的皮剐下来,保证比那夜贵楼屋顶上的瓦更干净。”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苍耳子心猛地一沉。
  他还记得那少女初来之时,自己是如何感受,她声音听上去最多二十,身手虽好,但双眼止不住地四处顾盼,显然没见识过白鹭楼这等繁华之地。
  玉牌递来,的确是楼中凭信,但却是早二十多年的款式,那一批伪造仿制的极多。
  苍耳子话语中诸多试探,几番便确定了她是初来西京,并且一问起这玉牌来处,她便遮掩不答。
  如此,他就轻易地判断,这玉牌来路不正,极有可能是这身怀绝技的莽撞少女偷来的。后来她一夜盗取王府珍宝玉壶,更是印证他所想。
  常年同江湖各色打交道,这种蟊贼实在见过不少……手段了得是真,但惯只会暗中行事,硬气不起来。
  未曾想,事态从他说查不出线索开始,便有了微妙曲折。青涩客气的女孩,在听完他搪塞后,当即便抽刀划出一道刀风。
  它未落在他身上,桌上杯盏倒是悄然分作两半,切面整齐,宛若天然。
  她沉沉地说了一句:“京城人好生没意思,来了这么些时日,已经叫我不耐烦了。”
  那时候,苍耳子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后来,便是无尽的恐吓威胁,少女已经够难缠,另外那个话少的青年更叫他胆寒。他便想出个狠招,干脆将消息卖做二人,只盼着他们调转火力,拼到对方头上,好叫他脱身而出。
  这最毒辣的一招,也算落了空,二位阎罗竟施施然结成一派,来讨他性命了!
  咬紧了牙关,却见她忽地收刀,少女下一刻倾身而上,附在他耳边用气声说了句话。
  “你以为那作凭证的玉牌是我偷的,才这般轻慢?”她语气带笑:“其实你猜得不错,它的确原本不是我的。”
  她一字一顿:“是我杀了它的主人,然后抢来的。”
  话毕,苍耳子颈侧的威胁陡然一松,刀与剑顷刻归鞘,两道墨色身影一闪即逝,屋中再没有那危险至极的不速之客。
  只有淡香仍旧在浮沉,甘佛手,茉莉与茶芽。
  苍耳子的心跳与呼吸又过了很久才平缓,他瘫在椅上,感受到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玉牌原本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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