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双谐第20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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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险起见,萧准又分别派了好几队人马出去,其中有“门客”,也有“外援”,这些人打怀安县开始就一直跟着谢润,每一队人的人数都不多,就两三个,各自跟随的时间也都不长,因为怕跟久了引起谢三爷的怀疑。
而这些人除了要负责帮谢润挡掉一般的蟊贼惦记之外,还都得到了“同时要监视另外几队人”的命令,提防着对方反水。
那谢润从怀安县一路到信阳都那么太平能是巧合吗?大朙的治安大家心里都有数啊,这本书到现在出场的各路贼寇两只手都快数不过来了……要不是有萧庄主暗中运作,谢润的行程能这么舒坦?
但是呢,萧准也明白,若让谢润过于舒坦了,有点不真实,至少得让他被劫个一两次,才显得自然。
于是,他又让自己手下的“外援”出面,去雇了个三流的江湖盗匪田午得,告诉他一永镖局的三当家正在独自押送一件无价之宝,干掉他你不但能夺宝发财,还能扬名立万。
田午得本来也不敢啊,他哪儿是谢润的对手,但当萧准的手下告诉了他谢润的“罩门所在”这个秘密后,田午得便觉得这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拼一枪。
老田可不知道,关于这个罩门的位置,萧准是故意给了他一个过时的情报,说白了……萧准从一开始就是要骗他去死的。
那日,谢润在浉河上遇到田午得和孙亦谐他们的时候,他身边那些萧准的人马早已收到消息撤走了,这就是要给那田午得留出下手的机会。
退一步讲,即便没遇到铜宸道君这档子事儿,田午得也会伺机而动,当然了……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按照萧准的计划呢,田午得这波送完,后面还会有类似的一两次“劫镖”,但都是看似凶险,实则白给的那种……这些戏都演完了,那么谢润这趟镖走得也就挺真实了,之后的行程,萧庄主的手下们便会继续去保那谢润的平安。
但是,等到那七彩琉璃胶到手之后呢……情况又不同了。
虽然谢润并不知道自己押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没有多问,但他毕竟看过实物,他要是不死,萧准是不会放心的。
不过,谢润绝不能死在押镖的路上,更不能死在他悟剑山庄,甚至不能死在近期以内……
他的死要不着痕迹,要无迹可查,要让人怎么都无法跟这次押镖联系在一起。
而“盗命繦”,无疑可以满足这些。
萧准自己自然是不会使用道法的,不过他有“朋友”会,这个朋友是谁,咱们后文再表。
总之,萧庄主在这个朋友的帮助下,在给谢润结算纳镖的尾银时,成功用一串混在其他银两里的铜钱,给谢润下了咒。
之后的整整一年,萧准都没有动手,一直到一年后的现在,他那收集血剑的工作基本已经完成,“炼剑”的计划即将展开了,他才催动了那“盗命繦”,想要将谢润这个可能的知情人除去。
您瞅瞅,这萧庄主,是不是也有点“算无遗策”的意思,甭管咱们从第三方的视角怎么看吧,至少他自己认为自己是的……
交代到了这儿,想来列位看官对这事的前后也就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咱还是说回渺音子和谢润这边。
渺音子听罢谢润的回答,点了点头,言道:“谢施主你知道得少,也未必是什么坏事。”他说完这半句,话锋又一转,“但你要明白……有些时候,即便你是无心亦无意去做什么,却也架不住别人要对你生出歹意来。”
谢润听得出这渺音子话里有话,似是想提醒自己什么,故赶紧恭敬地作揖问道:“在下愚钝,这‘别人’是谁,还望道长明示。”
“哎~能明示我还跟你说这些虚的干嘛?”渺音子也是快人快语,说话很接地气,“有些话我能说,有些不能,不能说的那些,我要是挑明了说出来,老道我自己可是要引‘业果’烧身的……不值当了。”他顿了顿,“今儿我也是看谢施主你秉性正直,想到你此后的境遇,故才点拨你一下。”
“那……”谢润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低头道,“无论如何,谢某还是谢过道长了。”
“别着急谢啊,关键的我还没说呢。”渺音子干笑道。
谢润接道:“那关键的是……”
“你听好了。”渺音子道,“你的命中有一大劫,不日即到,但这‘不日’究竟是哪一日呢……呃……说实话我也不吃不准……”
他这倒是实话,渺音子算劫数的本领显然不如他师兄不动子,不动子每次算这种事都是可以算到具体日子的,但渺音子只能算到事情,算不准日子,所以他送给孙亦谐那“守魄”时也只说了日后有用,但没说什么时候。
“总之你要记住……”渺音子接着道,“那一劫你若是过去了,到时有人来问你话,查这劫数的根源,你就把你今次这趟镖从头到尾的行程经过都给他们讲一遍,到时便可真相……大白。”
===第十二章
从长计议===
书接上回。
却说那谢三爷服了妙手仙子开的药后,又过了两天两夜,到那第三天的早上,他终于是从昏迷中醒来了。
这一醒,当真是恍如隔世。
谢润他昏死过去之前,还身在一永镖局的总局呢,没想到自己这眼一闭一睁,人已经在安丘的一间客栈里了,再一问日子,才知道自己竟已昏迷了将近十天。
那左二爷见三弟醒来,也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话都说不清了,还是一旁的其他人跟谢润说了下这些天发生的诸多事。
谢润听时,也是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感动,听罢之后当即就要起身给二哥磕头,可惜他一使劲便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坐起来……
当然了,这也很正常。
那“盗命繦”的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一般来说,人哪怕忍饥挨饿个十来天,也不可能迅速从一条壮汉瘦成皮包骨头的样子,但被这恶咒缠身者,却是一天就要瘦脱一层皮……谢三爷他这次能顶下来,真心是命大,只能说他这三十多年的童子功没白练。
长话短说,那左二爷哭完一阵后,在旁人的提醒下,总算是想起了正事儿来,于是他赶紧派人去请那妙手仙子来复诊,同时也让人去通知了双谐。
然而,由于这是在早上,孙亦谐和黄东来这俩货还没起呢,所以结果还是那扈宁儿和馨儿师徒先到了一步。
这妙手仙子也算是比较有医德的,虽然一永镖局那份诊金她是早就收下了,但她还是决定等到谢润醒了之后再离开安丘,免得这几天里又出什么变化。
眼下,扈宁儿来看了看谢润的情况,便又去开了两个方子,说是最初的半个月服第一副药,半个月后再改服第二副,同时还写了些饮食起居上要注意的点,并承诺只要按照她写的这些去做,不出两月谢润便可恢复如初。
得了这药方,那左二爷对她自然又是千恩万谢,甚至打算再加点钱,不过扈宁儿还是拒绝了——她也是老江湖了,“办多少事就收多少钱”的道理,她不会不懂。
这江湖上的买卖,拿少了,是你自己乐意,你兜着,但拿多了……你可得小心,说不准哪天你就得“还”。
扈宁儿这几日思来想去,也隐隐感到发生在谢润身上的事情并不简单,不管这里头是不是真有那“鬼神之术”,她都不想沾上,所以今早开完这最后两副药后,她当场就辞别了左二爷和谢三爷,带着徒弟馨儿马不停蹄就出了城。
她们这边前脚刚走,那孙黄二人后脚便到。
这俩货……各位是了解的,一进屋就是趟趟趟一通便宜话,一边跟谢三爷称兄道弟,一边旁敲侧击地反复提起他俩才是救他命的主力。
最后再以孙亦谐的一句“都是为了兄弟”作为收尾总结,基本上就是单方面宣布了一永镖局上下已欠了他们一个巨大的人情,日后若是不还那就是不要脸啊。
关键他俩一唱一和地站那儿整词儿还整得挺自然,左二爷和谢三爷也都是耿直的汉子,愣没觉出什么不对来。
倒是站在一旁的两名趟子手心里直犯嘀咕:“这两位少侠脸皮可是够厚的……咱刚才去请你们的时候,你们可是赖床、拉屎、洗漱、吃早饭……一样没耽误,来的路上也没见你们多着急,就是进屋前那几步,您二位才迈得风风火火的……结果进来之后还能摆出这副情深意切的状态……这鸡贼的劲儿怎么感觉比咱们这三四十岁的老江湖还厉害呢?”
当然,他们想归想,这话还是不好说出口……
总之,一番寒暄过后,孙黄二人也没有着急去问谢润线索,当务之急呢,还是得让谢三爷先洗个澡。
可能有人会奇怪,这事儿有那么急的吗?
您想啊……那时可不比现在,咱现代的医院里,昏迷的病人可以靠输液来维持生命,排泄也可以靠导尿管解决;但在古时候,像谢三爷这种情况,只能派人每天按时按量喂点米汤水给他,然后排泄则还是得走原路线,每次有“东西”出来了都得有人来给他清理……这将近十天下来,就算是每天都有在换衣物、在擦洗,那味道也是可想而知啊。
如今谢三爷醒了,而且扈仙子临走前也交代过他是可以洗澡的,那自是要帮他把身上的味儿除了再说。
您还别嫌我这书讲得啰嗦,看惯了那种“某角色昏迷数日,不吃不喝不拉不撒,醒来后不消片刻便可行动如常”的故事,偶尔听听这啰嗦的也无妨呗。
至午时前后,几名下人伺候谢三爷洗完了澡,把他又扛上床,喂他吃了几口东西又喝完了药,这时候……孙亦谐、黄东来和左定坤方才再次来到了谢润房中,并将闲杂人等都支了出去,开始商讨正事。
因为有渺音子的话铺路,所以谢润也没有再去顾虑什么镖局的“行业规范”,很快就把当初走那趟镖的前后经过、以及渺音子对他的提醒都给说了一遍。
“我也没想到……”说完那些,谢润才感叹道,“当初渺音子前辈说,会在‘劫后’来问我话的人,正是二位贤弟你们啊。”
“害,甭说你没想到,我们也没有啊。”黄东来这会儿心里则是在排遣他师父,心说这事儿您既然早就算到了,还把我也给算进去了,那我怕是不管也不行了咯?
而孙亦谐呢,在听完谢润讲述的事情后,略微沉默了一下,便又开口问道:“谢大哥,你刚才说,你到那悟剑山庄交镖的时候,是庄主萧准亲自接见的你?”
“是啊。”谢润回道。
“嗯。”孙亦谐点了点头,“那也是他亲手把这趟镖的尾银交给你的吗?”
“嘶……”谢润闻言,略微想了想,但一年前的这种细节,他确是记不分明了,“当时……萧庄主好像正坐着和我说话,然后……哦!然后他便从后屋里唤了个人出来,是那个人把尾银交给我的。”
“哦?”孙亦谐听到这儿,一双小眼睛一下现出了光芒,“什么样的人?”
“这……”这个问题,让谢润面露难色,“……这我实在是记不清了,想来应该是个不怎么惹眼的人,所以我也只当他是悟剑山庄的一个普通下人而已,没有留意。”
“他给你银子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孙亦谐接着问道。
“异常……”谢润皱眉,再三回忆,“……没有吧。”
“那你拿到手的尾银,是什么样的?”孙亦谐又换了个问法。
“诶?”被这么一点,谢润忽又想到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当时我收到的尾银,都装在一个挺大的木匣子里,有银锭、有碎银子、还有成串的铜钱,总之是有整有零的……萧庄主还跟我解释,说是他们山庄里管账房的近来身体抱恙,有一阵子没去过钱庄了,所以一时找不到大面额的银票,只能这样付钱,让我不要见怪。”
“他妈的……”这一刻,左定坤可是坐不住了,因为他事先有听黄东来说过那“盗命繦”的原理,所以刚才他听到“铜钱”二字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了,待谢润这整段话说完,左二爷当时就站起来破口大骂,“好你个萧准……都说那悟剑山庄与世无争,授剑师高深莫测……没想到你姓萧的竟是如此狠毒之辈,用那么阴损的法子来暗害我三弟!我……我……”
虽然此刻左二爷很想说一句“我左定坤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但那话到嘴边,他才发现有点难以出口。
为什么呢?
很简单——这事儿有难度。
左定坤的武功自是不差的,差不多就是那些高门大派的副掌门级别,但要说跟萧准这种当世公认的顶尖剑客相比……他怕是还不够看。
别说他不够看,就算是他们一永镖局的三位当家联手,也未必是萧准的对手。
再进一步讲,一永镖局虽有中原第一镖局之称,镖局内的高手数量也不少,但要跟那“人均精英怪”的悟剑山庄对上……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左二爷稍安勿躁,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两秒后,孙亦谐好似是看破了左定坤的心思,故顺势就跟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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