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中华(校对)第2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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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宇一挑,这样的好事,梁纲可不会拒绝,身子相机的后退两步,同时挥刀在身前一扫,锋锐的刀锋精准的穿过了来人上曲的臂肘,在血管暴露的脖颈间一抹而过。
  长长地血箭哧溅而出,再度解决一人。梁纲横刀身前,嘴角挂着一抹不屑之色的望着眼前的众人,还剩八个!
  六名乡勇已经两股战战了,脸上全是惊骇之色。剩余的两个巡校却还是有一股血勇在,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瞪着梁纲,仇恨的目光几乎能把梁纲身子烧出四个大洞。
  “哬——”这时反倒轮到梁纲主动出击了,他是看准了六个乡勇已经脓包,所以这才鼓起全身力量杀上。
  硬顶着四根木棍,躲过两把无力的腰刀,反臂挥刀,刀光一抹,闪电般的在两巡检的脖颈上划过,喉咙嚯开,气管血如泉涌。梁纲硬挨七棍为代价,抹掉了最后两名巡检的脖子。
  “咣当——”木棍掉落的声音传出,就在梁纲抹掉二人脖颈的同时,一名持棍的乡勇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两手一松丢掉了手中木棍,掉头疯似的往巷子另一头跑去。
  而这声棍子掉落的响声就像是一个发出的信号一样,余下五名乡勇仅剩的一点勇气纷纷一泄到底,三根木棍一把腰刀几乎是同时掉落。
  “大爷饶……啊……”
  丢掉腰刀的乡勇拜头跪下,可一句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梁纲一脚踹中心口,吐血歪倒在地。现在正是追击的时候,他那里有时间跟他在这儿磨叽。
  梁纲的右前方,仅有的一名手中握着兵器的乡勇,背贴着墙壁,浑身上下抖抖索索战栗不已,两手握着的腰刀抖得如在打摆子一样。
  疾步前窜中,反手持刀,锋利的刀刃贴着右臂在那名乡勇的脖颈间轻轻一抹,血花哧溅,最后一名持刀乡勇毙命。
  四个撒开脚丫的乡勇也没能从梁纲手下逃得命去,比直线速度,他们这些吓得魂飞胆散手脚酥软的家伙怎么可能和梁纲相比。
  一刀接着一刀,三刀后梁纲右手一轮,一掌拍在面前乡勇的后颈上。
  咔嚓!一声脆响,那乡勇脑袋猛的一垂,人就像一根木头桩子一样猝然倒地。
  连挣扎一下都没有挣扎,就已经断了气!
  刀砍三人,掌毙一人,连杀四人后看着荡荡的巷子除了自己外再无一人站立,梁纲心头这才真真切切的放松下来。虽然对自己的武力极有信心,可在这样一个小巷子里被近二十人围住,说没有压力又是怎么可能?
  呼吁了一口气,梁纲拎刀走回放置包裹处,“咔嚓、噗嗤……”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畜生……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畜生……”
  零碎的叫骂中,梁纲一一结果了那些倒地而未死的巡校。在最后一名巡校身上擦干刀身上的血迹,始凝目望向巷子口,摘下头顶的小帽,嘴角挂起一抹冰冷的笑,缓缓开口道:“白莲教的朋友,也该出来见一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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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州,知府衙门前。
  知县叶臣生一脸疲惫的下了轿子,他刚从杨家集回来,虽然来回路上坐的都是马车,可一天的奔波和费神也是很容易让人疲劳的。回到县衙他换上轿子就马上来到了知府衙门,却是要准备挨训的了。
  “老爷”,门下一名等在知府衙门边上的随从立刻赶了过来,向着叶臣生见了一礼。
  自从早上得到消息,叶臣生就知道事情不妙,自己急忙带人赶去杨家集的同时也命这名随从等候在知府衙门处,细细探听消息。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四十四章

  
  随从,又称长随、长班,这些人看似是官员的家仆,实际上却完全不同于那种没有半点人身自由的奴婢。他们与官员的关系更像是一种雇佣,而不是主从,就如叶臣生和他眼前的这位。
  这位随从自身本就是随州城内居住的百姓,从长辈起就以专门投身衙门当奴做仆为生,实际上与师爷、幕僚是一个性质,只不过相比含金量上低了许多,地位也低上许多。
  此类人人身依附性不强,可以自由随意地择主,可能今日同李官一起上任,明日又投奔张某衙门;但他们都是地方上的地头蛇,熟悉当地人文事物也熟悉衙门里的规章制度,地方官履新一方要公务尽快上手除了聘请对师爷外就是离不了这些人。
  随从日常职责就是帮办官老爷的公务,而不同于伺侯主人生活起居的奴婢。其从事的公务包括有门上、司印、签押、司仓、跟班、值堂、书启、呈词、执贴、传话等等等等。
  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一贴身秘书,其中最得心意的那个还需要在官、幕、吏、役中往来传达信息,“安排”事务,可谓是‘大秘’,是地方官理政的一大助臂。
  眼前的这位就是叶臣生几名随从中最趁心意的那个,叶臣生把他放到知府衙门这边,一是因为信任他,另外也是因为知道他在知府衙门里有点关系。
  达哈苏虽然是四品大员,家中有不少的门人、仆客,可到了地方就要守地方上的规矩,不然的话就算是他德安府的一把手,也有的苦头给他吃。外地为官十余年,入乡随俗的规矩达哈苏怎么会不懂?府下当然有不少从随州城内招来的随从、跟班。而这些人里面有些跟叶臣生的这位随从私下里本就是老相识。
  “府内情况怎样?知府大人如何?”叶臣生连声问道。
  在接到巡检司的报案后,他就立刻带上(刑名)师爷、书吏、衙役和仵作赶去了杨家集,心中本就是充满了不好的预感,可谁知道祸不单行在半路上就又接到了官道哨卡出事的消息。
  叶臣生知道,自己这一次怕真的是很难过关了。甚至就连知府达哈苏本人,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随从看着叶臣生满是疲惫的面容,心中隐隐有些可怜,很不错的一个官,因为几件堆在一起的倒霉事就要完了。“老爷,午后时分知府大人已经发了公文送去襄阳府,关仁杰关总捕头也领命去了应山,现在还没回来。之前送到县衙的那四个乡勇和捕快已经被知府大人提去问话,现在被关在了南监。至于杨家集的巡检则直接被知府大人打进了府衙大牢。”(注释1)
  叶臣生点头,杨家集不但是五名巡校被杀的问题,还有刘府大管家刘占奇被毒死、一事,后者牵连甚广,而且与短毛反贼绝对有瓜葛。
  现在刘占奇的外室莫名失踪,刘府六姨太也在昨晚诡异失踪,连带的不见的还有原本看守六姨太的杨氏母子,而这杨氏母子偏偏又是死去的刘占奇的人。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刘占奇死后刘家人清点库房,却愕然发现钱房内竟然空空如野,账面上的七千多两白银和相应的金银珠宝全都不见,再往深处里查探,却是发现整个刘家产业在这短短几天内也被刘占奇不知不觉中给买个干净……
  刘占奇的家室都在应山乌坪港,这个线索万分重要,报道达哈苏这里那自然是要重点提察,关仁杰亲自出马也是应该。这个时候回不来更是正常,说不定现在他都还没到乌坪港呢!
  而至于那四个乡勇、衙役,如此贪生怕死的熊包扔在南监里受几天罪也是应该。作为第六道哨卡仅剩的四个活口,他们除了知道反贼另有同伙还驾着一辆马车外,竟是什么都不知。
  四人在听到官道上传来的惨叫声后,出头一看就立刻被短毛反贼吓昏了头,眼睛里只剩下短毛反贼纵马持刀行凶杀人的样子,而对于反贼的同伙却是一点印象都没。(陈广亮钻入马车底)而且四人在大道上绿营兵溃散的同一时刻也纷纷撒丫子落跑……而那个该死的巡检,不说也罢,换做是自己也同样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撂进大牢呆着。
  “军中的傅大人来找过知府大人,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通判大人自下午进了府门,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听里面传来的消息说是被知府大人好生臭骂了一顿。另外还有同知大人,他现在也在府中……”
  随从将自己所知快捷的讲给了叶臣生听,一条条一道道却是有条不紊。
  叶臣生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总之一句话那就是达哈苏正在勃然大怒中。整了整衣冠,大步向着知府衙门走去。
  不需要通报,直接进了府衙二堂,里面达哈苏连同德安府同知、通判以及几个师爷都在。
  拜了一礼,叶臣生一脸的死灰相,表情已经不是一个沮丧可以言表的了,而是呆然、麻木。
  这个脸色让本欲雷霆大发的达哈苏改住了口,挤出一个笑来,“叶大人,你这是……?”这脸色也太吓人了。
  达哈苏话语中多少还有一丝关切之意,这两年来对于叶臣生这个知情知趣的下属他还是很满意的。现在见他这副凄然样子,心中便是怒气再盛也只得暂且忍耐下。
  “下官实在是无颜面对诸位大人,叶某愧对朝廷,愧对治下百姓黎民。”既然自己难过此关,那倒不如先给自己扣上一顶帽子,也好早一步抽出身来,向武昌表明自己的态度,化被动为主动,到了雷霆发作时却也能从容一二。
  叶臣生自从知道官路哨卡又死了十五绿营兵后,心里就清楚自己这身官服是披不长了,这次是在劫难逃!在更进一步的了解了刘占奇命案后,这个念头就再没有动摇。治下连续出了如此多大案要案,还屡屡涉及到驻军、巡检司和士绅官宦,父母官除了被夺职外再无第二个可能。“随州境域,乱案频发,贼子猖獗,士绅恐惶……叶某确实是无能,上不能捕贼为朝廷分忧,下不能堪乱让百姓士绅安定,实是无颜再为随州父母。”
  “卑职回衙,将立刻行文上禀武昌抚台(巡抚)、藩台(布政使)大人,自请削职为民。”叶臣生这番话如果是一派自惭自愧的样子来说,倒是还能有些感染力,有些慷慨激昂;可他现在是面若死灰一片惨然的说出,却是让达哈苏、同知和通判都明确无误的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沮丧和绝望。
  让三人明白,叶臣生已经对案件未来的发展不抱任何希望了!对他自己未来的前途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彻底的灰心丧气。
  我都作践成这个样子了,你们总不能还拿我顶缸当第一面挡箭牌、替死鬼吧?叶臣生心中暗暗嘀咕着。
  注释1——监狱居南。各县衙门监狱均设于大堂西南仪门之外(坤位),俗称“南监”。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四十五章
钱财动人心
  
  张家集一隐蔽处。
  一行人从大堂向外走出,为首的两人,一是为梁纲,另一则是位皓发老者,便是张汉潮了。
  张汉潮现已年近七旬,虽曾遭丧子失孙之痛,可精神依旧旺盛,说话间嗓门洪亮,条理清晰,与梁纲在酒桌上唠说,更是旁敲侧击小手段用的周转自如,很是了得的一个人。至少在言谈上,配得上他一方豪强的身份。
  梁纲在席间谈话上略显得有些被动,他在心中不住的提醒自己要注意保密,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就只能被动。况且比言语技巧,他还真不是张汉潮这老头的对手。
  这点被动梁纲并不在乎,张汉潮口头上掌握些主动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可忍受的。因为相比之下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他最看重的,其余全是虚的。
  “白莲教的朋友,也该出来见一见了吧?”巷口厮杀后,随着他的这声叫话,张月梅确实是现身了,连同还有前后二十多个白莲教教众。
  见面的第一句话,张月梅就是郑重的向他道歉,知道了梁纲‘短毛反贼’的身份,张月梅心中可是高兴极了,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梁纲心里当然是很窝火,可也只能忍着,谁让他有求于人呢?而且张月梅赔礼道歉的态度又极好。随后他跟着张月梅到了张汉潮隐身的住所,路上也知道了张月梅的身份,就更待忍着了。
  与张汉潮的见面还是很圆满的,梁纲达成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也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白莲教的实力。相当的强劲,虽然在院中没有发现什么高手,可数量上却是够了。
  行到门口,梁纲拱手抱拳,“老爷子请留步,小辈这便告辞。”这处住处是对外保密的,梁纲来的时候就是被蒙了双眼进来的,出去的时候自然也是同样如此。虽然现在双方彼此都可以相信,但这份相信还达不到信任、放心的程度,更别说是绝对信任了。
  “哈哈哈,那好,老头子就不留小哥了。明早渡口您我再汇。”张汉潮说话总透着一股豪爽、快意,虽然半截身子都埋进了黄土,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正当年的豪放大汉。或许这也是他三十年来走到今天这一地步的原因之一吧。
  送梁纲出去的人还是张月梅、张直昭一伙,黑布蒙上眼睛,在大门前不远的一个路口转了好几圈,然后……
  三刻钟不到,张月梅回到了院中。大堂上的酒桌已经撤下,张汉潮高坐在首位,两侧是张正隆、张正时(张时)、李槐和冉学胜,算上自己和张直昭,刚才陪坐的人就是齐了。
  “爹。”张月梅向着张汉潮叫道。
  “幺儿,客栈那都安排妥当了?”对于这个幼子张汉潮本就是喜欢得紧,虽是正字辈的,可张汉潮愣是随着求来的名字给起了个张月梅的大号。现在长子二子又都已经去了,家中就剩下这一根独苗(虽然还有两个成年的孙子)就更为宝贝了。早早的就跟在身边进了教会,是打算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的。
  “由直方和品舟、品言在,不会出问题的。”张月梅答道。张直方是张汉潮的二孙子,是他的侄子,而张品舟、张品言则也是不出五服的本家人,有他们三人在,梁纲休息的那个客栈虽不是南会的产业,安全却也绝对是有保障的。
  张汉潮摩挲着手中的松鹤延年玉佩放心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子孙办自家事当然是用心的。
  在张正时下手坐下,张月梅刚落座旁边的张正时就扭过了头来,冲着他小声的嘀咕了两句。“七百两?”刚刚落座的张月梅蹭一下差点再惊讶的站起来,嘴巴张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银子啊,这可是银子啊,七百两就是对于南会而言也是一笔大数目了,那短毛竟然甩手就扔出了做见面礼,也太大方了吧?转瞬间张月梅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起梁纲的那两口箱子,沉沉的,难道里面装的全都是银子?
  “不止是七百两,还有三快上好的玉佩,加一块少说也顶个三五百两的。”李槐两眼眯了眯,目光直盯盯的看着桌上的那个小木箱,纹银五百两,龙凤玉佩一对,“师傅,这可是七八百两银子啊,真就给北会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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