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江山(校对)第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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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可用兵力只有清军三分之一还不到的陈鸣,现在就像一只猎豹面对一头强壮的野牛,他小心的靠近野牛,目光紧紧盯着野牛的每一个动作,躲避野牛即将可能发起的野蛮冲撞,也在寻觅着咬上一口,乃至一击致命的机会。
  “晚上。咱们跟他们打夜战!”
  这就是陈鸣的小算盘。夜晚夜幕的掩护下,大炮的作用,甚至火枪的作用都会降低到极点,而操作便易威力巨大的飞雷炮却能如鱼得水。届时披着甲衣的陈家军趁着飞雷炮上千白刃肉搏,能打不过眼前的清兵吗?再说了,夜晚也会阻碍清兵的调动,而陈鸣也没有一次就全盘打垮清兵。
  13000清兵,这‘野牛’的块头太大,要分割了吃。
  在夜晚中,飞雷炮这种‘打一枪’可以轻松换一个地方的重火力,完全是BUG。清兵就是有再多的大炮也威胁不到。
  所以下午就出营的陈家军在清军上下警惕之极的眼神中,只是不时的移动一个位置,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正式发起进攻。但在夜幕来临的时候,清兵上下的神经绷的更紧了。谁也不认为陈家军大队人马出动是为了好玩。下午不战,他们晚上很可能就有动作。
  入夜还没有一个时辰,陈鸣就让永瑞、福永等清醒的认识到,夜里的陈家军不仅会有动作,还会有大动作。
  剧烈的厮杀声在清军主营西南方向响起,三四里外的一处清兵营寨已经陷入了一片厮杀中。陈家军利用飞雷炮利索的砸开了这个军寨的‘大门’,一个营的甲兵冲锋而入,他们背后还有一支专业的投弹兵,白刃厮杀以后,完全以一种横推的姿态扫荡着这个只有一个营头驻守的小寨。
  清兵主营中,永瑞心神很有些忐忑,福永也隐隐把心提起,他们都不能断定这是陈鸣的一次小还击,还是今夜里的第一枪……
  “不用派兵增援吗?”
  “派兵增援很可能会被陈家军堵住。”
  夜晚不是白天,更不要说今天的月亮并不圆,视线昏暗,清兵出动举着火把,福永几乎就能断定会撞上陈家军的堵截部队。如此两边就少不了一场大战,可是夜色却会在大大消减枪炮威力的同时,还会在一定程度上消弱清兵人多的优势。
  福永宁愿白日里与陈家军正面野战,也不愿在黑暗中大打出手,那搞不好就是一场乱战。而全军都披着甲衣的陈家军无疑会大大占优,清军一旦战败却后果不堪设想。
  枪炮比率的一点点增高已经让满清渐渐忘记了什么是铁甲,就算八旗兵还挂着自家那避雷针一样的棉甲,谁也不会说他们就真的比甘陕的绿营精锐能战。可是陈家军的出现又让铁甲成为了战争中具有致命效应的一环。
  佛德在败局已定的时候向北京递的折子里就建议清廷给绿营兵披甲,但根本不被乾隆认可。那个时候在乾隆皇帝的眼里,给六七十万绿营兵披甲所产生的危害可能比陈家军更大,因为那会动摇满清的基础。
  但是就眼下的战场上,不管永瑞、福永手中握有比陈家军多多少的人马,他们都不想在夜间跟披甲的陈家军打一场很难控制的大规模夜战。
  清兵军寨里的厮杀声在一点点没落,永瑞的心很不是滋味。这个营头是被他们抛弃了啊。
  “杀啊——”
  甲兵一营一队的陈威战甲上已经占满了鲜血,但他还想往前冲冲冲——
  战斗开始前他曾渴望着自己能第一个杀进清兵营寨中,第一个杀了清兵的营官,立刻不可忽视的大功。但这些他都没有做到,陈威也不知道这对他能否得到更高一级的勋章有没有影响,反正当手中的长枪刺入清兵的体中的时候,这些念头全都消失不见,他的脑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杀、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
  战场上的白刃肉搏就是不能去胆怯,后悔、惊乱全都无济于事,要想不死在这里,唯有拿出比敌人更多的勇气。
  无数跟他一样想法的陈家军将士奋力的挥动着手中的刀枪,一次次刺入清兵的肉体。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号衣的绿营兵,对于锋锐的刀枪毫无抵抗力。
  陈威手中的枪头毫无阻力地刺入对面清兵的脸上,借助冲进,尖锐的枪头穿过了清兵颅骨,矛尖从他的脑后直接透出。但是他长枪卡在了颅骨里,一下子没抽出来,小腿上就被另一杆长枪狠狠的刺中。凄厉的惨叫声从陈威口中发出,这一枪恨不得能把他的小腿扎穿,然后陈威就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在跌倒的一瞬间里他看到握着长枪的清兵正狰狞的脑袋被一道刀光利索的从脖颈上搬家,变成了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
第155章
又是飞雷炮
  “该死!是飞雷炮——”
  这名字清兵已经知道了。今天晚上,陈家军从西南方向着手,连续破开了两个分别偏西和偏南的清兵外寨营垒,然后陈鸣就很‘盲目’的领兵猛打清兵主营。
  作为永瑞、福永等大佬中军所在的清兵主营,那防御力是要比外围营垒要强上很多的,而且兵力充沛,人多势众。可防御工事的力度却没什么质的提高。再强的营垒也只是土木结构,对于飞雷炮来说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飞雷炮,飞雷炮,飞雷炮的炸弹根本不是什么炸弹,而是整个被抛投过来的炸药包,巨大的威力往往能把胳膊粗的栅栏和一尺厚的胸墙像薄纸一样轻易地‘撕碎’。
  清军营外还有沟壕,他们的防御工事多少能给进攻的陈家军制造一些麻烦,但简单轻便又能快速移动的飞雷炮,在夜幕的掩护下能给发挥出的作用实在太巨大了,巨大的都超乎了人们的想象,超乎了清兵的心理防线。
  永瑞对这东西气怒异常,如果没有飞雷炮,黑灯瞎火的,清兵的营垒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陈家军捅破?而更让他气怒的是,明明陈家军已经开始进攻主营了,清军外围的各个营垒却继续紧闭大门。陈家军一个半时辰都没有用就摧毁了清兵两个营垒,鬼知道在军寨增援主营的时候会不会半道上给陈家军打成伏击啊?
  夜色下爆发出全部战斗力的陈家军把清兵外围军寨都给吓住了。
  再说了,清兵主营前中后三大营相连,部署着上万兵马,如果主营被陈家军这么一撞都要经受不住的话,他们这些一个营头一个营头建立的小寨便是去巴巴的救援,又有啥鸟用?
  永瑞指望着福永,而福永看着西南角杀声大作的后营,依旧不愿意大肆的调动部队,只希望襄阳城守营副将赵永吉能够应对得到,将进攻的陈家军打出营地去。当然了,福永至今没有收到赵永吉的求援,也是他按兵不动的一大原因。
  邓云合身一撞,将对面的大盾撞外开来,露出了盾牌后的提盾清兵,他手里的刀子顺势在那清兵的脖子上摸过,但是顾着了东就顾不着西。邓云杀掉了眼前这个提着厚实木盾的清兵,自己手上的藤牌也被其余的清兵猛的捣中,本来脚下就没彻底站稳的邓云几乎是与被杀的清兵差不多时间歪倒地上。他都来不及看是什么兵器捣着了自己手上藤牌。
  “哈!”耳边响起了暴喝,邓云就觉得藤牌上的受力猛地一送。他一个翻滚站起,看到自己队官高平山丢了藤牌用左臂紧夹着两杆长枪,右臂挥刀劈砍猛剁。
  不知道什么时候邓云班上的人已经与他脱开了一定距离,倒是平日里为人严厉的队官,战场上表现出来了跟他平日为人一样勇猛,邓云精锐猛进也不能甩开他。
  站起身来的邓云拎刀舞牌的就向清兵冲去,高平山松掉了胳膊下夹着的两杆长枪,手中的刀猛地向前面投去,左手已经抓着了一根缀下的长枪。枪头差着邓云的藤牌向着对面狠狠一插,呼吸之间便已经收回了长枪,对面一道三尺血泉就溅了过来。
  白刃拼杀,襄阳城守营不是陈家军甲兵的对手,可赵永吉能一直坚持着不喊救援,这不是赵永吉脑残,也不是赵永吉埋伏有暗手,而是陈鸣根本就没对着后营全力进攻。他确实分出了不少兵力埋伏在黑暗里,而且身边还始终保留着亲卫右营和坦克营。
  长矛挑刺,刀盾劈杀,真正被陈鸣拿来进攻清兵后营的力量只有一个营,一个完整的,如狼似虎的甲兵营。
  襄阳城守营再垃圾,靠着营寨里的防御工事和兵力的优势,也能承受得起这一个营的冲杀。夜晚对陈家军也一样有影响,最主要的是他们是进攻军营而不是野外,清兵营内的栅栏、拒马和沟壕等等,让他们从列阵而战变成了零零碎碎以班排为建制的大乱战,这在一定程度上消减了甲兵的威力。
  “永瑞这狗东西还真沉得住气。”陈鸣狠狠地骂道,他的选择看来是错误的。根本不应该直击清兵的大营,而应该挨个挨个拔掉清兵外围的‘钉子’。一点点打掉清兵的士气。
  队伍已经杀进了后营,永瑞依旧按兵不动,陈鸣还敢继续调动部队全力攻打清兵后营么?他也怕被抄了后路啊。
  甲兵从清兵后营退了出来,士气略有下降,陈鸣都不用‘内心’来感觉就能体会到。只不过这下降仅仅是士气100到士气80,总体来讲还是很不错的,比对面的清兵好多了。
  陈鸣没有选择掉头回家,而是直接对另一处外围的清兵军寨发起了进攻。还是飞雷炮开路。
  早在这个东西被搞出来之后,陈鸣就觉得这玩意在夜里的杀伤力会比白天还大。漆黑的夜色能够给与飞雷炮最好的掩护,而轻便的重量可以让他们随时转移,肆意的肆虐敌人。而以这个时代的大炮水准,根本对之不存在威胁。这种射程只有百十米的东西除了线膛枪无所畏惧。
  “该死!又是飞雷炮——”
  永瑞说了一句差不多一样的话,只是多了一个‘又’字。
  陈家军打掉了第三个军寨,陈鸣才心满意足的收兵回营,而清兵大营方向却热闹了一整夜。他们要收拢三个军营的败兵,他们还要清点后营的损失。
  陈鸣觉得自己破三个清兵营垒能拿下五六百清兵,再加上后营的冲杀,清兵一千人的损失是不至于,八百人是少不了的。但陈家军自身的伤亡又有多少呢?有一百人吗?他现在还说不准。他只知道清兵后营的那一阵厮杀,陈家军留下的尸首不会超过二十具。
  回到滚河南营后,陈鸣系统的梳理了一下这一夜的收获,觉得自己就像有了BUG一样在跟清兵进行一场不公平的较量。飞雷炮配上陈家军超强的近战能力,相得益彰,相得益彰。陈鸣现在跟清兵玩夜战,真真的要比白天优势更大,比他所想象的最好的情况还要美好。
  这个时代的军队对于夜间作战的抗拒和戒备心理,远远比陈鸣想的更重。
第156章
小儿科
  下半夜,厮杀声停歇,滚河南岸终于安静了。
  回到营地的陈家军愉快的进入了睡眠,然后在第二天辰时陆陆续续的吃过早饭后,看着大营前方已经出现的清兵,没有气势昂昂的列阵出营攻杀,而是在各级军官的催促下带好自己的一切钻入了营地内的战壕中。
  清兵根本不知道刚刚在滚河南岸立足的陈家军,在修筑起一座不错的营垒之余,还在营地内挖掘了一条条的沟壕。虽然这些沟壕并不深,也不宽,但从头到尾都有交通壕相连接。
  “轰!给我轰!”
  清军炮兵倾巢而出,永瑞在福永带部出战前,涨红着一张脸,握紧着拳头对他大喊,大喊。福永当然不会手下留情,他带来了全部的九门大将军炮,还有多达三十余门的各类小炮。陈家军的炮兵却似乎还都停留在滚河的北岸,陈二宝带队正牢牢地守护着它们。
  “轰轰轰……”
  数十门火炮对着陈家军滚河南营猛轰猛打,一溜溜的白烟化作了大片的‘白云’笼罩着清军的炮兵部队。从炮口中急速飞出的铁弹将陈家军的栅栏、胸墙一一击碎,就好比昨夜的陈家军一样,手中没有大炮的陈鸣一点也限制不了它们的发挥。
  占地一个村庄大小的陈家军宿营里,一丝儿人声都没有。只有被铁弹打破栅栏,打破胸墙,撕裂帐篷的轰隆。陈鸣这个时候正躲在一处防炮洞里,狭窄的空间,污浊的空气,可他脸上挂着的却是很灿烂的笑容。
  轰吧,清兵尽情的轰吧。他正要看看,永瑞有多么大的决心,竟然兵分两路,向着滚河南北岸的陈家军分头进攻,既然如此那就拿出来坚定啊,可千万别天不黑就灰溜溜的撤走!
  一个又一个的铁疙瘩对于堑壕有个毛用。若清兵搞出来开花弹了,陈鸣还能担心一二,而现在都是铁疙瘩,他怕个鸟!
  滚河北岸。
  陈家军炮营已经撤离了原先的炮兵阵地,陈二宝带部留下护卫炮营,队伍缩回到临河而扎的北岸营地。清兵会在进攻南岸营地的时候同时分兵来端陈家军的大炮,这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问题。
  滚河南北两岸都响起了隆隆的炮声,而且很奇葩的事是,北岸的炮声属于陈家军,南岸的炮声属于清兵。
  “哪个还敢退?这就是下场!”英绶提着血淋淋的腰刀大吼着,就如一头愤怒的雄狮在张牙舞爪。他的脚下翻滚着十几颗脑袋,其中一半都是军官。虽然这些绿营军官的职务普遍不高。
  “杀光乱党!”无路可走的荆州城守营无可奈何的‘爆出’了他们军人的‘血性’,一个个大声怒喝着反头冲杀回去,但是清兵的阵列已经完全不成样了。
  清兵后阵的鼓声加快频率,英绶脸上一副狰狞表情,陈家军枪炮犀利的名头他早就晓得嘞,荆州城守营想要真的攻破对方的营垒,只能加快接近的速度,加快士兵冲锋的速度。还有,不能姑息士兵的死伤。只要能拿下陈家军的大炮,死伤再多也是值得的。
  陈家军北营正面,六门五斤炮在阵列前方二十步,他们前面还有一溜的虎蹲炮,左右则是数量众多的两斤炮、三斤炮。
  在炮兵阵地的左右,是两个护卫队,陈二宝营头部署于炮兵阵地的后方。
  依旧是每个队打一面旗帜,一个战斗建制打一面大旗。
  而且同南岸清军炮兵阵地一样,陈家军炮兵阵地上空也完全被浓浓的硝烟覆盖。然后又被风一片片的吹走。
  “距离一百步。炮口降低一刻,霰弹装填。”
  每打一炮陈家军的炮口就降低一刻,现在终于降到最低了。而炮弹也从铁弹变成了近距离大杀器的霰弹。还有五门飞雷炮也时刻准备着发射,清兵冲锋的序列很零散,士兵与士兵之间拉开了不小的距离,但是霰弹与飞雷炮依旧可以取得巨大的效果。
  如果清兵承受了霰弹和飞雷炮后还能继续冲锋,那么等待他们的还有虎蹲炮,还有手榴弹,还有排枪。陈二宝手中的兵是不多,面对眼下人手是自己数倍的荆州城守营,他心里却没有一丁点的恐惧。就因为北岸陈家军的火力太强太猛,让陈二宝自己都很怀疑,清兵的胆量是否真的能抗住一重重的打击,扑杀到跟前来与陈家军刀枪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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