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公务员第152部分在线阅读

“哇哦。”艾伦威尔逊一个战术后仰，似笑非笑的盯着德里克，“想把中国和英属印度比么？好像除了人多一点，任何方面都不能比吧？除了人数，德里克先生大可以现在把一九四六年度任何领域的数据拿出来总结，先把人口刨除在外，只要超过三条中国超过英属印度，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炮党那种工业毁灭者，还想超过英属印度？那仿佛在说笑话，不是艾伦威尔逊贬低这个党派，在发展工业上面，炮党甚至阎老西一个省级军阀。
“额？”德里克再次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确实是无法相比的，转而道，“中国也有铁矿。”
“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艾伦威尔逊是有备而来的，就算是没准备也没关系，他恰好对中国的问题都不用准备，“迈索尔的铁矿可是赤铁矿，作为美国钢铁公司的重要人物，相信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赤铁矿就是氧化铁，它又重又硬。赤铁矿含铁量高达百分之七十并且可以大量产出，因而是最重要的铁矿石。赤铁矿的名字缘于它发出的暗红色。
迈索尔土邦的铁矿并没有百分之七十的含铁量，但也超过百分之六十。是绝对的富矿，至于中国么，中国是一个著名的什么都有储量也大，但品质就很一般的国家。
就算迈索尔土邦的矿山，大部分的铁矿并不是赤铁矿，但至少现在赤铁矿的矿石占据了五分之一，按照总储量计算的话，也能够提炼出来超过一亿吨的钢铁。
从地理运输成本到市场规模，再到铁矿石品质，艾伦威尔逊说的头头是道。
“艾伦先生不经商可惜了，如果在美国会是一个成功人士。”德里克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也许吧，我做公务员也挺开心的。”艾伦威尔逊面带矜持的回答道，换做在美国，谁说他就不能做一个垄断资本家呢？说不定还能做奴隶主！
两人的对话看起来针锋相对，但气氛也并不是在对立的状态当中，归根究底谈生意不是经营殖民地，谈生意讲究某种意义上的双赢，可以是真正的双赢，也可以是某种特殊的双赢。
本指望赢两次的德里克，现在已经放弃了天上掉馅饼的妄想，恢复了平和的态度，他已经明显极限施压是不可取的。
“我希望我们第三次的见面，能够在很多问题上取得共识。”德里克在最后表示，要和国内联络，拿出一份真正双赢的报价，同时也会把当地的运输条件，以及可以进入次大陆市场的条件做成报告，等待董事会给予回复。
这和第一次两人见面的情况已经改观了太多，德里克终于把美国人那种特有的救世主风范收了起来，艾伦威尔逊的态度也缓和许多，临走之前告别道，“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共识的，怎么说，血浓于水也是存在的。”
“美国商人从来愿意和任何人做生意，我们和中国的关系也很好，也曾经帮助过苏联。”德里克出来送艾伦威尔逊，非常温和的说道。
“中国这个例子还是有待商榷。”艾伦威尔逊一听，表示不要这种例子做对比。
就比如炮党的友好通商航海条约吧，书面文章绝对谁都挑不出来毛病。
为欲借适应两国人民精神、文化、经济、及商务愿望之条款所规定、足以增进彼此领土间友好往还之办法，以加强两国间悠久幸存之和好联系及友谊结合，受决订立《友好通商航海条约》。
缔约此方之国民有在彼方“领土全境内”居住、旅行与从事商业、工业、文化教育、宗教等各种职业的权利，以及采勘和开发矿产资源、租赁和保有土地的权利；并且在经济上享受国民待遇。
看起来非常的平等，两国简直亲如兄弟，任何国民都可以在对方国家享受国民待遇。简直比后来的中苏还要亲。
艾伦威尔逊就想知道，如果不是中美隔了一个太平洋，而是和苏联一样互为邻国，美国人还敢拿出这种条件么？
此方船舶可以在彼方开放的任何口岸、地方或领水内自由航行，其人员和物品有经由“最便捷之途径”通过彼方领土的自由；此方船舶包括军舰在内，可以在遇到“任何危难”时，开入彼方“对外国商务或航业不开放之任何口岸、地方或领水”。
炮党有军舰能开到美国？相反美国现在是世界第一海军强国，完全可以把中国的任何水域当成自己家。
对于总督府而言，最近艾伦助理早出晚归，并没有怎么在总督府呆过。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知道，专员助理得到了一份美差，可以为美国女明星做导游。
当然还不止如此，艾伦威尔逊甚至和琼·克劳馥谈成了好几亿的大买卖。
“三千万美元？”对美国钢铁公司来人到新德里的事情，除了贝蒂·戴维斯之外，就琼·克劳馥最清楚了，听到这个数字不由得惊呼道，“艾伦你疯了，一百万美元的好处费。你竟然拒绝了，你要知道一百万美元意味着什么，如果只是拍戏，十年我能不能赚到也不好说。”
以四十年代的女演员片酬，琼·克劳馥说的当然是真话，而且她已经过了四十岁，处在事业危机的边缘，对艾伦威尔逊的回绝非常不能理解。
“这钱不能拿。”艾伦威尔逊对琼·克劳馥又有了客观的认识，这些来到新德里女明星，对艾伦威尔逊这个专员助理有着不同的认识。
就琼·克劳馥、贝蒂·戴维斯而言，虽然两人不合，但在看待艾伦威尔逊的时候观点惊人一致，那就是这个专员助理不是什么大人物。琼·克劳馥甚至认为他是一个吃软饭的。
而海蒂·拉玛以及没怎么接触葛丽泰嘉宝和英格丽褒曼，在见到艾伦威尔逊的时候，到并没想的这么简单，反而保持着礼貌的接触态度。
原因就是琼·克劳馥、贝蒂·戴维斯是真正的美国人，海蒂·拉玛是奥地利人，葛丽泰嘉宝和英格丽褒曼都是瑞典人，欧洲和美国还是不一样的。
琼·克劳馥、贝蒂·戴维斯在美国成长的过程中，天然就认为官员不过是资本家的牵线木偶，更别提艾伦威尔逊一个专员助理，听着就不是多大的官。
而其他三个女星，成长的过程中大英帝国还是响当当的地球球长，欧洲又不像是美国资本家一言九鼎，看待艾伦威尔逊的时候，就明显和琼·克劳馥、贝蒂·戴维斯两人不同。
琼·克劳馥、贝蒂·戴维斯的认知中，大企业的老板怎么也比公务员有权势。
这是认知错误，考虑到两人的年龄，几乎是没法改变了。
对琼·克劳馥苦口婆心的劝说收下一百万美元，艾伦威尔逊就当是没听见，没有事没办就收好处费的道理，他还要和伦敦方面沟通，争取把这一笔上亿的大买卖谈成。
===第二百九十章
工具人的交流===
美国这个国情问题，艾伦威尔逊就不能和琼·克劳馥说了，因为她是美国人，关于阶级矛盾这件事，美国人没有必要知道。
而且美国的阶级矛盾也不是非常严重，至少现在不严重。要是中国、印度这种国家，可以说阶级矛盾永远大于其他矛盾，无他，人口太多了。
人口带来的阶级矛盾一旦过了线，当然会影响国家的国力，在对外表现上就是开始吃败仗，印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如果内卷也有标准的话，极致就是印度的种姓制度。
种姓制度在农业时代，导致印度几乎谁都打不过，只能在同样是印度教影响的地方打转。其他国家人都知道，印度只有消灭印度教，才能发挥出来应该具备的潜力，但问题就在于印度消灭不了。
和美国一样，这个问题印度人同样没有必要知道，能出一个尼赫鲁已经算是印度的梵天显灵了，虽然没成功，但人家至少是努力过。
为了英属印度数亿人口劳心劳力的专员助理，最近成了家庭妇男，他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做饭，因为多了三张嘴，公寓的消耗量变大了许多。
没事带着三个女星没事烤串是什么经历，这一点艾伦威尔逊倒是没什么认识，但因此带来的事情让他记忆犹新，琼·克劳馥、贝蒂·戴维斯喝多了，因为一个微小不能再微小的事端，两个上头的女人吵了起来，非常的不堪入目。
这让还在清醒状态的海蒂·拉玛不由得皱眉，虽然所说的事情都是老调重弹，但有所耳闻和亲耳听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眼瞅着要骂街。
“海蒂小姐，我先送你回去吧。”用签子剔牙的艾伦威尔逊，深感今天选择撸串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吃面条就好了，吃面条是很少喝瓶酒的，这会带来一个简单的选择题，是喝酒还是喝汤？
“她们？”看着面对面冷嘲热讽的琼·克劳馥、贝蒂·戴维斯两人，海蒂·拉玛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开口调节一下。
“我把你们一个一个的送回去。”艾伦威尔逊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微微摇头，原来女明星也会喝酒上头啊。
路程不远，艾伦威尔逊表示海蒂·拉玛的专利应用绝对不成问题，至于演艺事业上的问题，他则提供不了帮助，只是道，“海蒂小姐不能总是接拍一些花瓶的角色，人物越是复杂才越能锻炼演技，如果在演技上不能提高的话，就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海蒂·拉玛有些不解道，“我知道，你不像是琼和贝蒂认为的那样，是一个贫穷的人。可在美国的事情，你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确实是这样。其实你可以考虑回到欧洲发展一段时间，在欧洲拿出几个奖，什么法国的意大利的都可以，镀金一番说不定再回到好莱坞的时候就会水涨船高。”艾伦威尔逊想了一下道，“如果不在意的话，演技不行就从类型上下手，欧洲的文艺片成材率还是超过美国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几分钟就把海蒂·拉玛送到公寓，看着对方关门，艾伦威尔逊才去而复返，回到自己公寓前的草坪准备收拾残局，出乎预料，琼·克劳馥、贝蒂·戴维斯还在拿着酒瓶吵。
这不耽误他收拾垃圾，他相信两个人一定会有吵累的时候。
“被甩了吧，还想贴德里克成为大人物，你的眼光一辈子也比不上我。我刚来到华纳的时候，你还想针对我，也不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面对琼·克劳馥的嘲讽，贝蒂·戴维斯同样反唇相讥，“你以为我是你，在这个方面，你的双腿比太平洋都要宽广。”
“那又怎么样，比被人甩了强。”琼·克劳馥哈哈大笑，正好看到艾伦威尔逊收拾东西，“这么年轻的男人都迷恋我，你呢？没人喜欢你。”
“她喝多了！”差点气血上头的艾伦威尔逊，迈着稳健的步伐把琼·克劳馥拉到了一边，后者不断的挣扎，嘴还没闲着冲着贝蒂·戴维斯挑衅，各种污言碎语信手捏来。
绷着脸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希望就算是有英国侨民也听不懂美式英语，好在没有。
把两个一股脑的塞进公寓，折返回来把最后一点垃圾收拾干净。
回到自己公寓的艾伦威尔逊把门反锁上，直接脱掉了衣服，“我决定给你们这对世仇，和妻子同等地位的待遇。”
在德里克最终面临火烧华盛顿的待遇之前，来到新德里的美国女星首先遭到了团灭。
第二天艾伦威尔逊上班离开之后，起来吃早餐的人变成了两个。
“你就像是一个娼妇。”琼·克劳馥还有些不能接受冲击般的现实，可见到贝蒂·戴维斯却忍不住冷笑。
“不知道谁更像是娼妇。”贝蒂·戴维斯仿佛一只斗鸡，再次和琼·克劳馥撕扯起来。
从第二次会谈之后，艾伦威尔逊和德里克不在剑拔弩张，甚至还有时间一起喝下午茶。
“艾伦先生在新德里，每天面对的事物很是枯燥吧？”德里克开口道，“我不是我对这里有偏见，次大陆还真的和美国不能比。”
“不枯燥，很润。”艾伦威尔逊盯着德雷克的脸，语气十分认真道，“这里当然是和美国没法相比了，现在能和美国相比的城市也没有几个，准确的说是没有，除非伦敦柏林的重建计划完成。”
“你的诚实令我欣赏。”德里克温和一笑然后道，“哦了，我和贝蒂关系很好，听说她也住在英国社区。”
“哦，这样。”艾伦威尔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逝，带着一无所知的口气道，“是不是两个女明星的关系不好，有些侨民反应，有两个女星总是吵架，耽误了社区居民的正常休息。不谈这件事，其实我还是非常欣赏美国的，这不是撒谎。”
虽然他的前世美国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问题，但还是不好说会不会就此崩塌。
举个例子，不管是大唐还是大明，都是古典意义上的国家，与美国这种现代国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唐代冷兵器时代，百姓能威胁皇权，现代社会，有枪能对抗国民警卫队吗？
崇祯没钱了只能压榨百姓，懂王没钱了可以美联储无限印钱全球放债。所以这种国情差异化特别大的案例，只能作为一个参考角度，而不能直接套用。
艾伦威尔逊不用大清举例，因为大清的问题本质上，相当于地球人碰到了外星人入侵，在怎么挣扎都没用。
两人其实都在等待国内的回复，艾伦威尔逊等待伦敦的帝国公务员首领评估。德里克则等待美国钢铁公司的的董事会研究。
本质上两人在这件事上都是工具人，区别只不过是德雷克认为自己可以主导一切。
艾伦威尔逊则没有，他知道最后的结果取决于伦敦的决策，自己只不过是在创造条件。
不过有些细枝末节是可以做主的，比如说中介费这个问题，艾伦威尔逊不想用好处费来形容自己的行为，哪怕实际上就是。
德里克表示，如果双方达成的金额在许可范围之内，他可以做出给艾伦威尔逊百分之一点五的费用作为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