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第87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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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率兵过河之时,我正率兵驻守河边大仓,还准备率军冲杀上一场,以阻他过河,只是我那叔父退的太快,没来得及而已,你说可笑不可笑?
所以说啊,两国相争,各为其主罢了,哪里会分什么对错?血流的再多,也只为公义,不涉私情。
再者说了,我父兄亡故陇西李氏却还在的,我若不护着他们,流下的血会更多,此中无奈之处,你试想一下,若易地而处,又该如何?
其实这些话本不该宣之于口,只是你是他的至亲之人,向你倾诉一二倒也没什么”
听了这些,李春当即有些后悔了,干嘛问这些呢?真假分不太清,反而弄的自己挺难受的,何苦来哉?
大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只有他骗人的份,还能被人给骗了?
半晌她才憋出一句话,“你且放心,我不会外传的。”
当然了,也就是有点难受罢了,同情是不会有的,她和兄长在马邑的风雪中走出来,心肠早已坚硬如铁,陇西李氏的人死不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想赚她一滴眼泪。
===第1098章年号===
李春登了李秀宁的门,事情不算大,却有人立即报入了宫中。
李破正在太极殿处置政务,听到禀报也只道了一声胡闹,便不再关注。
他主要是对李秀宁比较有信心,相信她会好好款待李春,而李春从来吃软不吃硬,只要好好相待,她们便闹不起来。
他如今手头上的事情多如牛毛,顾不上这点小事。
这段时间小朝会是一场接着一场,关于税赋的框架正在成型,三省的官员渐渐参与了进来,上书言事的人越来越多。
也就是说战乱渐止之后,朝廷的重心正在从军事上往政务上转移,这也是大唐开国之后最重要的一个时间段。
治平需要政策上的支持……
所以无论政治还是军事,在这个关键时刻都需要进行调整,从魏晋以来,一些好的政策会延续下去,一些显而易见的弊政则要进行改革。
比如前隋的大仓制度,是隋末战乱声势如此浩大的重要原因之一,为了争夺各处大仓,诸侯们拼命厮杀,流下了无数的鲜血。
杨玄感攻洛阳,翟让,李密,王世充,加上宇文化及在河南混战成一团,其实归根结底为的就是争夺洛口大仓。
那是前隋建立的最大的一处粮仓,一直到一千多年之后,犹能在地下挖出隐蔽的仓房,里面还有储存的粮食,你说能不让人眼红?
而李破走飞狐道,出涿郡,跟罗艺大战一场,为的也不过是堆积于涿郡大仓的粮草。
关西的永丰大仓为李渊所据,在战争中消耗的一干二净。
凉州,灵州的两处大仓都是隋军控制西北的基础,像蝗虫一样的白喻娑叛军能肆虐多时,便是因为得了这些粮草所致。
弊端是如此的明显,可大家讨论起来,多数的朝臣却都不认为应该彻底废止大仓制度,因为它有着非常大的优点。
有了足够的积蓄,各地无论是受灾之后赈济灾民,还是临时用兵,都能游刃有余,大致上的意思其实就是只要别再出个像杨广那样的皇帝,大仓制度就完全可以保留下来。
尤其是大唐立国未久,各处还在剿匪,需要囤积粮草应对局面。
所以鉴于前隋之弊,还有现实所需,仓储之制做出的改变也就显而易见了,分散于各郡,不再堆积于一处。
这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朝廷的管理难度和管理成本,却也让地方少了许多麻烦,更有利于折冲府的设立。
其间的利弊其实很难说的清楚,只能看效果如何。
任何政策的初衷其实都是好的,弊端丛生之时也意味着一个王朝的衰落,那时落下的每一片雪花好像都不是无辜的。
总体来说,朝中又进入到了一个繁忙的时节,所有的零部件都运转了起来。
而作为这台机器的核心,李破也忙的焦头烂额。
而且他还在惦记着其他事情,侍中封德彝上请再改年号,元贞这个年号是李破登基时所立,国号有些争议之处,年号则一体通过。
如今统一了天下,改个年号倒也合情合理。
李破有所意动,这时便把封德彝,长孙顺德,宇文士及三人召到面前。
李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挥退想要上来帮忙的宦官,跟几个人道:“新朝新气象,改个年号倒不算什么,我想的是……自先秦始皇帝称帝以来,你们算过没有,有多少年号存世?”
几位大才面面相觑,心说这哪记得清楚?至尊这是又想做什么?
长孙顺德甚至埋怨的看了封德彝一眼,就你会拍马屁,元贞才用了不到两年,改什么改,要改也要等稳一稳再说嘛。
提议的是封德彝,他不能不说话,而且还得给皇帝上上课,于是便试探着道:“前秦两世而亡,并无年号之说。
汉武之前,多为追命,直至武帝狩白鳞而喜,遂称元狩,帝年方始,之后诸帝年号频改,臣也记不太清了,不过逢福而立,遇乱则改,一朝之下,少则三四,多则五六……
乃至汉末魏晋,天下大乱,帝号频出,年号之杂,除非查阅典籍,不然臣也数不清楚,臣今上请改年,也只除旧立新之意而已,至尊的意思是……”
李破摆了摆手笑道:“我没有责怪卿的意思,朕只是觉得纪年太过混乱……有鉴于此,不如让朝野内外都省事一些,以始皇帝统一六国,登基称帝为元年,之前纪元为公元前,之后为公元后。
如此一来能省去不少麻烦,就像是爱卿你,也不用再去记那些繁杂的年号,也能为后人们省去许多脑筋,岂不美哉?”
…………
对皇帝的“突发奇想”,几个人都是措手不及,这样也行?三人很是震惊,之前的皇帝们估计连想也未曾想到过吧?
宇文士及年轻,脑筋转的快,也最容易接受新事物,率先起身一礼道:“至尊之气魄,不逊秦皇汉武也,只此一事,必能流名千古,为后人所记。”
封德彝和长孙顺德也是恍然,他娘的改个年号算什么,我把前面的纪年一道都给改了,如此录入史册的话,光年号上面就可以大做文章。
只要人们念叨一声公元,估计就得想起是谁改的,轻轻松松便留下了姓名,心思之精巧实在令人叹服不已。
而且还是以始皇帝为始,并不以自身为重,理由充分,度量上也足以让人称道。
封德彝诚心赞道:“如此大善矣,看来之后读史之人都要谢上至尊一声了。”
可不是嘛,年号纷杂,连他这样的人都记不太清,也足以弄的其他人头昏脑涨,几个皇帝下来,便有不知何年何月之感。
长孙顺德也连连点头,觉得此事应该做一做。
李破瞅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比较得意,后来人应该会感谢他吧?等到时机合适,把度量衡也都再弄一弄,再过些年把经纬度设一下,本初子午线就他娘的以长安为起点……
实际上,以公元为纪年,首先方便的其实是史官,再有就是百姓,皇帝们设下年号为的是自己,公元则是方便大家,优劣由此可见一斑。
改变先从点点滴滴的“小事”做起,大唐的新气象可不是在座的三人能够预知的……
===第1099章术数===
纪年其实包含了许多东西。
要是稍微细一些来说的话,此时采用的其实是干支记年法,用天干地支作为支撑,六十年为一周期,其中又夹杂着二十四节气之类的东西。
大多都是根据星象,时节演变而来,整体来说其实已经非常科学了。
在这个上面李破别说改了,能看明白就算不错。
而用公元纪法,简化的是历史纪年,跟其他没多大关系,有利于将整个华夏历史整合为一个整体,哪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罗列下来就会显得很清晰。
这在当世无疑算是一个创举,但实际上影响不大。
即便后面的皇帝们沿用这个记法,该改年号还是会改年号,皇权天授,什么东西也磨灭不了皇帝的个性和威严。
就像李破“创立”公元记法,他也不会将元贞年号拿掉,用公元来计数,那纯属是自残行为,臣下们也不会答应。
封德彝三人能如此干脆的表态支持,其实也正看到了这一点,不然的话,就算想拍皇帝的马屁,也不会这么兴高采烈,总得和钦天监的人商量一下才成。
总体上可以归为皇帝的突发奇想,又无伤大雅之下,可以施行的范围之内。
唯一为此将付出些什么的是秘书监,太史监的人们,他们主持修订史册,要把历代纪年改过来,那可是一个不小的工程,算数不好的人还真做不来。
晚间,李破身心俱疲的去了后宫,路上的时候有人来报,长公主离开了李秀宁府邸,正奔着宫中而来,显然是怕大哥生气教训于她,来自己做个汇报。
李破也不去管她,没打起来就好,李三娘有孕在身想到这个,李破不免有些心虚,生个女儿还好说,如果是个儿子的话
那还真就很麻烦,尤其还是和陇西李氏的女儿生的儿子是人估计都得想想,他长大了的话,对皇位是不是个威胁呢?
这就是皇室血脉流落在外的致命之处,很可能在多年之后发生不忍言的事情。
李破暗自叹了口气,没管住下本身,要是有什么麻烦,他也只能认了。
进了内廷,阿史那容真抱着女儿就出现了,不稀奇,愿意给阿史那贵妃报信的人不止一个,只要他出宫或者是回来内廷,这边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李破把两岁多的女儿抱起来掂量了一下,分量又长了许多,再瞧瞧阿史那容真那模样,寻思着女儿长大了肯定也很“威猛”,有女承母业的潜质。
若能掌管羽林卫士的话,到时候他的哥哥弟弟们想要争皇位,是不是还要看她的脸色?想到这里,李破就对着女儿眉开眼笑了起来。
李真却很不给面子,因为不常见他,就有些怕生,挣扎着要回去母亲的怀抱,却被母亲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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