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乔安第3399部分在线阅读
“承蒙陛下的宽待,胡杨村的侏儒一族得以延续传统的生活方式,从前的宗教习俗也保留下来,其中就包括祭神节,而这正是引发巫术案的关键!”
说到这里,康蒂的表情严肃起来尽管这并不妨碍她的好胃口,一叉子精准戳起两只肥牡蛎,麻利地塞进嘴里。
“遵照传统风俗,每年春夏之交,胡杨村的侏儒妇女们就聚在蒂图巴家里,举行一场献给侏儒之神加尔闪金的祭祀仪式。”
“祭祀仪式的主持者蒂图巴,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侏儒老太婆,据说还是个巫医之流的人物,略懂一点儿炼金术,还会几个低阶自然神术,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把这老巫婆当成先知供起来,管吃管喝,逢年过节还给她送去好酒好肉什么的。”
“胡杨村公社成立之后,新上任的驻村牧师萨古纳先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出生在军官家庭,首都神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从小在城市长大,你想啊,这种城里来的牧师少爷,他能看的惯乡村祭祀之类的传统风俗?”
康蒂耸肩摊手。
“萨古纳下乡任职,与当地的人类居民处的不错,却很看不惯天性酷爱恶作剧、嘴边总是挂着俏皮话的侏儒一族,尤其厌恶蒂图巴这个老巫婆。”
“萨古纳先生不止一次指责蒂图巴装神弄鬼,弄些屁用没有的草药给人治病,骗吃骗喝也就罢了,耽误了病人接受正规治疗才是最可恨的,甚至怀疑蒂图巴是潜伏在胡杨村的邪教徒。”
“这种紧张的关系持续到了5月初,又到了胡杨村一年一度的祭神节,萨古纳先生听见蒂图巴婆婆那栋木屋里,传来侏儒妇女们时哭时笑歇斯底里的动静,很是不安,直到夜幕低垂,木屋里恢复寂静,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服用一瓶隐形药水,带着佩剑和手枪,悄悄靠近蒂图巴的木屋,一探究竟。”
说到这里,康蒂已经解决掉了她的两份主菜,准备对焦糖布丁痛下杀手,语调和神态也变得诡秘阴森,仿佛正在讲述恐怖的悬疑故事。
===第95章
胡杨村巫术案(Ⅱ)===
乔安被康蒂故弄玄虚的讲述吊足了胃口,听得入神,连自己那份布丁被康蒂端走都没发觉。
“我们那位年轻的牧师先生,施法撬开窗户,透过窗缝听见木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
“萨古纳先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轻轻推开窗户,向屋里一瞧,发现参加祭祀的侏儒妇女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地板上,全都陷入鼾睡,像是集体酩酊大醉,而他却闻不到一丝一毫酒精味。”
“怀着满腹疑惑,萨古纳先生翻窗进屋,借着壁炉透出的光芒在屋里搜查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可疑的线索,最后在壁炉旁边的餐桌上,发现一盘吃剩的曲奇饼,桌上还散落着许多半寸来长、淡紫色的牛角状颗粒,看起来像是某种用于祭祀的食品。”
“萨古纳先生还是太年轻,性格也莽撞,对着餐桌施放了一个侦测毒素,没有发现异常,便随手拿起一个小饼干塞进嘴里,据他事后接受教廷调查时回忆,饼干味道不错,就是回味有点发涩。”
“萨古纳先生接着又抓起一小把紫色牛角状颗粒,塞进口袋,跳出窗外,关上窗户,悄悄返回自己的寓所。”
“这次夜探蒂图巴家的祭祀现场,他没能找到什么切实的邪教证据,怀着失望的情绪回到家里,把今晚的经历写在了日记上。”
“其后不久,萨古纳先生就觉得头晕脑胀,像是喝醉了,在床上躺下,似睡非睡间,眼前交替浮现出许多诡异的幻象。”
“据他事后回忆,在半睡半醒中看到了张牙舞爪的豹子,青铜色的野鸡,奇装异服的武士,各种妖魔鬼怪层出不穷幻觉最严重的状态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生生劈成两半,每一半都有独立的意志,激烈争吵。”
“这听起来很像服用致幻剂的症状。”
康蒂的讲述,使乔安回想起多年前陪同导师去达宁堡参观时,当地的酒馆出售一种名为“幻露”的仙人掌萃取物,这种具有强烈致幻效果和成瘾性的毒品,吸引众多瘾君子沉醉其中。
萨古纳先生暗访侏儒祭祀场当晚产生的种种幻觉,很像服用“幻露”过后药效发作时的情形用大白话来说,就是“磕药磕大了”,“起飞了”。
萨古纳不理解这一切幻觉的根源,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感到头疼欲裂,就用神术给自己治疗,很快就消除了不适感,还不忘把这件怪事记在日记里。
当时他就怀疑自己这次突发性的迷幻体验,很可能与侏儒妇女们神秘的宗教祭祀有关,甚至怀疑蒂图巴婆婆已经知道他当晚不请自来,故而施法使他产生幻觉,算是给他一个警告。
然而萨古纳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先把疑惑藏在心里,直到不久之后,胡杨村出现了第一例“圣火症”患者,他才猛然醒悟那天夜里的幻觉和头痛,恰恰就是感染“圣火症”的轻度症状!
“根据萨古纳牧师的证词,那是半个月前的一天下午,一个侏儒男孩急匆匆的跑到教堂来找他,说是村里箍桶匠家的小女儿突然犯了怪病,打发他来问问牧师先生能不能出诊,要是抽不出空,他就去找村里的巫医蒂图巴。”
康蒂接着讲述道。
“萨古纳本来已经跟另一家人约好出诊,但是听跑腿的男孩说要去找蒂图巴,立刻改了主意,写了张便条给男孩,让他跑腿送去约好的那家人,就说自己临时有急事,晚上再去出诊。”
“安排妥当以后,萨古纳就去了箍桶匠家,探望那个发病昏迷的病人。”
“生病的小姑娘名叫玛丽,从昨天傍晚就开始昏睡,期间偶尔会毫无征兆的发出尖叫声或者痛苦的呻吟声,身体抽搐,偶尔短暂的苏醒,也是满口胡言乱语,显得很害怕,抓起手边的东西就乱扔,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稳定。”
“萨古纳牧师向玛丽的爸妈了解到这些症状,就施展神术为小姑娘治疗。”
“神术发挥了人们期待中的作用,使正处于惊厥状态的小玛丽平静下来,片刻过后就苏醒了,神智也恢复正常。”
“箍桶匠夫妇满口感激萨古纳牧师,夸他治疗圣火症真有一套,比村里的巫医蒂图巴水平强太多!”
“就是从这时开始,萨古纳才确定小玛丽得了圣火症,而且是他这辈子见过的第一个活生生的此类病例,出于好奇就问刚刚清醒过来的小玛丽,患病期间都有哪些症状,哪里不舒服,以备将来治疗同类病症的时候做参考。”
“小玛丽先说了头痛和晕眩等意料之中的症状,接着又说自己在半睡半醒间看到了许多恐怖狰狞的鬼怪,吓得她忍不住尖叫起来,抓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试图赶走那些骚扰自己的鬼怪,直到牧师先生施法治疗过后,清醒过来,才意识到那只是一些幻影。”
“这一细节引起了萨古纳的警觉,使他联想到自己前不久暗访蒂图巴家过后的遭遇,似乎与小玛丽犯病期间的症状有相似之处,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心中怀着猜疑,萨古纳牧师就转弯抹角地向小玛丽打听,患病之前是否与村里的巫婆蒂图巴打过交道。”
“结果还真是不出所料,小玛丽昨天下午去过蒂图巴的木屋,听巫婆讲故事,还在木屋里吃了两块蒂图巴亲手烘烤的小饼干,回来以后就觉得不舒服,时隔不久就犯了病。”
“萨古纳怀疑小玛丽莫名患病这件事,背后很可能是巫婆蒂图巴在搞鬼,然而这毕竟只是一个孤例,只因小玛丽在蒂图巴家里做客,就认定她被蒂图巴下咒致病,未免太过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