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葫(精校)第3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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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飞心下甚是骇然,暗道:“郭嵩阳是本代掌教真人的名讳,这女子好大的口气?难道是本门上一代的长老不成?不对,这女子几乎不通世务,哪里像是苦修数百年,人情通达的样子。”
  焦飞正要分说,绿衣女子把衣袖轻扬,顿时一阵天旋地转,换了景致。焦飞睁眼望去,已经非复金鳌岛麒麟宫的亭台楼阁,而是清朗天空,万里无云,自己正坐在一朵云头上,下方是数百里的沃土良田,飞禽走兽不计其数,田地间行走着数百个通体泛着青灰色异芒,宛如金铁铸就的高大汉子正在劳作。
  这些身高最少有常人的三五倍的高大汉子,种植的也非是普通的五谷,而是高入云霄的发出赤红火焰的铜树,这些铜树高有数十丈,树上有枝无叶,都是一簇一簇火焰聚成树冠,火气冲霄,烧灼的这一方天地热浪燎人。
  虽然这一方天地只有这么数百里,再远就是宛如铜精铸成的墙壁,把这一方天地牢牢的围了起来。但是天空却甚是高远,焦飞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不只有几千丈高,他虽然端坐云头,但是却并不晓得如何腾云,也飞不出去这一方天地。
  “怪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绿衣女子怎么一翻脸,就把我送在了这里?这要是跌落下去,就算摔不死,也要被那些铜树上的火焰烤化了,就算侥幸跌落到别处,又不曾死,也要被那些巨人捉来加顿肉食。早知道就不得罪那绿衣女子,跟她闲聊一阵又算得什么?”
  焦飞正自后悔,却见一团白云飘向自己,上面正是那绿衣女子,白云上放着两张案子,铺好了皮毛大毯,案子上摆放许多果蔬,美食,还各有一把酒壶,她冲着焦飞一招手,喜孜孜的说道:“现在你可有法子走脱?”
  焦飞一拱手,长身一跃,到了绿衣女子的云头上,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胆量却不小,不然也不可能有胆量去窥伺蓝犁道人,并且大胆拜师了。他加入天河剑派以来,为了学道已经收敛了许多性子,但今日遭遇这般奇异的事情,焦飞干脆就放开胆量,大方方的在一张案子后坐下,举杯先敬了绿衣女郎一杯,这才开口问道:“在下焦飞是北极阁执役弟子,还不知姐姐芳名,在天河剑派是何地位。”
  绿衣女郎摇头不答,只说道:“我不是你们天河剑派的人,只是跟你们郭祖师有约法三章,我们姐妹在这里住下,帮他看守产业。下面那些青铜力士种植的赤火元铜树,是天河剑派盛产的飞剑材质之一,数百年前天河剑派的弟子,每个人的飞剑都是赤火元铜打造。后来有一个邪派妖人,炼制出了克制这种飞剑的法器,让你们天河剑派吃了好大的一个亏。你们郭祖师这才让门下弟子采集其他种类的精金,另行祭炼第二口飞剑,他隐居到自己开辟的洞天之后,天河剑派使用赤火元铜打造飞剑的人却几乎没了。连带我们姐妹打理的这些赤火元铜树也无人砍伐。”
  焦飞吃惊道:“赤火元铜那是天下祭炼飞剑的七种上品材质之一,究竟是什么法器,居然让本门把这种上品的炼剑材料都舍弃了?”
  绿衣女郎笑道:“也不算是什么法器,应该算是一种异虫,叫做啮金火蚁。本来赤火元铜树和啮金火蚁乃是相生相克的两种上古奇物,赤火元铜树秉承离火精英而生,不但坚硬无比,胜似寻常铜铁百倍,而且天生有一股火气,和天河剑派的功法正好相克,遇上法术不敌的对手,施展这种飞剑转有克敌制胜的奇效。不过赤火元铜树虽然胜似金铁,却有天生的克星,就是啮金火蚁。这种异虫专食五金,火焰,恰好克制赤火元铜树的金火两属。赤火元铜树砍伐下来,虽然已经是上佳的祭炼飞剑的材质,但本身属性未变,遇上啮金火蚁,转眼就要被吞噬个干干净净。”
  焦飞惊道:“修道之人往往也就一两件法器随身,失去了飞剑,岂不是任人宰割?”
  绿衣女郎笑道:“可不是如此!那妖人法力强横,又有啮金火蚁这样的异虫在手,虽然最后还是败在你们郭祖师的天河正法之下,却杀了好几个天河剑派的长老,死在他手的二三代弟子也有百余人,险些伤了天河剑派的元气。”
  “怪不得本派连这种祭炼飞剑的上佳材料都弃了不用,不过那啮金火蚁如此厉害,难道其他种类的飞剑就不怕么?”本来焦飞是被这绿衣女子困住了,不得已,这才做起陪酒的勾当。但是听闻了这许多天河剑派秘辛,顿时大呼过瘾,转不怎么愿意即刻离去了。
  绿衣女子道:“啮金火蚁也不是没有克星,只有在飞剑中掺有一些天河星砂,它们就嚼吃不动。只是天河星砂乃是纯水的属性,和西方真金,庚金之精,万载寒铁都能化合,却偏偏不能跟赤火元铜熔炼。”
  焦飞想起了自己失去的天星剑丸,也是掺了天河星砂,不由得暗暗一叹,心道:“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再有一柄飞剑使唤。”
  
  第十八章
敢问鼎下公子,来去何由(三)
  
  焦飞知道自己就算是偷了一颗赤火元铜树回去,凭他炼气入窍的本事,也祭炼不出来一口飞剑,便立刻绝了这念头,配着绿衣女郎说说聊聊,端坐在云头之上,倒也快活。
  绿衣女郎星眸半开半闭,似是饮多了酒,指着下面说道:“我看公子似乎也没有法器随身,不如我送你一株赤火元铜树如何?虽然此物祭炼的飞剑畏惧啮金火蚁,但一来那种异虫被郭祖师收了,世上再无,二来比别种材质总是强些!”
  焦飞摇了摇头说道:“我才是真气入窍的半段,就算有了天下所有的天材地宝,也是毫无用处,反而分心,耽搁了修炼。日后我我修为到了,总有机缘炼造合手的法器。”
  绿衣女郎把小手掩口,似在偷笑,宛如美玉般的小手,就像是透明一般,焦飞只看了一眼,就捏了个法诀定住了心思,他一直都觉得这女子古怪,自然不敢乱起心思。
  “焦飞公子果然有修道人的气度,居然连赤火元铜树都不动心。那我便送你一件小礼物罢,下次公子过来,只要捏了这块令牌,心中一想便能来我处。”
  焦飞接了绿衣女子递来的令牌,这女子素手轻挽秀发,捏了一个法诀道:“我们姐妹七个,小女子排行第五,你下回来只要呼唤五娘,我就会出来见你。”焦飞眼前一花,前方已经是陈太真丹室不远,他心中怪异道:“这半年庭户千里手法,也不是普通人能使出,说不定要炼就元神之人才能用得出来,怎的这女子使用起来,却如此轻易?下一次……下一次我再也不来了。”
  送走了焦飞,五娘轻轻叹息,下方赤火元铜树上忽然飞起了一层轻烟般的火雾,到了空中才看到清楚,那是无虑数万头细小的蚂蚁,通体赤红,肋生双翅,飞行起来毫无声息。
  这数万头生有翅膀的赤红蚂蚁,焦飞纵然在此也定然不识,但却可以猜的出来,毕竟刚才五娘恰和他谈起啮金火蚁。数万头啮金火蚁在空中汇聚成一个全身甲胄的神将,瓮声瓮气的说道:“五娘特意引那少年前来,可是为了解开封印!”
  绿衣女郎五娘轻轻叹气道:“郭老鬼法力无边,他的儿子郭嵩阳亦是精明过人,法术厉害,怎会把这么一个少年放在麒麟宫等我引诱?这番心思只怕最后还是白费,只是有万一之想罢了。”
  啮金火蚁汇聚成的神将低声道:“这少年法力浅薄,根本不合我们脱困之用。郭家把我们镇压在此,要传诸后世子孙,没有翻天的手段,怎能打开九鼎镇山河的阵法。”
  五娘摇头叹息道:“大姐她们早就息了心思,也只有我还痴心妄想罢了。九鼎去了其二,阵眼都没了,就算能把这少年调教如郭家老鬼一般厉害,不从郭家俩父子手中夺了其他两口山河鼎,也难让我们姐妹破禁,倒是你还有几分指望。当初你也真舍得,居然把自家元神震散,分化亿万,藏在啮金火蚁当中,若不是我察觉了异状,用赤火元铜树帮你恢复元气,此刻只怕早就化为异物了罢!”
  啮金火蚁汇聚成的神将低沉一笑,声音暗哑,似乎有说不出来的沧桑,他淡淡说道:“也亏了我当初行险一搏,不然怎能从郭老鬼的天河正法下逃脱?虽然费尽千辛万苦,也总算让我把这啮金火蚁炼成身外化身,有朝一日能够脱困而出,定然要把金鳌岛闹个天翻地覆,把郭老鬼逼出来不可。”
  五娘素手轻轻一抚,神色怔忪,似是愣神了许久,才淡淡自语道:“奴家生于天地间近千年,也未曾尝过做人是甚么滋味,人间的爱恨情仇为何物……”
  啮金火蚁汇聚成的神将哑然失笑,微微抱拳,全身又复溃散为数万啮金火蚁,宛如轻纱般落了下去。一声轻叹,就连五娘也不见了,这方世界又在恢复了清净。
  焦飞在陈太真的丹室中修炼了十余日,也不见这位陈师兄归来,他毕竟是北极阁的执役弟子,这一日修炼完毕,心中忖道:“要不要回去北极阁看望一眼,免得误了职责?不过我上次来,是陈师兄一团金霞裹了,送入到这里。虽然北极阁就在麒麟殿后面,从这里回去比走正门还要近些,只怕这座麒麟殿有什么古怪,未必能这么轻易的飞过去。”
  想起上次的经历,焦飞心头总有一种异样挥之不去。他事后曾驾驭了乌云兜,飞高到数十丈,但是却在附近的宫室楼台中,找不到放置七口青铜巨鼎的所在,这才相信了那绿衣女子五娘的话,那个地方别人去不得,也找不到。
  焦飞把五娘送的那块令牌藏在了上元八景符四海境,从未起意再去那里,但是心中却总有几分疑虑,只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想必是天河剑派的大秘密,若自己真是那位苏星河的亲传弟子,或者可以去问问“师父”,现在他身份尴尬,这份秘密就只能埋在心底了。不管是苏真,还陈太真都不适合打探此事。
  焦飞胡思乱想一阵,想起好些时日都没有修炼葫芦剑诀,便从扣指一弹,把一截断剑钉在了地上,运起这门法诀,吸摄这口断掉飞剑上的五金精气。焦飞有了天河正法之后,便知道自己修炼这部道诀距离长生最近,毕竟有个苏真愿意随时指点。就算黑水真法他是得了全套,修炼长生的指望也比葫芦剑诀大了几十倍。
  但葫芦剑诀入手较易,尤其是修炼的之初,速度比天河正法,黑水真法都要快得多了,他这才偶然修炼一回。饶是焦飞修炼葫芦剑诀漫不经心,但是也不知不觉在丹田内积聚了一团五彩十色的五金精气,踏在了真气胎动的门槛上。
  焦飞用来修炼这口飞剑,不愧是道家的法器,焦飞修炼了许多时日,也才有几块不起眼的锈迹,蕴含的五金精气依旧充足。
  
  第十九章
斩妖剑芒(一)
  
  丝丝五金精气入体,被焦飞引入丹田之内,被一个轻轻翻滚的五彩光球吞纳了进去。这个五彩光球是五金精气凝结,似乎只差了某个关键,就能豁然贯通,晋入真气胎动的境界。
  焦飞当初从麻九龙手中得到这半部道诀的时候,还曾想过把葫芦剑诀和黑水真法融会贯通,但是从苏真手中学到了天河正法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想法了。学得天河正法之后,焦飞触类旁通,倒是把这半部葫芦剑诀参详出更多的精义来。只是这半部残缺的葫芦剑诀,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他所学的天河正法,如果不是因为这部道诀初期进境奇快,花费不了多少时间,而且威力奇大,初期能运用的法术,远比天河正法和黑水真法都厉害的多,他早就弃之不顾了。
  葫芦剑诀于别家别派的道术皆不相同,不管是玄,释,神,杂四家的那一脉,道法和术法都是分开来,道力高者,未必斗法就强,虽然道行是一切法术的根基,但有人不修法术,自然就比不过那些专修法术之人。葫芦剑诀讲究的是万般大道,无上妙法,尽在一道剑诀之中,歌诀中包罗万有,既是道法,可修大道根基,也包含了种种法术,能抵御强敌。
  有了黑水真法和天河正法,焦飞倒是不缺大道法门,但是却没有什么防身御敌的厉害法术,尤其是在失去了天星剑丸之后,这个缺憾尤其明显。蓝犁道人传授的隐身,穿墙,搬运三种法术,在与人周旋还用的上,乌云兜防身有余,攻敌不足,上元八景符倒是攻守合一,但那是非不得已,不能运用的手段。
  葫芦剑诀虽然只有前半部法诀,但是每一步都包含了数种克敌制胜的法术,正合焦飞所需,而且来历虽然有些巧合,却不是说不清来历的法术。
  丹田内的五彩光球跃跃跳动,焦飞有了修炼天河正法的经验,倒也并不焦躁,照旧不紧不慢的吸摄五金精气,慢慢温养这一团五金精气。焦飞修连葫芦剑诀,积聚的五金精气早已经足够浑厚,只是他一直都在苦修天河正法,没能一鼓作气将之突破。这一次焦飞是定下了心,要把葫芦剑诀突破至胎动境界,因此这一番修炼耗费的时间特别悠长。
  五金精气和别种真气不同,最是伤伐肉身,因此体内其他窍穴都存不住五金精气,只能积聚在丹田。如果不是葫芦剑诀有特殊的心法,能把这一团五金精气攒聚在一起,不至于散乱到身体他处,早晚会伤害自身,因此道魔两家修炼金系心法的门派极少。
  焦飞也是不知道金系道法修炼的关窍,这才缓慢温养,其实金系法术威力奇大,修炼时也讲究一鼓作气,突飞猛进,力求真气精纯,不求浑厚。就如同万斤黑铁不过价值十金,但是几斤重的宝刀宝剑却是万金难求,也亏了焦飞同时修炼的是最为滋润肉躯的水系道法,这才能让这团五金精气存在丹田许久,也不曾让金铁之气伤到气脉。
  焦飞这一意求突破,他修积的五金精气又早到了满盈,因此丹田内的五彩光球跳跃越来越大,直到焦飞也不能遏制,这才轰鸣一声,骤然收缩,化成了豆粒大的一小团五色金丸,这粒五色金丸虽小,却天生有一百零八孔窍,生出一股比前强横了十倍的吸蚀之力,眨眼间焦飞身前地山插的那节折断的飞剑,就锈迹斑斑,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腐朽了起来。
  焦飞心念一动,低喝一声,伸掌虚虚一拍,地上的那节断剑就吐出了一团精光,自身同时化成了灰烬片片散落。强行吸断剑内蕴含全部五金精气,焦飞丹田内的五彩金丸竟然又开了三处孔窍,在他的小腹内滴溜溜的乱转,显得灵动已极。
  焦飞默运葫芦剑诀上所载的一门法术,五指一戳,一道五彩光芒冲出手掌,汇聚成一道三尺余的五彩剑芒,这是葫芦剑诀上最粗浅的一种法术,名曰斩妖剑芒。
  焦飞手掌圈转,五彩的剑芒在地上一扫,顿时把丹室中铺地的青石斩裂成两半,这还是他初次试演这门法术,控制的力度不好,不然这一记斩妖剑芒把青石砍断之后,自会有细如游丝的一道裂缝,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散去了斩妖剑芒的法术,焦飞心中倒是非常畅快,自忖这段时日没有白过。
  “怎的只有你一人在此?陈太真师兄呢?”
  焦飞才散去了葫芦剑诀,就听到了冷冷的一声责问,他吓的身上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还能稳住手脚,轻轻抬头,见院子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人,这人他倒是见过,正是上次去见苏真,从玉楼殿里匆匆出来的那个男子。这人双眉入鬓,目若朗星,是个极罕见的美男子,自是脸上带了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极难生出亲近之感。
  “陈太真师兄炼了水云丹之后就出去了,还未回来,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小弟焦飞。”
  这个男子冷冷道:“我的名字你该知道,某家就是徐庆,拿走了你剑丸那人。”
  焦飞不知多少次想过,夺走了自己剑丸的人,该是何等跋扈,但是他在北极阁执役,偶尔去苏真处请教道术,从来不曾在金鳌岛上多逗留,也从未有见过徐庆此人。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这么一个美男子,而且身上的不怒自威的气势,看起来坦荡荡,正气凛然,怎么都不似一个不讲道理之人。
  焦飞收敛了情绪,拱手为礼道:“原来是徐庆师兄,小弟还未谢过当日您的救命之恩,如不是您恰好路过,小弟只怕已经被那头马妖杀了。”
  徐庆冷哼一声道:“这点小事,也不要拿来说。你能千里跋涉送苏真师弟回来,徐某难道还没有同门的情分。”
  焦飞实是不知该跟徐庆说些什么好,道谢之后,见徐庆似是不大愿意说话,也不愿意开口了。
  
  第十九章
斩妖剑芒(二)
  
  倒是徐庆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双眉一挑,沉声说道:“你可知道,苏星河师伯只收了你一个弟子?”
  焦飞略略愕然,不知徐庆怎会提起这个问题,老实答道:“知道,苏真师兄跟我说过,师父本来不喜收徒。”
  “不过,苏星河师伯入道前却曾娶妻生子,留下了一脉骨血。前些时候恰逢我出门办事,苏师伯就叫我去看望他的后人,没想到苏师伯的后人为奸人所害,我去迟了一步,没能救下苏师伯的家人,只剩下了一个七代玄孙,被我带回来,收入了门下。”
  焦飞肃容道:“苏师收我入门,恩德如天,虽然小弟现在法力不济,但定会全力维护苏师的后人。”
  徐庆淡然道:“你也维护不得什么,我那徒儿天份绝佳,入门七年已经有了炼罡的修为,前些时候已经去了中土要手刃大仇。”
  焦飞被到了一下脸面,脸上有些讪讪,低声问道:“这些苏真师兄都未跟我提起,不然怎也要见苏师的后人一面。”
  徐庆把手一挥,冷冷的说道:“这些事情苏真师弟并不知晓,我根本就未曾跟他说过,我那徒儿的来历。修道之人哪里有许多婆婆妈妈,只要问心无愧,俯仰由人,便是做人的正道。”
  徐庆看焦飞的眼神越来越冷,好久才淡淡说道:“若不是你心中并无怨天尤人之纠结,我也不会跟你说起此事。”
  焦飞心中凛然,低头受教道:“若是小弟计较一物得失,心中愤懑,也就不是个修道的种子,师兄也就不必提起此事了。”
  徐庆淡然道:“苏师伯当初曾与我有莫大恩德,若你不是个成道的料子,我迟早撵你走人,免得给苏师伯丢人。既然你向道心坚,我也不妨把此事说个你知道。法器易得,大道难求,陈太真师兄和我同在郭师门下,修为远远高出侪辈,你能得他指点,也是莫大机缘,不要辜负我和苏真师弟帮你争来的这次机会。”
  焦飞心中一震,忙谢道:“徐师兄一意护持,小弟还不知道,心中甚是惭愧。”
  徐庆袖袍一拂,英俊无匹的脸庞上生出了一股凌厉的气势来,对焦飞说道:“你也莫要谢我,你运气极佳,居然能得苏星河师伯赏识,我夺了天星剑丸,便是要看你受不受得挫折。你若是跟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心中小肚鸡肠团了一团,油蒙了道心,我就是第一个逐你出门之人。”
  焦飞被徐庆训斥的一身冷汗,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徐庆目光凌厉,宛如一口出了鞘的绝世神锋,锋芒四射,压的焦飞心头突突乱跳。良久,徐庆才袖袍一拂,化成一道白光走了,这个男子来的神出鬼没,去的却洒脱非常,留下焦飞好半晌才敢挪动脚步。他不是惧怕徐庆的威势,是担心被徐庆识破了身份。
  这个男子和苏真,陈太真,孟阗竹,顾颦儿,阳虎儿,李文芳这些他所认识的修道之人全不相同,似乎就是天都要争一争,谁也不能把他来低头一般。
  焦飞并不知道徐庆来找陈太真有何事,但是他仔细咂摸徐庆的作为,心中忽有领悟,心境似乎又精进一层。
  三日后,陈太真才赶了回来,见到焦飞在丹室中打坐,笑呵呵的说道:“焦飞师弟,我看在这里呆的也闷了,正好为兄下一次开炉炼丹还差了十几味药材,你帮我去采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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