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葫(精校)第6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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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夫人只顾求饶,却不提防施县令早就褪下了官服,把夫人按在桃树之上,提起了双脚,不片刻那株老桃树就被花溪之水。纯阳之精侵染的上下都是。
  可怜这株桃树本已经有了三四百年的火候,平时只把神魂锁在本壳中,除了吸收日月精华,恨苦修持,从不敢作恶,恰逢这一日是个寅癸日,桃树精正在树身里躲避纯阳正火,却被施县令和夫人云雨之际,当场就污了法体,绝了生机,不得已才借了阴阳交泰之气。躲入了施夫人的腹中孕育成胎。
  焦飞听了这个女童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也不觉好笑,这才知道为何施县令隐瞒了此事的关键。他伸手一招,对这个女童说道:“如今你已经有三四个月,身上妖气已经被血气化的七七八八,再有一两个月,就没了法术,到时候不需有人来捉也不能闹鬼了。何如我帮你解释几句,让你跟施县令父女和好?”
  这个女童也有些无奈,收了法术落了下来,低眉垂眼的说:“一切听从道长安排!只是我那本体虽然生机绝了,但终是有几分不舍,道长能否劝说我父亲,帮我把这副躯壳留下?”
  焦飞微微一笑道:“那株桃树已经枯萎了,还留在那里,和周围景致不配。就算施县令不砍伐,他在此地为官多也不过十年,以后迁升,这里换了主人还不是早晚要拔了它?”
  桃树精所化的女童知道焦飞所言有理,但心底总是不舍自己原来的躯壳,焦飞心道:“送佛就送上西天,我干脆做好人到底罢。怒山真人师徒三个也不知什么缘故,非要插手施县令一家的事儿,反正也只是小小的麻烦,并不耽误多少功夫。”他笑了一笑道:“我是奉命而来,就帮你个全套,你的躯壳也是数百年的老桃树,本来就有辟邪镇鬼只能,我就帮你把它炼成一件法器,日后你若有机缘修道,也算是个得心应手的器物。”
  桃树精顿时欢喜不尽,冲着焦飞拜了三拜,焦飞说道:“我这就去跟你父亲解说此事,你还是会母胎中温养罢,没有事情还是莫要出来。出来一次,总是伤你元气,元气大伤。日后落生不是愚笨,就是早夭。”桃树精听了焦飞的话,复又化成了一团粉红色烟雾,转瞬回去了施县令夫人的房间。
  焦飞捏了隐身法回到了刚才歇息的地方,把身一抖,收了幻术,这才对施县令说道:“小道如今已经胸有成竹,施县令可在此暂候,去去去就来。”
  他也不等施县令,使了了穿墙术,直奔那株老桃树栽种的院子,见左右无人,就把五百水蛇兵召唤出来,结成了天蛇吞月大阵,随手在树身上一按,天河九箓剑诀就渡入了进去。祭炼法器的禁制头俩三层都是极为容易的,越到后面越难,焦飞反正也不是要祭炼什么惊天法器,只是把这株三四百年的老桃树炼化便罢,因此耗费功夫也不多。
  这株桃树生长了三四百年,体内精气充盈,虽然因为魂魄走了,堪堪要枯萎,但是被天河九箓剑诀打入,顿时通体都放出红光来。在红光中这株桃树渐渐缩小,最后成了两三寸长的一根桃树枝做的钗子,焦飞一声清喝,这个桃枝钗子就化成了一道红光,飞入了施县令家后宅。
  焦飞做好了这一切,被他撇下的施县令这才匆匆赶来,见让他头疼万分的那株桃树已经无影无踪,顿时心中大悦,喝令下人把六十两纹银拿来。焦飞来捉妖为的就是这六十两赏银,当下也不推辞,收在了衣袖中,正荣对施县令说道:“我刚才掐指一算,尊夫人似乎已经有六甲在身,不知可是有的。”
  施县令不知焦飞为何提起此事,心中暗道:“这位小道爷好生厉害,连我夫人的面都没见过,居然就算了出来。不过这个孩儿来的奇异,不知是福是祸,待我问问看。”他才应承了一声,焦飞就说道:“
尊夫人这一胎十之八九是个女孩儿,不过施县令您有数子之命,这个女孩儿落生之后,必会在数年间连生几个儿子,这些气运都是你这女儿带来,你要好生养护。等你在十年之后,有份入主庙堂,那时候必有一次大劫,需要靠这个女儿化解,在此之前,你千万不可把这女孩儿许了人家。”
  施县令听得云遮雾罩,但是他对焦飞已经信服的五体投地,便即深信不疑。焦飞哪里懂得什么命数?他苦苦钻研的都是长生大道,这些推算的玩意从未涉猎。刚才也不过是信口胡诌,想要帮那桃树精一个忙,想来儿女出生后,父母天性,总是爱护有加。等着女孩儿长的十岁,施县令定然爱若掌上明珠一般,也就不会委屈了她。
  焦飞把这些事儿嘱咐完了,一甩袖袍,也不理施县令的殷勤挽留,袖了六十两纹银,就去找怒山真人师徒三个还有林小莲去了。他走到了刚才怒山真人吃饭的地方,却见那饭馆已经歇业,心中大惊,进去看果然没有了客人,心急之下随手抓过了一名小二喝问道:“刚才有三个骨瘦如柴的道士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现在都哪里去了。”
  那小二被焦飞抓的两眼翻白,勉强说道:“那三位道爷厉害,一顿饭吃光了我么店中所有的东西,那个女孩儿会钞了之后,就去吃对面那家店去了。”焦飞把他往地下一投,随手扔了一块碎银子说道:“方才鲁莽,这块银子算是赔礼。小二哥若是不适,可去看看大夫。”他正要出门去寻找林小莲,那个小二本来甚是恼怒,竟然遭此无妄之灾。但是见了这块银子,立刻转为窃喜,好言劝说道:“这位小道爷,对年那家您不必去了,我刚才就在门口看了,最多不过半个时辰,那家酒馆也歇了业,估计也是被三位道爷吃了个穷尽。你顺着这条街往下走,见那没关门的铺子进去,三位道爷和那位小娘子定然在了。”、焦飞忙拱手称谢,他倒是不用问人,眼见一路下去,七八家酒馆饭铺都歇了业,心中啧啧称奇,暗忖道:“这怒山真人修炼的不是饭桶真法罢,饿的时候能饿几个月,吃的时候,一顿饭就吃回来了。”再往下走,焦飞终于寻到了一处尚未歇业的酒馆,有十多个闲汉,好多食客,都围在外面指指点点。焦飞分了众人进去,见林小莲满脸都是担忧之色,见到焦飞回来,这才走近来悄声说道:“这三位道爷吃了好多家,还不见饱,我身上没了钱钞,已经把你送我的那对纯金的镯子当了,不过再吃个两三家,便是当镯子的钱也要不够。”
  焦飞摇头笑了一笑道:“我这里有钱,你先去把镯子赎回来,我便在这里等你。”
  林小莲终是不舍焦飞送她的那对手镯,金钱还在其次,这对手镯在这女孩儿心中,便是两人的定情之物,焦飞唯一送的东西,意义非比寻常。忙从焦飞手里拿了银子,去刚才当了手镯的地方。那家当铺见林小莲这么快就来赎回东西,倒也不意外,收了银钱,当下就把东西退了回来。
  林小莲拿了这对手镯,左看看,右看看,生恐这一刻半刻的不见,就被当铺弄的破损了。她仔细端详了许久,也不见有甚损坏,这才放心下来,正要才重新戴在手腕上,忽然有人也来当东西,一位肥胖的大婶走的匆忙,就撞了林小莲一下。林小莲一个失手,就把一个手镯儿跌在地上,这手镯也跌的巧,砸在了青石的台阶上,顿时就裂了开来,把个林小莲好生心疼。
  在林小莲走后,焦飞看着怒山真人和清虚子,燕惊邪大快朵颐,却丝毫没有上前去的意思,直到怒山真人师徒三个,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店家无奈表示再也没有东西可作了,焦飞这才走上前去,把从施县令那里得来的六十两纹银奉上,简单的说了一下,此番捉妖的经历。
  怒山真人听的微微点头,夸赞道:“你做的极好,得了这六十两银子,我们师徒三个就能再撑几个月。多谢焦飞闲侄儿,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麻烦你帮忙会钞。”
  怒山真人此刻已经红光满面,清虚子和燕惊邪也都是一派仙风道骨,半点也看不出来原来的饿殍真人,骷髅道长,晃荡真君的模样。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就吃成这般样子,焦飞也是暗暗惊诧,反正他是没有这般修为的。旁观的人见着三个道士吃饱了就走,都在暗笑焦飞做了个冤大头,这般多的人,却无一个看出来怒山真人师徒三个的异状。
  就像是当初蓝犁道人经过白石镇,除了焦飞之外,也没有人看出这邋遢道人的不凡来。修道之人偶然在市井中显露法力,并不是为了炫耀,却是为了得遇有缘人。若是连这点眼力也无,只像是普通的闲汉一般看热闹,那就是没有仙缘。就算是遇上了高人,也只能轻轻错过,一辈子都只合做一个凡人罢了。
  焦飞已经踏入了修道之门,纵然怒山真人法力无边,他也没有办法去转投师门了。因此这黄脸少年也不阻拦这师徒三人,只是拱手,送了他们离去。见怒山真人,清虚子,燕惊邪师徒三个走了,焦飞这才唤过了店家来会了钞。他没有等多一会,就见林小莲哭丧着脸进来,见到焦飞就有些哽咽的说道:“焦飞哥哥,我不小心把你送我的手镯弄坏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焦飞把林小莲叫过来,看了一眼那断开的手镯,好言安慰道:“只是一对手镯罢了,回头我找个巧手工匠,把它修补完整便是。就算你想要一副新的也好。”林小莲见焦飞不责怪她,还是深为自责,这丫头本是贫家女苦惯了的出身。对焦飞这样的修道人来说,这对手镯和瓦砾一般,不值甚么,但是对林小莲来说却贵重了,何况她一直都把这东西当做两人的定情之物,纵然是焦飞劝说,她还是暗自抹泪,只是不敢让焦飞笑话,强颜了欢笑,却是更让人怜惜。
  焦飞也不说破,反正这边的事儿已经了了,就带了林小莲回去。他们这边闲逛一圈,焦父,焦母和林寡妇却已经歇息的差不多了。焦飞当即就请三位老人家上路,还是由苏环陪着父母,林寡妇和林小莲另一辆车,独眼水蛇兵老王和鹫老充作车夫。焦飞自己却在车里坐的闷了,另行购买了一匹健马。
  林小莲在车上坐了一回,终是有些不舍,又把那个破损的手镯儿拿了出来,她左右看,心中暗想道:“哪里才有巧手的工匠,能把这个手镯修补的与以前一般,就像是全新的一般?”仔细看了好久,林小莲忽然发现,这手镯里似乎夹了什么东西,心中暗忖道:“难道焦飞哥哥买到了假货?这手镯里怎会有块绢帕?”
  
  第七四章
四海客栈
  
  林小莲轻轻一捻。便抽出了一张雪白的绢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小字,她看了一眼,就气血翻涌,难过的好像要呕吐出来。但是这绢帕上的字迹,却给她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尽管心中烦恶,林小莲还是忍不住一路看了下去,越往下看,林小莲的脸色就越苍白,看到后来,她摇摇欲坠,就快要扑倒在车上。
  林寡妇察觉到了女儿的不妥,忙扑过来抱住了林小莲问道:“女儿,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爽利,我叫他们停下来,找个大夫给你。”
  林小莲摇头说道:“母亲安心,小莲没事儿,只是今日走的太累了,有些困倦。”她轻轻把手中的绢帕收了,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情绪来。似乎这些文字,自己从前便见过一般。只是林小莲毕竟是女孩儿家,读书识字就算是难能可贵,哪里还有机会读许多书?她有十成把握,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些文字,只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宛如胎里带出来的一般。
  林寡妇见女儿没事儿,便好言说道:“你终究是女儿家,身子骨弱了些,耐不住这舟车劳顿。还是躺在娘的腿上,睡一下吧。看焦飞也很怜你,明天让他不要上路,在客栈里多休息两天,也就没事了。”
  林小莲躺在娘亲的腿上,脑海中却有无穷文字在翻来滚去,渐渐化成了一条横霸古今的黑龙,腾起无穷云雾,在万里天空上飞腾。林小莲娇怯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似乎自己随时都要如那条黑龙一样,破空飞去。
  焦飞在外面听得林家母女的对话,也总是挂心些,把马带在马车旁,细心问道:“林家婶婶,小莲妹子怎么了?”林小莲忙道:“焦飞哥哥,我没什么事儿,只是今天太忙,有些困倦了。”焦飞想了一想。笑道:“我倒是忘记了,你和林家婶婶都没有出过远门,我这里有一副药,专治晕车,晕船。一副药共是两粒,要一起服下才管用,你和林家婶婶都吃了罢,我也去给他们二老一份。”
  焦飞递过来四粒丹药,果然分作两副的样子,林寡妇也不知道,这是两粒定颜丹,两粒延寿丹,忙叫起了女儿,就着焦飞递来的水囊吞服了。虽然这两服丹药都不管什么晕车,晕船,头疼脑热,但是这般的灵丹虽然只是下品,却已经胜却人间的无穷灵药,服下去头脑清明,身心巨爽,那是自不必说的。林寡妇服用了下去。顿时全身燥热,面皮上似乎转有一丝凉气旋转,说不出来的舒爽,她心头高兴,忙问女孩儿。
  林小莲服用下去,也觉得舒服了好些,跟焦飞道了谢,焦飞好言安抚了几句,拨了马头去父母的车边,也是如此说法。这一次就连苏环都叨扰到了一粒定颜丹,一粒延寿丹,焦飞原本想找机会劝说父母服用丹药,却总得不得空,这次借了晕车的借口,弄成了这件大事儿,心中也轻松畅快了许多。
  焦飞已经把蛤十一撒了出去,让这头蛤蟆精凭着天生的土遁能力,在前方探路。蛤十一得了焦飞传授的穿墙术之后,土遁之能更加出神入化,一口气就能遁出数十里,便马车要快二三倍。因此焦飞虽然不大认得路,却也不愁走错,到了晚上,蛤十一虽然没找到村镇,却在前方不远,找到了一处客栈。
  那家客栈虽然僻远了些,地方却大,就在官道之旁,看起来也颇为兴旺。有十多拨客人住宿。焦飞听得他回报之后,就令鹫老和独眼水蛇兵老王驱赶了马车前去投宿。
  只见一个幡儿迎风招展,上面四海客栈几个黑字煞是醒目,后面便是七进的院子,当头一层是个五层高的楼,供食客进膳,后面六重院子错落,分成了几个档次,有那大通铺的便宜房舍,也有独立成院落的清雅所在,六进院子,至少能容纳千余人住宿,光是这份气魄,就已经超出好多家开在通都大邑的客栈。
  先前已经有了十余拨客人,其中不乏镖局这样百余人的大队,焦家林家这两辆马车,倒也真不显眼,在客栈外等了片刻,才有伙计出门来招呼。焦飞随手扔了两锭银子过去,喝道:“要五件清净的上房,若有独立的院子更好。”那个伙计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客官要歇息好说。我们这里正好还有一处院落不曾有人,足可住下一二十人口。”
  焦飞摆了摆手,让这伙计去卸了马车,把马车在客栈前停好,四匹马带去刷洗喂食料,自己带了父母和林家母女径行入内。自然有人把他们这伙人引到了后面,焦飞随意的吩咐伙计,上两桌最好酒菜,他见着客栈鱼龙混杂,是不大想出来吃东西的。引路的活计倒也伶俐,答应好了。把焦飞一行人引到了住的地方,便即去厨房安排。
  这小院儿在客栈的东南角,后面便是一座青山,只是筑了高墙格挡,这毕竟不是住宅,不会在这边开个角门,自家宅子开个角门方便出入,客栈要是也开个角门,那是勉励客人吃喝了不用给钱,拔腿就跑之意。焦飞倒也不在意这个,只是看那座青山颇为幽静,一纵身上了墙头,观望了好一会,只到伙计来送茶水,见焦飞居然有高来高去的本事,这才讪讪的笑道:“我们这四海客栈周围都是荒山,时有狼虫出没,偶然说不定还有精怪鬼狐害人,倒不希望客人受了搅扰,这才把墙筑的如此之高。客官本领好生惊人,连三丈高的围墙能都上得去。不过看您随行还有女眷,万望多加小心才是,小店毕竟是做买卖的,只希望客人投宿过来,满意而去,下次经过还来小店,不希望客人出了什么意外。”
  焦飞一跃下来,笑道:“我也只是看后面这座山清幽,明早还要赶路,绝不会踏月闲行,去招惹什么山中虎豹,精怪妖鬼的。”那伙计也笑了一笑,问了一声:“客人饮食之后,可要洗漱?”焦飞微微沉吟,便说道:“那便拜托小二哥,准备下两个木桶,烧几锅滚水来。”这个伙计应诺而去。焦飞微微看了几眼,也是一笑作罢。
  他进来时就察觉了,这家客栈的伙计几乎人人都有武艺在身,有两三个还颇为不弱,只是人间武艺,便是绝顶也不过是伸伸手就推倒了,便是武艺到了极处,也不过稍微麻烦些手脚,焦飞倒不怕这家客栈怎地。
  苏环这个时候,就显出来持家的模样,先安排了焦父,焦母安歇,又去把忙林家母女,左边斟茶,又边唤水,把两家人都安置的妥妥帖帖。林小莲毕竟没出过门,这些事情还做不来,她今天是有些身子不爽,便先去房中小睡了片刻。独眼水蛇兵老王和鹫老,在一间小屋中歇息了,鹫老便是闭目打坐,倒是独眼水蛇兵老王,把焦飞送的熟铜长鞭取了出来仔细擦拭。
  妖族修炼全靠自悟,当然也没本事用符箓之法祭炼趁手法器,大多数妖怪只能秉承天赋,炼成一口妖气用来护身应敌,有那运道好的得了一件天材地宝,也只能用本身妖气滋润,最多也不过祭炼的能大能小,坚固非常。这妖族的神兵虽然没有修道之人的法器千变万化,有许多功效,但是却极难折损,大多数妖族都是武艺惊人之辈,力大无穷之徒,妖气滋润透的器物便是最趁手兵器。
  故而道术之士对敌,都是法术乱飞,妖族放对,就全是持了兵刃,乒乒乓乓的狠打。大多数的妖怪斗不过修为跟自己相若的道人也是为此,毕竟他们祭炼神兵的法门愚笨,比不得道门的法器。
  浑天妖王收的十件神兵,都是当年他统帅万妖时,击杀的各路对手。浑天妖王修炼了大力金刚虎爪手,倒是从不用什么兵刃,因此这些神兵也只是留在他洞中搁着,从未有拿出来使用过。当初铜无心挑了这件熟铜钢鞭给独眼水蛇兵老王,也是因为这件兵刃上的妖气和他本身修炼的龙蛇罡煞颇为相合。
  独眼水蛇兵老王修炼成了龙蛇罡煞之后,日夕修炼,还指望有一日能够突破至丹成的境界,真正的成为妖中雄霸。他知道自己身份不成,最对也只算是个忠仆,焦飞不大可能传授他上乘法诀,这辈子也未必有机会祭炼法器了。对这件神兵就加倍喜欢,每日都要用本身妖气淬炼。
  就像那蛤十一,到了一根阴沉竹之后,也是每天摩梭,把妖气一点一滴渗入,只是蛤十一法力浅薄,不能把阴沉竹炼化的能大能小罢了。独眼水蛇兵老王已然能把这跟熟铜长鞭化为手指大小随身收着。
  独眼水蛇兵老王擦拭了一会,心道:“这客栈外就是荒山,我许久都不曾活动筋骨,不如趁这机会去练习一会鞭法。看看这几日从龙蛇罡煞中琢磨出来的法门,好用也不。”
  
  第七五章
北方魔门
  
  独眼水蛇兵老王刚要起身。鹫老就插了一句嘴道:“我们身负守护主公家眷之责,老王你胡乱走动,若是这边出了丁点事情,你该做何分说?”独眼水蛇兵老王一愣,忙又坐下,晃了晃筋骨,有些不爽的说道:“虽然我们被放了出来,但还不如在主公的上元八景符中,可以天天修炼。鹫老我看你日日打坐,不知修炼的什么功法?”
  鹫老也不疑有它,就老实说道:“是主公送我的一部针诀,只是我妖力浅薄,进境一直都不大快罢了。”
  独眼水蛇兵老王听了,顿时大喜道:“那你可否把这针诀传我,让我也修炼一番。若是日后有成,一定承你的情!”
  鹫老在焦飞收了铜无心,独眼水蛇兵老王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展露身手。他修炼针诀的进境一直都缓慢,虽然焦飞把白须鬼的一套飞针也送了给他,但是鹫老一直都未能运用自如。听得独眼老王想要学,鹫老想不想就拒绝道:“你连飞针也无。我传授你针诀了,你又怎么修炼?还是等你日后炼成一套飞针,我再教你罢!”
  鹫老心中也想,我现在也只比蛤十一强那么一筹,若是无这套针诀傍身,岂不是更加可有可无了?马武那般凶悍的人物,都只能在主公的六阳幡里厮混,我若是太没用了,只怕下场也是一样。因此他坚决不肯传了独眼水蛇兵老王针诀。
  老王求问不得,倒也没甚记恨,只是心中寻思道:“这鹫老样样不如我,只因为跟随主公较早这才得了传授。我以后若是肯努力,说不定主公也会传我一套祭炼法器的口诀。”独眼水蛇兵老王虽然是妖怪,但是他从小都在天河剑派长大,学的也是道门一脉本事,对做个正经的修道之妖十二万分的渴望。
  过不多久,焦飞要的酒席便送了上来,他到不曾亏待独眼老王和鹫老,自家人一桌,也给他们两个人和苏环安排到了一桌。这一顿饭还未吃完,焦飞见林小莲脸色总有些苍白,就忍不住把手按在她的手腕上,输入了一道真气过去。没想到他这道真气一入林小莲体内就有一股奇异的真气被引发了出来。这股真气微薄之极,若不是焦飞的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全开,又对这股真气熟悉无比,还真查知不觉。
  “咦,小莲她能发现黑水真法。是她有修道的机缘。但她怎么可能如法炼出真气?”
  焦飞原本也只是给感念林小莲等他三年之恩,留下黑水真法在手镯中也并不是给她修炼的,只是验看她有无修道的机缘,求道的心思。要知道,没有师父指点,便是把全天下最上乘的道门法诀,堆给一位绝世天才,他也是修炼不成的。
  修道之人所重的机缘,并非仅是巧合。比如蓝犁道人经过白石镇,只有焦飞一人看出来这位北方魔门第一人的不凡来,那些没有看出来的,便是没有修道的机缘。又比如怒山真人和清虚子,燕惊邪师徒三个大吃大喝,亦是展露修道之人的异处,结果无人上前求道,只有人当做热闹在看,那么这些人皆都无有机缘。
  焦飞赠了林小莲手镯,若是她不曾发现,或者发现之后也不在意,那便是无心求道,没得机缘。焦飞也不能勉强她。若是林小莲发现了这套黑水真法,又来问他,便是有修道的机缘,焦飞便可以转托个人情,引荐到漓江剑派门下,并非是把黑水真法相授,让林小莲自去修炼。没有蓝犁道人的指点,就连他也修炼不成这部魔门真法,何况林小莲一个毫无根基的贫家女?
  只要证明得林小莲有修道的机缘,焦飞自然有法子,层层转托,最后不用自己出面,便能暗中引荐到漓江剑派门下。如果林小莲也跟普通人一般看不穿修道人的好,就算他引荐过去,人家也不肯收的。如果林小莲果然有这机缘,对普通人来说想要遇到修道之人那是万年难求,但是对他来说,只要知道漓江剑派某人的行踪,预先安排下林小莲去等候,这却是半点不难。
  这种事儿能成与否,总是要看林小莲自家有没有修道的念头,焦飞做的这种种也不过是推波助澜,给她一个常人难求,他却举手能为之的机会。
  因是之,焦飞对林小莲体内的居然有这一道真气万分惊讶,在他看来林小莲就算比他天资为高,便如天河剑派三代中天资最绝顶的徐问那般,看了黑水真法也只会是一头雾水,半句不懂才是。焦飞摸着林小莲的皓腕。怎么也不肯撒手,焦父,焦母见了,也不好说他,怕羞臊了未来儿媳。林寡妇更是只做不见,只有林小莲羞红了脸,暗忖道:“焦飞哥哥怎会如此?就算他不嫌弃貌陋,也不能当着两家父母的面如此轻薄。”
  焦飞沉吟良久,也不明白林小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撒手,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已经吃饱,爹爹,娘亲可陪着林家婶婶慢慢享用。”他使了个眼色,林小莲也只能羞红了脸,推脱道:“小莲也已经吃饱。”焦飞顺势接口道:“那不如我们去店家那里问问,有无干粮可售,明日路上也可带些。”林小莲红了脸,任由焦飞携了自家的小手,就那么扬长而去。
  焦飞正暗暗措辞,想要问林小莲关于黑水真法的事儿,忽然一个一身云绡的美貌道姑闪出,盯着林小莲看了许久,这才一抖手中拂尘。低低喝道:“道友果然好机缘,蓝犁真人确实比我高明一筹,贫道算是认输了。”
  焦飞听得这道姑提及了师父,忙拱手为礼,恭谨说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与家师什么关系?”
  那道姑微微一笑,把素手一分,焦飞和林小莲便被她摄入了一个小天地。处处鸟语花香,有山有树,还有一条小溪蜿蜒流淌。这个一身云绡的美貌道姑,站在溪水边。稽首道:“贫道姓谭,出身昆仑,怒山便是贫道的师兄。我与你师父前世有些瓜葛,今世却已经是陌路,我听了怒山师兄的传信立即赶来,没想到却还是晚了一步。”
  焦飞有些愕然的问道:“不知谭道长寻我何事?”谭道姑一笑道:“我可不是找你,却是找的你身边这个小姑娘。”林小莲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有些狐疑的问道:“可我并不认得道长。”
  谭道姑轻笑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既然我都来了,也不妨把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跟你们说清楚。焦飞你也算是出身魔门,应该知道太白剑宗和魔门七宗的事儿了?”
  焦飞微微躬身说道:“晚辈惭愧,这些事儿焦飞并不甚清楚。”谭道姑笑道:“说起来也是千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太白剑宗一枝独秀,有一十三位炼就元神高人坐镇,素来号称天下第一大派,就算连道门十祖,魔门五帝那等人物都不敢轻易这一派的人。后来也是因为那一次的天地劫数将近,为了争夺躲避劫数的几件法宝,魔门七宗和太白剑宗一场大战,结果太白剑宗从此没落,几百年后因为内部纷争,几位长老都另立门户,堂堂一个千年前的道门第一大派就此消散。魔门七宗也不好过,有两脉传承就此消亡,你们魔门北宗便在此列。”
  焦飞大惊道:“然魔门北宗已经消亡,我师蓝犁真人是如何执掌北宗门户的?”
  谭道姑笑道:“这说起来却是一宗魔门秘辛了,连我也不知道蓝犁是如何得了魔门北宗真传,上一世他还跟我一样,同为昆仑门下弟子。我们二人为了炼就元神,去西方贡格朗玛峰修炼,结果一起走火入魔,亏了当时还有一位师门长辈护法,护了我二人的魂魄,当时我二人的魂魄都已经大损,就算另寻躯壳也无望大道了,就只能转世重修。我被那位昆仑本门的长辈找到转世之身。就回了昆仑,蓝犁他却机缘巧合继承了魔门北宗的道统,这一世还从未见过对方。”
  焦飞这才知道蓝犁道人居然有如此来历,心中暗道:“怪不得怒山真人允许我师去他的道观借住,原来前一世有师兄弟的缘分。”
  谭道姑一指林小莲说道:“道门中三大术数绝学,只有太乙神数才能推算修道之人的吉凶祸福。我今世入道之后有一次远行海外,遇到了一个前世好友,他得了一件法宝名为太乙天遁阴阳鉴。这件法宝不用元神境界便能启用,我用了一枚能增百年功力的灵丹求他推算今世的成就,结果便应在你身边的这个女孩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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