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纯真年代(校对)第37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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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在经历了和谢雨芬的分手后,现在的郑忻峰,完全不可能对安红这样的女孩子动心思。
  反过来……
  安红也真的没有喜欢郑忻峰,哪怕后来,在知道郑忻峰已经和谢雨芬分开之后,还是一样,甚至更不喜欢他了。
  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没有很强的能力,也没有足够动人心魄的外貌和才情,有的只是一份自知,加上踏实、勤恳和一直未曾失去的本真。
  哪怕是从姑娘家“怀春”的角度,安红内心所幻想和期待的,也不过是一个勤恳踏实,顾家的男人……他能力得好些,才能撑得起一个家,要是长得也能好些,就更好了。
  郑忻峰对她来说,太不老实,也太遥远了,她压根连想都没去想过。
  真要说欣赏,当然也不是没有,但是仅仅局限于他的才干和担当。
  安红佩服郑忻峰的才干,因为她几乎是亲眼见证了这个当时其实还没满二十岁的男孩走南闯北,从最初面对厂商领导和地方干部时的稚嫩,紧张无措,被人耍猴;到后来,他可以游刃有余,跟一帮老狐狸玩偷奸耍滑,表面兄弟,应对自如……他并没有花太长时间。
  至于担当,因为次品彩电事件,他扛了责任,离开宜家,正是一直以来安红感激,直到现在仍想回报他的原因所在。
  刚刚在房间里发生的情况,最初对她来说其实真的很严重。
  杀了那个混蛋?
  上吊自杀?
  两样,她刚刚其实都有一闪念。毕竟这是1993年,安红连手都还没给男人牵过,就被摸了胸,摸了大腿根,虽说隔着衣服裤子,事情还是大了。
  但是,当那个家伙嘴里念着“急急如律令,妖精哪里逃”,画蛇添足地加旁白,说自己“有夜游症”,安红几乎完全就是在一种呆滞无语的状况下,目送那个背影摸出门……
  那一刻,她有点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竟然还可以这样。
  咬牙切齿。
  哭笑不得。
  莫名地,独自坐那又哭又笑了一阵之后,她心头有些宽了。
  所以才有了之后的那一幕。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
  第二天一早,江澈起床头有些痛,迷迷糊糊开门。
  一个东西朝他脚上滚过来……他一脚就踢了过去。
  好硬,江澈叫一声,跳开。
  “啊……嗯?”郑忻峰揉着头皮醒过来,一边坐起来,一边睁眼左右上下看了看,“为什么我感觉好像刚被打了一下?嘶,疼。”
  他转头,看见江澈。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问道,然后沉默……终于,两个人都把昨晚发生的情况想起来了。
  “你后来就在这睡着了啊?”
  “……好像是。本来是装的,结果就真睡着了。”郑忻峰继续揉着头皮,站起来,质问江澈说:“你刚刚是不是打我了?”
  “没,我没事打你干嘛?那个,我不知道你睡这了,开门你倒下来的时候,好像头撞门上撞了一下……”江澈关心说:“没事吧?”
  郑忻峰感觉了一下,还好,点头。
  他手在脑后摸了摸,抓下来一样东西,拿在手里问:“那为什么你的一只拖鞋会掉在我领子这?”
  “……大概,凑巧被你压掉的吧。”
  江澈默默把拖鞋拿回来,穿上。
  ……
  两个人洗漱完毕去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在楼梯口碰上了已经吃好回来的安红,还有彪嫂和两个孩子。
  郑忻峰下意识想装没看见。
  “江总早,郑总早。”安红主动问候,然后走近,平静说:“郑总,我有件事想跟你请示一下。”
  郑忻峰弱弱地点头,“你说。”
  “我希望公司可以招一个正式的秘书,然后我可以专心做其他工作,比如收发文件,接打电话这些。就当一个普通的文员……”
  “……好。”
  “谢谢郑总,我会努力工作的。”
  安红就这么走过去了。
  郑忻峰等人走远,偷瞄了一眼,转回来看着江澈说:“这是划清界限的意思,对吧?”
  江澈点头,说:“也是哑巴亏咬牙咽了的意思。姑娘挺踏实的,可以用,但真别再让人管你生活了。”
  郑忻峰默默点了点头。
第三百六十七章
在人间,在路上
  桂省。1993年,十一月。
  打从年初重遇江澈开始,谢兴夫妻俩帮茶寮做辣条推销,全国各地的跑,转眼十个月了,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叫桂林。
  从90年代一直到21世纪初,有句话在神州大地上几乎人尽皆知,叫“桂林山水甲天下”。
  以至于当时绝大部分国人都心存向往。而在这个时代成长起来的人,哪怕后来不曾真的去过,也很多始终保有一个潜意识:说到桂林……桂林,超漂亮。
  这大概可以算是城市旅游开发初世代,最成功的营销案例了。
  只是后来风向渐渐转变,纯粹的风景名胜的诱惑力,开始敌不过“情怀”和“小资”的加持,比如“艳遇”的丽江,“慢生活文艺”的大理。
  ……
  “本来说,人都来桂林了,我怎么都应该带你看看山水才对。可惜还是赶。话说这一年从北到南,走了那么多地方,就没让你像样游玩过一回。”
  “听说壮家寨子也好看,可惜了……你可别误会啊,我可不是想去看壮家银满身的姑娘。”
  小巴车在崎岖的路面上颠簸着,黄尘扬起来,扑进坏了的半扇车窗里,扑得人满头满脸。
  谢兴也不在意,反正几天没换洗了,一身本来就脏。他就那么靠在窗沿上,一边看着远处原生态的山水,一边跟妻子说话。
  十个月了,日夜相伴在路上,两人之间多数时候是这种状态,没有太多细腻的关心,也没有太过深情的表达,就这么一起走,互相说着平常的话。
  当然,互相之间也有因事拌过嘴,吵过架,有几次妻子实在生气当场走掉了,谢兴在后边赌气,梗着脖子喊:
  “你走……有本事你就真走……呐,这可是在外地,人生地不熟,我跟你说……哎呀你,你一个女人自己瞎走不怕遇见坏人啊……算了,你等我一下。”
  他追上去,把人追着了,也还是没好话。
  “这要是在家,在盛海,我就真不管你。”他提过好几次,说:“要不你先回去吧?”
  “能的你,没我帮手你自己能行么?再说我走了,你一个人到处跑……我怕你死哪了都没人知道。”妻子每次都没好话,每次都不走。
  他们也在路上生过病,有两次是谢兴,有几次是妻子,还有一回两人同时病了,吃过药,缩在举目无亲的城市,小破宾馆的薄被子里,抱一起打摆子。
  甚至,他们在路上挨过打,挨过抢,也好几次在陌生城市的街头,委屈辛酸地哭过,但终究还是一路这么相携着,千万里路,一起走下来了。
  这次桂林的单子做成了,谢兴两口子心情都不错。
  “欸,跟你说话呢……要不咱们停下歇一天?”
  “就是火车票退了,再买怕不好买。你拿主意?”
  谢兴说着话转回头,发现妻子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人随着车子的颠簸晃动着,睡得很死的样子。
  她身上一件灰扑扑的长袖,跟谢兴身上穿的一个样,都是便宜货,但是耐穿,更耐脏。
  她抱在怀里的背包,看着鼓鼓囊囊,其实没有太值钱的东西,因为要带大量辣条样品,两人一路上带的穿用精简到了最大限度,除了各一身装模作样才穿的好衣服,剩下就只有几件同一款的长袖长裤了。
  除此之外,妻子的包里还有针线,路上捡来的扣子,纳鞋底用的锥子……方便路上缝补;还有塞鞋里垫脚跟的棉团子,特制的软鞋垫,都已经被脚上磨破流的血染得脏兮兮……
  “唉……累坏你了吧?”
  对着睡着的妻子轻声说了句,谢兴不敢去动她怀里的包,因为一动包,她不管睡多沉,都肯定马上就醒。
  一路上财物都是妻子保管的,她有着一个持家女人强烈的谨慎和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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