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纯真年代(校对)第630部分在线阅读
金身功本身全无组织,更不洗脑,几乎只凭传说支撑,所以聚得快,散得也快。
而这一次的风波,几乎是致命的,现在仍留下来的人,已经很少了。
至于那些心灰意冷的人,他们多数都回到工作生活里去了,也有少数改投了其他自称真功的师父……
“不对……我们本就是没有师父的可怜徒弟啊,三年多来,都是自己一群人凑在一起练习,哪来的师父?”
赵老四想到这的时候,刚在老位置上把【九转金身功】的旗子展开,弯腰准备插旗。
他整个人突然顿住一下,想想,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把插进土里小半截的旗子收起来,卷好,顺齐了靠在树上。
“四哥,怎么,今天不插旗了啊?”几个老伙计从不远处走来,看见了就问。
“不插了。”赵老四摇头,等人近了才说:“旗子以后就不插了,当件念想,由我收着吧。”
“嗯。”老伙计说:“那咱们?”
“咱们……”赵老四说:“坐下聊聊吧。”
“好。”
几个老伙计坐下了,隔一会儿,又来了何二麻、牛壮、丰子、二妮几个相对年轻的。
这剩下这些人,都是要么是最初就见过韩立大师,要么至少也经历过那次“打击人贩子”的行动。
唉,公安发的锦旗都还在呢。
“还好有牛壮他们这几个身强力壮的在啊,要不然,‘摊子’早被砸了。”有老伙计嘀咕了一声。
当场几个面上都有些沉重。
因为这次的风波,这些天过来挑衅、骂架的“大师和他们的徒弟们”,可一直都没少。
他们多希望韩立大师能出来说句话啊。
可是没有。
“谁敢说咱金身功就一定是假的了啊?”二妮还是不服气,说:“再说了,大隐隐于市,凭什么韩立大师就不能是大学生,大老板?那听说有个叫章海的大老板,不也是特异功能大师吗?”
“……韩立大师自己就说过啊,还不止一次、两次。”
“是啊,而且这回都闹成这样了,他也没出来说话。”
回应的人都有些丧气。
“要不……就散了吧,以后别来了。”赵老四最后做决断,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扭头看了看靠在树上的那面旗,莫名一阵心酸,三年多了啊。
期间他经历了大师兄赵武亮的堕落、背叛和消失,也经历了小兄弟梁东宝的迷途和离去,始终带着一干老弟兄,守着最初韩立大师留下的,简单纯粹的青云。
“要散了么?”一群人想着,嘀咕着。
“那个,我替他跟你们说对不起啊。”
声音传来,众人扭头看去,是一个大学生样的小姑娘,人站在那里,像犯了错似的。
“小姑娘你……”白头发的问。
林俞静想了想,说:“我是江澈的女朋友,爷爷。”
“啊,是师母……”
“是师母啊。”
一阵莫名其妙的欢欣鼓舞。
“……不是不是。”林俞静连忙摆手,说:“我就是忍不住自作主张,想来替他道个歉,然后,还你们钱。”她说完有些着急地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叠钱,说:“不知道这够不够?”
一群人互相看了看,拿眼神交换完意见。
赵老四开口,和蔼笑着说:“用不着的,怎么说,他留下了那册子,我们每天简单练一练,锻炼下来身体都还不错,而且也没再多花冤枉钱。”
“可是……”
“出面要指证他的那两个,确实是老班底的人,交过钱的,大概被人找上了,钱财动了心。”赵老四揣测“师母”的意思,苦笑解释说:“至于我们,我们拦不住他们,但也不会照着做,放心吧。”
“至于说别的,报纸上歪曲夸张,冤枉他的事情很多……我们知道,本心倒是也想帮忙。”赵老四表情愤懑一下,又说,“但是好歹这回,他自己也该出来说句话吧?”
老头的意思,我们委屈啊。
林俞静有些尴尬,“他,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嗯。”赵老四点点头,换了和蔼表情小声劝道:“走吧,姑娘,说句吓唬人的,其实以你的身份,这些天不应该来这儿,怕有危险。”
“没事,我不怕的。”
林俞静倒是不好说,自己一早从学校出来,就已经被赵三墩和老彪带着人远远跟住了,现在人就在树丛后头呢。
“甭管怕不怕,先回去吧,姑娘,你的心意,我们知道了。”
一群老爷爷神情着急加担心,开口相劝,赶人。
林俞静拗不过,没办法,只得就这么离开了小公园。
“师母好姑娘啊。”
“是啊,而且一看就是有灵气的。”
“那可不,是师母啊。”
“哈……”
在林俞静走出一段距离后,大伙儿凑一起议论着,气氛有些轻松。
“多好的姑娘……师父,真是个祸害啊。”
赵老四看着那个背景消失在了转角,忍不住笑骂一句。
第六百零六章
江澈到底要干嘛
江澈说他确实是收过钱的,但是远没有报纸上说的那么夸张,更没有办过气功班之类的东西。
江澈说他决定好了,要认了自己是假的,然后还要趁这一次“机会”彻底摆脱那段经历,接捶反捶,钉下去一个定论。
要保证到以后,万一有人再翻起来他这一段,也只是一件有趣且已有定论的事情。
林俞静知道的就这么多。
她依然不是很理解江澈为什么不赶紧辩白,又怎么做到,更不懂江澈对于所谓“将来的议论”,到底为什么会想得这么严重——毕竟林同学现在还无法想象一个网络普及到几乎每个人的年代。
所以她来,一为了道歉,二因为担心。4000块啊,舍出来那么多钱也是不容易,刚才掏钱的时候,林同学手都在抖。
然而她内心依然是那么希望他们能收下。
可惜没有。
“要是我,我肯定就要了。”她走的时候这么想着。
在师母人走后,小公园那一角。
“师母大概有想让我们出来帮忙说句公道话的意思,是吧?”丰子说:“只是最后没好意思说出口。”
“嗯,大概。”有人应。
赵老四也点了点头,抬头又看了远处拐角一眼,叹口气说:“实说也是过分了,最早收过钱那批人,不就咱们认识那几十个而已么?报纸生给说成上万人。”
“那算什么啊,还说他聚众闹事呢,还诈骗地方政府,气功治病害人性命那些,全都给他安上了,外面那些假货怎么来,他们就怎么给他编排。偏偏人做过的好事,一个字不提。”
牛壮忿忿不平。
“这冤枉要是我来受,我能气吐出血来。”二妮也这么说,哪怕她刚刚见到了“师母”,有点难受。
主要是因为我已经订婚了,师父想想,怎么也得寻个着落。她这么安慰自己。
年轻人都这么说,几个老伙计也互相看了看……
“哪轮得到咱们啊。”
他们在赌气,同时也失望。
换谁这么认真相信和维护过一个人,三年多,这会儿都难免心里有点气……偏偏那家伙还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说来着,皇帝不急那啥急,咱就平头老百姓……不害人就成了,惹不起事。”
老同志们这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