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风曲(精校)第28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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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定青贮道人骂出口,红竺老道已经一手拉住了他,沉声问到:“秦道友此言,贫道不以评论。但是莫非秦道友就以为,我清宁宗和游仙观联手,可以保住我清宁宗的平安么?”红竺老道的右手紧了一下,死死的抓住了那寻微录。黄檗道人、青贮道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红竺一眼,又瞥了那寻微录一下,恍然大悟一般的点点头。
  秦道子看得他们这等情形,心知事情成了,他嘿然笑道:“掌门以为呢?贫道在贵门左近扎下草庐,派六百金丹期以上的门人驻守,并加派数十高手坐镇,又有五台山的一干和尚在左近,谁还敢来贵门讨野火?嘿嘿,只要贵门努力修炼,不用几年,清宁宗的实力定然比现在强上百倍不止,我二派联手,还害怕谁呢?……这天书一卷,不就在掌门的手上么?”
  秦道子在阴笑,红竺老道则是露出了会意的笑容,低着头在那里盘算厉害关系。而那黄檗老道也是一比较精明的人物,看得两派掌门都摆出了这副模样,立刻开口问秦道子到:“如此甚好,可是贫道却是想问,如果今日我清宁宗不答应贵门的要求,不和贵门联盟的话,却又如何?”
  听得黄檗道人的话,秦道子呵呵大笑,突然张嘴,一声清啸传了出去。这啸声一起,顿时就听到四周传来了无数声回应。按照八卦方位,六十四团云彩平地升起,上面有无数的道人枝枝桠桠的站在上面,各色剑光、法宝飞射,声势好不吓人。秦道子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笑容:“若是贵门今日不和我游仙观联盟的话,那风魔谷、鬼灵宫是何等下场,贵派莫过如是了。”
  红竺老道抬起头来,看着漫天的云彩,不由得心里也是一阵的恼怒,这秦道子,这游仙观,也太霸道了罢?奈何实力在这里摆着的,他清宁宗硬是不是这游仙观的对手,却能奈何?“可是,只要本门弟子参悟透了这寻微录,我清宁宗,却也有实力和游仙观并列了罢?忍辱负重,做他数十年的附庸又如何?”红竺、黄檗、青贮三位老道如是想。
  看着越来越近的多多云团,红竺老道点点头,应诺到:“如是,一切都按照观主的意思做罢。我清宁宗从今日起,闭关一甲子就是。”
  秦道子和红竺老道相互看了看,同时大笑起来,都笑得这么开心,笑得这么得意。红竺老道笑得开心,他清宁宗有了个大靠山,并且有了天书寻微录,日后定然可以跻身中原道门一等一的大门户行列。而秦道子则是笑着在心里暗道:“你们清宁宗,得意吧,得意吧,嘿嘿,没有了前篇奠基的那部分口诀,贫道却是要看你们如何参悟这寻微录!”
  摆下香堂,两派结盟后,秦道子留下了七百高手去距离清宁宗不到三里的地方建设下院,自己带着大批人马扬长而去。他们目标直指漠北黑风十八旗的邪道修道士,准备再去大肆的搜刮一番。空气里,有秦道子的阴笑不断传来:“等着吧,一甲子?嘿嘿,只要三年的功夫,你清宁宗就得变成我的。”
  云层滚滚,寒风阵阵,游仙观大众,带着滔天的威风,朝着北方翻滚而去。
第478章
反目成仇(上)
  应天,皇宫外。吕风双手放在宽大的官袍袖子里面,眯着眼睛回味着清晨临走时赵月儿炖的那一碗浓汤。虽然味道是古怪了一点,还不如小猫烧烤的技术,可是毕竟是赵月儿的一份心意,吕风觉得很享受。清晨的应天府,秦淮河上吹来的凉风,还是可以让人着凉的。可是肚子里面有了这么一碗热汤打底,似乎风再大百倍也无所谓了。
  很多上朝的官儿小心翼翼的从吕风身边走了过去,他们搞不懂,吕风干吗眯着眼站在皇宫的大门口。可是看着吕风那一脸沉迷的微笑模样,谁敢贸然的上去打扰他?这些官儿只能是笑呵呵的朝着吕风身后的周处拱拱手,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然后立刻飞快的跑进了皇宫。
  过了好一阵子,等得那些来上朝的官儿们差不多都到齐了,蔺轼才飞跑了过来,在吕风耳朵边低声嘀咕到:“师尊,清宁宗、昊阳宗、一清正气门、太妙天音宗、金鹛谷、蓝烟十门,全部归顺了。尤其那清宁宗,更是按照师尊说的数字,把那些灵丹都献上了。”蔺轼看了看左右,又小声的补充到:“除了一清正气门不识趣,和秦师叔动了手,被毁掉了三个高手的道基,其他门户丝毫无损。”
  吕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猛然间睁开眼睛点点头,朝着蔺轼说到:“办得好,回去给秦师弟传书一封,就说似乎中南那几个大门派已经密谈了很久了,小心他们做出什么举动来。全部人马收缩回成都,全力戒备。唔,不起冲突就好,反正中原道门的实力已经有三成被打散了,中南他们也不敢贸然起争端的。”
  回过头看了看一队朝着皇宫缓步行来的人马,吕风淡然说到:“要师祖出面,以避世的隐者身份和中南山、龙虎山、茅山他们谈谈,逼他们承认游仙观势力座大的事实。甚至可以稍微的让步一点,分润一点好处给他们也无妨。和他们拖延时间,等得游仙观彻底的把这些征服的势力给吞并消化了,到时候游仙观就是中原第一大门户,看谁还敢多说废话?”
  蔺轼满怀崇敬的看了吕风一眼,点点头,转身又飞跑了出去。一不小心,他猛的和那队朝着皇宫走来的人马中带队的那位撞了一下,蔺轼不满的低声喝骂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根本不理会那被他撞飞的黑衣小和尚,大步的就这么跑开了。
  看到这一队黑衣僧人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吕风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转身就要往皇宫内走。而就在吕风踏进宫城大门的时候,僧道衍那阴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吕大人,怎地见了贫僧,也不招呼一声呢?你的那属下蔺轼蔺大人,可实在是鲁莽得很啊!”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僧道衍从一架马车缓步走了出来,冷冷的说到:“吕大人去了北平城这么久,居然都忘记老朋友了,回来应天府了,怎么也不去贫僧府上一坐?”
  吕风呵呵的笑起来,朝着僧道衍一拱手,淡淡的说到:“道衍大师,有那个必要么?所谓君子不朋党,我们还是不要走得太近的好?”
  僧道衍眼里蓝光一闪,阴狠的说到:“哦?君子不党?吕大人好见识……诶,可惜,吕大人莫非忘记了,你还是本宗的护法师弟么?”
  吕风冷然一晒,仰天大笑起来:“姚广孝,你说什么呢?我吕风是你的护法弟子?我呸,我吕风做的是杀人抄家的勾当,做什么护法?抄你的家,灭你的九族的护法不成?姚广孝姚和尚,你胡说八道什么?想在这里拉本大人下水?那你可就想错了,只有我锦衣卫陷害别人的,还从来没听说过,谁还能陷害了我锦衣卫的人!”
  僧道衍勃然大怒,眼珠子一瞪,就要翻脸。看得僧道衍一脸不客气的模样,‘当啷啷’几声响,附近的上百锦衣卫大汉猛的抽出了鞘中绣春刀,刀尖很不客气的就顶在了那些黑衣和尚的身上。僧道衍浑身一僵,生生的收住了已经要挥出的掌风。却看得吕风在那里阴笑到:“僧道衍,别给脸不要脸,若不是我师弟厉虎如今奉命镇守居庸关,他早就把你当球踢了……哼,嘿嘿,嘿嘿嘿!”
  冷笑了好几声,吕风挥手示意那些锦衣卫收起了佩刀,自己大摇大摆的往宫内行去。僧道衍气得脖子上青筋爆出来老粗老粗的,他森冷的喝道:“吕风,这么说来,你是真正的要和主上翻脸了?你是真正的投靠了别人了不成?若是如此,这个朝廷内,有你没我!”
  吕风头都不回的反手挥动了一下,冷漠的说到:“哦?既然是这样,那自然是有我没有你了。放心罢,僧道衍,要是你死了,本官会奉送你一口金丝楠木大棺材的。你也不是修佛的人,想必是烧不出舍利子的!不如找个风水吉穴把你给埋了,还能余荫你的俗家后辈呢。”这话可就说得恶毒了,气得僧道衍那是浑身直哆嗦,眼里一道道的精光闪过,差点就要出手。
  可是,看看四周百多条虎视眈眈的锦衣卫,再看看好几个身上有着强大灵力波动的壮汉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再盘算了一下自己和那几条壮汉之间的距离,僧道衍很明智的按捺下了心头的火气。他冷冷的笑了几声,无比怨毒的看了看周处等人,紧跟着吕风的步伐,大步走了进去。
  周处不屑的朝着僧道衍的背影比划了一个下流恶毒的手势,看着身边的一众锦衣卫的兄弟冷笑到:“他当他是什么?当年大人和他结党,不过是依靠他在陛下面前所受的宠信,让自己受陛下重用。如今,我们锦衣卫大权在握,我们大人也是陛下眼前一等一的红人,他僧道衍算什么?”锦衣卫的高手们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朝着那些黑衣和尚低声的讥笑着,讥笑他们的不识好歹。
  黑衣和尚们一个个修养极高,捻动着手中的佛珠,不断的低声念佛,丝毫不理会锦衣卫的挑衅。周处他们看得这些和尚一句话都不还嘴,渐渐得也觉得没有意思,一个个消停了。可是跟着吕风回到应天府的吕一他们几个却哪里知道什么好歹?看到这些和尚脑袋光光的很是有趣,不由得晃动着大腿,扭着脖子的走了过去,顺手朝着一个和尚的脑袋摸过去,嘎嘎怪笑到:“古怪,真古怪,你脑袋上怎么没毛?”
  早朝大殿,朱棣脸色带着一点灰黑之气,慢吞吞的在吕老太监的陪伴下走了出来。有气无力的坐在了龙椅上,朱棣不耐烦的看了看下跪山呼万岁的文武百官们,皱眉说到:“诸位卿家可有事奏上?若是没有大事,这几天就不要来烦扰朕了。”朱棣心里憋闷啊,四次北伐,居然一点成果都没有,这怎么能让好大喜功的朱棣满意呢?
  尤其草原上的元蒙族人,这生育能力也太强了。今年跑过去,把他揍个七零八落的,杀个人头滚滚。可是也就是一个冬天的功夫,他们‘嘿嗅、嘿嗅’的就给你生出来十几万的小崽子,只要过个十三四年,又是一批野性十足的战士出现了。这元蒙族人,就好像那草原上的野草,杀不胜杀啊!好容易彻底的废掉了一个赤蒙儿,现在元蒙又冒出了十几员有名的上将,这算什么事?
  提了一口真元在体内慢慢的流转,朱棣有点感激的看了看吕风,思忖到:“吕卿家乃是真正忠心的臣子,若不是他献上的修道法诀,献上的神丹不死药,朕这把年纪,早就老死了,哪里还能领军出战?诶,可惜老大他太怯弱一些,老二老三他们,嘿,朕怎么能放心把天下交给他们?他们做个王爷都做不好,何论做皇帝?”
  皱着眉头扫了文武百官一眼,朱棣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沉声喝道:“看来,诸位卿家是没有事情奏上的了,这样也好,就让朕清净几天吧!兵部传下命令,加封厉虎扫北将军一职,就着他领军镇守居庸关、山海关一线,不用他大军劳碌,再返回应天府了……高阳王朱僜,着他领军回自己的封地,好好将息一段时间。”
  随口发布了两条旨意,都是为这次的北伐扫尾的事情,朱棣挥挥袖子,就要回内宫。吕风看得这般情景,连忙从班列中走了出来,行礼后大声说到:“启禀陛下,臣吕风有要事奏上!”吕风回头冷冷的看了僧道衍一眼,朝着他龇牙冷笑了一声。
  朱棣眼看着都要离开了,突然听到吕风的声音,顿时又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抬抬手,点头到:“吕卿家平身,有何要事啊?唔,最近天下风调雨顺,也不见有甚叛逆之事,莫非是和北平城的事情有关么?唔,怎么朕回师的时候,却又不在北平城就告诉朕啊?”
  吕风站起身来,恭声说到:“启禀陛下,这事情也是臣最近才知晓的。原本臣应当坐镇北平城,修建那禁宫和城池,催调天下物资人力的。可是臣看到陛下一路辛苦,从那大草原上鸟不生蛋的地方回来了,身边少了几个能让陛下开心的臣子,所以才一路巴巴的从北平城跟回了应天府,同时嘛,也是为了在应天府催调南方各省的银两、粮草、木植、砖瓦等物……”
  朱棣呵呵大笑起来,摇头说到:“罢了,不用表功了,朕知道你的忠心,也知道这几年来,为了修北平城,你很是辛苦了。等得日后,朕自然有大封赏的,今日却不用废话……唔,到底是何等大事,先说出来听听。”他抬抬手,示意吕风快说话。原本心情郁闷的朱棣,被吕风这一番话说得有点心里发乐了,也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吕风朝着四周的官员们看了一眼,这才恭敬的朝着朱棣禀报到:“陛下,此事却是事关重大的,臣也是昨夜得到的飞鸽急报。僧道逆大师今日云游到了北平城,说中原龙气数十年后,将会汇聚北平,成为真正的龙盛之地。而此龙气却是中原九州气运之聚,威力宏大,阳刚无匹,更是机动活泼,随时可能远走遁去。”
  朱棣的眉毛抖动了一下,脸色就有点着急了。他是做皇帝的人,最是迷信这龙脉气运的说法,听得吕风一通胡说八道之后,听说北平城会成为龙脉汇聚之地,心里这个高兴啊,岂不是自己的子孙就可以千秋万代,一统中原么?可是却说这龙脉会遁走,那,那,那,龙脉都遁走了,还在北平城建立都城,岂不是傻瓜了么?
  当下就听得朱棣急促的说到:“哦?会遁走?”他满脸的狐疑之色,当然,这是作给文武百官们看的。
  吕风心里暗笑,点头说到:“正是。那僧道逆大师说,若是不加以震慑,这九州龙脉却是灵动至极的东西,也许百年,也许数十年,这龙穴却又会跑去其他地方,这北平城的气运,也就泻了。所以僧道逆大师说,需要在北平城外选一能镇守龙脉之所,建立地宫一座,号称天坛,以为祭祀天地神灵之地,以求天地神明的护佑。同时在那地宫中布置法阵,则可让那龙脉一直停留在那北平城,如此自然是气脉流传,千秋万代永不溃散了。”
  满篇的鬼话,可是偏偏朱棣就相信了。为什么相信?因为朱棣自己也在修道啊,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也通晓啊!要说没有龙脉气运的说法,那他朱棣如今修练出来的一身法力,岂不是也是虚假的东西么?所以,朱棣一听吕风这么说,他就信了,而且还无比的相信。
  沉思了一阵,朱棣问到:“建造地宫一座,花费几何?”这地宫可是重要的东西,这是一定要建造的,可是,总要问清楚这玩意需要花多少银子不是?为了重新造一个北平城,这银子流水一样的花了出去,要是建造一个天坛,再花出去一大笔银子,朱棣也顶不住啊。
  吕风装模作样的盘算了一阵,随口胡诌到:“陛下,这却是小事,无非十几万银子上下的事情。这也不用从户部拨银子了,十几万银子乃是微不足道的数字,臣随便找几个大商人,让他们捐点银子出来,也就是了。毕竟这修建地宫,镇住龙脉不使他流窜,也是余荫子孙的大好事,他们出了这笔银子,也是积德的事情,就害怕他们出得太多,不怕他们一毛不拔的。”
  ‘呵呵’,朱棣笑起来了,得,这等好事做得。对自己有利不说,还不用自己花银子,那就造吧,往宽敞里去造,造得越富丽堂皇越好。当下朱棣就美滋滋的点头,说到:“妙,就按照吕卿家的说法去做,唔,让锦衣卫好好的给他们开解开解,这龙脉留在了北平城,却又不是朕一家人沾好处,天下百姓都有好处嘛!北平城受龙气庇护了,王气自然也就兴盛了,王气一盛,这漠北元蒙、东北女真什么的,他们的王气自然就被压下去了,这天下也就太平了!中,就这么做,此事,让吕卿家全权负责了。”
  吕风这一招毒辣啊,轻轻松松的抓住了朱棣北伐失败后的心理弱点,嘿,等于就是把一个台阶送给了朱棣,让朱棣给自己脸上贴金遮丑。听他老人家说得好:这北伐失败了,是因为北平城的王气还不够。为什么王气不够啊?龙气不足啊!龙气怎么才能足呢?把龙脉留在北平城啊!怎么才能把龙脉留在北平城呢?得,看看吕卿家刚才说得,不就是造一个天坛镇住那龙脉,不让他逃窜么?
  顺理成章的,朱棣就要把这事情交给吕风去办理了。可是朱棣这边还没有正式下旨呢,那边僧道衍满脸铁青的走出来了。就看到僧道衍朝着朱棣合十行礼,沉声说到:“陛下,臣以为,修建天坛镇住龙脉一事,万万不可。臣师兄僧道逆,对于风水堪舆之术,却是不甚精通的,他只知道把龙脉留在北平城,乃是大吉大利的事情,却没有考虑到,那龙脉流转,乃是天道,人为的把龙脉强行截留下来,怕是只会招灾引祸!”
  朱棣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僧道衍这话说得不中听啊。朱棣轻轻的敲打了一下龙案,淡淡的说到:“哦?道衍以为,此事不可为咯?唔,天道自然,我等逆天行事,乃是不吉利的,会招灾引祸?”
第479章
反目成仇(下)
  吕风站在旁边,阴险无比的说到:“原来僧道衍大师以为,僧道逆大师的说法,是要给我们大明朝招灾啊。啧啧,真是不明白,僧道逆大师乃是道衍大师的师兄,难道说僧道逆大师会故意的坑害陛下,坑害我中原的黎民百姓么?”看到朱棣连连的点头,吕风更加恶毒的说到:“若是僧道逆大师都会做这等阴谋算计之事,那,僧道衍大师,嘿嘿……”
  瓜田李下,嫌疑啊。如果你僧道衍说自己的师兄是在故意坑人,那你僧道衍和僧道逆以前表现出来的关系这么好,那你僧道衍也脱不了干系罢?吕风这话,就是要把僧道衍和僧道逆死死的绑在一起,反正你们是师兄弟,如果你僧道衍说僧道逆说得好,那么你们师兄弟二人好。如果你非要说僧道逆在胡说八道,那你僧道衍也就脱不了干系!须知道朱棣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株连。
  果然如同吕风所计划的一样,朱棣看向僧道衍的眼神里,就带上一点狐疑。咳嗽了一声,朱棣淡淡的说到:“哦,原来如此?道衍,你说道逆大师的风水堪舆之术不佳,但是朕却是从来没听说过,你懂得风水堪舆之术呀!你僧道衍,所精擅的也不过是禅定之术,哪里懂什么风水堪舆?”手指头弹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朱棣有点不耐烦了。
  朝廷大臣们也轻声的交谈起来,低声的议论着。在世俗间寻常印象里,龙脉龙穴乃是最好不过的东西,怕的就是找不到龙脉龙穴,若是能寻到一个龙穴,那自然就能带来大富大贵甚至就是王者的运道。就从来没听说过,龙脉若是逗留在一个地方不走,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些大臣们寻思着,要是龙脉留在北平城附近不动弹了,那岂不是最好不过了?每个大臣,说不定都能分摊到一个龙穴呢。
  再说了,所谓的风水之术,一般都是道人做的事情,你僧道衍禅定之术那是不错的,可是要说看风水之类,怕是不如常年行脚云游的僧道逆罢?毕竟你僧道衍常年就在朝廷里厮混着,怕是山都没见过几座,还谈什么风水数术之说?
  僧道衍却是毫不惧场,他仗着自己一直以来在朱棣面前所受的宠信,侃侃而谈。“陛下,臣并没有胡说,道逆师兄,此事的确是行差了。那龙脉乃是天生的灵脉,凡人以阵法克制之,定然要遭天忌的呀!所谓道法自然,天心自然,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强行逆天行事,定然不会有好结果的。陛下,您可不能为一家之事,而祸延整个中原呀!”
  这话太难听了,朱棣的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黑紫色。颌下胡须无风自动,朱棣眯起眼睛,两道冷光死死的盯在了僧道衍的脸上。无形的杀气笼罩了整个大殿,上百朝臣硬是没有一个敢吭声的。良久,朱棣才冷冷的说到:“僧道衍,你莫非以为,朕,是一个不顾天下百姓死活,不顾天下气运的昏君不成?莫非,在你的心中,朕就是这等不堪的人物不成?”
  伴君如伴虎,龙颜随时可能震怒。尤其,当你身边还有政敌的时候,就更加难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不等僧道衍反应过来呢,吕风已经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到:“陛下,僧道衍大师肯定没有这等想法,不过,想必也就是他一时收不住嘴,把他日常所思所想的……”
  ‘砰’的一声,龙案化为粉碎,朱棣眼里打出两道精光,狠狠的扫了吕风一眼。吕风立刻知机的闭上了嘴,乖乖的退后了几步。朱棣长吸了一口气,冷漠的看向了僧道衍,淡然问到:“道衍,你以为呢?你莫非真的以为朕是这等人物不成?……若是朕不顾天下苍生的死活,朕何必以花甲之年,率领大军北征荒漠?……若是朕真的是只求我朱家的富贵,那朕还杀这么多贪官污吏作甚?”
  身为皇帝,身为一个好大喜功的皇帝,难得有机会数落一下自己的功绩的。吕风最为乖巧,第一个跪倒在了地上,沉声喝道:“陛下圣明,臣不敢妄称陛下可比尧舜禹汤等古之圣君,此乃奸佞小人之言,但臣以为,自大唐盛世以来,有如陛下这般的皇帝,不过区区一二人罢了。”
  龙颜大悦,朱棣黑紫色的脸蛋立刻变得红润无比,整张脸笑得彷佛泡开的老菊花一样。而朱棣的耳朵里,很适时的传来了细如游丝一般的声音:“陛下,说什么逆天不逆天的。您修炼修道的法诀,这也是逆天之事,可是如今,还不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么?这次建造天坛震慑龙脉的事情,可是为了我大明朝千秋万代的基业呀!就算有什么逆天的罪名,臣,一身担了。”
  朱棣心里无比的通亮爽快,忠臣,大大的忠臣,天字第一号的大忠臣啊!现在朱棣看吕风,怎么看怎么顺眼,看僧道衍,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看见那光头,就想砍掉他的头!哼,臣子是拿来干什么的?不就是象吕风这样,为自己排忧解难的么?要是都像僧道衍这样,说些难听的胡话,这还是身为臣子的人应该作的么?哼,这简直就是奸臣贼子!
  听了吕风的传音,朱棣一时间就想到了吕风的无数好处了。尤其是吕风和厉虎能征善战,乃是一等一的猛将;修道的法诀也是吕风献上来的;自己服下的不死药,也是吕风献上来的!尤其这不死药一事,如果吕风不是大忠臣,他怎么会让自己服下这等神丹?须知道,越是奸臣,越是巴不得皇帝死得早了,自己好把持朝政的啊!
  朱棣坐在龙椅上,神色瞬息万变,他心里已经有了谱儿了,这吕风,是真正为自己做打算的忠臣;这僧道衍么,哼哼,估计是脑壳坏掉了,居然敢说朕为了自家的好处,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了。他居然敢在朝廷上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语,可见他平日里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算计自己呢。这姚广孝,怕是舒服日子过多了,权高位重了,现在起了异心了。
  皱着眉头一寻思,朱棣给一切事情都做了个解释,他自以为很完满的解释:“中啊,这僧道逆乃是云游僧,对朕忠心耿耿,所以有了什么好事,第一个就想到了朕。所以才提议要修建天坛地宫,镇压龙脉,让朕的江山流传子孙万代。只有这僧道衍么,在朝廷上做官做得太久了,起了异心了,所以才忙不迭得跳出来反对这件事情。”
  “诶,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啊。想那吕卿家,和他义父吕总管一样,替朕效劳了这么多年,还是忠诚可靠,和这僧道衍一比较起来,才知道什么叫做日久见人心啊!唔,朕要慢慢的削弱这僧道衍的势力了!唔,锦衣卫要大加扶植,嗯,东厂最近在和锦衣卫争权夺利,朕可要帮着吕风一把……嘿,朕还真的老糊涂了,以前放任东厂夺权,那是害怕锦衣卫座大。但是吕卿家连不死药都献上来了,他还能有异心不成?”
  连连点头了几下,朱棣看了吕风一眼,沉声喝道:“罢了,此事就此决定了。吕卿家,那建造天坛地宫,布置法阵镇压龙脉的事情,就着你全力办理,敢有从中阻拦的,统统砍头。唔,速派人去寻访僧道逆,要他为此事出谋划策,不要耽误了大事……僧道衍,近日朕有些心惊肉跳,想必是此番北伐杀人太多,上天不喜了。着你率领门徒速速出京,去五台山做一场大大的水陆道场,超度亡魂,不得延误。”
  僧道衍四肢一抖,无奈的看向了朱棣。他明白,这一着他可是输惨了,基本上等于被发配出京了。而吕风呢,很显然,此番更是要受到朱棣的重用了。想到吕风一手遮天,在北平城横行无忌,肆无忌惮的按照主圣的交代行事的后果,僧道衍就不由得从背心里渗出了一团冷汗。“罢了,虽然不知道修建这地宫到底有何用处,可是元圣失踪前,可是交代过,一定要破坏吕风的一切行动的,此番不成,可是如何是好?”
  僧道衍急得额头上冷汗一滴滴的往下落,心里不由得抱怨起来:“僧道逆啊僧道逆,我们怎么也背着一个师兄弟的名头,你也是被元圣才招揽进来的,和贫僧的出身差不多。你却怎么突然投靠了主圣,却背叛了元圣呢?莫非嫌主上给你的好处不够?你还要多少好处啊?”
  朱棣却是不理会站在那里发呆的僧道衍,大声的说到:“诸位卿家若是无事了,朕也就回宫休息了。吕卿家,朝廷中的一应大小事务,你可替朕盯紧了,万万不要出了纰漏才是。”深深的看了吕风一眼,示意自己这几天把重担都交给他了,朱棣这才起身,大步的走了进去。他身后的吕老太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朝着吕风连连点头,几乎是飘着的跟着朱棣走了进去。
  满朝文武看到朱棣都退朝了,一时间也都散了。自然有那趋炎附势的人到吕风面前,恭喜吕风又得了朱棣的重用。吕风嘻嘻哈哈的和那些个官儿调侃了几句,约好了某月某日在某人的府邸开一次酒宴的事情后,双手往背后一背,施施然的走了出去。那站着发楞的僧道衍猛的一个激灵,连忙也跟着吕风追了出去。
  吕风慢条斯理的走下了那高高的台阶,僧道衍则是紧跟着他,在他身边急促的问到:“吕风,你是真的要背叛主上的吩咐,一心要投靠主圣不成?须知道,你能有如今的修为,能有如今的成就,可都是贫僧奉命给你的。不要看你是锦衣卫的大统领,若是当年没有贫僧的推荐,你哪里会受到陛下的重用?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要抛开主上单飞不成?”
  吕风迈着八字步,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往下走,曼声说到:“哦,这事也不能怪本官呀!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嘿,本官这辈子就不信什么天理道德,什么狗屁因果报应!谁能给本官好处,本大人就抱着他的大腿叫爷爷又怎么样?”摆出了一张毫无廉耻的奸笑脸,吕风怪声怪气的说到:“当年本官在朝廷中根基浅薄,想要升官发财,自然需要你姚大人的保举推荐。本大人那时候功力低微,不过会一点点的武林肤浅之技,所以也需要从元圣那里弄几件法宝,学几手法术。”
  ‘啧啧’几声惊叹,吕风近乎无奈的看着僧道衍,叹息到:“奈何你们还真认真了?还真以为本官就真心投靠了你们不成?姚广孝,僧道衍,你想得也太美了吧?就看本大人这人品,这武功,这一身治国安家平天下的本事,他娘的,就你僧道衍一个和尚,也想要本官为你们卖命?”狠狠的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吕风骂道:“也不看看自己的脸有多长,他娘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玩意了?僧道衍,看看你这德行!”
  骂得痛快,骂得开心,骂得酣畅淋漓啊!自从右圣屠了一元宗后,吕风小心谨慎的做人,已经忍气吞声了十几年。尤其在僧道衍这些元圣的党羽面前,吕风装孙子,装可怜,忍了多少气,憋了多少火?如今他终于可以骂出来了,也就怪不得他骂得这么恶毒,骂得这么不堪了。
  就好像看大街上的一条癞皮狗一样,吕风昂着脑袋扫了僧道衍一眼,冷声说到:“看看现在,本大人有人间顶峰的实力,轻轻一指头,可以杀了一百个僧道衍。本官势力庞大,锦衣卫那是惟命是从。本官根基深厚,深宫内有我义父做主,朝廷里有无数党羽,皇族中大殿下和瞻基世子乃是我最大的靠山。尤其陛下对本官无比信赖,什么事情都交给了本官去做!嘿嘿,又有了主圣做依靠,灵先生、真先生、幻先生、空先生他们四位做保镖,你僧道衍在我吕风看来,不过是一条走狗,还想老子替你办事?你昨天睡觉还没醒罢?”
  僧道衍气煞,指着吕风浑身哆嗦着说到:“吕风,你,你,你,你不要太过放肆!须知道,你也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吕风脖子一甩,得意洋洋,趾高气扬的说到:“狗?没错,本大人也是一条狗!没错,我们都是狗!可是就算是狗,也是分档次的!”轻轻的伸出手去,重重的拍打了几下僧道衍的脸蛋,吕风近乎无耻的说到:“本大人如今是千金一条的纯种的猎狗;你呢?你僧道衍不过是一条只会瞎吠,屁用没有一个的杂种土狗!大人我身上的这张皮,都比你僧道衍值钱呢!”
  “狗,我就是一条狗,你也是狗,可是就算是狗,老子也比你更值钱,更他妈的中用一点!僧道衍,你真的连狗都不如啊!”歪着脑袋,吕风很不解的看着僧道衍,摇头叹息到:“做狗做到这种份上,我都替你难过!没发现么?今儿个,陛下都差点叫人砍了你的狗头了!僧道衍,我的少保大人,我的国师大人……狗啊……汪,汪汪……你做狗都不如我啊!”
  ‘啧啧啧啧’了好几声,吕风舔着嘴唇阴笑到:“你还在人间丢人现眼干什么啊?去死了啊,去死了吧?自杀吧?啊?自毁天灵啊,啧啧,把舍利子给炸了吧,死得多痛快啊?何必还和本大人争呢?就凭你这条杂种土狗,争得赢本大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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