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命名(精校)第1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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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便不耐烦起来,转身飞将过去,一把拽着她手,急匆匆的就朝忘情山赶去。
  所谓西南黑十三禁制,根本就是他当年见到的那个所谓懂失魂咒的天狐。初时他听着就有些起疑,如今过来一问,果然便是。那不必说,照当初说的鬼话就是骗他的,太上真尊不也就是故意串通骗他吗?
  他如今心里并没有对那所谓的妖后有什么好感,本就一直以为圣魔仙便是她,那许多的莫名情感也都灌注她身上去了。
  方才那妖后破禁制出来说的那些话,更让他听着说不出的厌恶,自大的让他讨厌,目空一切的惹他讨厌,仿佛这天地存亡生灭,都由她说了算似的,仿佛旁的人都不值得跟她相提并论似的。
  这反差比起圣魔仙,就变得更清晰强烈起来,只差没在心里头骂他自己前世有眼无珠,怎会娶这么个女人的。便又想起那剑里头藏着的环境景象中应当是魔尊的女人来,那不张扬的模样,淡淡然静悄悄的举止,想着便有些渴望亲眼再见见她。
  但即使这样,照和太上真尊瞒他的事情,他可无法装做不知道,不问出个所以然来,绝不可能罢休。若不弄明白照和太上真尊的用心,日后他如何信得两人?藏心里不说自个揣测的事情,他不喜欢做,也自问做不来。
  不片刻功夫,就到了忘情后山里头那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兰帝想也不想的就拽着照一把推开木屋的门,大步进去。
  果如他所想般,太上真尊仍旧如过去那样,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石头般坐那。到他闯进来,还不待说话,他便先开口了。
  “吾徒,你可知仙境中的禁制要如何才能解开?”
  便压着兰帝的问话,他倒也不是冲动至不能按耐的人,如今也不怕太上真尊突然飞跑了,当下压住要问的话,答道:“需创造一个类似仙境般的力场空间,以强大的力量才能冲破,当是需真神力量吧。”
  “吾徒所言不错,但这天地间,除吾徒和昔日魔尊那孩子外,再没有人能凭一己力量破开禁制。”
  兰帝当下就想起逍遥黑心来,便问道:“你是不是说,今日之事绝非魔尊出手,而是逍遥黑心和大哥联手所为?”
  “他至今心不死,逍遥仙子也栓住他,仍不能改变他那颗心。吾徒若不想天地重蹈昔日浩劫,便需从他着手,妖后虽出得禁制,暂时仍返不得地魔宫去,天地间能容她藏身的也只有逍遥山一地而已。”
  兰帝当即便开口拒绝道:“管我何事?我为何要去。师尊既都做得眼见他们作为而不阻拦,何以又要我插手多管?我来不过是心有所疑而已。”
  照便忍不住轻手在一旁拉拉他衣衫,他看也不看的就呵斥道:“你自己的事情还没完呢,少要多嘴。说不管便是不管,你拉我衣裳也没用。”
  照当即便一脸尴尬的没了声息,心里又气又恼又发作不得。只是怕他这般态度惹恼太上真尊而已,却换他一顿责骂。
  “吾徒,事情缘由就如你内心所猜一般简单而已。何必多想它。为师恐你知她真实,重蹈昔日覆辙,便着她如此说。为师所以任由她破禁制而出,皆因你不日前之言,妖后虽算得天下事,但并无撼动天地的力量,除非吾徒你助她,否则,她不过有力难为。终究是吾徒你的情孽路障,如今事既至此,当由你自去解决面对。”
  兰帝听罢便不说话了,觉得这事情倒也确实简单,想起别的,就又问起“她何以以师之徒自居?”
  自然知道,玄门里有可能又有资格被那女人称呼为师傅的,除面前着老头还能有谁?
  “昔日为师念你修为长进,曾几番与你相遇,之间一次便遇着她在你身旁,知你们即将成婚,又见她资质可造,便传她一本为师心血经卷。那之后,她便通晓玄魔一切秘术法阵,也甘愿随你自居为徒。”
  兰帝又解去一惑,忙又问道:“圣魔仙到底是谁?妖后既然被禁制在此,那她……”
  “吾徒自当想通,吾徒当年得以不灭魂魄,全凭善水之助。妖后那孩子当年虽非死于忘情剑下,状况却也差不太多。为师本要将她封禁的,不想未能完全成功,让她意念得以逃过些出去,入主到生前便准备着的一具肉身里。但如今那身体已自成意识,她不会强行摧毁吞噬,想要融合自要耗费一番功夫。”
  “妖后当年,到底为什么会死?虽然徒儿不解当年何以娶她这般女人,却仍旧心里疑惑,当年有徒儿和魔尊在她左右,天地间还有人能伤她性命?”
  太上真尊却不回答,自顾道:“吾徒,逍遥山去与不去,全在你。当做什么,想做什么,便自管做去吧。旁的事情,若不需知,何必追究多问?”
  兰帝本也只是好奇,听罢便道:“不过是好奇而已。”说罢就拉着照要走,太上真尊却又开口道:“既是好奇,为师便告你,当年没有人能杀得死她,除她自己。”
  兰帝已带着照跨出门外,听着心里就觉得,这答案听好过不听,反倒让他更好奇起来,这么说她难道是自杀?好端端的她做什么又要自杀?既然是自杀又何以不死个干净,又要设法留好后路又活过来?
  这么想,却也懒得再追问,否则就不是在好奇了。
  
  第九节
仙境风波
  
  逍遥山之行,兰帝没有去。仙境里曙光初现的时候,他已返回忘情真尊殿里,在照帮忙下凭借忘情剑蕴含的莫大能量架设出一个空间,空间的入口呈圆形,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位于后殿禁殿前。
  整个仙境重新恢复光明的时候,这外人不知用途的空间大阵竟已大致完成。夜里的骚乱,不禁让醒转的各派弟子们纷纷议论。
  忘情山弟子,却很快被掌门真尊和护派长尊花层楼分别成婚的消息惊作一团。这消息便很快从忘情山朝外传开了去,几乎同时的,天玄大殿里头也传出关于天玄韵的秘事,大帝道将于即日举行仪式,为其另一女正名。
  整个天玄仙境里,这一整日都被笼罩在接连发生的事情里。
  兰帝却无暇理会外头事情,自消息一传出,便开始有门下弟子前来进言,路路续续的,仙境里各门派原本熟悉不熟悉的都跑上门来劝阻了。
  部分认为如此绝不可为,作为玄门重派,此举必将对世俗造成不利影响,更多的则建议哪怕实则夫妻,婚礼也怎都不应当举行。
  这般折腾半日,上门来劝的人仍旧骆绎不绝,兰帝便烦了,命人紧闭上大殿的门,谢绝访客。自去了偏殿的临时囚禁之地,看那群门下弟子捉拿下来守望宫一早上三番前来要都没有交出去的邪魔。
  忘情门弟子重伤活捉的邪魔共计一百三十七人,其中大半为兰帝亲受拿下。此刻都被金针封锁住真气,连抬手的气力都没有。
  这群人里头,很有几个兰帝记得认识的,开始时其中有不少人或者嘴巴不安静的骂他,骂忘情门,后来就全都沉默了。
  此刻这群人见兰帝独自进来,待附加着法阵的门关上。便有人带头跪下,其它人纷纷跟随,齐齐行礼呼喊着‘二公子’三字来。
  党中似分做两队人,一男一女分别为领队的,不约而同的道:“天道主……”
  兰帝便抬手示意他们闭上嘴来,沉着个脸道:“大哥既然无恙,你们的事情本公子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着他们规矩些随我来,谁若敢生事便别想活着离开!”
  那两人便有千般言语,都也说不得了。便一声不响的默默指挥其其它人有次序的跟随,就随兰帝离开囚禁法阵,外头一群忘情门弟子见邪魔们出来了,分开两旁,警惕的盯守着他们随门尊朝禁地去了。
  最后听落到禁地大殿前头的门前,兰帝便着弟子压着一群黑色肌肤的妖魔进里头去。传送门后有什么,在场诸人都不知晓,忘情门弟子心里便不由猜测那里头是用以炼化的,诸多门派都有这等秘地,大多用于炼化妖怪。
  他们这般想,那群惩处之地出来的人不由也都这么想,便是那几个认得而公子的人,都不禁有几许怀疑,他们实在不能肯定,二公子一定会庇护他们。
  兰帝见他们愣着,便轻喝道:“还不进去!”
  那两个领队的,便抱着几分恐惧,几分听天由命的心情,带头踏进门里,身子刹时被门里头的黑暗吞没不见。其它妖魔们,见状心里更有些骇怕,却已别无选择,几乎全都陆续塔进门里头。
  一批批的妖魔,一踏进门里便被黑暗吞噬的无影无踪,里头也不见传出半点声响动静。当下有些胆小的,惊惧不已的跑出队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的要求宁愿接受守望宫惩处被罚进悔过宫呆上千万年,也不要进里头去。
  随即,越来越多效仿的妖魔奔走出队列,提出类似的请求。
  兰帝不置可否,自顾冷着脸目送压着内心恐惧,强行以理智维持跟随领队的人都进去后,才朝门下弟子们吩咐道:“这些不愿进去的,全部送去守望宫,若问起其它人,直言禀上就是。”
  交待罢,他就离开了。一群弟子忙碌着喝令那群留下的妖魔整队,一番细数,没有进门里头去的妖魔,为数八十三。
  得知详情的守望宫,就没有再为此事多言半句,但忘情门禁殿前有一个用途神秘的传送门之事,后来很快传开,竟成了忘情门里值得旁人说道猜测的事物之一。就渐渐都知道,忘情门里有个可怕的门,名为不归。
  兰帝和天玄大殿两方面在共同努力下,终于顶起万般言论压力,消除流言说法,完成了和天玄照的婚礼事情。紧接着,忘情门里又在花自在的主持下举行一场花层楼和加入不久,改姓为花,名言两人的婚礼。
  这场婚礼场面虽不及天玄照的,但却热闹更多,真正参与的大多是与两人辈份名声差不多的各门派弟子,有的门派真尊并不亲来,来的那些也大多早早离场,不那么拘束下,不禁热闹非凡。
  花层楼一脸喜庆幸福之态始终不加隐藏收敛的表露于外,反观花言,则一直维持着微笑,既不让人感觉与场面不符,又不让人觉得喜形于色不能自已,倒是别有几分平静。
  兰帝尚是首次仔细看他,却突然明白花层楼为何会恋上他来。大概是因为,他其实太像花自在,但却又比他多出几许人性,拥有鲜活的表情,丰富的情感表露。但骨子里,两人性情当真近似,都那般平静,冷静,仿佛永远不会因情绪干扰而不能自已,永远都清楚自己说出的字是为什么。
  这般想,他就突然更不喜欢花言这人。因他并非花自在,他是地魔门出身,心里根本没有花自在那般绝对的神圣,花自在心里,忘情门和太上真尊是他绝对的依靠和寄托,他的所为所行根本都离不开这两者。
  花言没有这些的,就让他变得不可琢磨和把握,而他们这种人,本就让人极难猜到他心里想些什么。兰帝至今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拜入忘情门,又为什么会对花层楼下手。
  兰帝那眼看着广场台上那始终一丝不苟做着主婚人角色的花自在一阵,一口喝干杯中茶水,扔下在前头忙碌的天玄韵和照,自顾离场。
  脑子里突然想起照和露水曾听到花层楼抱怨的话,埋怨花自在没有多几句言语告求,花自在什么也没说。突然想起这些,他就突然不想继续呆了。
  回到殿堂后不久,这些念头就都被扔到脑后,便开始思索回忆起当初在惩处之地时,兰长风为他布置的逆天阵法来。
  自记起前事,他也就记起那阵,心里自也明白件事,当其它已达到这天地规则允许的极限时,真气的强弱就成为最后提升的空间和关键。他的真气修为太过孱弱。
  逆天之阵他如今也能布得,欠缺的诸多真气内丹也并非太难解决的问题。唯一的关键却是,阵眼之人绝非受效之人。他又从哪里寻一个兰长风来呢?
  其中之人绝非轻易可当得,此人主宰决定着此阵运作,若非绝对不会害他者,轻易可再他动用逆天阵带来的不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时通过絮乱逆天阵而轻易将他毁灭。
  这已属困难,更难再于,阵眼之人必将遭受此阵功成时反噬,如兰长风般必将遭遇自然之劫。兰帝如今虽有自信能挡下那攻击,却并无十分把握,至于动用忘情剑抵挡浩劫,或许可以。但他如今不能肯定下如何敢拿身边人开刀实验,那结果或许便是重复兰长风下场而已。
  兰帝陷入苦思,终不得所以。
  紫黑装饰的空旷殿堂中,他双手交错撑着额头眉心,静静呆着。不知多久后,殿门突然被人推开,换上一身和他类似长袍的照走进来。
  照已不再穿那身隐藏黑暗的行装,乌黑发亮的长发再不隐藏于行装里,如今梳理的整齐,上缀星点宝石,变幻的模样儿跟天玄韵像极了去。
  兰帝只略微抬了抬脸,就分辨出她是照了。那是种直觉。
  不知何时起的风随殿门打开时阵阵灌入,照又关上殿门,信步走近过来,开口便问道:“是否在想逆天之阵的事情?”
  兰帝便有些错愕,不知她怎会如此心有灵犀的一猜就着,却也点头承认。
  照便轻轻咬起杏牙,盯着他半晌,道:“我做阵眼。你也只能信得我一人。”
  兰帝便摇头否决。
  她便神色严肃起来,问道:“不动逆天阵,没有上千年的勤修你如何有得作为?但你能有得那么多时间么?父亲一直想杀你,至今没有完全改变这个念头。大哥自惩处出来,玄魔必然多事,你自抱不管心态,父亲可不会如此认为,不久后必定要为此对你起杀心的……”
  兰帝便打断她道:“不必说这些了。大道归一,后才再分。如今寻思着寻一个可靠人,以交易形式使他替我完成此阵便可。若逆天阵之事终不可成,便投奔魔门去,只要抵得魔气日日反噬,同样可达逆天之阵的一飞冲天之效。”
  “地魔门哪里有那么多可提升实力的高手供你杀的?浩劫过后,玄魔至今元气恢复不及一二。”
  兰帝还是摇头。
  照便抬手捧着他脸,面对自己,语气严肃的问道:“倘若我与力量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时,你会选择什么?”说罢了,又补充道:“我知你不会骗我。”
  兰帝想了想,注视照那严肃的模样半晌,还是狠心道:“力量。”
  “这便是了。”照强自压忍心头的失落感,维持着严肃认真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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