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今(校对)第183部分在线阅读

　　于是也就没再对晨阳撒脾气，项目组的负责人说：“既然这样，设备尽快送过来，在此之前我们会把数据整备妥当。还有就是我们在五级城区的家眷，以及至亲，必须尽快把他们迁居过来。”
　　“请你们安心，这些工作我们正在做，也会加紧。”晨阳安抚好了这群研究员，很快有李双飞安排的那些跟她联系，那些人并不知道秘密研究中心的事情，负责购买设备的故意安排了多个，而且他们彼此不知道，不认识，避免设备方面引起人注意。
　　原本研究中心的部分设备无法带走，只能留在原地或者干脆摧毁，这里需要补充的就不少，而这些补充设备并且带过来、研究员家眷处理，此地保卫部的规划和安排，全都成了她一个人负责。为了保密，这里的事情，就三个负责保卫的人帮忙，但他们只能帮这里，不能跟她一起外出行动。
　　外面的事情，是另一批不知道这里的人负责，中间信息沟通的桥梁只有她。参与其中了，也就了解不少情况，于是晨阳也就知道，李双飞就是她这种情况的那间研究中心的唯一负责人。
　　她没有打听这个项目组的任何事情，很谨慎的依照过去的个性和行为模式做事。她的目标不仅仅是一个研究中心，这只是保底的收获。正常情况下，晨阳很肯定，她能负责一个研究中心就不错了，不知道多久才可能得到进一步的信任。
　　但现在不是正常情况，是特殊时期，人手如此紧缺的情况下，白胜衣或者冒险启用原本评定中并不很合适的人参与这些事情，要么就一定会让已经参与的人，负责不止一间研究中心的事情。
　　当然会是在这间研究中心的事情妥当了，开始运作之后，这期间她的所有表现，肯定会被白胜衣关注。要谋取更多，她就必须先假装毫无探究的好奇。
　　而这时，李解跟行动队的人已经把研究中心的情况都搞清楚了，包括负责的项目情况等等事情。
　　然后城安局的人匆忙自二级城区赶过来，接收了研究中心的事情。
　　李解手里的数据，经过跟行动队的人商量之后决定，暂时对外当作这些数据不存在，仅限于他们知情，这时候交给城政府，难保不会被直接使用，同时也增加了泄漏的风险，一旦被李双飞知道，晨阳的真实动机也就暴露了。
　　李解还没空等到城安局的人到秘密研究中心，就不得不先离开了，后面的事情都是行动队的人负责交接。
　　因为，他得收拾准备，然后应城政府的托请，陪同白余跟白胜衣见面。
　　参与这件事情的解决者里，一部分是李解直属的特别行动队的人，如今也就是他这个裁决长的协调员。
　　除此之外，还有距离较近，本来在进行罪孽基因病毒排查工作的一些行动队，他们觉得反正距离近，到时过去一趟，有事接应，没事的话就当凑个热闹什么的，反正不碍事。
　　李解匆匆忙洗了个澡，抖擞了精神，直奔约定的地点。
　　白余和白胜衣见面的地方定在白北楼。
　　是五级城区北区域通往四级城区的一号通道口外的建筑，过去是白家在五级城区的主要商业设施之一。每天的食客很多，生意很火爆，不跟通天塔楼比的话，就是最好的之列。
　　但现在，一百多层的楼，从一楼到顶层，所有的窗户都被砸毁了，透过窗户看里面，房间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狼狈，一副能抢的都被抢了，能砸的都被砸了的境况。
　　粮荒的影响，城区里餐饮相关的建筑当然是被人首先光顾的对象，但其实往往都不会有收获，里面如果还有食材，也早被在里面工作的人瓜分完了。只是饥饿让人们怀揣期望，所以这种地方，全城区里，除了通天塔楼，早都被洗劫完了。
　　选择这里见面，肯定是对白胜衣稍微有利的，她下楼就能直接冲进通道，进入四级城区。
　　北白楼周围一圈的建筑上，全都是白余手下的战士看守，本来聚集的流浪者全都被强行驱逐。
　　白余和白胜衣见面的地方，就在北白楼最高的那层。
　　李解到的时候，白胜衣的人已经在了，但白胜衣自己却还没来。
　　白余早就来了，知道李解来了，她才李解去了信息，说了她在的位置，让接她。
　　李解在对面楼的八十层走道里见到白余，这层走道里，门与门之间，全都站着人，排了一层楼。
　　李解刚到，白余正笑着要说话时，在她身边的白零突然如风般掠过她去，一把抱着住李解，忙不迭的可劲乱亲着，声音急切的一遍遍说着：“李解，李解，李解，李解……”
　　“喂喂喂，好了好了，好好说话别学白余。”李解说完，白零也就安份了起来。
　　白余看着，一肚子无名火气，喊了声说：“白零，回来！”
　　白零回头，看着她，距离很短的挪动了一步，就一只脚的距离。
　　白余气结，忍着火气，怕被人笑，故意挂着微笑说：“白零！叫你过来！”
　　白零看看李解，又看着白余，然后又挪动脚步、这一次，因为白余的声音里藏着的严厉，她很给面子的多挪动了一只脚的距离。
　　李解看着，笑了，从没发现，原来白零还会耍这种赖皮！
　　白余吐了口气，上前，伸开胳膊，抱着李解，感觉到他有抗拒的反应，于是压低声音说：“你敢让我当众丢脸，我回头就杀了白零喔——”
　　她说完，在李解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亲昵的帮他整着衣领，微笑着说：“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我差点以为是要替政府来收拾我呢。”
　　李解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突然窜起来的无名火气，没什么表情的低声说了句：“不放心我可以走，本来今天你也不需要谁保护，你不准备对白胜衣做什么，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开个玩笑嘛，生气了？”白余笑着，抬手替他理了理头发，然后说。“让我担心，也怪你。总把别人看的那么重要，对我又不够亲近，难免我会害怕你会不会突然有一天，为了社会责任感而杀了我。你会吗？”
　　“你觉得会，又为何非得让我陪同不可？”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到今天为止还相信是好人的人。”白余说这话时，表情很认真，旋即声音变低，也变冷了。“如果你变了，在我的世界，再不存在任何好人。”
　　“……忙完之后，聊聊。”李解本来就决定当白胜衣离开五级城区的时候，也就是他跟白余说清楚的时刻。
　　“当然得聊聊，多久没见面了。”白余答应的很痛快，然后笑着说。“差不多了，也不能让白胜衣等太久，好歹当年在这里，她也没让我等多久。”
　　原来，北白楼，过去还有她们的恩怨故事？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旧账
　　李解没有追问前仇旧怨。
　　一群战士先跃了出去，跃出后在虚空形成一个没有合口的圆球体，李解和白零左右陪着白余跳进圆球体内，背后又有战士跳出，封住球体的缺口。在旁人眼里，就是许多战士组成的、一颗巨大的圆球撞向对面的北白楼。
　　这样的阵势，就算有人想虚空袭击，冲破阻挡的人群进了里面时，也会失去偷袭之效，丧失威胁性。
　　巨大的球体撞向北白楼的外墙时，战士们贴满墙壁，又或者飞入室内。当白余在李解和白零左右陪同下落入室内，那些战士已经站成了两排，一直排进顶层大厅里面，白胜衣为首的一行人面前。
　　这排场，超过了前白老。
　　这场面，也勾起了白胜衣过去的记忆……过去白家宴请，时常都会选择四方白楼，因为白家有以北为尊的传统，北白楼有是四方白楼里被选择最多的，尤其是重要的事情。
　　白余穿过战士守着的路，带着倨傲的神情，不疾不徐的走过去，站在白胜衣面前时，笑着说：“让姐姐等，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当年我也让你等过，今天就算还了这笔债。”白胜衣倒表现的淡定自若。
　　原来这里，果然有故事。
　　李解本没想追问，到底两个当事人还是说穿了。
　　白余听了，并不生气的笑着，那种翻身之后，对过往恩怨不再会情绪激动的意气风发的骄傲。“噢，原来姐姐还记得呀？我母亲当年一再叮嘱说，我们是人在屋檐下，对白家的哥哥姐姐们，理所当然得遵从着。初来乍到姐姐就让人说，请我吃饭聊聊，那心情，诚恐诚惶又特别期待，觉得姐姐人挺好，对我也挺善意。哪曾想到——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了四十七分钟二十六秒，姐姐才叫人来跟我说：临时有事，改天再约。”
　　白胜衣保持着一贯冷寒的表情，带来的几十个调查组的行动队队长里，竟然还有嘲讽嘴，这家伙本是神无双的人，但还记着当初的话，关键时刻就来帮白胜衣。
　　从李解来开始，两个人眼神就对上了，这时候听见白余说这些，他在笑，那种典型的想说嘲讽话的前奏，但是，他身边一个女战士，瞬间亲了他一口，然后又冷着脸，保持原本直立的姿态。
　　嘲讽嘴咂吧着嘴，然后就没声音了。
　　李解看着，笑了。这什么情况呢？嘲讽嘴的贴心女友？用这办法堵他那张不讨人喜欢的嘲讽嘴？总不能是白胜衣安排的人吧？
　　不过，看来是挺有效的，嘲讽嘴真没做声。
　　“白余，你想多了。当年本来是想跟你聊聊，恰好调查组有事。”
　　“就当是吧——”白余说到这里，嘲弄的笑着说：“如果我是城政府长、哪怕是个大片区的头领，不知道姐姐那天还会让我等那么久吗？”
　　“你非说是轻视，我只能说是你自己太自卑。正因为那天不想失约才会拖到事情确实不能尽快解决时才叫人跟你说一声。你非拿当时的自己地位低来说的话，有谁不需要对有限的时间根据情况排序？”白胜衣的声音依旧平稳，看起来，她真准备在这次见面，把过去该说没说的都说开。
　　“这会你怎么说都行。”白余的语气冷淡了很多。
　　“今天来，就是把该说没说的都说了，此时此刻我白胜衣还需要掩饰什么？客气什么？推诿什么？”
　　白余沉默有倾，她此刻的心情是得意的，但她对白胜衣的冷傲也是了解的。此刻的胜利者是她没错，她想看到白胜衣如丧家之犬的狼狈，但是，她又知道其实看不到，白胜衣这种人，就算惨到要死在她面前了，大约也不会求饶，也不会表现软弱的那面。
　　“就算是——你能否认因为这件事情，让白家那么多人效仿的事实吗？”白余说到这里，眸子里满是仇恨之态。“你大哥学你，约我见面吃饭，也是在这里，让我等了六个小时！我不敢走，我只能被耍，还得忍着！你堂姐妹、堂兄弟、甚至表亲，他们一个个排着队——每天、是每天都来一个邀请，连续一个月，最短的都让我等了两个小时让叫人来让我走！这就是你们白家给我的见面礼……就算不欢迎我的到来，可当时初来乍到，我得罪你们谁了？至于这么过份吗？至于吗？”
　　白余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平息着情绪，这时候她也不需要强行伪装平静了，任谁听到她说这些，也都知道她不可能平静的事实了。
　　别说白余身后的心腹下属们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李成强都忍不住拿胳膊碰了碰李解的后背，示意他该疼惜被欺负的白余。
　　李解真的、差点就融化了……可是，还是差了点，大约是他太不容易被人带偏想法，到底他只是疼惜而已。
　　白胜衣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情绪波动，语气也还是那么平稳。“我承认这后续事件是因为大哥对我行为的误读引起。但是，你受的那些羞辱主要责任在你自己。”
　　“在我自己？”白余的表情简直就如同再说，这是天大的笑话！
　　“对。在你自己。你自己要配合他们的戏弄……”白胜衣的话还没说完，白余就忍无可忍的打断说：“我要配合？我能得罪你们白家的人吗？我一个无依无靠，初来乍到的人，敢不配合吗？不配合就是得罪，谁知道你们还会用什么更过份的手段伤害我？”
　　“这是你基于过份懦弱做出的不切实际的预测。你们母女既然能进白家，靠山就是父亲。白家有白家的规矩，父亲既然接纳你们，哪怕感情上必然有所倾斜，家规那得照办。你不配合，谁敢对你做什么过份的事情？谁敢无视父亲的权威？你被戏耍，随便第几次不配合的直接走人，别人也不会觉得你很傻很好玩的竞相比试谁能让你等更久的游戏了。主要责任当然在于你的过份懦弱。”
　　“你简直荒谬！我知道白家的情况？我知道自己能依靠谁？”白余激动的指责说：“你到底说出来了！你当时就知道，你装什么无辜！”
　　“这没有冲突。我当然知道，但你没有主动求助我在内的任何人，也没有求助父亲，难道还指望着别人主动求着帮你吗？你没跟任何人沟通，没人会主动帮你；你自己默默忍受配合戏耍，别人玩的高兴当然不会停。你想等着有人帮你，那只能是你母亲，可惜，她没有那么做。当然，我大约能猜到她的想法，她觉得你当时太弱太天真，没办法在白家生存，所以她故意不帮你，让你在伤害中成长……”
　　“胡说八道！我们母女一样，都是外来人！在你们白家无依无靠，母亲当时自己都诚恐诚惶的小心做人，能帮谁？”白余既无法接受对她的指责，更无法接受对她母亲的污蔑。
　　白胜衣很淡定的听她说完了，才淡淡然接了句：“看来你根本不知道白家主母被赋予的权威，父亲娶了她，就给了她这种权威。白家的事情，谁犯了家规，她直接就能处置，父亲活着就没人敢拒绝接受她的惩处。即使我并不喜欢她的存在，也从不敢说什么。而你竟然认为，她地位卑微，帮不了你？她对你伪装成这种楚楚可怜的悲惨处境，明显就是为了抹杀你的天真和仁慈，她寄望你有能力竞争白老位置的继承权，从今天的结果看，挺成功。”
　　“这不可能！上次你三姑，就是她，她是不是拿我娘没照管十三层的一点小事告状白老？这就是你口中的主母权威？当时白老是不是当我们面数落我母亲，还让她给你三姑赔不是？”
　　“……你连三姑是病人，头脑不清醒，经常间歇性发作，大家都不敢提病，暗地里一起让她的事情都不知道？你就没听说三姑指责父亲，父亲也让着赔笑赔不是哄着她高兴的事情？父亲带头这么做了，白家上下还有谁不这么做？这能说明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