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1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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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部尚书李大亮统管着天下河道舟桥的修建,见到此情此景,做事情雷厉风行,毫不拖沓,一千贯石料费用,两千个民夫指标,就下达给了属下,图纸从兴化坊工地调用,照猫画虎如果还不会,李大亮不介意从上到下来一次大换血,陛下和百姓早就对工部失望透顶,现在他无论做多么大的调整,朝堂上都会全力支持。
  作为这次大改造的精华地带,兴化坊无疑是焦点中的焦点,只是,终日紧闭的坊门,还有凶神恶煞般的不良人,让长安百姓止步,想要进去,完全不可能。
  官家倒是有进去的,只是出来的人都恍若失魂,嘴上赞叹不绝,直言此地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说完,摇摇头一副流连不舍的架势就离开,似乎备受打击。
  见多识广的官员都是这幅模样,让长安百姓更加好奇兴化坊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们哪里知道,官员上了马车,就摸摸怀里精美的小木盒,只说几句话就得到大礼,这个顺水人情做的值啊,只是自己要不要也在兴化坊弄一套房子,给子孙也留下一份基业呢?
  李恪趁着大修建的机会告诉皇后,现在的太液池子就是一个巨大的污水坑,虽说金水河现在有干净水注入,和外面的清水相比,太液池子发绿的水让他看得恶心,如果娘娘想要把脏水换掉,他这个做儿女的应该尽一份孝心,当然,李承乾,李泰这哥俩也没有跑掉,只需要三千贯铜钱就可以解决,他们哥三完全可以负担。
  只是有一桩麻烦,换池子里脏水的时候,宫里的贵人们就需要有一部分暂时住在宫外,免得受到惊扰,比如他母亲杨妃,住的离太液池子太近,完全需要暂时住到宫外,比如玉山,他在那里有一栋房子,可以让出来。
  长孙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李二听,李二听罢,笑的气都喘不上来,十四岁的儿子开始耍心眼了,这种心眼却是他喜闻乐见的,只要前提是仁孝,这种心眼就是一种福气。
  他又把这件事讲给杨妃听,谁知从来都笑颜不断地杨妃在他面前痛哭失声。
  “爱妃,你知道恪儿为了让你有出宫散心的机会,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听青雀说,现在他欠了云烨两贯钱,这两贯钱可不普通,需要恪儿竭尽心力才能一文文的赚回来,恪儿替云烨修建兴化坊,整个修建的费用超过了一万贯,预期的得利超过了十万贯,就这样,云烨还很不满意,只同意他顶替五百文的债务,其他的还需要恪儿在学业上超过青雀,得到书院的首席模范生,才能有一贯钱的进账,青雀学业有多优秀你是知道的,想要超过他,难,很难。”
  说罢,放声大笑,得意之极,他的两个儿子在书院长期霸占着前两名的位置纹丝不动,听青雀说云烨都有些愤怒了,这次在书院里已经在呼吁其他学子以青雀和李恪为超越目标,只要超越他们哥两,赏赐加倍,还赠送兴化坊独门小院一套。如今书院学子已经疯了,三更眠,五更起已是家常便饭,头上绑着打倒李泰的布条子日夜苦读,让李泰很是担心。
  能让云烨吃瘪,是李二现在最大的乐事,这让对手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感觉已经有多年未曾有过了,如今在儿子的身上又感受一回,实在是人间乐事。
  “这云烨也太过分了,如此苛待我儿,妾身要去书院为我儿讨个公道!”杨妃现在就坐不住了,一想到李恪满身灰尘的在工地上忙碌,瘦小的身躯风里来,雨里去,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母亲能有一段愉快的休闲时光,就心痛如刀割。
  “朕倒认为云烨的做法没错,爱妃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如今云烨死命的压榨青雀和恪儿,是真正的为师之道,他们一旦从书院肄业,天下间还不任由他们纵横,我李世民的儿子,也当为鲲鹏,他日扶摇九万里之时,定会叫这天地变色。”
第二节 大人物来了
  长安城在今年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城里的商业时间受到宵禁的限制,只有区区三个时辰,在朱雀大街上摆摊会被人家巡城官连人带货物的一起关牢里,打瓶醋都需要穿越半个长安城,让在家里等着吃馄饨的孩子情何以堪。
  关中人不喜欢做生意,尤其看不起生意人,获利丰厚却辱没祖宗。何邵不在乎,他祖上就是叫花子出身,当然不在乎辱没不辱没的,他家中堂上挂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祖训,为了吃饭,身负爵位却不在乎口碑,硬是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在每个坊市,都买下来一小片土地,准备开一家杂货铺,从针头线脑到新鲜蔬菜,无所不有,哪怕你家需要最新的一匹马就可以拉着到处跑的轻便马车,杂货店也会供应。
  一百零八个坊市,他总共建了八十个店铺,这在长安城里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大买卖,就是股东多了些,李承乾也扔过来两百贯钱,要走了半成份子,事实证明,他的决定一向是英明的,两百贯钱在第三个月就回到了他手里,这家叫便宜坊的杂货铺让他另眼相看,不是两百贯钱的事,是因为杂货铺总有大量的铜钱,还连绵不绝。
  这里面没有人吃亏,李承乾特意派了内侍从头到尾的查看了杂货铺的整个流程,农家提供新鲜蔬菜,还有鸡鸭,鹅,蛋,猪肉还有些没多少刺的大嘴巴鲶鱼,都是有契约的,农家每月从商铺里结一次账,价格很公道,没有欺辱农户的事情发生,这也很合乎商家的规矩,农户也接受。
  马车行不停地把货物送到长安城里的每一家店铺,再由商铺把货物卖给坊市里的居民,价格只有东西二市的九成,还不用跑远路,坊民们也受益。
  内侍眼睁睁的看着空荡荡的杂货铺子在一个上午就被货物塞满了,在这个过程中,杂货铺子没有花一文钱,那些手艺人家,争着给铺子里送货,有的居然还送礼。
  到了月末的最后一天,兴化坊水路上新修的杂货店总店大厅里,人头涌涌,十二位账房一字排开,按照货物的种类,给每个供货的人家付钱,一车车的铜钱运了过来,黄灿灿的就堆在大日头底下,新的麻布口袋装满了铜钱按照票据付钱,忙的热火朝天。
  县衙的税吏,就坐在一边,十五税一,每个领完钱的都来到税吏这里完税,税吏不敢多收,太子殿下派来的侍卫,握着刀把子就站在一边。
  商户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交税,十五税一,简单,俺卖木头凳子卖了三贯钱,两百文的税,这就交,俺家里的铺子还卖了俩贯,是不是一起交了?
  税吏的脸越来越黑,旁边竹筐里的钱越来越多,最后税吏都要哭出来了,这样下去,让大唐所有的税吏可怎么活啊。
  人群里站着两个老头,一个黑脸膛,宛如农夫,另一个面容清瘦,不时地捋着下巴上的胡须如同一位教书先生。
  “玄成兄,如果都这样用铜钱缴税,不再有那些租,庸,调之类,我大唐再现文景盛况也不是难事。可惜的是,只有一个便宜坊,如果多些,就好了。”
  “玄龄兄,我看重的不是缴税的多寡,而是税吏脸上的颜色,百姓们在老老实实地缴税,他只需开出完税的证明即可,税收的如此顺利,本应该高兴才是,他因何事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老夫觉得将这个原因弄明白,也就清楚了我大唐为何商税严重不足的根本原因。”
  何邵弓着身子陪着笑说:“关乎到黄灿灿的铜钱,是个人就想捞一把,如今在便宜坊,百姓交税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做不了半点手脚,不哭才怪。”
  魏征很讨厌何邵的市侩气,甩一下袖子,哼了一声不言语。房玄龄倒是笑着说:“既然看出端倪,玄成兄的雷霆手段想必会让他们永生难忘。”
  内侍认出来他们两人,不敢叫破,只能上前见礼。魏征问:“你这些天既然一直跟着看流程,可有发现不轨之事?”
  “回魏侍中的话,小的这些天观看了每一个环节,都有票据可查,没有发现不妥之处,只是奇怪,何县子只是购买了店铺,其中很多还是租用的,店铺里空空如也,都是这些小商家自己把货物搬进来的,便宜坊的掌柜还挑三拣四,稍微次一些的货物都不要,小的就奇怪,他们一件货物都没有,一文钱都没有花过,却可以发大财,换让所有的人都有好处,这是怎么回事。”
  房玄龄回头看何邵等着他给解释,何邵打着哈哈说:“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手段,在两位面前说实在是辱没祖宗,诸位还是给在下一个保存颜面的机会吧。”
  人家不愿说,他们也不能强求,何邵的便宜坊没有半点出格的地方,那些小商户和农家自愿一个月之后收钱,你官府也不能硬逼着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吧。
  这是超级市场的原理,云烨给何邵讲过,他也只懂些皮毛,只知道建一些卖场,让别人来卖东西,这是对长安目前其为缺乏的商业场地的一种补充。
  以何邵的奸商潜质,不把这超级市场弄个清楚明白,是不会罢手的。
  天可汗的帽子被李二稳稳当当的戴在了自己头上,天下万邦皆为子民,向天地焚表之后,违逆上苍意志,意图不轨的岭南十一土王被斩首弃市,让那些心头尚存有侥幸,只为得到大笔赏赐做做样子的异族极为惶恐。
  贞观四年五月初,有一位重要的人物来到了长安,整个长安城净水洒街,黄土垫道,就连这些日子已经到达建筑尾期的兴化坊工地都停工一天,这是天子正式出行的架势,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这么干了,皇帝总说劳民伤财只为他一人,不是一个好皇帝该做的,如今却大张其事的进行,还下令,晚上可以张灯结彩,宵禁晚两个时辰。不由得让长安市民议论纷纷,不知因何如此。
  好在没有迷惑多久,宫里传出了消息,高州总管,上柱国,吴国公冯盎进京谒见,房玄龄率百官于城外三十里迎候冯盎。而后,皇帝步行出宫,在宫门迎接这位在历史上为了民族大一统作出卓越贡献的冼夫人之孙。
  云烨也认为冯盎一家接受怎样的礼遇都不算过分,隋末之时,这位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已经控土两千里,超过了汉时的赵佗,有人劝他,趁着李唐立足未稳的机会,学赵佗自立为百越王,被这位极为睿智的大将军直言斥退。
  “我世居南越,迄巳五代。作为岭南边疆大吏的,也只我一姓,子女钱财我都有了,人生富贵像我一样的也不多。我常常担忧的,是如何才能无愧于先人所创建的勋绩,怎敢擅自称王呢!”
  贞观元年,冯盎曾经拒绝来朝,不消说,是被李二干的事情恶心着了,恼羞成怒的李二准备派江岭甲兵讨伐,被魏征劝住。
  事实证明,魏征是对的,冯盎在最好的造反时节都没有反叛,怎么可能天下太平了才开始造反,为了让小心眼的李二放心,他的长子冯智戴入朝侍奉皇帝,如今就在书院里。
  这家伙在找出防治疟疾的良药青蒿之后,获得了两贯钱的奖金,在书院趾高气扬的大肆挥霍,请李纲先生为其老祖宗冼夫人作祭表,又请孙思邈为其父亲检查一下身体,前面两位很自觉地只收半价,只有被请来做厨子的云烨,恶狠狠地宰了他一贯钱。
  老奶奶对于冯盎也是闻名已久,不是因为他的战功,而是因为他有三十个儿子,如今,她老人家每天没事就盯着辛月的肚皮看,看到辛月脚步轻盈,身手矫健就叹气,怎么就没动静呢?
  种萝卜都要等够时间才能发芽,奶奶这是盼孙心切了,辛月在云烨的熏陶之下,对这种事情在就习以为常,加之自己一向身体健康,孙先生也说子嗣只是迟早的事情,不用急,所以就放下心思,全力接管云家内院的大权,徒留下奶奶独自伤感。
  冯盎的菜谱不好定,智戴说他老子口很粗,什么都吃,什么也敢吃,颇有后世岭南人的气度。
  螃蟹是少不了的,只是现在的吃法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用糖腌起来黏黏糊糊的一盘子就端了上来,长孙冲还得意地问,从来没吃过这东西吧?看到云烨戏谑的目光,只好尴尬地收回显摆。
  吃了一顿就永远都忘不了,无他,吃糖而已,螃蟹的鲜味一点没吃出来,权当吃糖了。
  清蒸螃蟹,配姜醋,黄酒足矣。在智戴的强力要求下,红烧肉不能少,丸子不能少,糖醋排骨不能少,叫花鸡怎么也得来两只,他老子饭量大,每顿饭一斗米。
  别的好说,一顿饭一斗米的屁话把云烨惹毛了,揪着智戴要他讲清楚,你老子的胃有多大,还一斗米,两斤米就足够你老子吃了。最讨厌他们用这些形容词了,不准确不说,有时候会引发歧义。
第三节 冯盎的酒宴
  李二与冯盎君臣相处的极为融洽,从宫外携手回到了太极宫,这番奏对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傍晚,这对任何事情都处理的极为利索的李二来说非常的难得。
  奏对结束后,有三道旨意下发,其一就是冯盎的吴国县公晋位越国郡公,食邑八百户,荫俩子,其二,准其对散居各地的僚族进行清剿,使其王化。其三,李安澜晋寿阳公主,由于下嫁僚王蒙查在先,蒙查谋刺在后,婚事依然有效,着其前往僚地安抚百姓,从蒙查亲近后裔中挑选僚王,扶助僚王管理化外之民,使其归心。
  云烨听到旨意,心都凉了半截,好一个心狠的李二,杀其王,夺其土,现在又要善其民,把李安澜的最后一点用处都要榨干净。
  头靠在瑾德殿的梁柱上,不发一言,这对父女,一个家国天下,心硬似铁,一个权欲熏心,婉转迁回,貌似这样的结局是一个大欢喜的结局,各取所需,没有亏待哪一方,取得了完美的平衡,李二找到了一个安抚僚族的最佳人选,李安澜得到了自己所希望得到的权利,八百里南疆,足够她一生辗转腾挪。
  螃蟹蒸熟了,厨子们挑了最肥美的装了一篮子,云烨亲自调了姜醋汁子,放在瓷碗里,请兰陵给李安澜送去,八岁的兰陵满嘴吃的流油,把螃蟹爪子咬的咔咔作响,提着篮子,却在埋怨云烨小气,只给她两只螃蟹吃,这东西是大寒之物,兰陵一个心肺偏弱的小女孩哪里能多吃。
  在得到一只叫花鸡的许诺之后,才极不情愿地去了李安澜的小楼,望着远去的兰陵,云烨大发脾气,把厨房里的厨子全部撵了出去,自己挥着刀猛砍排骨,一整只猪的排骨,被他乱刀剁得稀烂,气喘吁吁地把菜刀扔在一边,扶着腰喘气。
  “你既然喜欢,当初就该把她要过来,你知道吗,我和陛下一直在等着你求婚,你没有,反而躲得远远的,既然不喜欢,陛下如何安排她关你何事,现在发这些不值钱的脾气做什么。”
  没回头,知道是长孙,拧着脖子说:“一个女孩子送到烟瘴之地,不知她能不能活下来,还要担负僚族的安抚,她能胜任么?”
  “一看你就是个没出息的,这是一个美差,八百里的王呢,古时得封国也不过如此,多少人把头磕破了想得到这个差事,只有你头一个就想到那里是烟瘴之地,我们的祖先辟土开疆之时,何处不是烟瘴之地?不都是用血肉才换来今日的花花江山,安澜是皇家的女儿,注定了她要为大唐粉身碎骨,不要以为宫里的孩子们享受荣华富贵都是应该的,这些将来都要付出代价的,你把安澜看错了,她如今恐怕正在得意的大笑,而不是哭泣。你的螃蟹现在送过去倒也应景,刚好用来佐酒。”
  一席话把云烨说的哑口无言,的确如此,李安澜现在是在庆祝,而不是哭泣,皇家的人都是怪物,包括长孙,他们看事情不是看情谊,是看效果,简单直接,能一刀砍死的敌人,就绝不会用两刀,在权力面前,其他的任何事物都可以抛弃,或许,大概自己想错了?李二不是在惩罚李安澜,而是在补偿她?有冯盎在,李安澜的岭南之行连风浪都不会起,在李安澜进驻僚族的时候,冯盎一定会把僚族收拾的服服帖帖,让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怎么,想通了?如果心里放不下,就多给她出点发财的路子,免得她过去遭罪,你想一个法子顶她三年之功,我那女儿现在还没嫁人,就是寡妇了,想来也可怜,作为老友,你不尽心,谁尽心。”
  云烨愕然的转过头,瞅着盛装的皇后,这太惊奇了,话说得如此暧昧,好像云烨真的和李安澜有过什么似的,完全不像皇后为人处世的方法。
  “云烨,如今陛下和越国公的奏对就要结束了,你的饭食做得如何了?既然收了人家智戴的一贯钱,就需要把事情做好才是,为了你的一顿饭,智戴把他们冯家在岭南立足的根本都拿出来换俩贯钱,支使你做顿筵席有何不可,再说了,吃饭的是陛下和越国公,还降不了你的身份。”
  长孙拿着那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云烨,似乎刚才那番话她从未讲过,让皇后尤其是长孙说出那些话何其的艰难,这得感谢啊,皇帝和国公正式的奏对,一个大肚子的皇后还不方便露面,螃蟹不敢给孕妇吃,但是这一大碗肥膘子肉似乎很合她的口味,蒸的香酥烹烂,极为可口,上回就发现她很喜欢扣肉,或许是怀孕的原因,胃口大开,卷着荷叶饼吃了好几条子。
  皇后要是管御厨要肥膘子肉会把厨子吓死,能提供方便的只有云烨,在长孙眼神的鼓励下,云烨从蒸锅里掏出一大碗扣肉,还有一盘子塞了糯米的莲藕,给装在食盒里,又往进放了好多荷叶饼,才停手,长孙的贴身侍女面无表情的把食盒拎在手里,扶着长孙袅袅娜娜的走了。
  鸿门宴的故事把智戴吓着了,不惜用祖传秘方换取自家老爹一顿安稳的饭食,在他看来,这是极划算的,还找了一个云烨无法拒绝的借口,那就是书院的奖励,用那两贯钱,云烨明知是被利用了,也不会心存芥蒂,因为一切都是按照云烨的规矩进行的。
  三十几岁的人还非要到书院求学,当时就感到奇怪,求学么,多高尚的行为,夫子曰,朝闻道,夕死可也,谁会想到他居然怀着目的来的,摸着胡子和一群白面少年一起求学,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在学堂一坐就是三个月,求学问道之心丝毫不亚于少年人,跟随孙思邈进山采药,也尽心,从不耍世家子的脾气,无意中发现青蒿可以治疗疟疾,让老孙惊为天人,在书院例会上极力为智戴争取了两贯钱的奖学金,至于智戴用这两贯钱做什么,老孙就不闻不问,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比一种能有效治疗疟疾的好药物更重要的了。
  得到云烨的许诺后,智戴又去恳求皇帝,希望给他老爹接风的这顿饭食由云烨来做,好让自己父亲也感受一下自己的一片孝心。
  仁孝天下嘛,李二没理由拒绝,笑呵呵的答应了,只是把云烨喊到后殿劈头盖脸的一顿臭训,还说他没脑子,怎么谁都可以抓起来利用一下,以后再敢胡乱做主,就把腿打断。
  最讨厌和李二说话,以前还有心思给他进言,想要逐步改变李二已经僵化的头脑,造福于万民,让大唐不走弯路,谁知道现在快被他同化了,整日里为家族的繁盛努力,还干的无怨无悔。
  空话什么也改变不了,话说一千遍,不如自己动手做一件事,大唐的体制在李二君臣眼里已经完美无缺,不需要太大的改变,他甚至开始制定一个叫《帝范》的动西,比历史上早了好多年,想通过自身的实践来摸索出一套帝王的规范,且万世不移,云烨把统称为ISO9000系统,自恋到如此地步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做皇帝需要与时俱进,不是墨守成规,事物总是在不停地变化,朝堂体制也是如此,要是以后的帝王统统按照他的样子,云烨可以断言,大唐天下长不了。
  装菜的东西全部是银器,亮到极致反而有点发暗的感觉,看着厨子们用各种食材装扮饭盘,就有一种回到后世的感觉,御厨们也做了一道菜,那道菜云烨还做不来,就是叫什么“浑羊殁忽”,这是皇帝款待贵宾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羊焙烤的金黄,不停地往下流油,一把把的胡椒撒上去,也不知还能不能吃,厚厚的胡椒把羊肉包裹的严严实实,辛辣的气味让人喘不上起来,这个云烨不管,是皇后特意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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