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22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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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面王旗一打,士卒们就面面相觑,他们不认得字,但是那条四爪的黄龙旗他们认识,这是郡王才能有的旗帜,冒犯他,可是死罪,因为王旗和郡王不分开,对面的人只有可能是李元昌。
  对面的李元昌以为已经震慑住了这群丘八,重新把头从女墙后面露出来,指着军船破口大骂,那两个女人还在为他加油鼓劲。
  云烨掏掏耳朵,回头对无舌说:“孙嫔,还活着吗?”
  无舌目无表情的说:“活着,不过已经五六年没见过太上皇了。”云烨点点头,先把八牛弩的弩箭对准李元昌,再从士卒手里拿过木槌,这就准备放箭。
  李元昌又把头缩了回去,在洪城担忧的目光里,云烨一锤子就砸在机关上,老子现在唯恐祸闯的不够大,承乾和青雀都说过小时候被这个王八蛋欺负的不轻,尤其是青雀,对这个家伙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李二从前线回来送给了青雀一条猎狗作为生日礼物,谁知道李元昌看见了,非要抢夺,那时候的秦王李二还惹不起太子和齐王,长孙就把那条狗送给了李元昌,谁知道这家伙居然把狗杀了,剥了皮,做了狗肉给青雀端过来,吓得青雀尿了好几个月的床,这都是云烨和李承乾闲聊的时候说个他听的,所以,云烨认为,自己只要不把李元昌搞死了,就会屁事没有。
  弩箭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穿进了楼船,薄薄的楼船哪里敌得住这种杀人的利器,顷刻间整个楼船都在发出哀鸣,上面的小楼轰然倒塌,披头散发的李元昌扯着嗓子喊:“我是鲁王,云烨你们好大的胆子,孤要诛你九族。”
  云烨撇撇嘴吐了口唾沫,对士卒说:“给我把投石机装好,老子今天不把他的这艘破船砸成木头渣滓,我就不是云烨,奶奶的,当老子长安三害的名头是假的?”
  士卒们继续去给侯爷准备投石机,一个个都把最大的石头给装在竹筐里,只要云烨劈断牵引绳子,冬瓜一样大的石头就会飞过去。那艘楼船想不成为渣滓都不可能。
  “无舌先生,云侯这么干,会不会惹上麻烦?毕竟李元昌是郡王。”
  “洪城,你我既然没有云侯聪明,那就待在一边好好看戏,聪明人有时候会做傻事,可是云侯不会,他很有分寸,你没看见刚才的弩箭射进了空楼,这就说明云侯没有杀人的意思,这是他的一种策略,你看着这件事李元昌吃亏吃定了。云侯说不定又会有好处可捞。”
  准备投石机很慢,需要一点时间,李元昌看到士兵们嘿哟,嘿哟的把投石机推过来,怪叫一声,撒腿就跑,现在他确认对面的头领就是一个二杆子,敢用八牛弩,就敢用投石机,趁着他们准备的时候放了一条小船下来,自己跳了上去,催促侍卫赶紧划船,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那两个花衣女子,拼命地哀求王爷把她们也带走,可是李元昌光顾着逃命,哪里管得了她们。
  投石机到位,云烨狞笑着砍断了绊索,大块的石头就从楼船的顶部砸了下去,在阵阵巨响中,楼船已经严重倾斜,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沉没。
  远远地躲在船头的鲁王府下人,纷纷跳船逃生,只剩下两个女人趴在船头大哭,哀求其他人也带自己走。
  “冬鱼,把那两个女人带过来,我们是泄愤,不是杀人。”
  两只眼睛冒光的冬鱼腰里拴着绳子,一个猛子就扎进河里,三两下就到了楼船边上,猿猴一样的爬上楼船,把两个女人夹在胳膊底下,趁着楼船没沉,又跳进运河里,军舰上的士卒扯着绳子把他拽了回来,冬鱼怪笑着随着绳子飘过来,两只大手扣在两个女人丰满的胸部不时地揉搓两下,看得其他军卒大咽口水。
  冬鱼才爬上军舰,云烨就下令对着楼船用投石机猛烈地砸,把它砸成碎片,免得沉了还要影响航道的安全。
  雨点般的石头砸过去,彻底的就把一艘豪华漂亮的楼船砸成了碎木块,顺着河水往下飘,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女人衣衫,箱笼等杂物。
  两个女人上了船,跪在甲板上没命的叩头,只希望云烨饶自己一命。
  “你们是王府的妃子?”云烨很好奇地想知道李元昌是不是有胆子让自己的妾侍赤身露体的站在人前。
  “回军爷的话,奴家不是鲁王府的妃子,是万花楼的歌妓,刚才是王爷要奴婢那样做的,不管我们的事,军爷饶命啊。”
  原来是两个歌姬,云烨顿时就没了兴趣,给了两个歌姬两贯钱,就打发人驾着小船把她们送上了岸,然后再冬鱼的腿上踹了两脚,算是惩罚过他了。
  李元昌的小船已经上了岸,身边围着几个湿淋淋的侍卫,跳着脚在岸边咒骂,云烨又把装好了箭的八牛弩瞄准了李元昌,李元昌被侍卫一把按得趴下,蚯蚓一样的扭着身子爬下了河堤。
  “侯爷威武!”见到云烨的每一个军卒都站好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嗓子,军伍里就这样,面子第一,老命第二,自家主官强势,手下的士卒也会挺起腰板来,行军作战也会增添几分悍勇,主官的性格决定一支队伍的状态,强悍的主官,手下就没有几个孬种,以前水军在军伍里不受重视,地位如同辎重兵,从来都是被嘲笑的对象,现在有了一位强悍的侯爷,自己脸面上也有光彩,只希望侯爷一直是自己的主官,到时候大家军功,财富一样都不会缺。
  洋洋自得的云烨吹着口哨打算回到自己的船舱睡个觉,无舌幽灵一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后,阴阳怪气的说:“侯爷威武,只是威武过后,您打算如何收场?”
  “收个屁的场子,李元昌还敢回京,明显的是想找不自在,我有个好学生,名字叫李泰,李青雀,自幼遭受了无数羞辱,其中一大半与李元昌有关,我只要快马告诉李青雀同学,他的仇人回京了,你认为李元昌还有精力找我的麻烦么?”
  无舌瞪圆了眼睛,说了一句:“好一招李代桃僵之策,刚才的话,您就当我没说。”嘴里边赞叹边摇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去教育那个忧心忡忡好的洪城。
  看到无舌回来洪城赶忙迎上去问:“侯爷怎么说,他准备如何应对,李元昌一定会向陛下哭诉,动用军器,把人家的坐船砸了个稀巴烂,差点死了人,而且还是繁华的运河上,如果在无人的地方,还可以把他们全部做掉,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是好。”
  无舌拿起自己的茶壶灌了一口茶水,对洪城说:“老天爷,老夫现在才发现聪明人和蠢人的差别是如此的大,同样的一件事情聪明人会处理的让人如沐春风,蠢人总会把事情办糟,弄得血淋淋的还说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好,陛下把你发配到岭南实在是一点都没冤枉你,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忍受了你这么些年,老夫和你相处了三个月,就恨不得在你一脚踹回岭南,陛下对你们这些故人,真是好的没话说。”
  洪城愣了许久,吁了一口气说:“你是从什么时候起一口一个老夫的?以前你总是自称咱家,这么多天我心里居然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宦官,这是为何?”
第九卷 小荷出水
第一节 李二出丑
  砸烂鲁王家的船后,水军在运河上就再也没人敢惹,岭南水师统领云烨和鲁王李元昌,为了两个歌姬,在运河上大战一场,最后云烨凭借坚船利器,打的鲁王落荒而逃,抱头鼠窜,如此劲爆的消息顿时就传遍了运河两岸,敢打王爷的侯爷,大唐不是没有,但是为了争粉头,动用军器,这还是头一回。
  地方上的观风使认为这纯粹是朝廷之耻,不分青红皂白,弹劾的文书就雪片般的飞向了长安,奏章里没有偏向谁,也不论谁是谁非,只咬准了一点,那就是有伤风化,毫无贵人的体统,要求皇帝将这俩人一起处罚,反正都是败类,是非曲直没有过问的必要。
  快马传递要比船快得多,云烨,李元昌还没进京,京城里已经知道俩人之间又起了冲突,善良的老秦唉声叹气,只觉得云烨就是一个闯祸精,自己这个被几家子留在长安的顶梁柱,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尉迟恭拍着手大笑,认为这才是军伍里的汉子,自己的东西,谁抢,就揍谁,火气上来,天王老子也不放过,认为这一点,云烨是跟自己学的。
  李二放下奏章,揉揉太阳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小子,为了辞掉水师统领这个官职,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嘿嘿,你也有难受的时候?好好地继续做水师统领吧,朕还指望你能多弄些好船呢。”
  李泰的眼睛里闪着阴测测的光芒,手拿着两只玻璃瓶子,一只瓶子里装着四五只火红色的蚂蚁,另一只瓶子里装着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蜘蛛,看着焦躁不安的两种动物,叹了口气,把蜘蛛放回了架子,把蚂蚁放进一个小竹篮子里,出了书院的大门,准备回长安,好好地参加一下皇族的大聚会。
  长安城里这些日子喜事特别的多,前方的大军捷报频传,红翎急使喊叫着大捷穿过朱雀大街,已经引不起百姓的围观了,只是叫声好,就继续干自己该干的事情,胜利不奇怪,要是哪一天传来不利的消息,才是稀罕事,大唐不打败仗。
  陛下为了给太上皇祈福,特意下旨,死刑今后只存在两种,那就是绞和斩首,大奸大恶之辈才会被斩首,剩下的就是绞了,就是立个柱子,把绳子勒犯人脖子上挂上去就行,不见血,不像以前动不动弄得满地血,恶臭不说,还招苍蝇,不好,还是挂上去好,有好些人已经在幻想朱雀大街上挂满死尸的壮观场景。
  死多少人犯百姓不关心,现在一年也死不了几个囚犯,想把朱雀大街挂满需要几代人的努力,可是丁口税没了,这才是值得庆贺的好消息,以前家里总是两三个小二,满脸胡子的那个叫小二,还在用尿和泥的也叫小二,现在不用了,可以放心大胆的小三,小四,小五的排下去。
  长安城的有些规定在悄然的松动,自从上回特例宵禁晚一个时辰之后,这条旨意,长安两县一直遵照无疑,那些正直古板的官员们也似乎忘记了日落就宵禁的惯例,也喜欢在日落后,让仆人挑着灯笼,去东西两市转转,消消食也是好的。
  兴化坊的剧院有了新的曲子,听说是两个私通的男女变成蝴蝶的故事,年长的婆婆,恨恨的啐一口唾沫,给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说,下场,这就是不要脸的下场,私通变蝴蝶那是抬举了,怎么不变成猪?
  不管是变成蝴蝶,还是变成猪,这都是小事,被家里大人允许去剧院接受女德教育的大家小姐,回到家里,一个个都哭成了泪人,还吱吱呀呀的唱两句戏词,看样子被教育的不轻,下回有新的曲目了,再去,连家里其她姐妹一起去,没见家里的姑娘现在整天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以前最喜欢的秋千都不荡了,姑娘家就该文文静静的等着夫家用轿子来抬。
  没有抓住机会在兴化坊买房子的人家,现在后悔的捶胸顿足,春天梨花开的时候,兴化坊美得让人心醉,碧水,红楼,白花,绿草宛如身在神国,再看看自己家青嘘嘘的庭院,灰蒙蒙的像是古董,人家栽的是梨树,还是把成年的梨树整棵移过来的,梨花落的时候,风一吹,像是在下雪,自己家门口只有榆树,风一吹只有满世界的干枯榆钱掉下来,一天要扫好几回。
  魏征没事干总是喜欢到兴化坊来转转,这里一点一滴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坊市门口的几条大汉见到魏征,都自觉的弯下腰,宰相不尊敬怎么行,虽然这位喜欢穿着旧衫子四处逛逛,可是身份摆在那里,不容人怠慢。
  看着这些衣着整齐,手脸干净的人,魏征没有办法把他们和泼皮联系在一起,这些凶恶的人,现在腰里别着短棍,在兴化坊里每隔半个时辰就巡视一次,见到地上有脏东西,会捡起来,见到有孩子摔倒会扶,会把年迈的老人家搀到他喜欢的那颗梨树底下,最让魏征吃惊的是,他们捡到了金发簪,都会贴出告示,请失主来领取。
  环境可以改变人,这是云家在兴化坊的管事给魏征讲的,捡个簪子送回来不算什么大事,相比自己一辈子的饭碗,那根簪子什么都不是,每个月九百文的工钱,足以让他改掉坏毛病,足以让他对金簪子无视,至于往日的狐朋狗友前来联络,准备里应外合的干一票大的,这些朋友现在无一例外的断着腿,躺在官府大牢里吃牢饭。
  有一个体面地差事,不光自己好过,就连父母家人都高兴,以前狗都不闻的臭人,现在也有媒婆上家里来和父母嘀嘀咕咕说这家的娘子绣活如何的好,那家的小娘子做的茶饭如何的地道,父母也眉花眼笑的东挑西捡,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现在居然知道害羞,头一低就钻进自己的房间,躲在门后偷听,惹得父母和媒婆大笑,这才是一个正常未婚男的反应。
  这个秋天,朝廷的论才大典就要开始,全天下的文人墨客就会齐聚长安,准备参加朝廷的考核,行卷没什么用处了,卷子都是密封的,名字会被糊掉,现在还不知道谁是阅卷官,只知道主考官是房玄龄,副主考是长孙无忌,剩下的两眼一抹黑,往年间,豪迈些的考官会隐晦的告诉考生到底考些什么,但是今年,没人知道,考题还在皇帝陛下的书房里,那些士子不认为自己有能力从皇宫把考题弄出来。
  他们不行不代表李泰,李恪不行,这哥俩就被皇帝陛下叫到了书房,然后皇帝陛下神神秘秘的把考题打开,要自己的儿子先做一份,到时候拿出去显摆一下,自己的儿子没资格参加大考,他很好奇自己的儿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水平,能否取的好成绩。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父皇,这道题孩儿做了不下十遍,其中孩儿提出的大同思想还被李纲先生作为范文在书院展出,这道题对孩儿早就没新意了。
  “又是韩信点兵题,只不过换了一个花样,韩信变成了牧人,士兵变成了鸡羊,没了纵列,多了腿脚,又成了鸡兔同笼的题目,万变不离其宗,鸡五十六,羊八十三,就是答案。”
  “父皇,您叫我一个书院的高材生去计算土方?这东西孩儿三年前就觉得很无趣,黄鼠挖洞的时候,我就已经做过无数遍了,如果您把密度概念加进去,孩儿还有点兴趣。”
  李二以为自己出的题目已经很难了,得到了房玄龄,长孙无忌的一致首肯,认为这些题目该是这些年最难的一次考试,谁知道却被自己的儿子贬斥的一无是处。
  李恪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见到父亲很不高兴连忙说:“父皇,这些题目不知是谁出的?怎么如此的轻率,太简单了,我大唐的官职就如此的不值钱?这些题目对小黯他们都不是多大问题,他们这样的水平也能做官?岂不是说书院的二年级以上的都可以当官了?父皇,您应该下旨严惩这个不负责任的官员,让他重新出题。”
  李二的脸涨的血红,在两儿子的后脑勺一人给了一巴掌,大吼着说:“这是你老子我出的题目,房玄龄,还有你舅舅都说已经很难了,还有后面的为官纪要,我不信你们书院连这些需要实际操作的题目都没有问题。”
  李泰捂着后脑勺委屈地说:“您出的实际操作的题,就是错的,衡量一个地方的富庶程度不是看他上缴了多少钱粮,而是需要综合性的看当地百姓的实际收入,牛羊的多寡,粮食的总产,教育的程度,商业的兴盛,有没有工业作坊,甚至人流量的多少,人口增长的速度,新生儿的成活率都要考虑,最后才是上缴的赋税,富庶是一个整体的提高,不是单纯的向百姓要粮食,百姓富庶了,大唐想不富庶都难,所以您的题是错的,至少是不完善的。”
  李二一屁股坐回椅子,看着两个儿子说:“书院到底教了你们些什么?”
第二节 鲍鱼之肆
  不信邪的李二连夜把李佑,李黯从书院叫回来,让他们当着自己和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的面把题目做了一遍,没说是大考的题目,只说是自己想要考校一下儿子的功课。
  愁眉苦脸的两个少年打开卷子之后,就变得镇定下来,哥俩对视一眼,四个大人明显地看到他们眼中的窃喜,李二心里叹口气,青雀说得没错,这些题目恐怕难不住他们。
  果然,半个时辰就做完了,李黯还着重驳斥了最后一题,认为只关注赋税是对大唐江山的不负责任,李佑则规规矩矩的把官府的应该做的各项职能重新列举了一遍,很谦虚地说这是自己的一点浅见。
  君臣四人坐在昏暗的烛光下一言不发,李黯,李佑却兴高采烈的拿了父亲的赏赐去后宫探望自己的母亲。
  看着门外远去的两个儿子,李二苦笑着说:“这是朕最顽劣的两个儿子啊,玄龄,克明,无忌,你们看,李佑,李黯他们的两道策论题回答的虽然青涩,却也中规中矩,其他的算学,天文,山川,一道不差。青雀,恪儿这两个孩子认为做这种题是在羞辱他们,玄龄,你的幼子遗爱也在书院,想来也难不住他,克明,杜荷在书院,听说成绩要比我的这两个逆子要好,无忌的老四老五也在书院,他们也会认为我们出的题目很简单,这道试题作罢,朕不想书院的十三四岁的孩子都涌到朝堂里做官。”
  “陛下,您再用弘文馆的那些名士来试一试,就知道书院和其他的学子的学识到底有多大的差别,然后我们再想应对之策,臣等也把试卷拿回去,多找些人来做,看看结果吧。”
  房玄龄立刻就看出其中的问题,书院的学生在算学,天文,地理,人情世故上把握的极为精准,但是传统的策论,古言,典故,诗文却还在预料之内,这一科皇帝偏向于实际运用的学科,压缩了那些传统知识的篇幅,这就造成了书院弟子在篇试题上大放异彩的虚幻景象,当然,李泰这种妖孽不能计算在内,他的策论就是老房看了都拍案叫好。
  李二忧心忡忡的回到寝宫,不准备去其他妃子那里,直接来到皇后的住所,长孙正抱着小女儿哄她睡觉,李二看到这一幕,自觉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等到孩子入睡之后,才准备和长孙谈话。
  小女儿终于睡着了,长孙把她放在纱帐里,吩咐乳娘小心看护,这才来到前厅,从隔厨里取出一些点心,放在桌子上。
  “二郎,吃些东西,这些糕点没有放糖,孙先生让你少吃些甜食。”
  “朕哪里有心思吃东西,李黯,李佑这两个逆子都把朕亲自出的难题一一破解,如果他俩参加大考,一定会考中的。”
  长孙惊愕地看着李二,她不敢相信,以那两个小子的心性也能轻松做出丈夫出的难题,不过这种惊讶只是一瞬间,就笑了出来说:“人常说虎父无犬子,您的儿子做出您出的难题,也不是什么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孩子长进您该高兴才是为何愁眉不展?”
  “书院两年的教育,抵得上朕十年之功,现在你何时听说过,李佑,李黯胡闹过?以前还会犯那些让人齿冷的错,可是现在回到宫里,不是陪着他母亲,就是在长安规规矩矩的游玩,皇宫里考校他们学问的先生都对他们刮目相看,可见皇家的教育到底是出了毛病。”
  “陛下这是在责怪臣妾呢,教导不好孩子是臣妾的过失。”长孙也有些迷茫,李佑,李黯身上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骄纵,蛮狠,阴毒,渔色,这些毛病居然一样都没犯过,虽然没给以前欺负过的宫女,太监道歉,但是却给了他们很多的银钱作为补偿,现在这两个孩子如果没有以前的恶名声,谁都不会把两个文质彬彬的少年和那些恶事联系在一起,为此,阴妃为了感谢菩萨足足吃了一年的素。
  “朕不是在责怪你,就是朕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变化,当初云烨说把他们交给书院,我们就不得过问,哪怕是一些奇怪的事情也不许过问,然后就有了李佑被云烨换心的事情发生,李黯就被绑在柱子上,声称自己亲眼看见云烨破开李佑的胸膛,挖出来了心,给他换了一颗大羊的心脏,虽然刘献把前因后果都给我讲了个通透,可是朕还是不明白,既然是假的,为何会有如此明显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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