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2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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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碗确实有些大,吃了满满一大碗饭有些撑住了,回头看看空碗,不由得哀叹年华不再,去年还能吃两碗的,今年就减半了。
  和曲卓漫步在花园子里,边遛食边听他讲解南诏的发生的趣事,很明显的曲卓是在挖空心思的说一些欢乐的事情,云烨如何都不会相信,那里只有欢乐,没有悲伤。
  “就这样子,先生,自从您从大河里遁走之后,学生就趁机煽动那些游侠叛乱,大唐百骑司的暗探也趁机起事,杀退了那些蛮王之后,窦燕山的亲信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黄金也被那些游侠哄抢一空,只可惜,他们注定了有命拿,没命花,蜀中的府兵,围住了所有的出口,只要搜到身上有黄金的,直接就是一刀砍下脑袋,连第二句话都不问。”
  “那些人注定是要死的,窦燕山干的就是砍头的买卖,他们既然敢掺和进来,就要做好死的准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我欺啊。”
  曲卓点点头接着说:“没过多久,百骑司就来了一位副统领,命令学生继续四处结交南诏的土王,蒙舍诏,还有乌蛮,白蛮学生都有过接触,我大唐的在南诏的三十六个羁縻州,学生可以说是跑遍了,对那里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蛮人和我们完全不同,只是行事颇有古风,很长一段时间学生以为自己来到了圣王时代,只是看到了那些奴隶的惨状后,学生才怵然惊醒,南诏的这种秩序,建立在奴隶的痛苦之上,头人对待那些奴隶的刑罚之残酷,学生几乎不敢言之。”
  “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就知道一种,把一种虫子的卵放进活人的嘴巴再封闭他身上所有的窍门,那种虫子就会借助这个人的血肉慢慢长大,很奇怪,这种虫子能把人的骨头都慢慢吞噬掉,但是绝对不会去触碰这个人的皮肤,到最后的时候,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大皮囊,那些虫子就在皮囊里交配,再产卵,直到虫子的数量撑破人皮为止,据说,这东西的名字叫做‘茧人’,感觉如何?”
  “您果然是见过的,您为何没有阻止?”曲卓提到这件事就似乎变得有些激烈,云烨奇怪地看他一眼说:“你阻止了?”
  曲卓点点头,指着站在阴影的一个少女说:“就是她,我不忍心看她被人家做成茧人,就用玉佩把她换了下来,本来想让她回家,她打死都不回去,没办法,大唐不许蛮人出林子,我只好以侍妾的名头把她带回大唐,您看如何?”
  云烨回头看看缩在阴影里的弱小女子,小小的,瘦瘦的,最多只有十岁。回手一巴掌就抽在曲卓的后脑勺上怒声说:“王八蛋,那还只是小小的孩子,书院的仁义礼义廉耻这些东西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曲卓张着嘴还没有来得及辩解,那个小姑娘就扑过来,一口咬在云烨的大腿上。
第五节 家事和信心
  小人儿能有多大力气,更何况云烨本来就穿的厚实,她最多只能咬到云烨厚厚的棉裤上,看着抱着自己的大腿撕咬的小女孩,云烨的心里泛起阵阵的酸楚,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小小的女子也是这样咬自己,只不过,她咬的是铠甲罢了。
  往事不能回忆,云烨只要想起往事就会不断地回忆下去,总会触碰到他心底里最柔软的那部分。涩声对曲卓说:“好生对待她吧,如果将来你不喜欢她了,也不要伤害她,随她去吧,人一辈子能有几次得脱大难的机会,活下来的都不容易。”
  曲卓把小女孩从云烨身边带走,笑着对云烨说:“侯爷,这是我妹子,您也知道,学生的差事就是一个颠沛流离的差事,一年中难得相聚一次,把小妹放在老母身边尽孝,我也就了无牵挂的为大唐效力,说不定会有穿朱带紫的一天,那时候,我再回来孝敬母亲就是。”
  云烨朝他摆摆手,准备回到后堂,刚才小女孩上演的那一出,已经让他完全没了谈话的兴致,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曲卓说:“此去高丽,万事小心。”
  曲卓看着云烨走进了月亮门,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牵着那个不停地转着眼珠子的小姑娘向云家大门走去,今晚,要和母亲好好地说说话。
  那日暮才放下孩子,掩好衣襟,正要去看看夫君回来没有,身后却有一双臂膀紧紧地抱住了她,才吃了一惊,准备挣开,却又软软的靠在那个人的怀里,那股子熟悉的肥皂味道,自己就是到了黄泉都不会忘记。
  云烨不说话,那日暮也就不问,女子的温柔本来就是用来安慰男人用的,宦娘早就给那日暮上过这一课,更何况自己的夫君还是一个大大的英雄,能被夫君这样的大英雄喜欢,那日暮想想就高兴,在自己最无助,最倒霉的时候,夫君总会出现,比草原上的神灵还要灵验,或许啊,夫君就是自己的神灵,她最喜欢靠在夫君怀里的感觉,每到这种时候,那日暮的脑子里就会涌现无数的怪念头,总是把自己想成一朵娇柔的小花,在风雨里摇曳,或者一只可怜的离群的小羊羔,咩咩叫着四处寻找羊群,她喜欢这样想,因为只要自己变得弱了,夫君的身体就变得高大强壮无比……
  嗅着那日暮身上甜美的乳香,云烨满脑子里都是熊熊的火焰,自己到高丽就是专门去放火的,烧城池,烧草原,烧树林,说不定连大河都要燃烧。
  只有把自己的懦弱和温柔放在家里,自己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一万三千将士如果因为自己的懦弱而丧生在高丽,这才是云烨所不能原谅自己的。
  都在逼自己,几乎是全大唐的人都在逼自己,文官,武将,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没有皇帝的首肯,谁敢这样大鸣大放的逼迫一位带兵的将领?大唐出动千名府兵就需要皇帝的首肯,很明显,李二默许,或许纵容了那些老帅们的野心。
  高丽总是要打的,找个人来探一下虚实也是好的,数遍朝中将领,云烨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出动陆军精锐,一来需要大规模的准备,二来,没有后勤支援的陆军走不远,试探不出效果,只有云烨的部下够精锐,而且主帅是一个没有战争经验的纨绔,如果连这样的将领都能打败高丽,顺利的取回那些骸骨,自己再振臂一呼,天下间的将士绝对会风从云集,不用像杨广那样大规模的征发兵役,只需那些自愿去平高丽的将士就足以打赢这一仗,杨广的惨痛教训,李二没有忘记。
  辛月得意洋洋的回来了,今天杜家的夫人宴请宾客,她是主宾,多喝了两口葡萄酿,如今头有点晕,自己原来就没准备喝酒,实在是碍不过情面这才喝了点,谁知道,只要有了开始,想要结束,就绝对不是她说了能算的。
  都想着占自家的便宜,辛月摇着手帕,自言自语,说到底被人家奉承的感觉很不错,有三分恼火,又带着七分得意。
  路过那日暮的房间的时候,见里面点着蜡烛静悄悄的,好像没人,这个死婆娘,没人还点着蜡烛,就不知道省省,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才跨进门就看见那日暮闭着眼睛靠在夫君怀里一副意乱神迷的样子,夫君的脸上也是一副肃穆的样子,似乎两个人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到来。
  辛月心里不停地泛酸水,这种水乳交融的场面自己和夫君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但是场面的确很温馨,辛月也不忍打断他们两人间的这种交流,只是慢慢地往近靠,才靠过去,就被丈夫一把拽进怀里。
  辛月还没有从窃喜里反应过来,丈夫的手就伸进了自己的胸围子里,这不一样,那日暮的衣服都穿的好好地,夫君却要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下流!
  见情形不是自己要的那种,辛月把丈夫的手从胸围子里掏出来,气鼓鼓的坐在床头,轮到自己就成了赤裸裸的肉欲,这让她很不满意。
  那日暮也不满意,自己才想到小羊羔在前面奔跑,大饿狼在后面追赶的紧张时刻,美梦就被辛月破坏了,所以就恶狠狠地盯着辛月看。
  小妾也敢这样看大房夫人?气急败坏的辛月当然不会放过施暴的机会,拎起牛尾巴拂尘就狠狠地抽了那日暮两下。
  云烨今天的心情一点都不好,汽油里面加了一点石油,一下子就把燃烧弹的威力加大了好多,更不要说自己准备再往里面加点白磷,辽东之行,注定了是一场大屠杀,没有心情管妻妾之间的战斗,自己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帐子的顶部继续发呆。
  辛月这才发现丈夫似乎很消沉,不由得担心起来,放过那日暮,坐到床头抱着丈夫的头小声地问:“夫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这两天心情不好,整日里不停地接见将士,快马文书也送走了好多,是要打仗了?”
  “是啊,是要打仗了,所以从现在起,家里的所有事情都不必告诉我,等到二月二龙抬头的那天,你把宝宝和丫头送到孙先生那里去,请孙先生为两个孩子种上牛痘,另外,小丫,狄仁杰他们也必须去,那日暮和你,也不能缺少,去了听孙先生的,不许追问缘由,也不许问为什么,种完牛痘,会发两天低烧,不要紧,这是副作用,你记住了,以后云家的孩子必须接种牛痘。”
  辛月一下子紧张起来,听丈夫的话音,似乎在二月二之前他就会离开,去边关打仗,没听说那里有战事,而且话里话外还有交代后事的意思,不用说,这回出战一定会危险万分。
  想到这些,辛月吓得魂飞天外,哆哆嗦嗦的拉着丈夫的手塞进自己的胸围子里,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将门,知道将门的规矩,一旦发生大战,恶战的时候,家里的男主人就会对家里下达这样的命令,抛开全部家事,一心一意的为战争做准备……
  “夫君,您就不是一个能上战场拼命的人,为什么朝廷非要您去,战场上枪来剑往的不长眼,要是有个闪失,妾身怎么活啊,咱不要军功,不要荣耀了,妾身只要您好好地待在家里,我和那日暮两个伺候了享福,哪怕被人家骂成窝囊废妾身也不管,咱家有侯爵就够了,实在不行侯爵咱也不要了。”
  云烨不停地给辛月擦眼泪,越擦越多,把她垂下来的头发挂到耳后笑着说:“你夫君什么时候被人小看过?说我是败家子的有之,说我是滑头的有之,说我是佞臣的有之,说我是恶毒小人的有之,但是,谁敢说你夫君我是胆小鬼,窝囊废,皇帝都没资格说,我这个与国同休的侯爵,不是靠拍马屁得来的,是你夫君用祥瑞土豆,用军功换来的,我云家享用万年血食享用的理直气壮,凭什么不要?”
  “这一次的战阵虽然与往次不同,那又如何?只要我达成最初的战争目的,云家的爵位就是铁打的,你夫君我怕过谁来,更不要说我麾下还有一万多的悍卒,到时候我会把天捅个大洞,让那些看云家眼馋的人睁大了狗眼瞧瞧,你夫君杀起人来,一样不含糊。”
  “你留在家里,孝敬奶奶,照顾好小的,只要没见到我的尸体,就不要说我已经战死了,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你夫君我这就去会会天下的英雄,看看鹿死谁手。”
  “那日暮二月底就立刻赶回草原,云七会带着一些家将去帮你,草原的根基不能丢,我云家要壮大,不是要颓废,这条坎越过去,云家就正式进入了勋贵的行列,到时候只会让人仰望,到时候你夫君我就是卸甲归田,也没人敢说半步不字。”
  云烨的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辛月,那日暮盈盈下拜,自己的丈夫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望,这一次也一样。
第六节 眼泪渗不回去
  第二天云烨起得很早,辛月伺候着吃完早饭,就披上甲胄,准备去长安,既然要作战,就要像个武将的样子,云家是武侯,不是文侯,穿铠甲才是正理。
  许敬宗站在云家的前院,看着那棵柿子树上残留的两颗柿子发愣,见云烨走了出来,指着柿子树上的柿子说:“云侯,为何不把树上的柿子摘干净?”
  看着这家伙在明知故问,就配合他一下好了:“老许,这是为了留一点念想,不摘尽,也是报答一下这颗柿子树,给它留下点种子,不至于辛苦一年最后一无所获。”
  许敬宗点点头,背着手来到树下,拍着树干感慨地说:“云侯啊,你好心为这棵树留种,却不知大风,严寒,白雪会对它苦苦相逼,到了最后,再好的愿望也是一场空。”
  云烨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许敬宗的手背说:“老许,我的路我自己去闯,这个世间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我有信心闯出一条大路来。你不必为我担忧,我不是什么柿子树,我是秦岭的红枫,遇雪尤清,经霜更艳,更何况我就算是柿子树,那也不错,只有经过霜打过的柿子,才是最甜美的恩物。”
  “看好书院,老许,我这次就不想和书院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你是明白人,那些夫子们教书育人没有问题,但是书院想要长存下去,老许,这是你的责任,我知道你活到现在,还没有坚持过什么,但是老许,请你看在我们共同奋斗过的份上,不要让书院遭受玷污,书院是我的,也是你的。”
  许敬宗的眼睛似乎变得有些红,但是依然满脸笑容,脸颊哆嗦了两下,冲着云烨伸出了手,像是在讨要什么东西。
  云烨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自己的确没有看错人,许敬宗就是一个纯粹的人,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章和一卷羊皮,把它重重地放在许敬宗的手里。
  这是书院钱粮调拨的凭证,有了这两样东西,许敬宗就能从钱庄里得到源源不断的钱粮,李纲没有想到要这些,元章先生没有想到要这些,玉山,离石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总是认为云烨会平安回来。
  这群人里面,只有许敬宗是一个理智的人,云烨要深入高丽,这件事情在贵族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万一要是云烨出事,书院的钱粮就会减少,只有皇家和国库里分拨的那点钱财,不足以维持这个庞大的学院运转,所以许敬宗前来,就是想劝云烨保留一点火种,特意拿柿子树来解释他狗屁不通的道理,想让云烨留下来,不要在意外面的毁谤,见云烨心意已决,自己的劝说无效,就立刻伸手要印章凭证,没有半点的犹豫。
  拿到了东西,许敬宗扭身就走,走了几步转过头对云烨说:“如果你回不来,这两样东西,我会一直保管到死。”
  云烨笑着点点头,也不再理睬许敬宗,跨上马,带着一群亲卫直奔水军大营。许敬宗看着云烨的身影消失在山脚,喃喃自语地说:“许敬宗啊许敬宗,你接了一个烧红的木炭啊,难道说今天的脑袋被驴子踢了不成?”
  水军大营如今已是人声鼎沸,处处都有黑烟冒起,蒸馏石漆的工作在继续,罐子的密封条件不好,所以很危险,已经有七个人被泄露的油气烧伤了,好在云烨后来改变了蒸馏的环境,把明火和蒸锅分开,才好了一些。
  “大帅,这些天咱们一共弄了最好的一遍油两千坛子,二遍油三千四百多坛,三遍油五千余坛,如今这些猛火油已经足够,还请大帅示下。”
  “老赖,把一遍油按照十比一的比例加入石漆,十份一遍油加一份石漆,密封好待用,三遍油按照十比三的比例加入石漆封存,至于二遍油,就让商队拿去街市当灯油卖掉吧,我们总要收回些本钱,不能为了把那些骸骨取回来,让几家的商队全部陪着咱们赔本吧,这不是做人的样子。”
  “大帅,如今舰队再有半个月就要回来,咱们的火油依然不多,为何要拿去贩卖?那些商贾如果多事,让他尽管来找我老赖,属下就姓赖,赖上一赖也无妨。”
  “赖传峰啊,以后这种丢人的事情少干,咱们和人家合作,哪怕关系再亲密,都要亲兄弟明算账,该有的好处不能少,要不然以后就没人和我们合作了,弟兄们以后的衣食都会受影响,不划算啊。”
  看着赖传峰怏怏不乐的去找商队的管事,云烨摇摇头,还是看不起商贾啊,如果国家能够承担得起所有军费,云烨自然不会搞这些名堂,国家拨给水军的钱粮,永远只够填饱肚子,就这样还只能一天吃两顿,岭南水师里一天吃三顿饭的事,已经被兵部严厉的呵斥过了,认为这样对军心不利。
  云烨才不管这些,自己的军士在炼油的过程中发现了三种油,这和蒸酒的样子很像,把煤油拿出去卖,一定会受到好评的,玻璃小瓶子现在长安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了。
  听说有些西域来的商队带了大量的半扁不圆的玻璃球,准备和往常一样在大唐贩卖,想着大赚一笔,谁知道被全长安的人士鄙视,根本就卖不出去,没了生计,最后不得不卖身为奴,在长安的权贵府上做下人,才没被饿死。
  人总是有一个认知的过程,琉璃这东西从最早的价值万贯,如今流落到比不上瓷碗的地步,就是长孙在背后大力的推动。
  当初花了大价钱买了琉璃却没有接受长孙回购的那些人,这时候才知道皇后那时候的确是好意,不想赚自己子民的钱,琉璃这东西是专门用来坑那些胡子的。看着自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琉璃器,很有一种想要砸掉的冲动。
  李泰现在的样子很像一只鬼,面色白里透着青灰,这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太阳的缘故,没有全身长出绿毛来,已经算是奇迹了,听他说,这段时间自己呆在地底下,就没出来,连现在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如果不是笑苍生说起云烨将要去高丽偷尸骨的事情,他还不准备从地下爬出来。
  他来到云烨的蒸锅跟前,闻闻那些散发出来的油气对云烨说:“味道不错,我喜欢。”
  这一句话很适合云烨的胃口,他自己就喜欢闻汽油烧过的味道,没想到李泰居然喜欢闻没烧过的汽油味道,好习惯啊,真是青出蓝而胜于蓝。
  “我一直不明白,你一个纨绔为什么要带着一万多将士去冒险,不过,你不必对我解释,我不想知道是为了什么,不外乎和那些让人作呕的利益有关,你一个聪明人把自己陷进死地,实在是不智,本来想说你哪里有我聪明的,但是看到你在煮石漆,居然煮出了名堂,就勉为其难的承认你比我聪明些。”
  靠在架子上眯缝着眼睛晒太阳的李泰懒洋洋的对云烨说着话,如今他对朝堂里的事情不闻不问,自得其乐的在地窖里准备变成一只有皇室血统的吸血鬼,并以此为傲。
  “为了给你弄些火药保命,太子和我可是倒了大霉,如果父皇不是看我最近身体不好,说不定这时候和我大哥一样在宗人府受刑,本来给你准备了三车,但是我们俩没瞒过我爹,只弄出来一车,你省着点用,都是威力最大的颗粒黑火药,我亲自调配的。”
  “程处默,李怀仁,你也不用见他们了,这时候屁股大概变成八瓣了吧,两个蠢货一人拉一车火药也会被抓住,很是没用,我父皇这次真的发怒了,他对火药看管得很严,少了一点他都知道,这一车还是我实验室里的存货,没入账,不要说话,千万不要说你自己会配的话,我拿给你,和你自己配制是两个概念,当初你既然说了不再配制这东西,还是遵守诺言比较好,我最多也被揍一顿,没什么大碍。”
  李泰好久没和人好好说过话了,一找到合适的谈话对象,立刻就滔滔不绝,云烨几次想插嘴,都没机会。
  “怎么样?很感动吧,你的兄弟都是好样的,没人出卖你,被我父皇逼成那样了太子还是一口咬定说是自己的主意,与你没有半点干系,气的我父皇暴跳如雷,要不是我母后说好话,你以为打板子就能把这件事抹过去?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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