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2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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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鹰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已经没了焦距,老熊的丈二陌刀还插在地上,威风凛凛,但是它的主人却跪在地上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老熊绝对不怕死,单鹰敢拿脑袋做赌注,纵横白山黑水的汉子要是怕死,早就死的骨头渣子都没有了,忽然,他想起了自己在洛阳的遭遇,那个老妓一口咬在自己的胳膊上,肉不疼,心里却针扎一样的疼痛,想通了这些,单鹰也单膝跪下,帮着老熊向云烨求请。
  “唉,老熊啊,如今天下底定,人世间就要开始大治,长安城里皇帝你很清楚那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如今盛世就要来临,你们不会再有生存的空间,你知不知道,蜀中三个县发生了暴动,朝廷一次就派了一位上柱国,两位云麾将军去平叛,告诉你这些事,不是说朝廷小题大做,而是让你知道,现在天下的武将想打仗都想疯了,他们的眼睛迟早会盯上你们的,大军合围之下,老熊,你们想活命,比登天还难。”
第十六节 得道者多助
  “好汉子为妇孺,为兄弟下跪不丢人,再说了,我是堂堂与国同休的国侯,受得起你的跪拜,我云烨献良种活人无数,就是在你河北道上,也称得上是万家生佛,所以我受人尊敬不是因为我侯爷的身份,而是我做的事情值得尊敬,人熊,你们当年经历了生离死别,也过了这么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我知道你过够了,抢劫这种事情已经越来越难做了吧?”
  “府兵们都回乡了,他们都是上过战阵的好汉,都算得上是硬茬子,只要他们联群结社,就没有你们生活的空间了。”
  “你刚才吃像很难看,那不是豪爽,而是因为你饿了,你看着小鹰露出的目光是哀伤和羡慕,我就知道你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你把头套摘下来,就是想让我看清楚你是谁,你知道小鹰的大舅哥就是我云烨,所以你想让我去掉戒心。”
  “陌刀插在地上你想告诉我你还正值壮年,还能抡得起刀,杀得了敌,这是你唯一的砝码,也是你唯一的凭借,想看看我是不是会收留你,顺便解决你现在的危机,我都知道。”
  “哈,如果我给你开出很高的条件,你是不是就要马上离开,带着那些老小遁入深山自生自灭,你也知道那些不可信?”
  “人熊,不要和朝廷的官员斗智,你是一个粗人,从骨子里就是,只是我很好奇,你这一套是谁教你的?我不相信你自己能想得出来这些,这是官场的游戏,你不可能懂。”云烨端着酒碗站起来,看着跪在地上汗流浃背的人熊,一字一句的又问:“那个人是谁?在我看来,他远比你有威胁。”
  人熊猛地把头杵在地上,有血流出来,单鹰哀求地看着云烨,希望云烨不要再逼这个可怜的响马。
  闭上眼睛想了一下,云烨接着说:“人熊,起来吧,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等水师回来,就让他们去抓一些高丽悍匪回来,砍掉头,就说我已经把你人熊的寨子剿灭了,你们只不过是我从海岛上带回来的前朝移民,朝廷有这方面的政策,会给你们安排好的。”
  “大哥,你不问谁教的熊叔这一套么?”单鹰高兴地问云烨,这家伙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年轻人了。云烨苦笑一下说:“有你在,我总是狠不下心,算了,只要是锥子,他总会从布袋里露头的。”
  云烨放下酒碗,走到门口回头对依然跪在地上的人熊说:“去把你寨子里的人都接回来吧,我会给刺史说这件事的,元大可欠我一个人情,不会在土地上为难你,如果心有疑虑,就问问小鹰,他知道我的信誉如何。”
  刘进宝在屋子外面忐忑不安地往里张望,见侯爷出来了,大喜,赶紧把旺财领过来,刚才进屋子的那个人实在是不像什么好人。
  一只脚刚刚踩上马镫,云烨又把脚退了出来,朝着一个在小巷子里晒太阳的老人走了过去,他躺在一个破旧的软榻上,虽然上面的锦缎都已经磨破了,从木料和做工上依然能看出这个软榻以前是如何的豪奢,只是上面的金片和银饰已经不见了,软榻边上的金鱼眼睛也没有了,想来以前这地方应该镶着一对宝石。
  老者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麻衣,十指修长,留着长指甲,右手握着一卷书,云烨偏着头看了一眼,是一本《左传》,老者似乎已经睡着了,左手覆在脸上,用来挡住阳光,有轻微的鼾声传了出来。
  云烨心里都已经笑的直打跌,怎么古人都喜欢这一套,自己是用程门立雪的故事呢,还是用三顾茅庐的典故?这人或许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如果李二见了,最少也该是演绎一下茅庐三顾,可是自己刚刚被李二坑完,凭什么帮他找厉害的手下?还来三次?
  “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先生在大太阳底下睡觉,而云烨站立于一旁,左丘明耻之,云烨亦耻之。”
  “云烨,云不器,这就是你尊老敬贤的做派?尔何德何能敢与左公,夫子相提并论?如今你是一条困于浅滩的鱼儿,望大海而不可及,头顶又有骄阳当头,濡沫之鱼尚自骄横无理,也不知颜师为何如此看重与你。”
  “颜师偷了我家的玉米,被我活捉,自己也觉得颜面扫地,见我要拉他见官,于是就拿了一个木头牌牌给我,说如果见到喜欢咬文嚼字,又自命不凡的老头子,就把牌子拿出来,命他做事,如果他不遵从,就说从此之后休要说自己乃是儒家一脉。”
  “胡说八道,颜家哪来的什么木头牌牌,你云家倒有,拉着颜师去见官,会把官吓死,不过偷你家什么来着?”
  “玉米!新粮食。”云烨赶紧补充。
  “这倒有可能,颜师这些年越来越有童心,道心已经铸成,只在等候褪去皮囊的一天,到时候得大自在,也得大圆满,更算得上大解脱。”
  “老头子,你到底算是儒家,还是道家,怎么佛家的话你也说,夫子不是说过子不语鬼力乱神么?你信的是元始天尊,还是释迦牟尼?”
  “小子无理,天下的道理殊途同归,哪里有什么你家,我家之分。研究到了极致,都是一样的道理,信口胡柴,怎么做人家师长?”
  “我教的是算学,是一门最需要理性思维的学科,需要见佛杀佛,见魔杀魔的,眼中只有事实,才不会去信那些虚无缥缈的道理,驭神算才能测无常,老头子,等我把这门学问研究到了深处,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谁,能干些什么,不过我现在修为不够深,所以请教老先生大名,晚辈准备如雷贯耳一下。”
  “哈哈哈,好狡猾的小子,也算得上是个妙人,想要知道老夫的名号,容易,只要你把那些可怜的响马的问题解决了,老夫就告诉你。”
  “就知道那头笨熊的话是你教的,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弄得神神叨叨的,写个报告递到我的案头,自然会处理,你看看把那头傻熊吓的,脑袋都磕出血来了,还死硬着嘴不肯交代是谁教他那么说的,费不费劲啊。”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看在你这回是为了取回那些将士的遗骸,你以为老夫会自动送上门来让你找?皇帝找了老夫十几年都没找见,你一个小小的侯爷也配。”
  听了这话,云烨笑的见牙不见眼,张着大嘴笑了好久,才对老先生施礼,弯着腰不肯起来,这个老家伙这么傲气,一定有好办法解决目前的难题,自己现在是面对高丽人的乌龟战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知道从哪里下嘴,天上掉下来一个强力的助手,难道说这就是古书上常说的得道者多助?
  “小子,因何前倨而后恭焉?”老头在从锦榻上坐起来盘着腿戏谑地问云烨。
  “没办法,和刚才那头傻熊是一个道理,他为了百十个妇孺残废就把脑袋磕的梆梆的,可怜小子却是为了一万多身强力壮的汉子,如果能把他们全部完好的带回长安,别说施礼,就算是磕头云烨也绝不含糊。”
  老头子破天荒的从锦塌上下来,穿上鞋子,居然给云烨还了一礼,拍着手说:“颜师看人果然慧眼有加,老夫佩服,原以为一个少年得志的纨绔,对于人命没有什么认知,想不到你没把那些功劳放在第一位,首先关心的是那些兵卒的性命,难得啊,冲着你这一片心意,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先生大才,高丽的这些跳梁小丑一定在先生的雷霆一击之下灰飞烟灭,那些前朝将士的骸骨也会平安地回到故乡,长安城里的和尚很多,到时候找他们再做一场水陆道场,让他们也享受一些香火和血食。”
  云烨在小心翼翼的拍马屁,高人一般都不好伺候,不管怎样先把高帽戴上,马屁拍上,再看结果,这才是上策。
  谁知道马屁没拍好,老家伙居然在大太阳底下流泪,一连说了七八个呜呼哀哉,然后又疯疯癫癫的说什么痛断人肠的废话,最后流着眼泪伸展开双臂大喊“魂魄归来兮!”
  不用说啊,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一定有过极为惨痛的经历,要不然不会成为目前这个样子,很有可能这个老家伙就参与了最后一次的高丽战争。只不过不知道是谁。
  “云侯,辽东之地,周为太师之国,汉家之玄菟郡耳。魏晋以前,近在提封之内,不可许以不臣。若以高丽抗礼,四夷必当轻汉。且中国之于夷狄,犹太阳之于列星,理无降尊,俯同藩服。你说,这高丽征是不征?”老头子说这话的时候须发虬张,面容恐怖之极。
  “当然该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云烨这次进入高丽就是为了东征打前站,老先生,莫要耗费心神,留些精力,我们一同看高丽如何毁灭如何?”
第十七节 纵火专家云烨
  “呸!就你一介黄口孺子,也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以为前驱的话,想入辽水,取回骸骨,就必须攻克卑沙城,灭掉三山浦的高丽水军,那卑沙城处在大黑山之上,城高两丈,四周丛林密布,交错横叠,山林中又有高丽人设置的数不清的陷阱,想要攻城,只能从正面进攻,正面的道路只有三丈宽,你认为能摆开多少军马?”
  “来护儿当年攻克此城,在三千守军面前,足足耗损了一万八千军卒,卑沙城的城墙硬是被尸体堆平了,这才攻下来。”
  云烨眨着眼睛问:“那怎么办?我只有一万五千将士,攻个城就全部完蛋,这种事打死我都不干,再想别的办法。”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有本事你就把整个大黑山上的树木全部烧掉才行,这样这座五里之城就处处都是漏洞了,你想怎么玩都行。”
  老头子是一句戏言,是在捉弄云烨,巨大的大黑山想要烧个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可行性,当年来护儿就这么干过,结果大黑山地处大海边,当时有事多雨的春日,草木潮湿,找了那么多的干柴和硫磺,才烧了一个山脚,就这还在林子里死了好多的军士。
  云烨瞅瞅天上的太阳,再看看路边上的光秃秃的树木,地上掉的到处都是的枯叶,忽然发现,把大黑山全部烧掉好像没有多少难度,自己来得早,只要赶在春至阳生之时,海面上的风向大陆吹拂的时候,一场巨大的山火过后,卑沙城就没什么人了吧?
  “老先生,说的太好了,咱们就把大黑山烧掉,好了,卑沙城解决了,您再说说怎么把三山浦的高丽水军干掉,把它们都干掉了,咱们就坐着筏子去苍岩城,听说那里是高丽人的物资屯储的地方,我们杀进去,好好地赚一票。”老头子瞠目结舌的愣了一下子,急忙问:“卑沙城这就解决了?你真的打算把大黑山烧光?你知不知道,来护儿当年负薪万石,都没有达成?”
  “来护儿,来护儿,您听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一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夯货,他懂什么放火,放火需要进行合理周密的安排才行,每个放火点都要考虑周全,点火也有先后的次序,什么时候点什么地方,还要考虑风向,气压,树林的稀疏,甚至人的心情,还有那些去点火兄弟的撤离速度,一样都不可或缺,来护儿这种人哪里懂得这种放火的艺术,如果需要我可以把大黑山烧成一个心的形状,就是没有什么美女好让我献殷勤。”
  云烨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老头子听得心烦意乱,怒火上扬,看到云烨正在得意洋洋的指着太阳说何时放火为最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一巴掌抽在云烨的后脑勺上,颤巍巍的指着云烨说:“完了,完了,一万五千大军跟着你这样的白痴主帅,算是一脚踏进鬼门关。”
  “李世民啊李世民,你这个无道的昏君,你手下能人无数,李靖,李绩,这些虎豹不派,你好歹把薛万仞,薛万彻之类的犬马派来也好,为何偏偏派了云烨这样的一头猪来?可怜辽东之地,旧魂未安,又添新鬼。”
  云烨本来说的正高兴呢,被人家在后脑勺一巴掌把口水都抽出来,才要准备发怒,就看见老头子眼泪滂沱,哀伤欲绝,软软的坐在锦榻上,拍着锦塌大骂李二,似乎很伤心的样子。
  连忙上前安慰老头子,还没张嘴,就被老头子一脚踹开,指着鼻子好一通臭骂,老头子是好人,不知道中华大地上的那些精彩的骂词,只知道翻来覆去的拿猪猡来比喻云烨,没法子,只有等老头子心情平复了再和他说燃烧弹的事情,有了那东西,别说山上还长着树,就是不长树,全是石头,云烨也能把它点着了。
  老头子骂完了,心灰意冷的往巷子里走,云烨在后面背着手跟着,再后面是刘进宝,至于单鹰和人熊两个人早就听见动静,趴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看云烨和老头子交锋。
  老头子的家在小巷子的最深处,一栋破旧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迎了出来,喊了声爷爷,就扶住老头要进院子。
  看老头子进去了,云烨也准备进去,老头子回过头用沙哑的声音对云烨说:“云侯乃是贵人,贱地还是不要踏的为好,你进来对我家的风水不利。”
  “老先生,不如咱们打个赌吧,小子如果完成了刚才说的那些事,当然了,您老见多识广,小子八成是要输,您看,如果我完不成,今后一定听您老人家的话,老老实实地作战就好,要是万一小子做到了,您看?”
  就凭这老头子对颜之推如此熟悉,对云家也了如指掌,就这两条,云烨就认为这个老头子绝对不是普通人,李靖,李绩这两人在他眼中只是虎豹之流,看样子老家伙自视甚高啊,这种有真本事的人,怎么能不去书院教书,当什么隐士,浪费材料。
  听云烨这么说,老头子的瞳孔似乎都缩小了,上上下下的看了云烨好几遍,坐在孙子拿来的凳子上考虑了良久才说:“刚才老夫过于激愤了,忘记了你这个人的一个特性,那就是逢赌必赢,房玄龄,杜如晦,李靖,颜师,甚至皇后,这些人和你打赌好像都没赢过,李纲的书信里也说你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难道说老夫今日也会输?不过,你如果有本事让老夫输的心服口服,老夫也就随你安排如何?”
  听到老头子答应打赌,云烨自然眉花眼笑,但是听到李纲书信这四个字立马就不淡定了,怪不得自己身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老头子全都不露面,原来早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强力的援助,云烨挠挠下巴,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是自己的王八之气让老先生自动效力的,奶奶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任何事情都是有渊源的。
  “您和李师他们熟识,那就最好不过了,小子看您在这里过的孤独,环境也不甚好,您的小孙子也需要受到最好的教育,等仗打完了,小子就接您一起去玉山如何?您老的生活有人照顾,小孙子也可以接受名师指点,闲暇时与几位老友荡舟河上,听琴,饮酒,品茶,这才是老先生过的日子。”
  “顺便帮你玉山书院教教学生,代代课,是也不是?”
  “先生真是睿智,小子的一点小心思逃不出您的法眼,咱们这就走吧,先去水军大营安歇几日,等舰队到来,我们接了那些尸骨就会长安。”
  老头子猛地站起来说:“赌注还没实现,你凭什么认为老夫会和你走?”
  “哎呀,老爷子,赌注您输定了,不要说烧树林子了,就算是烧石头也没问题,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云烨烧不了的东西,大黑山过几天就会成为飞灰,喂,刘进宝,快来帮先生搬家,人熊,你他娘的还不过来,把板车拖过来,能拿的都拿走,小鹰,扶老先生上马,咱们回去。”
  既然有了赌注,云烨这时候是不会去理睬犹豫不决的老头子的,怀里掏出一把奶糖,就把老头的小孙子哄得高高兴兴的上了刘进宝的战马,看到孙子骑在马上,腮帮子被糖块撑的鼓鼓的,老头子喟叹一声,就在单鹰的搀扶下上了旺财的背。人熊不知道从喊来几个汉子,响马抢劫一样的给老头子搬家。
  卑沙城的事情被无意中给解决了,来护儿烧不掉,是因为这家伙没见过汽油,现在正是天干物燥的好时候,最难的是今年的雪下得很少,以前白皑皑的山头如今黑黝黝的,好气候啊,只要解决了卑沙城,三山浦的高丽水师,云烨并不在乎,自己的水师已经堪称武装到了牙齿,要是连几个高丽小破船都对付不了,早早的弄沉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到了军营,老头子也不去营帐,坚持要先看云烨放火的家伙,没时间陪他,喊过赖传峰,让他带着老头子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试验,自己骑着马来到了登州府衙,找元大可解决人熊的事情,原来想把这事办得人不知鬼不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人熊纵横辽东多年,对于辽东地势最是清楚不过。
  大唐追捕他的时候,人熊就躲进高丽,继续做买卖,高丽追捕他的时候就跑回大唐,总之对这里一些人所不知的小路,捻熟无比,不是自己早年派过的探子能比的,这样的人才不好好利用一下可不成啊。
  “人熊?人熊在那里?他到了府城?天哪!录事参军,快去调集衙役捕快,多带步弓手,一定不能让这个巨寇在登州胡作非为,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撵出登州境。”
  云烨才和登州刺史坐下聊了两句闲话,才说起人熊的名字,元大可就像被屁股上中箭一样地跳起来,这就要召集人手,把巨寇赶出登州。
  “老元啊,那个人熊被我擒住了,这回去辽东需要他带路作死士,估计是回不来了,他的手下也一样,我答应他照顾好那些妇孺和残废。你给他们划块地,让他们自食其力去吧。”
第十八节 自己的战争
  元大可不愧是官场上的高手,听到云烨的话之后,抖抖袍子,又坐了回来,挥挥手那些涌进来的书办和幕僚就立刻潮水般退下,超着云烨拱拱手说:“让云侯见笑了,下官最是听不得有巨寇祸害百姓,刚才的举动有些失礼,还望云侯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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