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29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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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云烨在发火,那个女人赶紧把盖苏文的脑袋抱在自己怀里,祈求地看着云烨,希望盖苏文不要再受到伤害。
  “都趴在人家奶子上了,还说你们没私情,老盖,你连承认的这点胆子都没有还做什么四品大相,老子喜欢的女人,就算是公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就你这个模样,白瞎了这么漂亮的女人。”
  那个女人似乎能听懂汉话,听云烨这么说,赶紧缩到盖苏文背后,垂着头不敢看云烨,担心被人家看上,盖苏文才要说话,就被云烨给堵了回去。
  “闭嘴吧,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贵族,丢不起那个人,那种事情你情我愿的才有滋味,要死要活的有什么好,估计也就你们高丽人有这爱好吧。”
  盖苏文忽然笑了,搂过那个女人在她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不管那个羞臊的无地自容的女人,直起腰对云烨说:“确实如此,你知道么,在我高丽,像我这样二十五岁达到如此地位的年轻人几乎没有,现在遇到一个差不多的,就升起来要比一下的心思,云烨,我们打个赌如何?”
  云烨对与打赌一向都很有兴趣,尤其是在这个只要打了赌,赔上老命都要遵守规则的时代更是他的最爱,听到盖苏文要打赌,不由得伸长了耳朵,准备听听他怎么说。
  “我在辽东负责修建长城,如今已经修了三百多里,虽然和中原的长城没法比,但是也算是一处坚守的好防线,你我以土堆为城,木片为兵,石子为将,演示一遍如何,看看你能不能突破我的防守,如果你能突破,我渊盖苏文对天发誓,一定拆毁京观,恭恭敬敬的把那些遗骸送回大唐如何?”
  “如果突不破怎么办?”云烨笑着问。
  “如果你突不破,我不用你管,你只需要把这个女人送回大王城就好。”盖苏文这些话说得斩钉截铁,很让人有好感。
  云烨还没有说话,那个女人就叽里咕噜的对着盖苏文说了一大堆的话,盖苏文的脸色一变,啪的一声就抽了那个女人一记耳光,很重,女人的嘴角都流了血,看得云烨都直吸凉气,这混蛋也下的去手。
  女人被一记耳光打懵了,只是愣了一小会,被抽的通红的脸上居然有了笑意,拿起盖苏文的手捧在手心,然后贴在脸上,好像很幸福的样子,盖苏文轻轻抚摸着女人的长发,叹息一声,再也不理睬进在咫尺的云烨。
  这个场面让云烨很不自在,他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扮演者反派的角色,在爱情面前,自己这个猥琐的坏蛋,一定在他们心里一文不值。
  挠挠下巴,摇着头准备离开,却听那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将军,我知道您根本没有将我们放走的打算,尤其在我们知道了您的秘密之后,更不可能,妾身只求将军在将我们杀死之后,把我和苏文埋在一起就好,妾身在这里谢过将军了。”笑吟吟的交代着后事,仿佛面对的不是高丽的敌人,而是一位多年的故友。
  云烨心里居然涌上一股酸意,怒冲冲的说:“我才不会杀你,要杀只会杀盖苏文。”说完这句话,就觉得不妥,面对着盖苏文似笑非笑的面孔,赶紧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影子上是不是长出来一副驴耳朵。
  “云兄没有尝过这种同生共死的感情?”该死的,云烨居然从盖苏文的声音里听出来一股子怜悯的意思。
  “大丈夫醒握杀人权,醉卧美人膝,这两者缺一不可,以你我今时今日的地位,醒握杀人权很容易办到,难得的是醉卧美人膝,美人易得,知心难求,所以《诗经》开篇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先哲果然是达人,知晓我辈所求,可惜无酒,否则定当浮一大白。”
  云烨哑然失笑,从腰间解下酒葫芦,灌了一口,把剩下的扔进了囚车,头也不回的向沙滩走去,不一会,那里就有甜美的歌声传了过来。
  海湾里停满了战舰,迎着冰凉的海风,云烨长吸了一口气,开始每日例行的工作,检视舰队,小船随着波浪起伏,每到一艘战舰跟前,立马就有当值的哨官站在船头大声的报告自己这艘船上的状况,铿锵有力的声音,似乎带给了他无穷的阳刚之气。
  虽然自己穿着儒衫,光着头,只插着一只青玉簪,舰队所有的将士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卑沙城,三山浦两场大胜,云烨在他们的心里已经被彻底的认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如今杀敌何止一万,自己一方却损失轻微,这不就是名将风采么?
  刘方躲在躲在阴影里,笑的极度奸诈,如果云烨在他身边就能听到老家伙的喃喃自语:“小子,名与利就是一对亲兄弟,你贪财好利,又如何逃得脱名缰利锁的牵绊,不学兵法?兵法是能学的会的?程咬金他们有几个是兵法名家教出来的?很不错啊,已经有了将军的架子,他娘的还是儒将,再有十年历练,老夫就不信弄不出一个合格的将军来。老夫的孙子还要靠你撑起一片天,你不成器怎么行。”
  检校完舰队,就是例行的公务处置,几处轻微的违纪,也懒得判谁对谁错,都是战友,居然拳脚相向,一群混蛋,各打三十板子好了。
  火油这一战居然用去了三成,还好大部分是黑油,燃烧弹还好没用多少,这东西野战的时候还要用,三山浦之战,是趁着敌人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强攻进去的,等高丽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发白了,想要趁着黑暗逃跑,已经没了机会。
  刘方没有留活口,刘仁愿回报说敌人誓死不降,只好斩尽杀绝,云烨清楚这是借口,如果敌人不投降,哪来的那么些完好无损的船只被你缴获,他不准备说破,自己这时候不是收拢战俘夸功耀绩时候,马上就会有新的恶战就要到来,俘虏只会成为累赘。
第二十九节 自励
  夜色再一次笼罩大地的时候,海峡的对面只剩下几点暗红的火光在浓烟中时隐时现,这场大火到底还是在渐渐熄灭,只有散乱的海风偶尔挑逗一下将死的火焰,让死灰瞬间明灭几下,而后就永远的沉寂了。
  海岛上不能再停留了,前来窥探的高丽探子已经出现在一百里之外,大唐不害怕这件事情暴露,但是能隐瞒一时,就隐瞒一时,鳄鱼装成木头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盖苏文的腿伤一直不见好转,但是也不见恶化,伤口总是不好好愈合,云烨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药粉是他交给军医的,上回给虬髯客用了之后,还剩下一些,这次就给盖苏文用上了,当那个女人再一次打开盖苏文腿上的绷带之后,她看着鲜红的伤口,开始哀哀的哭泣,盖苏文看了躺在皮毛堆里看书的云烨一眼,毅然命令女人用清水给自己冲洗伤口,每一个武功高手都是精通治疗伤患的高手,已经受伤十天之后的伤口不该是这个样子。
  云烨支起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盖苏文,拿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割自己腿上的肉,直到伤口再一次开始流血才罢休。
  拿盐水擦拭伤口亏他想得出来,看着盖苏文额头上坟起的青筋,再瞅瞅那张显得格外狰狞的脸庞,摇摇头,继续躺下来看自己的书,篝火的光芒明灭不定,看两页书就看不下去,这种竖排版的书籍,看起来实在要命,标点符号都不打,想看书,先断句吧。
  盖苏文这一次拒绝再上药,女人流着眼泪替他用晒干的绷带包扎好,就温柔的伏在那家伙的身边,像一只安静的小猫。
  烦躁的抛下书,云烨走到囚车前面瞪大了眼睛看着闭目养神的盖苏文,对于面前的这个英俊的家伙,云烨最想做的,就是把他的那张脸打成猪头。
  “云兄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现在一定很困倦吧,何不早些入睡,盯着我看是何道理?”
  “没什么意思,你睡你的,不要管我,你昨晚看我睡觉,今晚我看你睡觉,公平合理,就是不知道你睡觉会不会磨牙。”
  “也好,既然你我都睡不着,那就聊聊天也好,云侯,你能告诉我在你眼中的高丽是个什么样子的国家么?”盖苏文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云烨看,想要看出花来。
  “高丽?你让我说对它的印象?你觉得我有好话说给你听?”
  “不管好话坏话,总归是你这样一个侯爵说出来的,我都会认真听,然后从中总结出道理,如果有幸能够回到高丽,我会认真对待你的话。”
  盖苏文说完这些话,很有礼貌的朝云烨鞠了一躬,弄得云烨也不得不回礼,这些礼仪上的事情,和谁是俘虏,谁是狱卒无关,只与一个人的修养和品性有关。
  “说句实话,我对高丽知道的很少,甚至于谈不到仇恨,因为在你们打败前隋军队的时候,我不在这个世界上,所以说没有什么刻骨的仇恨。”
  “一把火就让卑沙城五万军民化为灰烬,你还说没有仇恨,我都不敢想像谁和你有仇的话,他的日子该怎么过。”
  盖苏文这些天瞪大了眼睛准备寻找云烨战胜后擒获的俘虏,毕竟对他来说,只有自己和荣华,也显得太孤单了,他很失望,云烨手中除了自己和荣华,没有外人。
  “你看,你们死几个人你就这样激动,我们族里的人头被你垒成京观,我都没有你那么愤怒,我说对高丽没有那种刻骨的仇恨,你偏偏不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从需要出发的,辽东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的土地,你们前些年像个小贼一样偷偷的占领了好大一块,这不行啊,我自家的东西闲着归闲着,你不能拿,拿了就要挨揍,还要从你家割一大块,或者全部的土地来赔,这样我们的心里才会顺畅,然后再把地放在那里闲置,等待下一个贪心鬼来抢。”
  “你大唐如今这样庞大的土地,就是这样得来的?”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怎么来的,世上就没有龙这种东西,其实龙的出现就是和中原与外敌作战的过程中演化来的。”
  云山书院有一位喜欢研究龙的先生说,我们的祖先最早的图腾是蛇,后来祖先被鱼族欺负了,于是他们就干掉了鱼族,连他们的人口土地一起吞并,看到鱼族图腾的时候,发现鱼身上的鳞片和尾巴很美,然后就给自家的蛇画上。
  后来鹿族又欺负了老祖先,然后老祖先又干掉了鹿族,后来见到鹿的角很漂亮,于是就给自家的蛇头上又画上了鹿角。
  “世界从来就没有一个安宁的时候,牛族,马族,鹰族等等都来欺负我们老祖宗,然后我们的图腾上又多了好多东西,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对于盖苏文这样的顽固高丽人,需要让他知道中华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显得有说服力,云烨特意把书院的猜测拿出来显摆一下。
  “为什么你的话里面都是别人欺负你家祖宗,你家祖宗再反击,道理总是在家么?”盖苏文拿手攀着囚车柱子,问得毫不客气。
  “那当然,我们从远古时期就学会了谦卑和善这两样美德,我们是第一个知道羞耻的族类,当你们的祖先光着屁股漫山遍野的撵狼的时候,我家祖宗正在山洞里用树叶子做裤子穿,当你们的祖先和野兽交欢,并且突破性的跨越种族生下一个个怪胎的时候,我家祖宗已经在制定人伦,当你们祖先茹毛饮血的时候,我家祖宗已经在吃叫花鸡了。”
  “你说说,我们的祖先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们能看上你们那些比乞丐还惨的祖先的破东西?就像你盖苏文,你会去抢大街上那些乞丐手里发霉的粥?”
  “不会吧,倒是那些乞丐心里想着要把你这个衣着光鲜的贵族扒成光猪,我家祖先对于你家祖先来说,就是那个衣着光鲜的贵族,你说说,老盖,这样一来,道理要是不在我家祖宗手里难道会在你家祖先手里?”
  “辽东空置了千年……”
  “住嘴,你这话说的真是不要脸,乐浪四郡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是不是故意忘记了,不过怪不了你们,你们都是野兽的后代,记忆力混乱也情有可原。”
  “大唐不会放过高丽,是也不是?不管我们如何的卑躬屈膝,拍马逢迎你们都不会放过高丽,是也不是?高丽一定会给你们最惨痛的教训,让你们忘记这片土地曾经有过那些传说中的名字。”
  “盖苏文,你现在还有信心,不过这一路我都会带上你,让你好好看看我们是怎么攻破那三座城池,取走骸骨的。”
  “你还不明白,我们的皇帝一直在感叹山野间的虎豹渐少,每回行猎都不尽兴,大将军们也都一个个坐在府邸里哀叹脾肉渐生,文官们汇集在长安对于自己无法管理更大的土地而忿忿不平。”
  “更不要说我们的百姓,对于自己分到手的贫瘠土地越发的不满意,你如果身在长安就会听到那些从骨子里迸发出的呐喊,不需要全国大征,只要我们陛下振臂一呼,前来辽东的英勇将士就会塞满高丽,将一切敢于反抗的人全都踏为齑粉。”
  “盖苏文,你们打错主意了,你们以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情不用偿付代价?做梦。”
  囚车里的两个人呆呆地看着口沫横飞的云烨滔滔不绝的说话,两只手臂还总是在做配合,脸上表情也一会狰狞,一会欢喜,神情激动,斗志昂扬,当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表情完全放松,吁了一口气,似乎很满意,背着手回到裘皮堆上,重重地躺了上去,打了一个哈欠,不一会,就有轻微的呼噜声传来……
  “苏文,他刚才在做什么?”伏在盖苏文肋下的荣华小声地问。
  “他在给自己打气,坚定自己的意志,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做噩梦,荣华,他昨晚做的梦一定非常的可怕,一定是的,只是不知道我们的噩梦何时醒来,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次我们的噩梦一定会更加的恐怖,也会更加的漫长……”
  做噩梦的不止他们三个,还有一位也在做噩梦,手拿捏着的战报几乎都成了一团,脸色铁青,不住的呐呐自语:“就知道不该把他放出去,就知道不该把他放出去,老夫少年从军,死于老夫大军屠刀下的人数不胜数,像他这次做的这么绝的还从没遇到过,卑沙城都被烧化了,那里面还有活人么?”
  三山浦的战船就要运到京城里来,三山浦还会有活人么?小子,老夫之是想借助你的智慧达到出兵的目的,不是要你用油墨重彩在地图上涂抹,知不知道,你涂抹掉一处,那里就寸草不生。
  明日的朝堂,老夫不去也罢!
  “老福,老福!老爷我身体不适,你明日去尚书省给老爷我告假!”
第三十节 辽东猎人狗子
  狗子笑嘻嘻的穿上自己的兽皮装,把弓箭背在身后,箭壶里插着十六支自己做的鸡毛箭,腰里绑上柴刀,还有一卷子麻绳,朝着云烨扬扬手就钻进了树林,他这回就是去接应已经去了苍岩城的单鹰。
  “你不担心狗子?非要他自己一个人去?”
  云烨奇怪的问伸着脖子看狗子的无舌,无舌对于狗子向来都疼爱,这两年几乎是倾囊相授,两人相处的宛如亲祖孙,从不让狗子卷进那些无聊的朝堂纠纷里,否则,以他的人脉,给狗子弄个官做还是很容易的。
  “狗崽子长大了,就该自己觅食,你觉得老夫还有多少年头好活,不趁着现在把狗崽子放出去试验一下,难道等将来老夫蹬腿了,再去试验不成?”无舌的心情不好,伸长了脖子见狗子不见了,不耐烦的回答了云烨一句,抖抖袖子就要回到船上去,走了半截又折回来问云烨:“你确定要在那个高丽人身上使用那套恶毒的针法?孙思邈上回已经狠狠的驳斥了老夫一顿,说什么,银针是救命用的,硬是被我们这些阴人给玷污了,还告诉老夫,这套针法如果敢传给狗子,他就立刻给狗子接两条狗爪子,让他一辈子都用不了银针。”
  “谁叫你在大唐人中间用这东西来了,孙先生在自己人身上做病理试验都不肯,你跑去告诉他,你有一套盗人元阳,枯人骨髓的不传法门,这不是自己找骂么,这种恶毒的本事当然不能传给狗子,那是一个多好的孩子啊,你不能让人家以后背上一个魔头的名声。”
  “我看啊,你就传给我好了,我是纨绔,又是三害,更是官员,你看,人世间最恶心的三种人我占了个全,这套针法天生就是给我准备的,有我这样的徒弟,是你老人家的福气,聪明,能干,心地善良,注定了我不会把这套针法到处乱传的。”
  “一个刚刚烧死了几万人的屠夫有脸说自己心地善良,以后绝对不和你站在一起,老天打雷劈你的时候,要是劈错了怎么办?你想学针法没问题,反正你已经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了,再多一样也不显眼。”
  等年纪大了变得絮絮叨叨的无舌上了船,云烨看了一眼老熊,老熊点点头,带着十个人也一头钻进了林子……
  长安的万民殿现在热闹的如同菜市场,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就变得嘈杂起来,几位夫子咬牙切齿的指着李孝恭几个人说:“早年间战乱不堪,用重典也无不可,只要能快速地把战乱平息,就是积了大德,老夫等人从未指责过你们的滥杀。”
  “现在天下太平,为什么还要见血光?突厥已经平定,薛延陀也拱手称臣,虽然吐谷浑人受了重创之后依然贼心不死,但是现在不一样乖乖地派遣了大祭司前来朝觐。高丽人在修长城,那就是说他们准备把自己关起来。”
  “老夫等人渴盼了数十年的太平就要来临,为何要在这时候把一个不愿意打仗,也不会打仗的年轻人逼上战场?岭南水师每年运粮有什么不好,长安粮价连续两年保证在四文钱以下,就是他们的功劳,比起你们杀人放火有用多了,好好地一个年轻人硬是被你们这些老贼逼得去杀人放火,如今捅出来大乱子,你如何向陛下和天下万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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