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389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389/708

  鸿胪寺少卿朴元修和云烨也是老相识,知道云烨来者不善,干脆就一口回绝了云烨的要求,还把他的学生王玄策推出来送云烨这尊瘟神离开。
  王玄策乐呵呵的上前,和旺财打了个招呼就牵着马头往外走,人家公事公办,云烨没有了往里闯的理由,只好任由王玄策带着走出了吐蕃人的营地。
  “先生,您这一次有些失算啊,如果下手再狠一点,把禄东赞的人马全部折在这里,等他回程的时候就会由咱们的人马送行,到时候学生会自动请缨去吐蕃看看,要是找出一个控制雪原的法子那就太好了。”
  王玄策乃是书院出来的高材生,别人不清楚什么是延时装置,他知道。别人不知道渴乌取水他知道,别人不注意地上已经那些若有若无的盐花,他注意到了,至于鬼神之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书院里装神扮鬼的恶作剧层出不穷,想要找两个这种窍门太容易了,从那两根烧得黑黑的石头柱子出土,他就知道,这是绝对是先生干的。
  “闭嘴,就你聪明,你去高原也是危机重重,松赞干布和禄东赞都是一代人杰,凭着一万多人就统一了四分五裂的吐蕃,向雄人也是传承了几千上万年的族群,不是草原上那些野狼能比拟的,先在鸿胪寺学本事,时机到来了,再去吐蕃不迟。”
  王玄策嘟哝几声好像很不情愿,现在的大唐人都成了野心勃勃的杀才,不好好的种地,满脑子想着开疆拓土,名标铁柱,放眼望去,和大唐做邻居的都在倒霉,无不在小心翼翼的伺候大唐王朝这个巨无霸,原先嚣张的高丽,如今国内战火绵延不绝,高建武已经和渊盖苏文杀红了眼,鸿胪寺的官员非常好心的去调停,希望他们握手言和,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恼羞成怒之下希望高建武或者渊盖苏文两方面向大唐求援,不需要礼物,只要说一声,屯留在辽河岸边的契苾,和李绩就会立刻大举进攻叛匪,还高丽百姓一个晴朗的天,甚至不用打招呼,契苾就想把辽河两岸变成牧场。
  听到这个消息,高建武和渊盖苏文,立刻休战,契苾的骑兵才越过辽河,迎接他的就是超过十万人的高丽大军,高建武和渊盖苏文全在,摆出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契苾只好又回到大唐这边,继续看高丽内斗。
  两个家伙这次居然有志一同的各自留下了三万大军驻守辽河,这六万大军不参与国内战事,唯一的作用就是盯着大唐,让李绩干咽着口水没有办法进取,试探了一下,结果发现,留在自己面前的都是高丽悍卒。
  傻子都知道大唐从上到下都充满了野心,算上今年,已经丰收了整整五个年头了,粮食价格始终稳定在一个铜元一斗的基础上,按照比例,也不过是原来五文钱而已,关中平原的百姓之家,每天吃三顿饭已经变成了常态,闲时喝稀,忙时吃干,这些老皇历早就一去不返了,粮食的极大丰富,也就催生了养殖业的发展。
  农户家在玉米地里掰玉米的时候,都知道剥两颗鸡蛋加餐,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回庄子的路上云烨看着到处都是收割玉米的庄户,其实就没有弄明白,明明常平仓里的粮食已经多得要堆不下了,为什么这些百姓还要往死里种粮食?
  土豆可以做粉条,玉米现在是最好的战马饲料,除了这两样,油菜,芝麻,青菜,辣椒,花椒,果树,这些东西都可以种植,哪一样都比种粮食划算,你只要看看旱塬上的百姓就明白,他们靠种西瓜,日子已经过的比平原上还要好。
  每回看到旱塬上的农户笑眯眯的拿西瓜换麦子的时候,云烨就想笑,一斤西瓜换一斤麦子,平原上的人还觉得占了便宜,这是什么道理,聪明的云家庄子人也不例外,只要是换麦子的人过来,就拿自家的麦子去换,大方得很,他们就不想西瓜的亩产是多少,麦子的亩产又是多少,两者有可能等价吗?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云烨不去找不自在,农户们撒起泼来,侯爷家也扛不住,如果是商贩撒泼,侯爷家就是敲断他的腿,也没人理会,如果是别的大户家,百姓说不定会看热闹,如果是贼偷,大家伙就开心了,把这家伙绑在牌坊上,可以让乡亲们娱乐很久。
  农户就不行了,只要脱掉鞋子,把自己的头发弄乱,坐在侯府哭天抹泪,用不了一刻钟,府门就会被乡亲们团团围上,虽然没人吱声,可是那种鄙夷的目光会让你后脊梁汗毛竖起来,官府也会来,不会问青红皂白的,先把农夫安抚好,精神亢奋的如同公鸡一样的地方官就会递帖子登门,话说的难听不说,礼貌还不周全,能给你拱拱手算是不错了,看得人只想乱棍打出去。
  人家还真的不怕这个,说不定心里正在等你殴打,这要是挨了揍,一个强项令的名头准跑不了,这样敢于为民请命的好官需要大用,勋贵家和农户家相争,有理也没理,你如果觉得自己手段了得,官府不会发现,那就半夜挖个坑把农夫全家埋了。
  官府查不出来则罢,一旦查出来是你干的,淮安王李神通的二儿子就是前车之鉴,把人家闺女睡了不认账,闺女的老父老母找上门去,结果被打了出来,晚上一家六口人就消失了,最后官府从李神通家的果园子里把人给挖出来了,结果,李神通百战得来的王爵被降,二儿子验明正身之后菜市口斩首,恶奴一十一人一同被斩,从此他家的名声就臭了。
第五十四节 小麻烦?
  云家门口现在就坐着一个农户,样子非常的凄惨,浑身的衣衫被撕得破破烂烂,大腿上,屁股上血迹斑斑,背靠在云家的石狮子上,气息奄奄。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从长安赶回来的云烨很奇怪,云家这些年以来,从没有欺负过农户,怎么今天就出了事?
  看见老钱蹲在那人跟前小声地说着话,看样子已经在处理了,既然钱管家接了手,云烨就没有再去问的道理,下了马,从侧门直接回了家。
  一进门就发现云暮趴在门缝里往外看,见爹爹回来,立刻就跑过来,抽抽噎噎的给爹爹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果然不出所料,是云暮的旺财惹祸了,藏獒这东西,其实很蠢,为什么只认一个主人呢,原因就是因为它的大脑处理不了那么些复杂的关系,从人烟稀少的草原来到繁华的长安,短时间里还不适应,有人看云暮招人喜欢,多看了一眼,结果旺财就发了怒,要不是小丫头极力束缚,门外面的那个人一定会没命。
  既然是误伤,那就没关系了,不过是赔些钱财就是了,老钱会处理好的,云烨拖着闺女走到门外,对那个农户拱手说道:“家中猛犬未能拴好,如今伤人在先,其罪在云家,尽管放心,但凡所有伤药,都会由云家支付,养伤的这段时间耽搁你家中的进项一一报来,管家会处理,自然给你一个交代。既然是小女的失误,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你赔礼了。”
  按理说云烨堂堂的侯爷已经赔过不是了,并且答应会给补偿。此事就会了结,谁能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云烨的预料。
  第二天一大早,十几个穿着孝衣打着灵幡的人抬着一个死人就堵在云家门口,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一个劲地就要往石狮子上碰。说儿子死了她活着也没意思,不如一起被云家的大狗咬死算了,别人拖都拖不住。
  “老钱,昨日你送他回去的时候郎中怎么说?”云烨坐在大厅上问守候在一边的钱管家。昨天怎么看那个人都不像是要死的样子,怎么一夜间就一命呜呼了?
  “侯爷,庄子上的郎中昨日里看过了,伤的确实不严重,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就是被吓得不轻,按理说没有死的理由,老奴昨日还当着乡亲们的面给他补偿了十枚银币,陶四宝自己也很满意。一个劲地说赚了。”
  “那就让官府来处置吧。你让庄子上的郎中再去看看他为什么死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哪里不对,这些天庄子上的警卫一定要加强,外面的那些人如果用钱可以平息。就用钱去平息,这样下去。对云家没半点好处。”
  老钱点点头就出去办事了,那日暮领着小丫头惶急的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小丫头被吓得不轻,云烨皱着眉头对跟在后面的辛月说:“狗咬伤人,怎么都去怪孩子了?才四岁的孩子懂什么,你看把孩子吓得,事情出了那就解决事情,不许你们再惩罚闺女。”
  云烨把云暮抱在怀里,见孩子总是去捂屁股,就把她的小裙子撩起来,褪下小短裤一看,发现她的小屁股上印着两个红红的掌印。这就怒了,狠狠地瞪了辛月和那日暮一眼,抱着云暮就去卧室用药酒给孩子擦拭。
  让云宝宝和云暮坐在软榻上,云烨很有兴致的给两个孩子教《三字经》,自己念一句,孩子跟着念一句,没到一刻钟,云暮就记住了其中的九句话,很聪慧的孩子,云宝宝到底还是差了一点,整个上午,没人敢到书房打搅他们父子,辛月,那日暮躲得远远地,支使小铃铛往书房送了一回水,两回点心。
  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老钱回来了,一进门就说:“侯爷,那家人就是想要些银钱,没有其他的意思,郎中说那个人死于惊厥,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老奴就给那个老妇人赔偿了一百枚银币,算是把事情了结了。”
  云烨很满意,现在是多事之秋,只要把事情平掉,就好,云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下午出门去书院的时候果然没有看到那一家人,老钱平事的速度还是不错的,两个娃子都带上,去书院父子三人还能玩一整天,家里的女人这两天见不得她们。
  旺财拖着轻便马车在铺满落叶的地上轻快地跑,戴着嘴笼子的狗旺财跟在后面跑,只是总喜欢跑到树根上撒一泡尿,圈定自己的领地。
  见两个孩子坐马车坐的欢喜,干脆就不去书院了,沿着东羊河就一路慢跑,刚刚入了十月,槐树叶子就随着风洋洋洒洒的往下落,石板路两边的泥土小道上总是有青衣的士子手握一卷书,顶着落叶踽踽独行,或者仰天长叹,或者低头沉思。形单影只,让人催生无数的秋思。
  “爹爹,那些大哥哥他们在干什么?你看那个人刚才偷偷的踢了大树一脚。”云宝宝眼睛很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他们啊其实不是在读书,是在摆样子给河对岸的那些小姐姐们看,踢树的那一位是嫌弃落叶掉的不够多,表现不出秋日的愁绪,所以才踢树的,都是二百五,可不敢学他。”
  自从书院规定东羊河左面是男子散心的地方,东羊河的右边是女子们的游戏区,不到十丈宽的东羊河被他们誉为银河,公输木为了显摆自己的造桥技巧不输给老祖宗,特意在东羊河上用石头垒了一座拱桥,中间主跨的跨度远远地超越了李春造的赵州桥,为此,公输家特意去找史官,想要把这件事记录在册,结果被人家骂了出来,半点面子都不给。
  人家赵州桥是为了方便交河两岸的百姓过往修建的,你的东阳桥纯粹是为了好看而修建的,这两者意义千差万别,你就算是把桥修的比彩虹还要长,屁用不顶,白白的浪费钱财。
  云烨不管这些,东阳桥修的确实漂亮,宛如长虹卧波,已经被誉为东羊河上最美的景致,赶着马车上了东阳桥,走到正中间就被人家拦住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大声地吼:“又是一个无赖子,你以为带上两个好看的娃娃就能混过去?右面是闺女家的地方,不许过去,赶着马车装阔,告诉你前日里有人拿铜板给我都没用,整整四个铜板啊,老婆子没看上。”
  一番话气的云烨快要七窍冒烟了,白白被人家骂成了无赖子,偏偏不能还嘴,只得兜转马头恨恨的对婆子说:“明天回去就开革了你!”
  婆子尖酸刻薄的话隔着三十余丈还是清晰入耳,两个孩子趴在座位上看着那个婆子跳着脚咒骂,笑的咯咯的。
  “两个小傻蛋,爹爹被训斥让你们如此的快乐?”云烨轻轻地在两个小屁股上拍一下。
  “堂堂侯爷被无知的山野村妇训斥,确实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云侯,自古以来村妇辱骂国侯而不获罪者,唯有圣人在位之时,只有品德高尚的人才会顾惜羽毛不与村妇一般见识,今日观云侯气度,实在是让人钦佩。”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云烨循声望去,只见垂杨柳下站着一位素衣老者,荆钗绾发,身着灰色麻布袍服,只是面像丑陋,长脸,突额,高颧骨,这种面相就是人家常说的奇古之像,高人隐士就这德行。
  云烨停下马车,拱手问到:“听先生言谈古雅,必是云烨不知道的奇人高士,敢问高姓大名?”
  “哈哈哈,老夫久不出世早已忘记了名姓,让老夫想想,对了,好像叫姚思廉,你可以叫我要死脸,就是死要脸皮的意思,哈哈哈。”
  听到他的名字,云烨彻底的安定不了了,一个在李二当上皇帝之后就闭门不出专门研究学问的人,一个在贞观初年,开始撰纪传,粗成三十卷,这是武德、贞观二朝唯一的一次修成纪传体国史。谁可以记录国朝的隐秘?唯有姚思廉。
  这是一个真正的学者,《梁书》《陈书》都是他的作品,以前李纲就邀请过姚思廉出山,请他执教国史,结果被他婉拒,没想到今日居然在东洋河畔遇到,难道说老先生准备出山了?
  “简之先生能到玉山,真是难得,晚辈冒昧请先生去书院饮一杯清茶如何?”
  “清茶一杯可不够啊,老夫从日出时分就到了玉山,到现在粒米未进,腹中饥渴如雷,听说书院的红烧肉乃是难得的美味,不可不尝。”说完就自己上了马车,抱起了云宝宝不停地逗弄。
  从见到姚思廉的第一面起,云烨就喜欢上了这个风趣的老头子,他和许敬宗都是十八学士,可惜人品道德相差的太大了。
  到了书院,直接就去了书院的后厨,可惜他们的午膳已经吃完了,只剩下一些没有卖掉的剩菜,姚思廉居然毫不嫌弃,让厨子给自己热热,就开怀大嚼,麻婆豆腐里加上红烧肉,味道一定好不到哪里去,谁知道,姚思廉居然吃的喷香,夸赞不已,老天爷,这位大儒平日里吃的都是什么?猪食?
第五十五节 奇怪的石狮子
  事实证明云烨想多了,姚思廉到玉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梁书》《陈书》刊印成书,《梁书》五十六卷,《陈书》四十二卷,字数其实都不多,再加上老先生非常喜欢抠字眼,多一个闲字都没有,所以在云烨看来,就是两本薄薄的小册子而已。
  “云侯,你也知道,老夫一辈子只知道读书,不知道积攒家财,家中的财产就是几屋子的书籍而已,如今,《梁书》《陈书》这两本文稿已经完成,可惜一直没有付梓,如今听说书院印书效率极高,老夫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两本书稿问世,还请云侯助我。”
  老头子说完,就把一个包袱推了过来,云烨打开后发现,里面是厚厚的两叠书稿,正是梁,陈二书,书稿之上还有一张钱庄的本票,看看数额,只有五十枚银币,云烨一下子就哭笑不得,老先生这是弄错了,还以为书院印书要收钱,却不知书院印他的书,是要给他钱的。
  云烨把本票取下来放在一边,喊过仆役命他去找印书作坊的掌柜,人家才是印书的行家,知道这两本书需要印多少册,需要付给姚思廉多少钱,这些都是有规章制度可以遵循的。
  不大工夫,掌柜的来了,先是打问了老先生的名号,又仔细看看书稿,揣测一下全书的字数,最后拱手说:“姚先生,这两本总共一百八十枚银币如何?每本印数一千册,总共就是两千册,您看可能使得?”
  “每本一千册?”姚思廉眼睛都要突出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书稿居然能印一千册,老天爷,那是整整一牛车的书啊。可是想到一百八十枚银币,就咬咬牙说:“没问题,老夫这就去筹措银币,你们开始印吧,这个价格非常公道。”
  掌柜吃惊地看着姚思廉半天才说:“姚先生,您不用给我们钱,是我们需要给您一百八十枚银币。”
  “你们给我钱?”刚刚站起来的姚思廉又跌坐在椅子上,自古以来都是写书的给印书的钱,从来都不知道现在已经倒过来了,开始成印书的给写书的钱了,疑惑地看着云烨说:“云侯,这样做没必要,老夫虽然不富裕,但是区区一百多枚银币还不在话下。”
  “简之先生有所不知,的确是印书坊给您钱,而不是您给他们,您想想,您千辛万苦写的书稿岂能白白的让他们拿去发财,他们用了您的成果,就需要给您钱,以后他们要加印的话,还是需要继续给您钱的,您放心,不是云烨在这里作怪,李纲,元章,萧禹先生他们印书都是作坊给他们钱,可不是只有您一个哟。”
  “这怎么行,文章千古事,要老夫拿来卖钱非常的不妥,你们印吧,想印多少印多少,不用给老夫钱。”
  “要死脸的,到了现在怎么还是这副臭德行,三年博士,亢不见治,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头童齿豁,竟死何裨,不知虑此,反教人为?”
  听到来人掉书袋云烨就头疼,姚思廉好像并不以为忤大笑着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说完就要起身离去,不想外面的人却走了进来一把拖着姚思廉就走。姚思廉挣扎两下见甩不脱,只好听之任之。
  “云小子,要死脸的书一定要印好,老家伙为人克己,但是学问绝对是上上之选,印两千册你绝对不亏本,记得把手稿收起来,图书馆要收藏,今晚连夜印,明天印上百十本让他拿走,如果需要额外的费用从我俸禄里扣除就是。”
  听着元章先生的声音远远传来,云烨笑着对掌柜的说:“听见了,那就这样办吧,先印出来一百本装订好了送到元章先生那里去就好,看样子姚先生今晚回不了家了。”掌柜的笑着答应,捧着书稿退下。
  不知道元章能不能把姚思廉留在书院任教,不过看样子元章先生好像没打算放过姚思廉,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从这两句话来看,姚思廉可能是个真正的书呆子,家境一定不好,也不知道李二是怎么搞的,这样一位大儒竟然随意的弃之不顾,真是可惜啊。
  带着两个孩子在书院玩了很久,这才回家,见老钱正在安排门房打扫门庭就随意地问了一句:“老钱,这里并不脏,为何要重新打扫?我看你们连石板都重新洗刷过,所为何来?”
  “侯爷,晦气啊,刚才有一匹驴子惊了,拖着车子在街市上狂奔,要不是咱家护卫一刀子把驴头砍下来,还不知道会伤多少人,地上全是驴子的血,不洗地不行啊。”
  云烨感觉非常的奇怪,却不知道哪里不对,正要进门,却听见带着口笼的旺财呜呜的大叫起来,冲着门口的石狮子,就要往上扑,不但狗旺财大叫,马旺财也前蹄腾空,不住的希律律的大叫,云烨抱着马旺财,云暮也把狗旺财抱住,只见两个旺财都在不住的后退,狗旺财甚至把口笼甩掉,叼着云暮的衣衫就拖进了府里。
  云烨的眼珠子乱转,这一回他可是看清楚了,不论是狗旺财,还是马旺财,都对府门前的两只石狮子非常的恐惧,从刚才狗旺财的反应来看,这只藏獒非常的聪明,和其他的蠢狗完全不同,这样的狗会无缘无故的咬人?
  钱管家把坐在马车上的云宝宝抱在怀里,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云宝宝,慢慢地退回府里。
  旺财刨着蹄子打死不进府门,云烨心中一动,吩咐刀剑都已经出鞘的护卫回府去拿一瓶子香水和一块布,很快就拿了过来,云烨打开香水,倒在布巾子上捂在旺财的鼻子上,旺财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云烨的脸色阴沉如水,牵着旺财进了家门,把它交给了马夫,又从狗嘴里把云暮取下来,交给了闻声赶过来的那日暮,吩咐她们进去,和辛月待在一起,不许出来,老江拎着强弩出现在屋脊上,云家护卫顷刻间就做好了准备。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389/708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