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40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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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烨整整的喝了一上午,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能喝,桌子上已经有三个空酒坛子,当他打开第四个坛子的时候,魏征挑起门帘走了进来,给了店家一枚银币,吩咐他去后院待着,不许出来。
  “云侯果然是七窍玲珑的心肝,老夫无意中的一瞥,你就能读出里面的含义,不简单,来,你我共饮一盏。”说着话就给自己倒了一盏酒和云烨碰一下就一口抽干,摸摸嘴说:“这是老夫给你的最后机会,如果云侯假装不知,哪怕你是盖世的奇才,老夫等人也不得不下辣手了。”
  “说吧,我到底可怜在那里,我虽然年轻,但是经过的事情不算少了,如今虽然算不得功成名就,但是作为一个大唐勋贵,我还是合格的,没有尸位素餐,想不出你们为何会要对我下辣手,我好像没有碍着谁升官发财吧。”
  “确实如此,云侯滑溜的就像泥鳅,小错不断,大错不犯,老夫几次想要揪你的尾巴,都被你轻易地逃脱,现在不同了,如果你还不回头,只有死路一条。”
  “未必,我这次来就是想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合适,有时候听听别人的意见没坏处,但是想要致我死地的话你就不要说了,禄东赞就算胆子再大,想要在云家庄子撒野,一定会有来无回,我不害人,但是防人之心我从未放弃过,说实话,最近之所以对你们步步逼近,其实就是因为禄东赞的缘故。”
  “我是大唐的臣子,如果你想要对付我,尽管自己来,用不着勾结外人,生生的让我看不起。”
  “你错了,我们没有勾结吐蕃人,最多作壁上观而已,至于你和吐蕃人的恩怨,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老夫不干涉。”
  “两军交战,不管是大规模的战争,还是小规模的突袭,你云烨确实不好对付,我说的死路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禄东赞杀不了你,能杀死你的只有你自己。”
第十七节 最后通牒?
  魏征给云烨彻头彻尾的上了一堂封建主义君臣关系课,原来皇帝和大臣从来都对立的,原来大臣的作用就是用来分薄皇帝权限的,原来大臣和皇帝之间是互相依存,互相对立,又互相照顾,最后互相仇杀的两个阶级。
  “老夫不为自己考虑,也用不着替自己考虑,老夫活着的时候一定会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但是老夫死后,也一定会被陛下挫骨扬灰,小子,就是这样,山东,河北,这两个地方对朝廷并不是一心一意的,原因就是因为当初秦王殿下在这两个地方杀戮太重,几乎每家都有死在秦王手里的人,所以啊,那个地方总是陛下的心病,当初我单人独骑去了山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山东豪族安分守己,但是陛下为了虚名,一个《氏族志》就把山东的豪族得罪光了。”
  “高士廉当初撰写的《氏族志》把豪族崔文干奉为第一氏族,把陛下的关陇李家弄成了三等,不知道高士廉需要多愚蠢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果然,陛下大怒,让长孙无忌重新制定,小子,恰好你在这时候把人家窦家弄得灰飞烟灭,所以陛下把长孙无忌原来已经弄好的《氏族志》拿出来又修改了一遍,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是我说你,你云家的男丁连你的私生子算上才四个,这样的家族居然被列为三等,你以为氏族排名就是这样随意完成的?”
  “那是要考查祖宗十八代的,你云家族谱人家都不好意思往上数,数到第九代就不见了踪影,这九代,其中有四代是佃户,所以啊,人家干脆就把你当成始祖写了,你师父的地位就由你继承,这样才有一丁点的靠边。”
  “你发现了没有?陛下的权威越来越重了,五蠡司马讨厌不讨厌?他们连老夫批过的本章都要查看,若不是我等极力向陛下进言,五蠡司马的权威会更重。”
  “岳州刺史当得如何?我知道你当的非常愉快,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老天瞎了眼啊,一个胸无大志的混混,偏偏满肚子的文韬武略,肠子里都是花花心思,左一个功劳,右一个功劳,立的不亦乐乎。”
  “胸无大志,满腔韬略的也就算了,偏偏又是一个人精,满朝堂谁没看出来你把皇后当娘孝敬,这些无伤大雅,你自幼孤苦,跟着一个神仙一样的师父瞎混,遇到娘娘教导你,生出这种情感很正常,这是美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这个道理也能说得通,你和皇家亲如一家人那是你的造化,没人说什么。”
  “可是你没事干说什么山东封禅的事情?那和你有关系吗?你还嫌陛下的权威不够重?曲解老夫的话弄的老夫哑口无言,此下去泰山如果只是夸功封禅,老夫绝对不会阻拦,你就看不见陛下藏在袖子里的屠刀么?”
  “陛下是武皇帝,骨子里最信奉的是什么?是强权,是武力,所以我朝才会有玄武门之变,囚父杀兄,杀弟奸嫂,奸弟媳这些事哪一桩不是证明了他迷恋暴力?”
  “百骑司脱胎于天策府,这些年干些什么事情你知道么?梁州刺史因为私下里指责了陛下两句,当百骑司隐藏在他家当马夫的那个人站出来的时候,梁州刺史吓得魂飞天外,连夜毒死了全家,自己在公堂上自缢而亡。”
  “小子,你当然不怕百骑司,岳州之时把百骑司当狗一样使唤,没人敢说出个不字,随意的篡改旨意,陛下一笑了之,小子,贞观朝只有你这个侯爷当得最舒坦。”
  “李靖的功劳比你大吧?他在干什么?把大门闭上一个人喝酒,连他弟弟李百药家都不去,房玄龄身为首相,陛下非要把宫女赏赐给他,他敢要么?要了那就是给自己身边安插钉子,日子还怎么过,房夫人拼着自己闺誉受损,不要命的喝下了那碗醋,小子,你想想,陛下说那是一碗毒药,谁会以为那是醋?”
  “房夫人为什么会喝?因为不喝的话,家里就要进来百骑司的人,就像羊圈里进来了狼,今后只要稍微不慎,就是家破人亡之灾,拼着喝了,给老房赚来一个干净的家,回家后夫妻二人抱头痛哭之事有谁晓得?”
  “杜如晦上次因为你的一个小难题,就差点万劫不复,如果不是因为张亮自己跳出来,老杜的日子一定非常的凄惨。”
  “孟子告齐宣王日: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郭槐先生在黄金台上与燕昭王说: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霸者与臣处,亡国与役处。”
  “这两个人都是上古的贤人,他们总结出来的理论到了现在依然值得我们效仿。云烨,说到底你是臣子,你不是皇族,哪怕你是驸马都尉你也不是皇族。”
  “老夫从未听说过背离自己立场的人能活的逍遥自在的,你是一个闲散性子,去书院教书,宛如闲云野鹤有何不好,慢慢地等待你的子女长大,然后开枝散叶,偌大的一个家族就形成了,为何要搀乎进朝堂的纷争?当年卢家男人死绝之后,你不是抑郁了很长时间么?你见不得死人,那就不要把人往死里逼了。”
  魏征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串话,说的非常的直白,没有半点的拐弯抹角,甚至连为尊者讳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赤裸裸的翻动自己的毒舌,将李二不为人知的一面彻底地暴露在云烨面前。
  云烨已经惊讶地忘记吃豆子了,眨巴着眼睛看着滔滔不绝的话语从魏征浓重的胡须里面喷涌而出,简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应对,是应该表示愤怒,还是应该表示赞同,魏征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皇帝的权利不能无限大,否则很容易出现神这种让人讨厌的东西。
  他说自己死后会被挫骨扬灰,云烨现在就能肯定得告诉他没错,虽然没有被挫骨扬灰,但是鞭尸这种事情,和挫骨扬灰有什么区别?嘴巴张了两下说不出来话。
  “是不是很吃惊?老夫也有这样随意的一天?这样说就是告诉你事实,陛下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帝王,但是他的心中藏着一头猛虎,一头随时会扑出来吃人的猛虎,我们要做的就是给这头猛虎带上枷锁,不让它跳出来伤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不要你参与,你只要袖手旁观就成,禄东赞回吐蕃搬救兵去了,等他回来你俩还要较量,别的事情少掺和行不行?”
  “不行,至少皇后的事情不行,你说得没错,陛下,皇后待我亲如子侄,我捅了天大的漏洞都肯帮我扛,你们和陛下争斗,所有人都需要选择站队,我当然站在陛下和皇后这一边,人总是要有立场的,骑在墙头的那叫做墙头草,一旦有大风浪出现,第一个玩完的就是墙头草。魏征,人心都是肉长的,陛下,娘娘对我好,我必然选择站在他们一边。”
  “这和大道理无关,和对错无关,甚至和理智都没关系,不管陛下是强势的一方也好,弱势的一方也罢,我都站在他们那边。”云烨想了一下,郑重的对魏征说。
  不管对错,云家都是需要立场的,官场最忌讳的就是做墙头草,将来不管哪一方得胜,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墙头草,因为你目标不明,所以被当成最危险的目标处在优先清除的地位上。
  卞庄刺虎的把戏不好玩,很多时候卞庄都是被两只老虎活活咬死的,魏征这是给自己出了一个臭主意,或者还有别的目的在里面?
  自从来到大唐以后,云烨就分不清楚忠臣和奸臣的区别,很多时候自己事情就是坏在魏征这样的忠臣手里,像许敬宗这样的奸臣,反而是自己的一大助力。谁的话能听?谁的话不能听?这需要考量。
  限制皇权云烨没意见,哪怕把皇权架空,大家施行首相制,云烨都没意见,问题不在这里,而是魏征赤裸裸的警告让他警惕,政客没有好东西,大善大忠之辈也是大奸大恶之徒,这两者完全可以互相调换,如果人家要收拾你,不管是忠的,还是奸的,都没问题。
  魏征表现的极为洒脱,抖抖袍子就站了起来,极为恶心的在云烨肩膀上拍两下,掀开门帘子就出去了,云烨甚至能够听到他和店家寒暄家常的话,这没什么不对,魏征家就在这条小巷子里。
  每当云烨看不清楚拿不稳当的时候就会去请教一个人,这个人既不是李纲,也不是程咬金,唯一能让云烨无条件相信的人就是牛进达,所以云烨没有急着出长安城,而是来到了兴化坊牛家。
  自从孙子,孙女被接了回来,牛婶婶就再也不愿意离开兴化坊,因为这里的条件最好,两个孩子也最喜欢这里,为了让两个孙子好好吃饭,牛婶婶甚至亲自找辛月,让云家给牛家在京城里建一座暖房,小孙子冬天没青菜吃可不行,对外面卖的那些青菜,牛婶婶从来都看不上。
第十八节 忧思过度
  牛家的两个孩子不喜欢猪头人,结果还是被云烨抓住在小脸蛋上吧唧吧唧的亲了两口,牛婶婶愠怒的在云烨身上捶打两下算是替自己的宝贝报了仇,老牛披着一件短衫,精赤着双臂拿斧头劈柴,这是老头子特殊的锻炼方法,常年不辍。
  家里总是有柴,以前总有左邻右舍过来要些柴火,老牛也喜欢送人,现在不行了,自从搬到兴化坊,他劈的柴就没人要了,都是大家豪门的上门要两斤柴火不够丢人钱,这让老牛很郁闷,自从家里开了一个烤鸭子的馆子,他的手艺才算是有了用武之地,烤鸭子需要用果木,所以地上的全是梨木和桃木。
  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老牛劈柴,觉得很舒坦,老牛的斧头很锋利,劈柴的动作也好看,手腕子一翻,木桩子上的果木就被劈成两半,劈开了的果木棒居然不倒,于是老牛又是一斧头……
  “鼻青脸肿的就不要到处瞎跑,忠人之事,也不用不着拿自己的身体去拼,这样给人的观感不好,以为你彻底的融进了皇家。”
  老牛放下斧子,端起茶壶吱溜一口,又开始了自己的劈柴大业。
  “已经被人认为融进去了,魏征今日特意警告我来着,说我这样下去会死。”云烨拿着一个柴火棒子在地上划圈圈。
  “那也没必要把你吓成这样,男子汉总是需要有担当的,被人家一句话就吓回来,你还在朝堂上混什么,不如早点回玉山教书是正经。”
  “他今天说了很多,我不在乎他说了些什么,我在乎的是他说话的方式,小侄真的被吓着了,他说话说的肆无忌惮,什么都说,什么都敢说,半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把陛下这些年干的事情兜了个底掉,还告诉我,大臣天生就是站在皇帝的对立面的,限制皇权不至于过度膨胀,就是他的天职。”
  “这话没错,大臣就是干这个的,皇帝和大臣是共生的关系,谁也缺不了谁,在互相的争斗中找平衡,大臣过于强势了是国家的灾难,皇帝过于蛮横了也是国家的不幸,两者总要找到一个均衡点的,通过博弈找准各自的位置。”
  云烨的嘴巴张的老大,没想到老牛也是这个意见。
  “惊讶什么,这个天下可不是皇帝一个人的,也有我们的份,皇帝一个人打不下天下,看样子魏征已经认为你就是那个破坏皇帝和大臣之间均衡势利的一个外来物,所以去警告你,也算是给你面子和情谊了。”
  “您以前怎么不对我说,那时候要是说了我保证躲得远远地,哪一方都不掺和。”
  “小兔崽子,这时候想起埋怨我了,大臣们总是在阻挠你的任务,就是因为你干的活都是皇帝想干的,说句简单的话,都是皇帝没能力干的,现在有了你,皇帝的手一瞬间伸长了好多,是他不是他的都往怀里拢,别人眼馋啊,所以就要分一杯羹,你小子做事又独,不愿意把利益均分,所以出现现在的情形不奇怪。”
  云烨站起来给老牛的茶壶里添满了水,转身就往外走,老牛喊住他:“你去干什么?这时候可不敢胡来,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
  “我知道,我这就回家去接老祖宗哈雷,等我把它迎回来之后,就打算出门访友,好多老朋友,已经很久都没见了,想得慌。”
  “那就跑远些,听说你家造了一艘大船,去海面上跑跑,比什么都好。顺便帮你婶婶给见虎带些东西去广州。”
  听了老牛的话,云烨又转回来了,跺着脚说:“伯伯,难道我真的只有跑路这一条道可走了?魏征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惹他就是了。”
  “小子,有道可走你就偷笑吧,你只要在长安待着就会有大麻烦,不是你找麻烦,是麻烦找你啊,走远些,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再回来,到时候夹起尾巴做人,魏征不可怕,但是他代表着大多数人的利益,这个就厉害了,不可不防。”
  云烨见老牛还是不温不火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好离开,走出花厅的时候,抱起两个胖嘟嘟的娃娃,又狠狠地亲了两下,才在牛婶婶的喝骂声里大步走开。
  辛月很兴奋,非常的兴奋,家里要接星君了,七十六年才有一次机会啊,这是家里的大祭典。就说么,夫君为什么这么厉害,师门原来是星君,就是名字差点,哈雷,这位姓哈的祖师,一定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世人愚昧,才把祖师爷爷叫做扫把星,晚上躺在床上也在暗想,原来自家的家学如此渊源,有星君保佑,寿儿,熙儿,将来不难成大器,心中充满了喜悦。
  还有两天祖师就要出现了,偏偏夫君一整天跑的不见人影,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没了他怎么行,那日暮,铃铛,这两个就是两个吃货,什么忙都帮不上。
  “老钱,老钱,你快去看看屠户把猪杀好了没有,记住,猪头上不能有一根毛,让屠夫把猪脖子上的如多留一圈,这样猪头看起来大一些。”
  “夫人放心,那头猪是长安城里最大的一头,已经有六百斤了,人家本来不卖,是看在咱家要祭祖,才送过来的,您没见啊,那头猪大得跟牛犊子似的。”
  “这就好,这就好,你盯好了,咱家祭祖师爷不小气,所有的贡品都选好的,全家都要穿红啊,记得啊。”
  看着老钱颠颠的走了,辛月这才松口气,转头就看见那日暮和铃铛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从花园子走出来,一人挎一个篮子,篮子里都是粉色的杏花,这下子眉毛都竖起来了,指着两个没心没肺的就是一顿臭骂,家里温室里的杏花就开了这么一枝子,等着开全活了,插到花瓶子里祭祖,这下可好,全被这两个祸祸了。
  抽出鸡毛掸子,就在两个人的身上猛抽几下,气死了,不干活尽添乱。见两个人揉着屁股吱哇的叫两嗓子,还想把杏花拿走,就更气了,打算再教训两下,就听夫君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了,好了,不就是一枝子杏花么,有没有都无所谓,后天清晨,老祖师就会出现,家里做好准备就成,她们两个年纪小,你就不要过于苛责了。”
  本来辛月已经不气了,听见丈夫说她们两个年纪小,立刻就发火了:“一个二十,一个十九,孩子都生了一个了,还小?您这就是嫌我老了?”
  “不老,不老,瞎眼的才说夫人老了,二十四岁的年纪正是花一样的年岁,好好地,我的眼睛疼,扶我进去。”
  辛月赶忙把云烨扶进卧室,拿了湿布轻轻地给夫君搽脸,当时为了逼真,他和李泰都没有留手,眼眶子疼得厉害,湿布巾子一碰,云烨就倒吸凉气。
  “杀千刀的李泰,下手这么重。”辛月不由得小声咕哝。
  “少说,说不定这会李泰的王妃也是这么骂我的,你就骂他,和骂我有什么区别。”铃铛端来了膏药,那日暮点上了宁神的檀香,她看得出来,丈夫似乎非常的疲倦。
  不知不觉中云烨就昏昏睡去,辛月哪都不去了,就坐在床边守候着夫君,她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夫君这两天似乎过的很艰难,男人家的事情,一般不会对女人兜底,自己只能在家事上帮夫君一把,其余的就无能为力了。
  辛月长长的叹了口气,给夫君掖一掖被子,看着他在睡梦里都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就酸酸的,都说男人家活的写意,可是在辛月看来未必,这么大的一家子人都要靠夫君一个人操持,平日里看着清闲,画个乌龟,刨个竹笋,和一些纨绔嘻嘻哈哈的去胡混,这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夫君好像很少真正开心过,也就那个响马一样的熙童,还有蒙家寨子的那几个怪人来的时候,夫君好像才能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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