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43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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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心还可以用,至少抵抗一个月不成问题,现在就看谁的毅力更强一些,杨万春的笑脸到了仅剩下的一个城楼上就消失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亲卫都被他拒之门外,只有到了这里,杨万春才会表现出颓唐,疲惫以及伤心这些负面情绪,自己亲自刺聋了两个儿子的耳朵,这样的惨剧依然像刀子在割他的心,两个儿子全死了,老妻也投缳自尽了,老妻的尸体依然停放在帅府的后宅,可是儿子的尸体却找不回来了,听别的士兵说都被火药撕成碎片了。
  大唐皇帝担心伤亡,一直没有发动全面的进攻,杨万春明白,只要大唐皇帝舍得牺牲自己的部下,拿下安市城并没有问题,那些彪悍的大唐士卒,战力之强悍为他生平仅见。
  想到这里杨万春不由得无声的惨笑,唐人的性命非常的值钱,他们宁愿使用最强悍的武器一遍又一遍的肆虐安市城,也不愿意拿人命往进填。
  而自己的国家,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当初自己坚壁清野的时候,将四野八乡的粮食搜刮一空,安市城外面恐怕早就是人间地狱了吧,哪来的牛羊可以供自己在战后屠宰,现在不管用什么法子,能把士气鼓舞起来就是好法子,骗人也是一种,唐国不是有望梅止渴的典故吗?自己善意的欺骗一下部下,也是可以的。
  今日的大唐营寨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主营的地方似乎多出来了一面将旗,等到寒风将旗面展开之后,杨万春的胸口顿时就被怒火所充溢,因为那是一面云字将旗,这个无耻的屠夫也到了高丽,他扶着城墙,确定自己没看错。
  他才是高丽内战的罪魁祸首,渊盖苏文劝说自己的时候,就把云烨做的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自己是怎么被云烨一步步逼到和高建武翻脸的往事都说了出来。
  全砚池死在云烨的手里,高惠真被他无耻的派刺客刺杀,高丽名将已经有两位折损在,如今他又瞄上了自己。
  “云烨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相信,云烨的保证你一个字都不要信,哪怕你面前出现最奇怪的事情,都不要好奇,你眼睛看到的是假象,你心里所想的也是假象,除非你亲自用刀砍下了他的头颅,再剁的稀巴烂之后,你才能说自己杀死了这个人,只有这个人死了,你看到的才不是幻象。”
  这段话是渊盖苏文给自己的信里说的,还特意用红笔做了标注,虽然自己是忠于高建武的,渊盖苏文的这些话杨万春相信一定是语出至诚,不管自己和渊盖苏文的阵营如何,在面对唐国入侵这件事上,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杨万春的神经立刻就绷了起来,一头阴毒的饿狼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其实做厨子才是云烨最大的喜好,鸡蛋面片汤绝对比大鱼大肉好吃,尤其是面片汤里居然还有绿莹莹的菠薐菜,这就让人欢喜了。
  程咬金一边痛斥云烨,一边准备装第四碗,老牛倒是看得很开,放下碗筷对程咬金说:“你就消停一会吧,饭食把嘴都堵不上,这孩子就是一个重情义的,听说陛下还有我们都在辽东,自然会赶过来,我们喜欢这孩子不就是因为这个性子么,如果是绝情绝义之辈你大概正眼都不会瞧一眼,预料中的事情,有什么好抱怨的,陛下都没说,你多什么嘴。”
  老程也把碗放下忧心忡忡的说:“打仗这种事老夫不担心,小烨到了现在也算是悍将了,沙场上保命的手段不会缺,将军上战场就跟回家是一个道理,老夫不担心这个,老夫担心的是他又陷进陛下和太子之间的纠纷里去,这个时候走远些是好事,等到长安尘埃落定了,再回来,不管是谁赢了,都不伤情分。”
  过来蹭饭的许敬宗端着饭碗“嗤”的嘲笑了一下程咬金,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混的,短短一年居然混成了中书侍郎,一跃而成为朝廷的大佬。
  程咬金斜着眼睛说:“你这个马屁精,靠着一部《驻跸山大胜赋》爬上来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嘲笑老夫。”
  许敬宗并不生气,把吃了一半的饭碗放下说:“程公,您这话说的可就没道理了,大家都是在混官职,老夫靠着一篇马屁文得到了圣宠,这是应当作文纪念的盛事,不丢人,古人说得好,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是正途,您现在整日里指挥乐队难道说就很有面子不成?我靠文章拍马屁,您靠乐队拍马屁,牛公靠战功拍马屁,云侯用情感拍马屁,其实都是一样的,分不出一个高下来。”
  “您刚才说两不相帮就能置身事外了?不见得吧?您还能在疆场上捞个指挥乐队的差事,可是你看看李靖就知道了,他在长安城里过的一定凄惨无比,估计连大门都不敢出,只要他稍微露出半点想要染指军权的心思,长安城里一定会有请出陛下金牌,将他斩首的人出现,弄不好还不止一两个,这就是首鼠两端,想要置身事外的下场。”
  “云侯与陛下,太子,皇后感情深厚,退避一下,表示避嫌这是可以的,但是绝对不能完全置身事外,这样就有投机的嫌疑,云侯的做法很聪明,明明躲起来了,但是看到陛下出征还是忍不住要跳出来帮忙,哪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在陛下看来,云侯把对皇帝的感情放在利害关系之上,这样的情感才是比忠心更加宝贵的东西,皇家缺什么,就缺这样的情感,只要保持情感不断绝就会百无禁忌,程公,我这个专门写马屁文的家伙见解如何?”
  牛进达点点头,朝着许敬宗竖了竖大拇指表示钦佩,程咬金思量了一阵子,也表示同意,许敬宗这才满意的重新端起饭碗吃饭。
  “老许刚才说的是一个大道理,可是我实在是没想到那么远,当时魏王抱恙上船,被我驱赶了下去,自告奋勇的承担了这件事,当时就想着替青雀尽孝道,全是为了自己的友情,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处,真是没想到。”
  “嘿嘿,事情只要按照人情理法走,总会走到正确的路上,如果想得太多,就不可能把事情做到完美,陛下,还有朝堂里的诸位,哪一位不是千锤百炼的人精,如果不是出自内心发自赤诚,想要获得他们的认可那可就难喽,这样就很好,千万别故意去做,一旦里面夹杂了心思,嘿嘿,只会适得其反。”
  “今天说了这么多的话,云侯,你去远海发财,收获一定颇丰,记得回去后给家里送一份厚礼,也不知怎么搞的,升官了,家里的用度反而不足了,老妻已经唠叨好几回了,总想回玉山住,没了书院的奖金,长安米贵,居之不易啊。”
第二十八节 求活
  程咬金、牛进达呲牙咧嘴的把脚伸进热气腾腾的铜盆洗脚。每个人的脚上都有大片的冻伤,香料燥热,最是对症不过,一两斤香料熬成汁水,稍微晾一下,把脚放进去,会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造孽啊,老牛,咱俩的这双脚这辈子总算给我们立下了大功,没成想直到今日才能好好犒劳它们一下,这得好好泡泡,千万不敢浪费了,等到泡的差不多了,咱这两双脚估计也就能吃了,啧啧,小子,你到底弄回来多少香料?这么糟践也不怕老天打雷。”
  牛进达闭着眼睛享受着冻伤部位传来的钻心的酥痒,老程的废话惹得人心烦,把擦脚布扔过去说:“消停一会,这酥痒的感觉还不够你舒坦的,怎么这么多话,孩子的一片孝心到了你这里就变成钱了,为老不尊。”
  云烨笑着不搭话,在一边忙着往盆子里添加热水,他们的冻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拿香料水泡泡,其实就是能勉强解个乏,晚上能睡个好觉。
  一切都非常的和谐温馨,就是帐子后面总是传来张亮的惨叫声未免有些煞风景。
  皇帝可能是觉得张亮还算是恭敬,或许是这一会心情比较愉快,八十军棍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张亮的屁股上,听老程说一板子都没轻饶,屁股上被打的没一块好肉了,就把军棍往上移,皇帝开恩,让过了腰上的脆弱部分,在脊背上又狠狠地敲了剩下的二十军棍。
  张亮已经被打得吐血了,老程估计内腑已经移位,如果不好好调养,活不过两年,是生是死就在皇帝一念之间,只要不给派军医,给药材,那就说明皇帝是在存心要张亮的命,如果派了军医,给了药材,张亮这一回就算是死里逃生了,回到长安最多降爵,再也不会有后续的麻烦,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了。
  李二到底不是一个绝情的人,虽然对张亮的举动非常的恼火,到底顾念着他当年宁死不出卖自己的苦劳,把张亮扔在一个破旧的帐篷里,让军医给熬了药送了过去,都是治疗内腑移位的药,至于皮肉外伤,军医好像没管。
  “牛伯伯,张亮怎样说也是和您一辈的悍将,怎么连棒疮都熬不过去,这样大声地嘶喊,有失体面,小侄当年挨了板子,也没有像他这样撕心裂肺的喊。”云烨疑惑的问牛进达,至于程咬金在端着洗脚盆研究里面到底放了几种香料,砸吧着嘴,似乎要喝洗脚水。
  没等牛进达说话,老程倒是先说了:“你知道个屁,陛下不给张亮治棒疮,这是惩罚,惩罚总要见效果的,所以张亮大声地嘶喊,就是在向陛下讨饶,明明白白的说自己知错了。”
  “另外啊,嘿嘿,教你一个乖,小子,你记住了,内腑移位就要大声的嘶喊,这样有助于内腑的器藏归位,张亮是老行伍了,这个窍门自然是知道的。”
  “小烨,学着点,刚强是一个好事,但是和性命比起来,就不算是一个事了,虽然讨饶有些让人看不起,可是能保命,把命保住才能说别的,你要记住了。”
  “可是书上说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方为大丈夫!难道书上说的都是错的,按照牛伯伯的说法,远古传下来的美德好像都不合时宜。”在云烨的印象里,面前的这两位,绝对是男子汉的楷模,大丈夫的标杆,怎么也会赞同张亮的猥琐举动。
  “哈,哈,哈!”程咬金,牛进达一起大笑,笑完了牛进达才对云烨说:“小子啊,知不知道,老夫和你程伯伯,秦伯伯都是降将?”
  “当年瓦岗山被打散了,我和你程伯伯,秦伯伯都跟着王世充混饭吃,开始和唐军作战,我们都是很卖力的,可是你秦伯伯说,不行啊,王世充这家伙就要战败了,咱们跟着他没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在王世充和陛下在九曲之地作战的时候,你程伯伯说兄弟几个还是跑路吧,于是在战阵之上,我们几个跑出去百十步,回头对傻眼的王世充说:荷公接待,极欲报恩。公性猜贰,傍多扇惑,非仆托身之所,今谨奉辞。”
  “说完了我们就快马加鞭的就跑了,生怕王世充派人追上来,你说说,我们这种临阵反水的做法算不算的无耻?进了唐军营寨,我们几个人是跪拜着报名而入的,唐军的刀斧手列成刀林,只要谁的手抖一下,你秦伯伯,程伯伯,还有我,立刻就会成为刀下之鬼。”
  “当年的屈辱换来了紫袍加身,世上人总说英雄不论出处,韩信都有胯下之辱,苏秦身佩六国相印之前也是潦倒不堪,说这些话的人其实自己就不干净。”
  “我们当年也不过是一心求活而已,孩子,不要看不起张亮的这些举动,这是在求活,脑袋没了,才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伯伯不希望你活的过于刚烈,刚烈的人下场都不好,前朝的高颖,伍建章都是刚烈的秉性,却没有逃掉身死族灭的下场。”
  “你记住,将来不管怎么样都要保住性命,哪怕所有的人都鄙视你,没关系,你程伯伯,牛伯伯,秦伯伯不会,无论你用了什么法子求活,我们都不会鄙视你,只会高兴,只要能活下来,我们就高兴。”
  牛进达的一番话,让程咬金唏嘘不已,想起当年的岁月,不由得心生伤感,拍拍云烨的肩膀,就和牛进达回自己的帐房里去了。
  话听起来刺耳,绝对是金玉良言,两个历尽风雨的老将拿自己以前的污点当笑话听,就是希望云烨能在这个时代活的久远一些,他们的经历,其实就是一部血泪史。
  张亮的嚎叫还在继续,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趴在被凄风苦雨不断侵蚀的破营帐里,在为自己的老命作挣扎。
  云烨莫名的升起兔死狐悲之念,从自己的床上扯下一条厚毯子,顺手又拎了一坛子酒,走到张亮的营帐外准备进去。
  两个穿着光明铠的侍卫拦住了云烨,其中一个低声说:“云侯,请快速离去,此地乃是非窝,您不宜沾染,张亮罪有应得,您心善,听不得他的哀嚎,可是哀嚎能救命,您大可不必如此。”
  “多谢兄弟提醒,小弟与张亮同殿为臣,他如今犯了罪,陛下要砍他脑袋我没二话说,既然陛下饶他不死,需要他受点活罪,我也不会去求情,只是看在昔日同袍的份上,给他送条毯子御御风寒,拿一坛子酒让他抹在创口上,好歹不至于溃烂,能做的就这些了,劳烦兄弟送进去,我就不进去了。”
  侍卫咬咬牙,把毯子和酒坛子送了进去,就听得张亮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云侯高义,张亮记下了。”
  云烨这么做不求施恩于人,只求心安,这样的做法很愚蠢,但是云烨说服不了自己,那就由着自己的本性往前走吧。
  旺财在岭南,云烨胯下换了一匹温顺的母马,刘进宝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泥地里,狗子换上了一身铁甲,罩上了一件披风,比云烨更像一位大将军,胯下一匹白色的战马非常的显眼,大铁枪挂在鸟翅环上,一张巨弓背在背后,看得刘进宝直撇嘴。
  绕着破烂不堪的安市城走了一圈,云烨对这座城市有了新的认识,城墙虽然被火药炸的千疮百孔,但是堵在缺口上的砖瓦,泥土夹杂着铁刺,变得更加难以攀登,杨万春已经把城里的力量使用到了极致。
  高丽人的很警觉,只不过走了一圈,狗子就挨了七八下暗箭,最恐怖的一次居然是八牛弩的弩枪,粗大的弩枪呼啸着飞了过来,如果不是狗子飞快地从马上跳下来,说不定这会尸体都凉了,只可怜那匹白马,被弩枪钉在地上无力的动几下蹄子,眼看就不活了。
  刘进宝看着披风上沾满泥水的狗子笑的嘎嘎的,他现在终于明白侯爷之前说的那句话,在战场上想要死的够快,就穿成烧包货,可不是吗,明明这里官职最高的是侯爷,偏偏高丽人的弩箭都往狗子的身上招呼。
  事情总有例外,一个骑着红马,穿着白甲,手里拿着方天画戟的家伙就活的好好的,这个比吕布还要吕布的家伙见到狗子受到了攻击,二话不说就挂上方天画戟,摘下自己的巨弓,搭上拇指粗的箭就朝城墙上射了过去。
  一连射了三箭,就有三个高丽人或者是四个高丽人就软软地倒在城墙上,这他娘的是八牛弩的射击范围,这家伙的箭就能射到城墙上去?比冯盎的箭术更加的动人心魄。
  这样的家伙云烨以前见过一个,那就是有射雕手之称的黑齿长,如今这家伙只能在大唐喜庆的日子里随意的射几箭,引得那些贵妇们惊叫几声,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现在大唐也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变态的家伙?
  “有什么了不起,我家侯爷就下令把一个射雕手的胳膊砍断了,嘿嘿,执行的人就是我,那条胳膊我还留着,回长安给你瞧瞧。”
  刘进宝的蛮横在军营里是出了名了,自从自家侯爷成为大唐名将之后,他就看什么都不顺眼,包括这个刚刚替狗子报了仇的白甲校尉。
第二十九节 酒囊饭袋
  驻跸山之战有一个人可谓出尽了风头,这个人就是云烨面前的薛仁贵。
  高丽北部耨萨高延寿帅高丽、靺鞨兵十四万援救安市。二十三行军大总管李世绩,率虢国公张士贵等马步军十四总管,领步骑一万五千人于城西岭立阵迎敌;赵国公长孙无忌则率牛进达等马步军二十六总管,以及精兵一万一千为奇兵,埋伏于山北;李二亲自带领骑兵四千,潜趋敌营北山之上。
  高延寿在与李世绩对阵时,长孙无忌、牛进达等率军从狭谷冲出,冲击高丽军后部,李世绩以步卒长枪一万在前攻击,李二则领兵从山上冲击,在三面夹击下,十四万高丽军崩溃,被斩首二万余级。
  李二早就想重温自己当年的大破窦建德旧事,带着四千人从山上冲进人家十四万大军这种事皇帝中也只有他能干得出来。
  军阵中刀枪无眼,云烨固执的认为,李二上阵纯属是在给部下和侍卫们找麻烦,说不定护卫他的人比攻击敌人的将士更多。
  好在有一个喜欢穿白色衣甲的薛仁贵,替皇帝吸引了很多的流矢,薛仁贵被高丽人的箭支扎的如同刺猬一样还能连续不断的冲杀,在大军中纵横捭阖,手下无三合之将,连续砍杀了半个时辰之后,就护送着李二杀透了敌阵,此时,高丽靺鞨联军已然溃败,皇帝也心满意足的完成了他的战场旅游,听说砍死了三个高丽裨将,自己的铠甲上也被人家划了好几个白印子,战后,皇帝指着铠甲上的白印子描述当时的战况如何的危急,自己是如何的勇猛。
  当他看到群臣汗流浃背的齐声劝解皇帝不可再亲临战阵,这才心满意足的封赏大家,薛仁贵就得到了厚重的赏赐,牛百头,羊千只,爵封昭武校尉,小小的百人长一跃而成为昭武校尉,对现在的大唐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赏赐了。
  “薛仁贵?现在该是昭武校尉了吧,校尉箭法如神,确实为本侯所仅见,黑齿长这个外族战俘不算,我看也只有越国公冯公的箭法能与你比肩。”
  “在岭南的时候,冯公见悬崖上的猿猴吵闹的让人烦躁,一箭射穿百步外的两只猿猴,箭力仍不消减,铁箭钉在青石上嗡声不绝,如果校尉现在去岭南长青谷,还可以看到那支钉在青石上的铁箭,这一击,本侯以为不输于汉将军李广。”
  “原以为冯公的箭法已是当世之冠,不想今日又看到我大唐神射,真是振奋人心,不知校尉手里的弓箭是几石的强弓?”
  薛仁贵受宠若惊,云烨把他和大唐战功赫赫的国公放在一起比较,这是莫大的荣耀,赶紧低身施礼说:“侯爷谬赞了,冯公爷箭法无双,三箭定岭南,岂是晚辈所能望及项背的,能拾得一点先辈牙慧就足以让薛礼受用不尽了,末将手中的弓乃是铁背弓,约莫有五石之力。”
  “不错,不错,当年本侯在辽东作战时,黑齿长就能开五石强弓,但是这家伙气力不足,只能连发五箭,却不知薛校尉能够发多少箭?”
  见薛仁贵回答的有礼有节,不骄不躁,云烨笑眯眯的又问,他喜欢收藏武艺高深的家伙,黑齿长就算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谬论一直主宰者云烨的心理,他非常不喜欢外族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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