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4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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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爪哇的时候,船上的工匠把你的座舟上的家具都换成了黑檀,整座舱房还用黑檀解成的木板装饰了一遍,青雀说你从小就喜欢黑色,所以他做的主,全给你换成黑檀的了,回国的时候你就可以坐着它回去。”
  “真的?莫非青雀号,公主号也全是名贵木料装饰了一遍?”李二捻着胡须很是向往。
  “自然是真的,青雀喜欢胭脂木,所以青雀号的舱室都是胭脂木装饰的,家具也是,整座舱室带有一股子淡淡的胭脂的甜香,微臣比较没出息,喜欢红檀,所以公主号上到处都是红檀,俗不可耐,至少青雀是这么说的。”
  李承乾已经跃跃欲试的准备去看自己的船,李二也迫切地说:“两年时间,你回家的时候把大帝号带回来,朕要在上面大宴群臣。”
  “不成的,陛下,大帝号太大了,最多顺着长江溯流而上开到岳州,运河,以及黄河这种小河沟进不来的。”
  李二仰天大笑,拍着膝盖说:“就你小子机灵,想用一艘船就把朕骗的驾临岳州,你好乘机把岳州打造成长江上的第一名城,想得美,朕不是隋炀帝,为了下扬州看琼花就祸害国家,这种事朕不干,要么你想办法把船开过来,要么你就把船造的小一点,总之,朕不会上你的当,以前害得朕吃蝗虫的事情朕可没有忘,除非岳州真的变成大唐必不可少的重镇,朕才有可能驾临岳州,否则就不必想了。”
  云烨的头很疼,现在想骗李二越来越难了,只要自己的心思一动,人家就会立即察觉,不管你说的天花乱坠,人家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陛下,您不知道,造船是有规格的,承乾号,青雀号,公主号是一气造出来的姊妹舰船,它们的规格型号都是相同的,已经造出来了没法子改变,您的大帝号必须在排水量等等数据上超越这三艘姊妹舰才成。”
  “如果把它造的还没有这三艘船大,大帝号就名不副实了,造了还不如不造。”为了给岳州的发展铺路,云烨苦口婆心的劝说李二去岳州。
  “难道这三艘船比杨素造的五牙舰还要大?”李二听明白了,拧着眉毛问云烨,他很好奇这样的巨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陛下,海船和内河船不一样,甲板上的建筑越高,翻船的可能性就越高,五牙大舰如果到了海上,只要风稍微大一点,就会倾覆,海船的吃水深,就是为了安全性着想。”给李二这个旱鸭子普及常识很困难,主要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无知,哪怕他是错的,最后正确的必定是他,见怪不怪了。
  “看看再说。”李二抱着审慎的态度走了,李承乾立刻就疯魔了,这就要收拾行装去海边,看自己的大船。
  两个可有可无的闲人,被李二派了五千将士由程咬金,牛进达两位老帅护送着开始向辽水进发,他自己带着大队人马也开始缓缓拔营,大唐第一次出征高丽的任务圆满完成,将高丽人压缩在了鸭绿水一带不得寸进。
  执失思力、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还有张俭被留了下来,屯驻白岩城,后黄城监视高丽的动向。
  在从辽东撤退的时候,李二强迫辽东城和盖牟城的居民迁往唐的地域内,大约有7万高丽人被迫从辽东迁入唐,他的旨意被长孙无忌完美的执行了,这片土地将会重归洪荒,再无人烟。
  夏四月十一日,唐军到达营州,以太牢(牛、羊、猪三牲全备)之礼祭奠战死将士。二十一日李世民率军进入临渝关,皇太子李承乾自莱州前往临渝关接驾。二十三日到达汉武台(在河北秦皇岛北戴河联峰山上),刻石纪功。
  李二的煌煌天威到底无人敢于违逆,人才到汉武台,侯君集的告病的奏章就已经通过八百里加急送了过来,高士廉也自说年高昏悖不堪大任请求告老,李承乾的属官少师杜正伦上表说自己无才无德,不配辅佐太子,请求贬官远窜。讫干成基于青楼内厮混的时候居然就此不知所终。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云烨坐在船上在风雨中唱起了这首太祖的《汤淘沙,北戴河》,李承乾在一边鼓着腮帮子吹着笙相和,李二坐在黑檀木的椅子上拿手打着节拍,岑文本也拍着船舷以啸声作歌,至于许敬宗更是一副如饮佳酿的神情,但是听到往事越千年这一句的时候就像是吃了老鼠屎,整张脸都抽抽了。
  李二烦躁地拍着椅子扶手让所有人都停下来,指着云烨说:“就知道你拼凑出来的东西总有漏洞,丢人了不是,为了合拍,居然说往事越千年,魏武到现在最多四百余年,哪来的千年,抠字眼抠到不学无术的地步,还能合辙押韵,就你一个人有这本事。”
  “岑卿,你也是诗字双绝的大才子,给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子把这句改过来,朕改了两三遍好像都不满意,你试试。”
  岑文本搜索枯肠的思考了良久才说:“陛下,往事越千年这句确实不合情理,但是放在这里却是恰当无比,如果用了往事四百年这样的句子,虽然比较合理,但是整首长短句的气势就弱了三分,想要改的符合历史,又要保留整个长短句大气磅礴的气势,难,难,难!”
  李二站了起来也走到风雨中,感受着承乾号乘风破浪的气势笑着说:“朕一生都不敢追求十全十美,总觉得有些缺憾才好,十全十美的事情是上苍才能做的事情,留些遗憾有何不可,且留了这句往事越千年吧!”
  许敬宗鼓掌大笑道:“陛下所说真是金玉良言,遁去的一虚无缥缈,无从捉摸,云侯的恩师也曾经说过世上的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陛下自辽东大胜而还,汉武台上勒石记功,自是无上的武勋,但是杀伐气未免重了一些,如今云侯作歌,有些微小的缺憾正好补足文治雅言,汉武台上又添佳话,足以流传后世,让后辈子孙也领略一下吾皇的心胸,岂不快哉!”
  甲板上的群臣顿时大笑,齐声恭贺李二得传文名,至于这首诗的伪作者云烨被大家齐齐的无视。
  风雨中巨舟鲲鱼般的鼓浪前进,攀在桅杆上的水手不断地报告前方的状况,刘仁愿亲自操舟,让承乾号稳稳地在风浪里前行,一米多高的海浪,对于承乾号来说不算什么,比这更大的海浪它都能如履平地。
  靶船就在前方,李二站在舰桥上远远地观望,见刘仁愿一声令下准备,甲板上就升起八座木制的小房子,船舷下的舱门也被打开,令人牙齿都酸的八牛弩上弦的声音沿着铜管传到舰桥,刘仁愿再次下令开火!
  李二就看到十几道冒着白烟的八牛弩箭矢准确的扎在靶船上,随着几声轻响,弩箭上的火油包立刻炸开,靶船顷刻间就被大火笼罩,紧接着一声巨响传过来,靶船化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炸裂开来,火焰回缩之后,海面上就剩下几片木板漂在海上。
第四十节 胜利后的欢宴
  “巨舰的威力竟至如斯?”李绩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疑惑地看着云烨,他不相信十几只弩箭会在顷刻间将一座巨舟毁的不见踪影。
  “是不该有这么大的威力,为了让陛下能够直观地看到海战,下官就在靶船上装载了一些猛火油,最后的那声爆炸,是猛火油炸开后的反应,不过,十几只弩箭已经足以毁掉巨舰,您也知道,猛火油用水浇不灭的,无论如何,这艘船毁定了。”
  听了云烨的介绍,诸位老将这才点点头,李二摸着承乾号这艘海上利器赞不绝口,他做了很多船,能在风浪中保持如此平稳的就承乾号一艘,又看看航行在两边保驾护航的公主号和青雀号对云烨说。
  “大帝号就按照你们的设想建吧,它本来就该是海上的蛟龙,怎能躲在内河成为玩物,如果按照你的设想建成以大帝号为龙头的舰队,朕会亲自去岳州云梦泽检验一下的。”
  云烨大喜,只要李二同意自己动用岭南的钱粮,自己还能集中泉州,杭州的造船工匠,再加上邕州有无数已经阴好的木材,两年时间足够自己造出一大六小的一支小型舰队,这该是大唐火力最强悍的一支舰队了,到时候估计会被李二亲自掌握,不过,不管是谁在操控这些战舰,都会是大唐海上的硬实力。
  添酒回灯重开宴,承乾号继续在海上巡航,巨大的舱房里,已经是杯筹交错,群臣欢宴,自然少不了投壶这种游戏。
  玩这种游戏云烨非常的挫,以前玩就被人家灌酒灌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可是今天,他偏偏大发神威,带着白羽的箭杆总是很听话的被他投进了铜壶里。
  投壶高手许敬宗大呼冤枉,说船板晃来晃去的总是影响他的发挥,这东西就是这样,越是高手,在摇晃的船上就越是投不准,结果喊冤没用,被程咬金扳着脑袋灌了一壶。
  云烨和李承乾两个人阴笑着看严松吃一条很大的猪腿,刚才皇帝刚刚夸过这家伙是自己的樊哙,既然是樊哙怎么可能不给一条带着血丝的猪腿啃,这样也太不符合樊哙在鸿门宴上的表现了。于是在云烨的吩咐下,厨房找了一条猪腿,随便的在开水锅里涮了一下,找了个盾牌装上,就给严松送了过来,说这是猛士才有的待遇。
  严松晕船,云烨早就发现了,这家伙在陆地上或许是真猛士,但是上了船,虽然四周都被御林军控制了,但是云烨在船上想要折腾一下严松还是没问题的。
  断鸿端着盘子吃一口手里巨大的对虾,就看一眼辛苦吃猪腿的严松,觉得自己当时把那个差事推掉是何其的明智,两个卑鄙小人,断鸿嘟囔一句,继续找对虾吃,这东西蘸上姜醋水,绝对是让人难以忘怀的美味。
  严松吃了大半个猪腿,脸色煞白,猛地在胸口擂了两拳,脖子上的青筋暴跳,眼看就要吐出来了,云烨和李承乾眼巴巴的等着这家伙出丑,却不想这家伙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子,唰唰两下,就把剩下的猪腿肉剔了下来,张嘴高歌: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这家伙唱一句,就吃一大口肉,再唱一句,就喝一大碗酒,等到战歌唱完,一只猪腿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
  严松把带着血丝的猪腿骨往云烨的桌子上一放,红着眼睛说:“蒙云侯厚赐,猪肩已然食尽,有肉怎可无酒,末将敬云侯一碗。”
  许敬宗笑着插话说:“一碗怎能尽兴,那里的酒坛甚多,你二人各取一坛一饮而尽才显豪气,严将军意下如何?”
  严松大笑,走到酒坛子堆里随便拎了两坛子酒往桌子上一墩,示意云烨先挑,也表示自己没有作弊。
  酒坛子上一个上面写着一个巨大的六十,一个上面写着十八,云烨再傻也知道怎么挑选,老程等人看到严松居然让云烨先挑酒,无不掩面叹息,在云家喝酒,这样的亏自己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回了,狗日的云家仆役习惯性的在一坛子烈酒边上放一坛子淡酒,好方便自家主人阴人,从摞酒的方式就能知道,厨子绝对是出自云家本府,许敬宗这个浑身冒坏水的早就和云烨穿一条裤子,他给的建议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云烨也大笑一声,豪迈的就把写着十八的坛子拎过来,三四瓶子啤酒还灌不倒他,一巴掌拍开泥封,大叫一声:“猛士敬酒,岂有不饮之理,云某先干为敬。”
  说完了就举起酒坛子痛饮,云家的低度酒最是香浓不过,都是用酒头子勾兑的,闻起来酒香四溢,喝下去却几乎没什么酒味,这东西原本就是为女眷准备的酒,特意加了蜂蜜,非常的香甜。
  严松闻到了酒香,见云烨喝的豪气,伸出大拇指大声的赞了一声好,他觉得云烨这家伙虽然卑鄙,从酒量上看仍然不失为一条好汉。
  自己也拍开泥封,仰头就灌,云烨已经把一坛子酒已经喝得点滴不剩,夸张的把酒坛子倒过来,让最后的一滴酒也落进嘴里,豪迈之极。
  “喝六十度烈酒的严松才喝了几口就开始摇摇晃晃,可是他看见云烨喝完了一坛子酒依然坐的稳稳的,心中大为不服,一咬牙,闭上眼睛大口地吞咽烈酒,不愧是猛士,摇晃着身子到底把一坛子烈酒喝完了,居然还能喊出一句:好酒!”
  云烨怪笑着拿着一把小扇子冲着严松扇了两下,头晕眼花的严松再也站立不住,仰面朝天倒在甲板上,声音很大,嘴里的酒浆,肉末喷吐的像海里的鲸鱼喷出的水柱。
  早就严阵以待的云家护卫见严松已经丢人完毕,就拖着他去外面冲洗,甲板上的秽物也在一瞬间就被清理完毕,临走时还燃起了熏香。
  李二想不明白,严松是自己身边的绝对高手,向来以海量自居,怎么可能会喝不过云烨,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其实不用猜,看看就知道不对劲,因为云烨正在和李承乾俩人碰杯祝贺,许敬宗也带着奸笑和俩人嘀嘀咕咕,于是唤过正躲在角落吃对虾的断鸿,指指桌子上还没被收走的酒坛子吩咐一声。
  断鸿来到桌子边上,伸出指头在云烨喝过的酒坛子抹了一下,就把指头塞进嘴里吸吮,他没尝到酒味,反而品尝到了蜂蜜的甜香。
  又把指头在严松喝过的就坛子里抹一下继续吸吮,不太喜欢喝酒的断鸿被酒味辣的歪歪嘴,连忙跑回李二的身边,把两坛子酒的情况告诉了李二,李二也只能报以苦笑,因为酒是严松亲手挑的,云烨再从两坛子酒里挑酒喝绝对符合规矩,严松就是有冤也无处诉说,这个暗亏是吃定了。
  程咬金从来没有吃过新鲜海参,经过大葱熬出葱油之后爆香后的海参,那滋味绝对超乎了他的想象之外,今晚特意没有喝几口酒,光是葱爆海参他一个人就吃了四盘子,见旁边李绩的案子上还有,就拿过来继续吃,李绩看不上这黑乎乎的菜肴,见程咬金喜欢,就听之任之,却不想自己本来因该品尝的佳肴从嘴边溜走。
  刘弘基喝了酒喜欢脱光衣服跳舞,云家的酒历来暴烈,幸好他还知道这是在御前,还留了一条裤衩,以前在青楼里跳舞,刘弘基从来都是不穿衣服的。
  一个胸口全是黑魇魇胸毛的大汉光着身子在桌子上跳舞能好看到哪里去,就这,李二还鼓掌叫好,今日开宴前他就说了,自己今日的身份是得胜还朝的统帅,不是皇帝,既然如此,他这些昔日的旧部自然就会玩的肆无忌惮。
  刘弘基的大脚不小心踩翻了老程的葱爆海参,于是胡旋舞就变成了相扑,桌子倾倒,盘子乱飞,中间夹杂着南腔北调的喝骂声,整个船舱乱成了一团,断鸿忙着帮李二挡飞那些砸过来的盘子和菜汤,看他面色平静,不慌不忙的样子就知道这样的场景出现的不是一次两次了,李二麾下原本就出身很杂,不是响马,就是泼皮,大胜之后的恣意狂欢,总是会以斗殴收场,还好,这里是船上,大家都没有兵刃,在皇宫里的时候,光着身子骑着马夜战的也不在少数。
  云烨带着李承乾和许敬宗从舱房的边上往外爬,许敬宗刚才已经被一只无名大脚在腰上踩踏过一次了,小心地把摔碎的瓷器扒拉到一边终于爬出了舱门,两人拖着哎哟哎哟惨叫的许敬宗上了前甲板,这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这种晦明晦暗时候是大海上最美的时刻,只要海水里的那一轮红丸跳出海面,整个大海上的景致就会瑰丽到极致。
  海风里还夹杂着少许的寒意,被酒臭熏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个时候吐故纳新让人有说不出的畅快,李承乾瞅着海面上升起的半轮红日自言自语地说:“真的好美啊!”
第四十一节 贤妻良母
  封师进快要被未知的恐惧折磨的发疯了,他万万没有料到太子居然会亲自去了军前,这样一来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
  幻想中的富贵变成了催魂夺命的毒药,如今,他不得不饮下这碗毒药,讫干成基消失了,不知道是已经隐姓埋名的遁于荒野,还是在百骑司的苦牢里受刑,总之下场都不太好,封师进走不掉,他其实也想走,但是家中老母妻儿一大堆人能走到哪里去?
  谋反从来都不是一个小罪名,如果太子和他们一起造反,失败了自己也有上命难违这样的一个借口,如今太子压根就没打算造反,这样所有的罪名都需要侯君集和自己这些想要攀龙附凤的人来承担。
  侯君集自己带着枷锁从草原上步行回京等候发落,高士廉遣散家仆,独自一人留在洛阳等候天威的降临,虽然没有起事,没有给大唐造成任何损失,可是谋反这个罪名从来都不需要什么证据,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就足够抄家灭族了。
  陛下就在登州附近,自己军中的五蠡司马已经接管了大营,所有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证明,危机在步步逼近。
  自己的性命已经不在封师进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最近转移了家产,只希望皇帝的雷霆之怒只落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老爷,真的就无法挽回了么?”妻子刘氏用木盘端着饭菜走进书房,看到双目通红,明显又是一夜没睡的封师进,小心地问。
  “木已成舟,奈何,奈何!”封师进喟叹一声,接过妻子手中的木盘放在桌子上,他与妻子乃是青梅竹马,自幼相识,少年相爱,至今相知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了快三十个年头了,膝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聪明伶俐的好孩子,自己参与这件大事,原本就是想给孩子们一个更高,更好的出身,结果,造化弄人,一夜之间把本钱输的干干净净。
  “你怎么还不走?文娘,趁着天色昏暗赶紧去舅舅家躲藏去吧,万一被拿住,就把罪名都推到我的身上,就说你和孩子毫不知情,我造的孽,我会一个人承受的。”
  “老爷,您怎么糊涂了,落难之人哪里还有什么亲戚,舅父家的大门紧闭,妾身敲了许久都无人应门,他们是担心自己受牵连,不收留我们母子,妾身也想清楚了,哪里都不去了,家里只剩下您和母亲,我也放心不下,如果这一关真的躲不过去,咱们全家共赴黄泉就是,一路上也不会寂寞,就是苦了我的三个孩儿。”
  封师进怔怔地听着妻子的诉说,抬头看着屋顶双拳攥得紧紧地却无话可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本来就是世间的真理,自己对亲戚的期望过高了。
  老母亲领着三个孙儿走了进来,老夫人面色如常,给孩子们布菜,见三个孩子吃的甚是香甜,目光就越发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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