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48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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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一幕,云烨就有点开心,自己挂了以后,云寿继承爵位还是蓝田侯,孙子也一样,如果李鹏程这辈子没什么功绩的话,爵位再传一级就成了伯爵,很惨。
  “先生,不知道赵公是如何处理杀人案子的,学生去问过,总是说正在查办,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查办清楚啊?”
  瞧瞧,这就是官场上的生瓜蛋子,居然跑去问长孙无忌什么时候能把案子办下了来,李二都没问过你算那颗葱,长孙无忌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看在故世的李大亮的份上了。有这样的学生丢人啊,这得好好地教教。
  云烨反手一巴掌就抽在李鹏程的铁盔上,力度没掌握好,把手抽的生疼,忍着气说:“哪个要你去问的?谁要你去问的?赵公说正在查办,就正在查办,这么复杂的案子不查个百十年的能弄清楚?以后要是再敢多嘴,就自己到云府来领罚,你爹怎么把爵位给了你这个二百五,官场上哪来那么多的是非黑白?”
  李鹏程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致谢,云烨看到侍御史走过来了,赶紧转过身站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回头就看见戴胄的黑脸。
  “云侯教学生,不要隐射老夫才好,老夫添为大理寺正卿,职责就是把疑问断个清楚明白,要是大家都稀里糊涂的过,朝堂会成为什么样子。”
  云烨拱拱手说:“象走日,马走田,我给学生教什么是我自己的事,还不用上大理寺的厅堂,倒是侯君集的家小走了一趟大理寺,没脑袋的没了脑袋,成了歌妓的成了歌妓,以后我要是上了青楼,不小心嫖了自己的故旧,都要拜你大理寺所赐。”
  云烨的话说的极为恶毒,薛万彻还跟着喊了一声好,戴胄的脸色苍白的像白纸,云烨是故意这么说恶心戴胄的,秦琼的话没错,要是李二狠下心真的按照这个法子处置侯君集,他戴胄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
  “噤声!”侍御史走过来冲着云烨吼了一嗓子,屁大点官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威风。
  排着队文左武右穿过丹犀,不知道什么时候改的规矩,以前都是武左文右的,看样子武将地位不如狗的时代就快要到来了。
  万民宫的好处就是够大,今日的大朝会乌泱泱的涌进来足足六七百人,以前在太极宫开会的时候,绿袍子的官员需要坐在大门外面,现在不需要了,一人一个锦垫,坐得很舒服,云烨已经适应了唐朝式的跪坐,坐好了打瞌睡都不成问题。
  “诸卿可有本奏?”李二坐在龙案后面低声发问,云烨发现这样说话其实很有道理,不用说的多大声,到时声音可以传得很远,李二这是已经掌握窍门了,两边圆弧形的回音壁设计非常的适合李二用这种威严的声音说话。
  “臣房玄龄有本奏上,臣今日审阅府库甲兵,远胜前隋,臣以为应当减少武库藏兵,结余之资可以开山铺路以补国用不足。”房玄龄是宰相,从来都是第一个发言,听了他的话,众武将的脸上又黯然了几分,房玄龄明摆着想用侯君集的事达到自己减兵的目的。
  李二无动于衷的说:“铠甲兵械等武器装备,诚然不可缺少;然而隋炀帝兵械难道不够吗?最后还是丢掉了江山。如果你们尽心竭力,使百姓人心思定,这就是朕最好的兵械。江山之险在人心而非兵革之利,既然诸卿以为兵械过多,那就减去一成。”
  房玄龄达到了减兵的目的回头看了一眼武将群,就抱着笏板退下了,戴胄见其余的大佬都没有事情奏报,知道是特意给自己腾出时间,好处理侯君集的事情,于是出班启奏到:“陛下,臣奉命清查侯君集不法事,如今已然有了结果。”
  “今查,侯君集目无君上,于十二年一月十四日以心存怨望,斩杀五蠡司马第五州,已是簪越,十五日自命潘英寿为镇军将军,统御狄僚,十七日集众将曰:帝困于辽东,太子据守长安,正是吾辈奋发之时,得富贵必不相忘。反心已彰。”
  “时有副领军锲朵质问君集因何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被帐后刀斧手剁为肉泥,长史萧炎,折冲都尉裴仲,羽林郎将窦怀德,都尉韩德不从,亦为君集斩杀,十二年二月初九,君集下令全军班师,欲侵长安,行至散马原,闻听太子殿下已至辽东运粮,诸军方知受了蒙骗,六军不发,君集无奈,只得自缚双手亲至长安请罪,因此波折,一百三十一名五蠡司马殒命,将校殒命者多达七十四人,亲卫无数,惑乱军心者尤此何甚。”
  “大理寺已然查明侯君集谋反之心昭昭,证据确凿无疑,按律判下:侯君集为谋反首恶罪当绞!其子侯杰,侯英,侯虎按律当斩,妻女没入宫室,永世为娼妓,遇赦不赦。”
  “其余从贼潘英寿,贺兰楚石,辛獠儿,雷鸣尽皆束手,大理寺已然判决,罪不容诛,按律当斩,夷三族,请陛下明正典刑!”
  云烨这才知道原来侯君集干了这么多的事情,萧炎和裴仲自己都认识,在长安的时候没少在一起喝酒,看护自家牧场的就是都尉韩德,都是不错的酒肉朋友,怎么就被侯君集剁成肉泥了呢?现在看护牧场的人是谁?收拾草原烂摊子的是李靖,不知道他派没派人保全云家的牧场?
  朝堂上死一般的寂静,往日还有起伏不断的咳嗽声,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秦琼,程咬金,牛进达这些人估计也是才知道侯君集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一个个面如死灰,求情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怪不得戴胄要兵行险着,非要赌一下李二的仁慈之心,不这么办别的法子走不通,侯君集这个混蛋把自己的活路堵得死死的,连全家的活路都没了。
第五十七节 侯君集的命运(三)
  戴胄禀报完了也不下去,依然弯着腰不起来,因为皇帝没有发话,云烨看到秦琼脸上的肌肉在抽搐,老程抬着头万民宫的顶棚,牛进达闭着眼睛显得极为苍凉。
  罪不容诛啊,戴胄的判决没有半点错误,侯君集能被绞死,已经是顾全他国公的身份了,五蠡司马是个什么身份,那是李二的亲军,一次死了一百三十一个,再加上心腹中的心腹第五州,李二这次称得上损失惨重,老秦,老程,这些人都不知道如何张嘴求情。
  “陛下,老臣弹劾戴胄假公济私,判案不明,请陛下治戴胄之罪,侯君集罪大恶极,犯得又是大逆之罪,何来罪减一等之说?绞?上千将士死于这个恶贼之手,臣请启用大辟之刑,以戒来着!”
  这就开始了?魏征的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顿时就让朝堂炸了锅了,几个老夫子指着魏征破口大骂,说什么桀纣之君才用大辟,自隋一来从未听说国法有采用大辟之刑的,这是倒退,是逆流,为了处罚一个侯君集就恢复大辟,乃是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等到喧哗之声稍微落下,杜如晦也出班启奏:“微臣也认为启用大辟之刑不妥,侯君集做事已然引得天怒人怨,怎样处置都不为过,但是请陛下念在他往日薄有微功,给他留些颜面,妻女不必没入官妓,一体斩绝为宜!”
  “杜如晦枉你一向以名臣自居,铁口直断著称天下,却不知你口角之上视人命如蝼蚁,话语之间当罪囚如猪狗,《大唐疏律》确定已然二十余载,为何不按律处置,侯君集叛逆,《大唐疏律》自有相对的条文,何用你多嘴。”
  刘汨的一番话就算是把场面兜回来了?按照大唐律令,侯君集死定了,侯家的老大侯杰也死定了,侯英,侯虎远窜八千里,妻女入官,按照八议条款,侯君集的妻子年老不宜入官,侯家的二闺女因为和戴胄家有婚约,不算侯家的人,再加上侯家的长女曾经是太子妃,且有子女诞下,剩下的几个女眷也不宜凌辱过甚,这样看起来,他们已经巧妙地把话题引到正点上了,现在只要把侯杰救出来就好。
  云烨伸长脖子看了看,没看见李承乾,这家伙最近被禁足中,原因好像是偷偷去看了自己的两个老婆,禁足令是长孙发出的,对太子的威望没有损伤,看样子李二就不愿意把自己的儿子放在今天的这个大油锅上煎熬,皇子出现在朝堂上的只有十二岁的晋王治,他在观政,没有发言权。
  李二一直在沉默,见群臣一体附和刘汨的意见,良久之后才沉声说:“带侯君集,侯杰入殿。”云烨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一丝疲惫,侯君集造反无疑是在他的心头插了一刀。
  都说伍子胥一夜白头,如今侯君集也是满头的白发,甚至能看到他的头发梢子还是黑的,但是发根部位雪白一片,就像是很久没有染发留下的后遗症。
  每走一步铁链子都哗哗作响,人看起来苍老,走路依然虎步龙行,腰板挺得像标枪一般直,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愁苦之色,见到昔日老友还知道点头示意,走到大殿中间,向李二叩拜之后就站了起来,比张亮那种把脑袋杵进烂泥里的家伙风仪高明了一百倍。
  “侯君集,你从左虞侯到车骑将军,再到左卫将军爵封潞国公,再到右卫大将军,从龙之功朕可有委屈你半分?”
  说起这些侯君集就有些惭愧,低头说:“没有,有功得赏,一步未落人后。”
  “贞观四年你改任兵部尚书,检校吏部尚书实际有宰相之权,贞观九年你任积石道行军大总管,十一年改封陈国公,十二年迁吏部尚书,朕对你不可谓不重用吧?”
  侯君集站不住了,撩起铁链拜倒在地说:“臣仕途之顺利古今罕见,陛下没有对不起微臣,是臣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无颜苟活,只求速死!”
  “哈哈哈哈!”李二苍凉的笑声在万民宫回荡,少顷即止:“你死的容易啊,只要挨一刀子万事皆休,你少年时就随朕起兵,我们一路血雨腥风的都走过来了,如今富贵满门,正是品尝胜利果实的时候,你却自寻死路,侯君集啊,天理国法都要杀你,朕却狠不下这颗心,你的心是顽石,朕的心不是,昨夜,朕就在这万民宫龙椅上坐着一夜未眠,朕不愿意看到日光显现,只想黑暗一直存在,这样朕就用不着如此痛苦地受煎熬。”
  “可是,天光还是大亮了,宫门还是按时打开了,诸位臣子还是走进了皇宫,戴胄还是宣读了你的罪状,我们相交二十余年,即使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张亮说你怂恿他谋反,朕不信,讫干成基说你意图谋反,朕还是不信,朕留在辽东,就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行此悖逆之事,朕的一念之仁,千余将士冤死草原,侯君集,你辜负了朕,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
  “群臣有的说要对你重施大辟之刑,有的要对你按照大唐律法来处置,不管是大辟,还是按律,处置的不过是你的罪过,朕付出二十年的信任该何去何从?侯君集,你来告诉朕,朕该如何做?”
  李二的一席话,把侯君集最后的一口气也抽掉了,重重地扣了三个头之后对李二说:“陛下,请赐臣一把匕首,臣不自杀,只是心头堵得厉害,想松快一下,求您了,陛下。”
  李二一抬手就把案头的裁纸刀拂了下去,断鸿捡起来双手捧给了侯君集,侯君集谢过之后,一抬手,就把那把刀子刺在自己的肋下,抬头对李二说:“陛下,臣这些天在牢里想的都是旧事,自己也扪心自问,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为何会想到谋反?”
  “陛下对臣仁至义尽,同殿为臣的大都是往日生死与共的好兄弟,秦叔宝在微臣身陷囹圄之时还不忘探望,程咬金亲至狱中与臣把酒言欢,牛进达担心臣在狱中衣被单薄扛着被褥来探望,戴胄宁愿担着干系也不解除小儿女的婚约,云烨甚至已经将微臣家小要去的岭南之地都建设好了。”
  “哈哈哈,纵观史书,谋反者数不胜数,唯有侯君集悔得肝肠寸断啊,哈哈哈,微臣很想说大丈夫不能九鼎食便当九鼎烹充一回硬汉子,可是啊,没脸说出来啊,我甚至知道,只要我侯君集苦苦哀求陛下,说不定还能苟活,可是我不干,侯君集还打算要最后的脸面,还打算让世人知道陛下的悍将,不是软骨头。哈哈哈。”
  “侯君集负了君王,负了兄弟,负了老妻,害了孩儿,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人世,诸君,侯君集早就想死了,只是想留着这颗人头警戒一下后人,陛下,侯君集犯下滔天大罪,罪不容诛,当在西市口斩决,诸君不必为侯君集求情,诸位的大恩且容我来世再报。”
  说完话,就把腰肋上的刀子抽出来,放在地上,拜别了李二就一步一步的踩着自己的血走出了万民宫。
  秦琼已是老泪滂沱,程咬金红着眼睛以拳砸地,牛进达依然闭目不言,戴胄想要张嘴,又无奈的合上,就连高踞龙椅的李二都用拳头支着支着额头,似乎非常的伤感。
  李鹏程已经哭得像个泪人,薛万彻双手合十似乎在念佛,这狗日的现在知道害怕了,云烨自己的感觉也很不舒服。
  侯君集这种人要是怕死就成笑话了,问题是临死还要背负着这么多的人情债就让人死的不踏实,做鬼都有负担。
  拿胳膊捅了一下薛万彻,这个心里有鬼的家伙吓了一跳,把嘴凑到云烨的耳朵边上小声说:“你要吓死哥哥啊,看了老侯的惨状,我的白毛汗都下来了,奶奶的,幸好在船上遇到你,要不然哥哥我也活不成了。”
  “你现在公主府上班,上的如何,你和雇主和不和睦?”云烨的心情很差,只好拿这个家伙打趣,听说他现在和公主是楷模夫妻。
  “我和公主商量好了,她的事我不管,我的事她不管,但是相互间都要给对方留脸面,不能被外人知晓,一辈子凑活着过。”
  “恭喜啊,我听说公主在你去岳州的时候好像又怀孕了,隔着好几千里地,你是怎么办到的?”
  “别恶心哥哥我成么?我早就搬到一个小院子里去了,单独开了门,伺候我的都是我家的老仆,别说我的事了,你说咱们能不能保下老侯的妻儿啊,这是太重要了,要是进了教坊司,咱们都没脸皮见人了。”
  在云烨和薛万彻小声说话的时候,一个童稚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启奏父皇,侯君集辜负皇恩死不足惜,父皇万万不可伤神,孩儿年幼不能对朝政发表意见,站在人子的立场上恳求父皇饶恕了侯君集妻儿,以彰显父皇的仁爱之心,对侯君集家小仁慈,也能纾解父皇的伤感之情,何乐而不为之。”
第五十八节 侯君集的命运(四)
  大殿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人附和李治的话,因为这是他站在一个儿子的角度上说的,可以说是私情,李二抬起头挥手让李治退下,对戴胄说:“侯君集罪在不赦,按律处置吧,其余人众发配岭南烟瘴之地遇赦不赦,永世不得还乡。”
  “陛下仁慈之心定当光耀千秋,臣等为陛下贺!”李二判决之后,就连云烨这种对李二有成见的人都心服口服的喊出这句话,更不要说涕泪交流的秦琼等人。
  李二第一次没有说退朝就默默地离开了龙座,神情黯然,程咬金拉住云烨指指李二意思要他留下来陪陪李二,多少安慰一下伤感的皇帝,他们还要去菜市口送送侯君集。
  五十斤的铠甲很重,李二又走得很远,他居然没去找皇后,一个人去了演武殿,李治还要拽着云烨的衣甲东问西问很讨厌。
  “姐夫,你干吗要去演武殿啊,父皇现在一定是在练武,你去了就是在找着挨揍,不如我们去找青雀吧,去他那里比较有趣,您知不知道,青雀哥哥把晋阳那片地方的生意全部给了我,小弟正好向您请教一下怎么做生意。”
  这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才骗了李泰,现在又来骗云烨,这家伙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位能骗的人。
  “我家在晋阳没什么生意,全给你也没多少,你要是能说动你大姐和你晋阳互开低税率,你赚的更多,陛下心情不好,我其实就是那些老家伙们送上去的出气筒,明白了么?”
  李治有点失望,但是随侍在他身边的张谏之却非常的高兴,见云烨走远了,连忙拉住李治的手说:“殿下,赶紧去给安澜殿下写信,把这件事敲死了,您就写云侯已经同意邕州和晋阳互开低税制,没有了税务的门槛,货物会便宜一大截,咱们晋阳没有什么好东西运到邕州,但是邕州的好东西却可以源源不断的运到晋阳,咱们本来就收不到什么税,有了低税率这个好处,晋阳马上就会成为西北之地南方货物的转运地,一进一出,嘿嘿,大便宜啊,比您要钱好得太多了。”
  李治盘算一下顿时就开了窍,抬头对张谏之说:“我在信里不提云侯,只称呼姐夫,你说我姐会不会更高兴一点?”
  “这是一定的,您今日在朝堂上为侯君集求了情,翼国公,卢国公,琅琊公他们一定很感激您,这三家也是大金主,不可放过,您现在年纪小,要点好处谁都不会说您,过几年这法子就不能奏效了,咱们必须趁着年纪小,抓紧要钱。”
  李治是快乐的,云烨就很痛苦了,进了演武殿,李二就把一把马槊扔了过来,严松已经躺在地上了,李二一手执盾,一手抓着一把连枷,链子尽头的锤子足有拳头大,只要看看严松凹陷下去的盔甲,就知道李二下手有多狠了,如今李二摇晃着连枷恶狠狠地从盾牌上面的缝隙里盯着云烨看。
  云烨抱着马槊躲在兵器架子后面,说什么都不出来。李二大怒道:“你们今日都是跑来为侯君集求情的,朕如了你们的意,现在让朕揍你几下泄气。”
  “不行,我不是您的对手,您要是万一失手,一锤子把我砸死怎么办,侯君集的事情不算,他是您当年的兄弟,把他处置的越狠,您就越难过,我只不过欠侯君集人情,可不欠他人命,没必要把自己的性命填上。”
  往日的兄弟这句话戳中了李二的要害,他长叹一声抛掉手里盾牌和连枷,脱掉了铠甲,穿着中衣站在殿门外看着菜市口的方向,那里远远的传来三声鼓响,午时三刻已到,侯君集这时候也该命丧黄泉了吧。
  “为什么?”李二没头没脑的问了云烨一句。
  “还能是为什么,功勋,官位不断地增长,与之相匹配的修养和道德却没有跟上,出现这种情形是必然的,事情虽然遗憾,但是与陛下的仁德无伤,他自寻死路,谁能救得了他,大唐将门也只打算安顿好他的妻儿,没人想着救他出来,千余名将士的死伤,总要有个交代,要是造反都能保住命,大家干脆都去造反算了,不管是从国法看,还是从人情看,侯君集都必须死,他要是不死才是国之大害。”
  李二点点头表示认可云烨的这番话,嘿的一拳砸在门框上又问云烨:“朕现在心烦意乱,怎样才能平息?”
  云烨废了半天劲才把铠甲脱掉,对李二说:“陛下不如大醉一场,就当是祭奠故友了,据微臣的经验,如果再能配上相应的美食,心情一定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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