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精校)第50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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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义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燕来楼出来的,醉陶陶的,被冷风一吹,脑子才有了一些清醒,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似乎答应了把那一百四十枚银币当做燕姿的缠头了,存在燕来楼的柜台上等着自己慢慢花用。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消不知数,少年人果然戒之在色,李义府回头看看高大的燕来楼,摇着头大笑了一声,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燕来楼的主人,银钱存放在这里,也不过是自己将提前购买燕来楼的钱,放在这里而已。
  今日的猪肉款项,老崔应该会赊欠给自己吧?自己以前一手钱一手货的时候,老崔总是说客气了,今日就和他不客气一回。
  李义府唤过来一辆马车,直奔西市,今日的时间有点晚了,再过一会,西市就要关门了,必须在西市关门前办好这些事,否则,书院明天就没有红烧肉吃了。
第五十四节 风波恶
  李义府唱着美人歌把脚翘的老高,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四处摇晃,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西市,付了马车钱,李义府的口袋里已经一文钱都没有了,不过没关系,老崔一定会请自己吃饭,顺便叫一辆马车送自己回玉山的。
  老崔的表情很古怪,以前总是睁得很大的眼睛现在眯缝在了一起,没有寒光射出来,商人的胖脸上堆出阴险的样子显得更加的滑稽。
  “老崔啊,我今天过来没带钱,以后再结算如何?现在啊,二十头猪,十五只羊,如果你这里有不小心跌死的牛,也给书院送两头。”
  李义府说完话,就等着老崔恭维自己,然后给自己弄一辆马车回玉山,眼看着就要关城门了,再不走就晚了,等了一阵子发现背后没了声音,转过头看着老崔大声地说:“老崔,赶紧的,没工夫和你磨牙,我还等着回玉山呢。”
  “货有,钱呢?书院从来不赊欠商贾半分文,这是一项美德,您千万不要在小老儿这里败坏了。”老崔把这句话在嘴里咕哝了好半天才说出来。
  李义府愣了一下,仿佛不认识老崔般的绕着他打量了许久,才抬头问老崔:“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你是老崔?”
  李义府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犹自质问老崔,老崔的这个反应实在是太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了,不管出自人情礼法,老崔都没有理由说出这句话,现在既然说出来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出意外了,出事了。
  作为智力十分杰出的人士,李义府在一瞬间就明白自己上了恶当,如果说有什么危险的话,必然和自己今日付出的钱财有关,谁要害我?
  老崔已经咣当一声关上了店铺的大门,李义府叫了两声,老崔虽然就在门里却充耳不闻,这时候解决事情才是第一位的,李义府没心情和这样的小人隔着门传情,从燕来楼拿回自己的钱才是真的,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春天有了霜冻把秧苗都祸害了,那么这个夏天一定会酷热难耐,秋天就一定会多雨,冬天就会挨饿,他有过这样的经验,并且不想尝试第二次。
  想要重新让事情回到正轨,那么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在春天的时候解决掉霜冻的灾害,只要解决掉霜冻,秧苗就能扛过干旱,和雨灾,冬天才能不饿肚子,解决霜冻的法子很简单,就是在田地里点火,熏烟,让烟雾弥漫田地。
  匆匆的走在街市上,李义府在想自己的烟幕到底在哪里,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就说明事情在急转直下,可怜自己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虽然不知道敌人的名字,李义府却知道厄运的起因就是那一百四十枚银币,这是自己人生路上的一次大霜冻。
  老鸨子听说李义府准备要回自己的一百四十枚银币,笑靥如花的脸庞顿时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嘴脸,扯着嗓子朝燕来楼大厅里的恩客嚎叫着让大家评评理,已经给了姑娘的缠头居然有脸要回去,真是不知羞耻,做出这样无情无义丑事的还是一位读书的相公。
  不等老鸨子再说下去,李义府就落荒而逃,他看见燕姿姑娘悄悄地逃回了房间,也看见燕姿刚才在一个胖子的怀里扭动的样子,自己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燕姿应该知道,不过现在看起来她好像不知道。李义府已经很确定自己今天遭遇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这也是一种收获,现在只要找出倒霉的原因就成。
  净街鼓已经开始响了,李义府匆匆的往城外走,如果出不了城,自己就会被困在长安城,只要天光大亮,自己的厄运一定会如期降临。
  走出城门的一瞬间,李义府感觉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些瞅着他的守门兵卒,咬咬牙,又重新走进了城门,他不知道,就在城门外面,一个青衣奴仆抱着胳膊看着他在城门里徘徊。
  净街鼓响起的时候,正是倦鸟归巢的时候,坊门也随着最后一声鼓响缓缓关闭,那些武侯就像鬣狗一般从黑暗的角落里开始向街道蔓延,长安城的黑夜从来都是他们的世界。
  李义府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为什么会回到长安,到底丢了什么?如果自己违反宵禁的事情被武侯通报给了书院,等待自己的一定会是挑水的惩罚,虽然不算重,却也不太轻。
  想到书院的惩罚,李义府就停下了脚步,靠在一堵墙上,仔细地把今日发生的事情重新回忆了一遍,明明只是没有买到猪肉这样的一件小事情,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不安?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自己被狗咬之前,自己没有把这种警兆当成一回事,结果,屁股上至今还有两个巨大的牙印,如果不是大哥拽着狗尾巴把狗硬拖走,自己屁股上的伤口不会这么大。
  李义府贴着墙脚走,不断地躲避那些游荡的武侯,恨恨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敲了两拳,奶奶的,老子是书院的学生,还是大唐将来的高官显贵,现在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所为何来?
  两三次都想冲出去,表明身份,这样如同窃贼一般的溜墙根,实在不是李义府的本意,太丢人了,可是那种让他心悸的感觉依然徘徊不去,他只好低下头继续和武侯捉迷藏。
  从万家灯火一直躲到了漆黑一片,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躲在墙角歇息一阵,满是汗水的衣衫被初春的寒风一吹遍体生凉,为了不生病,李义府只好站起来继续走。
  刺骨的寒风让他的混乱的脑子逐渐清醒下来,他忽然想起一个有趣的传闻,是关于马周的传闻,说这个人用书院学生的道德感绑架了整个书院,让他们为自己鼓吹《土地兼并论》成功的获得了皇帝的赏识,他现在虽然是高官,却生活的无比的艰难,听说老母过寿都没有几个人去祝贺,这样的官做的哪来的什么滋味。
  说到了道德,李义府浑身抖了一下,书院里最鄙视的不是马周这样的行为,至少有一部分人认为马周是在为万民高呼,所有人最鄙视的却是贪污,民脂民膏这种东西不能侵占,只要侵占了就会被其他人鄙视至死。
  书院教学生的第一个本事就是如何生存,如何从市面上赚到足够养活全家的钱财,书院这些年出去了上千名学生,听说有滥用职权的,有营私舞弊的,有酷吏,有庸官,但是唯独没有出现过贪官,着实一个都没有啊。
  李义府的上下牙齿开始打架,不是因为寒风,而是因为从他的心头升起了一股寒意,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是谁在算计自己,李义府的政论就白学了。
  “庞玉海!”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些商贾的礼物,和各种宴请,就后悔的想要拿头撞墙。
  燕姿的笑容很美,伺候起自己来也如同小兽般温柔,但是情人间那种温情的对视却一次都没有,燕姿在心虚啊,早就听说燕姿是庞玉海的情人,这只是一个传说,自己也以为是一个传说,现在看起来,确实如此。
  一百四十枚银币是自己第一次用书院的钱来办自己的私事,庞玉海一定会在今晚开始查账的,如果明日没有猪羊到达书院,自己的贪污之名就会坐定了。
  书院的钱粮出手从来都该是两个人来做这件事的,一个负责做账,一个负责钱粮的经手,都是两两相互负责,自己一个人不但要管理账目,还要负责银钱的交易,这太反常了,从一开始,自己就一脚踏进了庞玉海的圈套。
  事情清楚了,李义府也就不再担心,如果不知道这些阴谋,明日必然会是自己身败名裂之时,现在自己清楚了,事情就非常的好办,只是百十枚银币的事情而已。
  奶奶的,好狠的庞玉海,硬是把老子逼到了向勋贵求援的地步了,一辈子让人家抓着自己的把柄动弹不得,李义府生气的快要发狂了,一拳就砸在墙上,准备再骂两句,眼前忽然一黑,一只麻袋就罩在自己的脑袋上,身上也多出来两个绳圈,刚好把自己捆的结结实实,为了脑袋上不挨一记闷棍,李义府果断的停止了挣扎,任由自己被两个人扛着走……
  小武很晚了都没有睡觉,直到丫鬟给自己送来一张纸条这才准备宽衣就寝,丫鬟唤头把她的头发从睡衣里拉出来,嘀咕着说:“您就是不愿意早睡,刚才我去给您端水的时候侯爷还在问你的小楼上为何还亮着灯?”
  “师父也没睡?”小武靠在被子上问唤头。
  “侯爷正在批阅公文,听刘进宝说好大一摞子,估计到四更天才能批阅完。”
  小武叹了口气说:“师父总是不愿意让我帮他批阅公文,其实那些东西有什么难的!”
第五十五节 平凡的夜晚
  庞玉海也没有睡,他在整理账簿,全部整理完成之后,合上账簿瞅着窗外发愣,李义府的账面很干净,除了今日没有对上的一百四十枚银币之外,其余的都能大致对上,虽然猪肉和羊肉的价格高了些,这也在允许的范畴之内,除了没有体现出书院大宗进货的优势,其他的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庞玉海不是在内疚,这种感情从很久以前就不再属于他,生于官宦之家,他对朋友这个词有特殊的解读方式,贫寒的朋友不是不能有,而是这样的人必须能为我所用才成,他对自己身边的几个贫寒的朋友一向是尊重的,只要能力不如自己的,庞玉海绝对能做到相敬如宾的地步,人人都说与庞玉海为友宛若春风拂面,庞春风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尤其是在他受到书院处罚之后,用了三个月垒了一座汗山之后,同窗对他的评价就更高了,上元节给陛下敬献强弓,更是让他博得了所有人的敬爱,至于书院的红烧肉重现当年的风采,这让无数的学弟们将红烧肉亲切地称呼为庞肉!
  书院有一个很坏的毛病,那就是在平时把考试分数看得和命一样重要,到了大考的时候就变成了让人恼火的五分制,只要是上等的学子,得到的分数都会成为五分,往日数分的差距不见了,阿猫阿狗都和自己一样成了五分这个最高台阶上的一员,尤其是李义府这种碍眼的蛤蟆尤为可恶。
  账目需要变动一下,一百四十枚银币还不足以击倒李义府,一些小的账目才能让李义府原形毕露,一个穷鬼居然能忍受金钱的诱惑这么些日子,又是一个心智坚毅之辈,必须要清除出去,至少今年年底进入中书观政的只能是我庞玉海。
  庞玉海从来都不认为李义府会没有办法拿到一百四十枚银币,只要是书院的学生,只要肯低头,一百四十枚银币根本就不算是问题,既然贪污之罪定不成,那么收受贿赂之罪就不相信李义府还能逃掉!
  云烨很辛苦的批阅公文,岭南水师这就要出海去剿灭海盗了,虽然是人家海域上的海盗,大唐依然有义务替大家清除掉这些该死的海盗,当然,如果是人家的海军,岭南舰队也会把他们清除掉,那是些邪恶的国家,邪恶的水军,在大海上唯一正义的一方就是岭南水师。
  侯杰干得很努力,现在已经把防线推进到了爪哇森林附近,野人就该进丛林和野兽待在一起找野果子吃,多年不钻丛林了,也不知道那些野人还有没有祖先的血性。
  侯夫人来信说自己已经到了蒙家寨子,非常的喜欢那里,一群妇孺在那寨子里生活得很好,自己年纪大了,干不了活计,那些忠心的家臣和仆人总能养活自家的十几口人,以长辈的口气命令云烨不准再送救济过来,侯家想要重新站起来,就不能依靠别人扶持,需要侯家的子孙自己拿血去换前途,自己过得艰苦一些是应该的,否则激不起他们的血性。
  这封信云烨特意放在最后看的,看完之后,就把信放进炉子里烧掉,侯家是罪臣,这样的书信不适宜保留。
  外面传来梆子的声音,已经三更天了,那日暮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刚开始她还说要陪自己熬夜来着,给她披上大氅的时候都没醒过来。
  收拾好桌案,来到那日暮的身前,把她抱了起来,那日暮熟悉的拿胳膊揽住夫君的脖子,把头埋在夫君的颈项间继续睡觉。
  踢开卧房的门,将那日暮放到床上,在她的屁股蛋上拍了一巴掌说:“别装了,赶紧起来脱衣睡觉,都三更天了,明天起不来,你看辛月怎么收拾你。”
  “再拍两下!您以前都是拍三下的。”那日暮立刻睁开眼睛嘴里说着两下,却伸出了三个指头,似乎很希望多挨两巴掌。
  这种要求云烨自然不会拒绝,在她浑圆的屁股蛋上又拍了好几下这才罢手,手感很好,怪不得辛月打那日暮从来都是从屁股上下手。
  挨了打的那日暮立刻就欢喜的把自己脱得光光的,钻进被子不断地向夫君忽闪大眼睛,这样的诱惑云烨早就不为所动,慢腾腾的穿着睡衣钻进了被子,那日暮火热的身子立刻就贴了上来,八爪鱼一样的缠在云烨的身上,用手抓着夫君的耳朵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睡觉……
  小武本来端着一碗粥过来,结果看到师父抱着那日暮进了卧房,撇撇嘴,就掰开唤头的嘴,把一碗粥统统灌进唤头的嘴里,这才施施然的往回走,这碗粥熬了一个时辰呢。
  唤头很高兴,刚才问小武要粥喝结果小武就给了自己一小勺,现在喝了一大碗,自然心满意足,关中丫头的嘴都大,所以也最喜欢吃好吃的,十二岁的小姑娘,正是贪吃的时候,一碗粥喝的急了些,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挑剔的,摇晃着小姑娘的环环头紧紧地跟上小武。
  回到自己小楼里的小武两只手托着腮帮子瞅着窗外出神,这个时候李义府该成功了吧?他如果连一群地痞都搞不定,活该被庞玉海玩死。
  李义府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把椅子上吃饭,这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在他坐上之前,椅子上坐着的是一个满脸刀疤的大汉,是崇文坊出了名的恶人。
  刀疤被人家捆的像一头待宰的羔羊躺在地上不断地叫唤,李义府的一只脚踩在他的脑袋上,还不断的把脚搓来搓去。
  “狗日的,读书人都是阴人,你他娘的阴了老子,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趁着李义府的脚底板离开自己的嘴巴,刀疤赶紧说出来一句话,他很担心以后没机会再说这种豪气干云的江湖话,驴死不倒架这就是他最终的要求。
  李义府把最后的一块馒头蘸了菜汁吞进肚子里,这才松开脚低下头对刀疤说:“你记住了,以后想要对付书院的学生,你最好一见面就不要听他说话,直接一刀捅死,就会万事大吉,这样你才会是胜利者。”
  “你们这群人,既没有杀人的胆量,也没有必死的决心,凭什么和大爷我这样的书院精英作对,你也看见你那些手下的德行了,三两句忽悠的话就激动地如同疯狗,再来三两句威胁恐吓的话就立刻鸟兽散,你是怎么带小弟的?”
  “别担心,老子在你们的狗窝里多待一炷香就他娘的多一炷香的耻辱,等他们从外面回来,我就放了你,你还是做你的头领,老子注定是要做大官的,不会贪图你的这点势力。”
  “你现在告诉我,谁让你绑架我的,只要说出来我办完事情立刻就走,我出的那个发财的主意任由你们享用,别以为我是在骗你,你们玩命的斗殴不就是为了抢夺那些暗娼的份子钱么?男子汉大丈夫抢几个活不下去的妇人的卖肉钱,他娘的不够丢人钱,按我说的去做,你们一定能发大财,天底下最会赚钱的人都在书院,你们算个屁。”
  刀疤得着机会从桌子底下滚出来,看着李义府大声说:“我凭什么要信你,刚才你打发弟兄们去办事,自己趁我喝酒的时候一砖头把我拍晕算什么本事。”
  “凭什么?老子是书院的学生,文武兼修,就你的那两下子还打不过我,难道你觉得我这样的人放着高官不做,会来到你小小的狗窝当瓢把子?只不过我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你们出面而已,怎么样?我那个主意难道不足以偿付你们小小的付出?”
  “可是你捆着我!这不是商量事情的样子。”刀疤感觉受到了侮辱。
  “呸!你这样的狗东西就是属毛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老子要是不把你捆起来,你能有耐心听老子把话说完?”李义府低下身子给刀疤解开绳子,然后回到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又说:“过来,坐下来,还要我请你?”
  刀疤呲着牙要发怒,想了想就在对面坐了下来,拿起酒壶报复性的给自己倒了一碗,一口喝完,抹了一下嘴巴对李义府说:“娘的,到底老子是地痞,还是你是地痞?难道说你们书院的人都是这种德行?那里到底是书院,还是强盗窝?”
  李义府双手抱住头烦恼的对刀疤说:“帮我一把,我记你一个人情,一会你的弟兄们把老崔抓来之后,帮我把事情解决掉,我给你们出具一份发展计划,只要你按着这个计划慢慢走,不出十年,我保证你是城北这一带最大的堂口。”
  刀疤嘿嘿笑了一声,把右手放在桌子上说:“你看我的手,少了三根手指,握不了刀子了,只能用铁刺,如果你做我们的军师,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我都替你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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