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校对)第4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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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严等人很尴尬,跪了这么久,也不见官家说一声免礼,就直接进去了,也不知是继续跪下去,还是尾随进去,左右为难之际,又感到一种屈辱,太丢人了,官家这样做,明显是对自己心生不满,是在敲打自己呢!
  这时有内侍过来趾高气昂地道:“诸位随官家进去吧。”
  唐严等人松了口气,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赵佶左右四顾着装饰一新的国子监,两边的禁卫纷纷单跪,远处的监生们也远远行礼,黑压压的起伏不定。
  赵佶皱了皱眉:“国子监只会在面子上做功夫吗?”
  赵楷其实心底还是维护国子监的,当年他偷偷去参加科举,便是先在国子监报了名,以监生的名义进的考场,这国子监也算是半个母校了。便道:“父皇,这也是大家的心意,学问都是其次,重要的是一个忠字,忠是大节,他们诚惶诚恐,不就是希望父皇龙颜大悦,心情能舒畅一些吗?”
  赵佶便笑了,道:“你这样说,倒像太学生们都是逆贼了。太学生们上一年考得很好,有不少好文章和优雅的诗词,只是不知他们的丹青画技如何,有没有出众的。”
  说起画,赵佶又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祈国公府的画师收了我的白鹭图,为何还不见他送画来,紫蘅那边也没有收到画吗?朕还真想看看他能否作出白鹭的神韵呢。”
  赵楷笑道:“他是俗人,肯定有什么事耽搁了,只怕再过三五日就会送来。”
  赵佶也笑:“要不要教人去催一催。”话刚出口,又摇头道:“还是不必了,不能乱了他的心志,再等等吧。”
  自始至终,赵佶一直只和赵楷说话,不知不觉,便到了一处彩棚,这彩棚正对着广场,又可挡阴,赵佶坐下,叫赵楷陪坐一旁,便不说话了。
  唐严很尴尬地走过去,向赵佶行礼道:“陛下,大典可以开始了吗?”
  赵佶只是点头,表情很冷。
  唐严便走到前台去,开始讲话,无非是要监生们好好读书,要报效朝廷之类,说来说去,也不见官家要上台训示的意思,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尴尬的心情可想而知。
  台下的监生们都觉得今年的大典很奇怪,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往年都是官家先开讲的,鼓励几句,而后才是祭酒上去训话,今年却是不同了,再去看唐祭酒,脸色很苍白。
  许多人心里嘀咕:“如此看来,国子监的圣眷是当真没有了,从前是凤凰,今日却变成了草鸡……”好心酸啊!
  沈傲眼睛却去望彩棚里的官家,那官家身边站着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是谁呢?
  他一时间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望了周恒一眼,心里道:“这都相隔了一千多年,领导的派头都是一个样的,训话很有意思吗?口干舌燥的说了这么多,居然还这么精神抖擞,哎……腿有些酸麻了。”
  唐严刚刚说完孔圣人,正打算讲些勤学的典故,这时,身后的彩棚里却有了动静,他回头一看,脸对绿了,官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由三皇子赵楷扶着要走。
  “这……这如何是好……大典才进行一半呢。”
  唐严连忙碎步过去,口里道:“官家是否要说一两句?”他今日既紧张又担心,圣意难测,说不准下一刻就是雷霆之怒了,眼泪都要出来了。
  赵佶冷笑着瞥了他一眼,口里徐徐道:“摆驾回宫吧,这种花样文章做了有什么用。”似乎又想起什么,不疾不徐地道:“今年的初试,不要懈怠了。”
  说着,便在一干人的拥蔟下,往集贤门原路返回,摆驾回宫。
  顿时,监生们愣住了;祭酒、博士们也傻了眼,可是谁也不敢吱声,等到銮驾渐行渐远,大家才回过味来,唐严却还木若呆鸡地咀嚼官家的话:“初试……初试……”
  开学大典无疾而终,几乎可以从每一个监生的脸上看到那万般的无奈和沮丧。沈傲大感不妙,原来国子监这么不受人待见,当时国公要替他弄太学的名额,竟也是寻不到门路,难怪人家太学如此强势,感情太学生才是真正的天子门生吗?
第七十一章
蔡京的孽子孽孙
  唐严走回前台,方才对着官家还是胆战心惊,可是如今面对监生们却又是一副嘴脸,冷着脸,道:“从今往后,所有的监生全部要加紧功课,不可懈怠,这个月底便是初试的日子,若是再及不上太学,全部禁足,旬休日继续用功。”
  这番话说出来,顿时又是一片哀鸿,大宋朝也是有假期的,每隔九天休息一天,叫作旬休。太学若是设下这个规矩倒是不错,他们都是穷学生,家乡又离得远,巴不得待在太学里歇着。可是监生不同啊,监生的家就在汴京城,若是旬休日都不准回家,这就太苛刻了。
  周恒脸色苍白,这和坐牢没区别啊,扯着沈傲的衣摆道:“表哥,你看,我说准了吧,初试要考过那些穷酸太学生,那是想都别想,到时候我们只能呆在国子监了。”说着重重叹气,好伤心。
  沈傲也很不满,考不过太学,你就拿监生来撒气,实在太没品了。
  最重要的是春儿现在还在病榻上呢,不隔三岔五的回去探望,他不放心。
  唐严威胁一番之后,便气冲冲地走了,其余的博士纷纷尾随过去,今日的事太突然,要寻找应对的方案。
  回到崇文阁,唐严若有所思地坐下,其余博士纷纷围着唐严去坐,胥吏们斟来了茶,唐严提着茶盖磨了磨茶杯,却并不喝。
  唐严皱起眉,叹了口气,他这个国子监祭酒的脸面算是丢大了,历代祭酒任内,一向是国子监压太学一头的。就算考试比不过太学,可是要说圣眷,那岂是太学可比。
  可是到了他手里,甫一上任,连续两次终考都被太学压着一筹,如今连圣眷都没了,这关系着上千监生的仕途,若是再不发奋,他唐严就是国子监的千古罪人!
  阖目想了想,咳嗽一声,唐严开口道:“诸位同僚,今日于国子监是奇耻大辱,官家眷顾太学已成定局,官家临走时说了一句话,说今年的初试,不可懈怠了;官家的话固然是教我们在初试时发奋图强,可是以现在国子监的实力,该如何压太学一头?”
  众博士面面相觑,倒是有一个人站出来,捋须道:“初试虽只是摸底,却也不容小觑,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这个头,在初试中考出一个好成绩,才能振奋人心,也可让官家另眼相看。”
  唐严点头道:“不错,若是不能再让国子监在初试中大放异彩,老夫只能引咎辞职,再无面目见诸位了。”
  “只是……”唐严又是苦笑:“初试要胜太学谈何容易?哎……如今已是刻不容缓的地步,临时抱佛脚又有什么用?太学的俊杰太多了,国子监固然实力不容小觑,可说到必胜,呵呵……”他苦笑一声,慢吞吞的去喝茶。
  秦博士道:“大人多虑了,太学生普遍成绩优良,国子监则是良莠不齐,真要比,国子监自然落了下风。我们的重中之重是争取初考的前三甲,只要前三甲国子监能占据两个名额,这一场就算胜了。”
  唐严颌首点头,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记得有两个监生,一个叫蔡伦是不是,是蔡太师的曾嫡孙,另一个叫什么?”
  一个博士道:“叫吴笔。”
  “对,就是他们,这二人上一年终考时成绩优异,秦博士的意思是不是说将重心放在他们身上。无论如何,只要保证他们进了前三甲,国子监便能搬回一局?”
  秦博士道:“正是如此,田忌赛马,若是全面比较,国子监监生少,杂质多,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挑择两个良才出来,这几日好好地疏导,力争他们进入三甲,则可保大局。”
  唐严捋须便笑,心里的阴霾总算驱散了一些,道:“不错,秦博士这番话发人深省,好的很。”
  这一边动员大会总算是落下帷幕,监生们也都各自散去。胥长给沈傲、周恒安排了寝卧,两个人倒是住着不远,几步路便到。
  那胥吏安排了一切,口里问:“沈相公,不知还有什么事吗?”
  沈傲点点头:“你去吧。”
  他住的地方,是个小楼,共有四五个房间,五个监生共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呼喊声,有人叫:“周恒,周恒……”
  沈傲推开窗,看见几个摇着扇子的公子朝着周恒的窗口叫。周恒从隔间探出头去,眼睛一亮,道:“原来是蔡公子,哈哈,蔡公子近来很潇洒啊。”
  那为首一个摇着扇子的公子哈哈大笑,道:“你下来,我许久未找你了。”
  周恒笑道:“这就来。”说着便下楼去了。
  沈傲朝那胥吏问:“那个蔡公子是什么人?”
  胥吏道:“沈相公竟连他都不知道?蔡公子是蔡太师的曾孙,太师前两年致仕,可是圣眷一直很好。因此这蔡家在汴京城可谓数一数二的名门,族中的许多子弟都是官身;而蔡公子不但家世好,学问在国子监中也是很难得的。”
  沈傲哦了一声,心里说,原来是蔡京那混账的孽孙。随即又想,国公收留了师父,师父做过最惊天动地的事莫过于骂蔡京了,由此可见,国公与蔡京应当是势同水火的。周恒啊周恒,你真是个混账,那可是你爹的政敌,你竟还和他们瞎混在一起,真是太糊涂了。
  想归想,沈傲却知道,要阻止是不行的,周恒这个人的性子太野,阻止不住,只有替他慢慢留心了。
  自进了国子监,沈傲当真用功起来,他的性子就是这样,既然选择了目标,就要做到尽善尽美,这一点他与国公的性子有些像,不容得有瑕疵。
  每日安安分分地去上课,博士们倒是并不急于教他们经义,而是每人发下书来,目的只有一个,四书五经,不管用什么办法,这些书本,全部要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沈傲倒是不抱怨了,其实他明白博士的意思,四书五经是经义的基础,除了死记硬背,没有任何捷径。
  基础不牢还妄想作经义文章?那是异想天开。
第七十二章
皮壳翡翠
  沈傲用心地读了几天书,总算是对四书五经有了一点了解,积攒了一些心得,再融入前世的读书心得,理出了一些学习的头绪。
  读书不是刻苦就有用的,要有恰当的方法,劳逸结合,才能发挥最大的潜能。四书五经重在理解,死记硬背之余,若是能够理解其中的深意,那么记忆起来就更加容易了。
  好在沈傲对古文颇有研究,为了辨别古玩,沈傲在前世看的古籍可不少,当然,还没有到咬文嚼字的地步。
  有了这些基础打底,学习起来就更加轻快了。
  从书中抽出身来,沈傲才发现,监生们读书真的很用功,除了一小撮周恒这样摆明了来混日子的,大多数人除了食宿之外都捧着一本书册,很用心!
  国子监果然是中央级的官办大学,学风很好。
  到了这里,沈傲感觉有点形影单只了,周恒那样的纨绔之流,沈傲是看不上的,也不屑与他们为伍,天天混吃混喝没意思;而那些真心用功的又太刻苦,沈傲不好去打扰他们,初试即将到来,但凡有点自尊心的都已是磨刀霍霍,更是容不得一点马虎,希望考出一个好成绩,最重要的是打消太学生的嚣张气焰。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事关重大,这一次初试,关系着整个监生们的旬休的利益问题啊!
  沈傲在国子监无趣地呆了几天,恰好到了九月二十五,今日是旬休的日子,许多监生已经有些心猿意马了,初试还没开始,不知道祭酒会不会准假,人毕竟不是草木,就算再勤奋,也要放松一下休息休息。
  因此流传出各种关于旬休的消息,版本不少,有的说昨天夜里祭酒已经同意照常旬休了,有的说祭酒要监生继续读书,反正每个版本都是有鼻有眼,连祭酒大人抠了抠鼻屎的细节都增添了进去。
  等到博士那边透露出口风,做了最坏打算的人总算松了口气,而乐观的人则捶胸顿足,祭酒大人的命令是准许监生休憩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定要回监。
  这就是赤裸裸的坐监啊,沈傲觉得很冤枉,他本来还想回去看一看春儿的,可是一个时辰就是从国子监往国公府打个来回的时间都不够,看来计划要泡汤了。
  闲坐在屋中发呆,正要拿出书来看,便听到周恒在楼下喊他。
  沈傲支开窗,见楼下不少同窗与周恒一起,心知周恒定是和人找到了活动,要叫上自己。
  好吧,既然是休假,好歹也要有个休假的样子,今天就不看书了。沈傲放下书,换了件衣衫便下了楼,周恒过来道:“表哥,我们一起去孔庙玩,孔庙离这里并不远,一个时辰绰绰有余。”说着便哈哈笑着拉扯沈傲往人群中去,来到蔡伦的不远处道:“蔡公子,这便是我的表哥沈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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