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校对)第2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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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李家人要围上来,似乎想要将郝风楼拿下。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怎么,要拿人?我叫郝风楼,诸位尽管随时报官,郝某人在府上静候佳音。”说罢,不再理会他们,抱住小香香上了马。
  二人共骑着一匹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小香香感觉快要晕过去了,忍不住道:“少爷……少爷……你杀人了。”
  郝风楼勒马所过之处,所有人统统退让。他满不在乎地道:“你休要多嘴!”
  小香香却是道:“我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回去见夫人,我犯了这么大的事,我完了……”
  “你该怎么办?自然是乖乖的穿着这身衣衫跟少爷回去,给少爷端茶倒水,洗脚捶背。”
  小香香立即钻入郝风楼的怀里,竟是笑嘻嘻地道:“还要给少爷更衣沐浴,陪少爷读书。”
  “给我生个孩子吧?”
  “什……什么……”
  “我说生个孩子,以后你就做我的妾了,跟着我虽然做不成夫人……”
  小香香急忙道:“我……我不敢的,少夫人会生气,老夫人……生孩子疼吗?”
  “这个……”郝风楼稳稳地坐在马上,边作沉思状边道:“应当会很疼吧。不过不要紧,你生了第一个,再生第二个的时候就会舒服一些,等到生第三个,那便易如反掌……”
  “呼……”小香香不由道:“我不要生那么多。”
  “住嘴,别打岔。将来有个十个八个,我便教他们读书,教他们识字……”
  小香香终于眉开眼笑,跟上郝风楼的思维道:“好啊,好啊,都要读书,幸得我收藏了少爷的许多书,嗯……到时候这些书都传诸子孙,好让他们知道,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有个祖先叫郝风楼,他虽然不考状元,可是他却博览群书,你们瞧,他的书就在这里,春秋呀,论语啊,所以你们要谨记,要多读书,切不可玩物丧志,坏了心思……”
  郝风楼差点一口老血要吐出来:“我的那些书,你还留着?”
  “是呀,我藏着呢。”
  郝风楼忍不住道:“都是些寻常的书,什么春秋、论语,街市上到处都是,你乖,待会儿给我,我将它们烧了。”
  “不,不……”小香香道:“这不一样的,这是少爷读过的书,和别的书不同的,为何要烧?”
  郝风楼突然有种自己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感觉,满腹的欲哭无泪。
  回到郝府,郝家上下尽都是怪异,等郝风楼将小香香从马上抱下来,郝武倒吸一口凉气,心急火燎的进去通报了。
  郝风楼倒也直接,并不扭捏,直接去见郝母,到了郝母那儿,陆妍也坐在一侧,这一对婆媳都是怪异地看着郝风楼,郝风楼索性拜倒,沉痛道:“儿子不肖,让母亲受惊。”
  郝母只是苦笑,却是道:“你为何不早说?闹出这样的事,纳妾之事,老身是做不得主的,得主母做主,你自己看看妍儿的意思吧。”
  陆妍抿嘴,却是勉强道:“木已成舟,我有什么说的,香儿我也素来熟稔,一切凭夫君做主便是。”
  这件事便定下来了。
  夜里的时候,郝风楼半晌没有回房睡觉,陆妍有些急了,命人去小香香那里问,结果郝风楼也不在小香香那儿,陆妍顿时有些慌了,忙让阖府上下去寻找。
  最后,有人在厨房里寻到了郝风楼,郝风楼怏怏回去,挠着头,朝陆妍笑道:“夫人不知有何吩咐?”
  陆妍见他这样,脸上露出几分暗色,道:“你为何躲着我?夜半三更也不见人,你变了,自从在大理寺……你就变了。”
  郝风楼苦笑道:“夫人,我找搓衣板呢。总是寻不见,哪里是躲着你。”
  陆妍微愣道:“搓衣板?大半夜的,你找搓衣板做什么?”
  郝风楼顿时眉飞色舞,立即说起赵王的典故,最后道:“今日的事实在是我太过冲动,可是你知道,有的事非做不可,但是我已知道错了,下不为例,决心效仿赵王,跪搓衣板以明志。”
  陆妍终于笑了,旋即又幽幽地道:“你也真是,你当我是那赵王妃吗?你要纳妾,这是理所当然的,我怎么拦得住?你这人真是坏透了,分明知道我不忍这样,你偏大半夜编排这些,我心里并不怪你,男人总要纳妾,本来我嫁来的时候就带来了两个通房丫头,可你都不喜欢,既然不喜欢,那也无妨。而香儿的秉性,我也是知道的,并不坏,心里也有几分将她当妹妹看,你既是喜欢香儿,我也算是高兴的,总好过遇到的是不良人,弄得家中鸡犬不宁的好。”
  郝风楼脸色一副痛苦之色,仿佛自己没跪着搓衣板,不免遗憾。心里却是乐了,这自然是他的小手腕,博美人一笑而已,笑过之后自是水到渠成。
  ……
  却说李家那边闹得不可开交,有人直接去应天府报案,应天府听说有人胆大包天,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抢亲,竟还打残了人,况且打残的还是个有功名的秀才,顿时不敢大意,连忙命人前来。
  谁知得知滋事的竟是姓郝,一下子,那都头默然了,灰溜溜的回去禀告,堂官听了,连忙上报府尹,府尹拿捏不住主意,便透露消息去都察院,这种事,应天府管不了,都察院的御使或许能管一些作用。
  只是近来,这御使们一个个都如斗败的公鸡,一时之间,虽有寥寥几个胆大的御使上了弹劾奏书,声称郝风楼横行不法,不过这些奏书都压在宫中,并没有回应。
  而朝廷这边的讨论终于落定。推行郡县的旨意已是颁发,朱棣为此松了口气,对于郝风楼在京师的‘恶行’,他一直没有说什么,倒是这一日清早,解缙等人都在,朱棣将安南最后一点布置做了吩咐之后,才忍不住道:“是了,郝风楼近来如何?”
  他故意问起,摆出一副压根不知伤人的事件的样子。
  金幼孜忍不住道:“前几日发生了一件事,有个姓李的婚娶,结果郝风楼却是前去强抢,对方自是不服,郝风楼拿了火铳直接行凶。此事坊间多有流传,闹得也还算厉害。”
  朱棣眯着眼,淡淡道:“姓李的死了?”
  金幼孜道:“受了重伤,捡回了一条性命,不过……怕是这辈子不能人伦了。”
  朱棣呼口气,才道:“没死就好嘛,伤人是常有的事,一言不合就动手伤人,这等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终究是由口角演化成了惨案,应天府秉公处置就是。”
  众人一听,相互看了一眼,立即便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第三百三十七章:焕然一新
  皇上说的是交由应天府处置。这句话,看上去公允,毕竟是伤人,在这天子脚下发生的事,应天府来处置,那也是理所当然。
  可问题就在于,应天府在天子脚下,他就是个屁。
  即便是应天府尹,其品级与一省布政相当,可是在这权贵多如狗的京师,他能如何?
  因此,假若想要彻底清查此案,想要一视同仁,那么多半会命大理寺来处置,甚或是锦衣卫,若是觉得还不够,还可以三司会审,而现在却是发落应天府,那几乎就等于是和稀泥了,应天府不傻,没必要为了这么一桩伤人的案子去和郝家死磕,郝家不是好玩的,忠良之后,做老子的,节制安南事,贵为封侯,而做儿子的,是宫中义子,也是侯爵,还兼着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佥事的差使。
  还有那郝风楼的老丈人,也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再加上郝家其他的关系,叠加一起,是应天府能玩得转的吗?没有人会为了惩治一个人而把自己搭进去,所以几乎可以想见,陛下这句吩咐之后就等于是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这件事到了应天府手里,多半是无疾而终。
  朱棣旋即道:“朕召诸卿来,一来是议论安南的事,这其二便是造船了。为何要造船?这是因为自太祖之后,海疆多有不宁,朕听说有不少张士诚、方国珍的旧部,盘踞海岛,与大明为敌,而且海上多有盗贼,其中不少都是倭人,前几日福建便有奏报,说是一伙盗贼登岸,杀戮百姓。太祖皇帝的用意便是以海禁而断绝盗贼的补给,切断他们与我大明的联络,最后使这些盗贼为孤魂野鬼,不过……眼下看来却未必有效。朕只知道盗贼日益猖獗,是以我大明需造海船,以做防范。朕还听说西洋有爪哇、暹罗二国,对外扩张,欺压周边一些藩国,威胁满剌加、苏门答剌、真腊,甚至在三佛齐,还在建文时就杀害我明朝使臣,并拦截各藩向我大明朝贡的使团;这等丧心病狂,不就是欺我大明无船吗?”
  “自然,以上都是旁枝末节,最紧要的还是彰显我大明的国威,太祖在的时候,国家初定,所以需要休养生息,这并非是说片甲不下海就能四海升平,眼下既然安南的事有了个善终,那么理应督造大船,巡航四海。”
  朱棣是个野心勃勃的人,这一点,比后世爱吹牛的所谓千古一帝要强得多,千古一帝打了几个乱七八糟的仗,留下了几万首狗屁不如的诗,便敢自称什么文治武功,十全老人,还专门制作《御制十全记》,令写满、汉、蒙、藏四种文体,四处建碑勒文。
  朱棣显然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安南,他要做的,永远都是‘丰功伟绩’。
  其实当他征安南的时候,就为巡海的事开始谋划,命户部准备制作大船,不过因为朝廷的精力都放在安南,所以效果并不理想,而现在,朱棣将此事放在了这里专门讨论,显然是打算动真格了。
  不过听到朱棣的话,解缙等人却是面露难色。
  朱棣淡淡地道:“朕听说,朝廷在太仓造船,可是工期缓慢,这些事可是有的吗?朝廷这两年也拨付了不少银子,拨付了不少匠户,可是为何却是如此贻误?此事要好好查一查,这是大事,不容怠慢!”
  解缙连忙道:“陛下息怒,此中原由却也有些无奈,陛下应当知道,这出海的船只和河里的船只不同,所用的木料需求也是不轻,臣听户部那边说,这海船的木料需特殊加工,还要暴晒三年,如此,方可制成船板,前几年,朝廷早就不造船了,所以也一直没有存储这样的木料,此后陛下欲一振雄风,仓促之下,其实也难为了督造的官员,巧妇终究难为无米之炊。再者,船匠手艺生疏也是一个难题。朝廷拨付的银子……虽是不少,可是造船所需糜费甚大,户部那边也是为此焦头烂额。”
  朱棣的眼眸一闪,不疾不徐地道:“你的意思是,朕莫非还要赏赐他们?”
  解缙作揖道:“臣不敢,臣只是希望陛下能体谅一些难处。”
  朱棣只好不再发作了,叹道:“总之,朕不能这样空耗下去,这般空耗,什么时候才能办成事?朕不管他们有什么难处,有难处就把这难处解决,而不是每日叫苦不迭,他们吃着君禄,难道要朕养着他们吃干饭?”
  众人于是无言,纷纷称是。
  朱棣眉头一皱,继续道:“可是朕听说,这造船之中牵涉了不少弊案,此事可是当真吗?”
  “这……”
  朱棣冷冷地道:“彻查吧,命大理寺去查一查。”
  众人听罢,都松了口气,见朱棣一脸倦容,便都告辞不提。
  ……
  谅山。
  此时的谅山已是焕然一新,自从安南稳定之后,无数的商贾便如开闸的洪峰一般涌过来。
  这里的道路已经修葺,遇水的地方也都搭建了石桥,无数的木头、矿产经由陆路和水路,源源不断的送到了沿河的工坊,而工坊的规模已经不断扩大,数万匠人和学徒在这里日以继夜的生产。
  生产出来的东西因为价格低廉,同时美观和实用,立即受到了商贾们的追捧,铜山集那里已经初具了城市的规模,一座座功能性很强的楼宇拔地而起,因为这座城市是新建,所以每一处街道错落有致,以井字形的形态不断向外扩展。
  这里的繁华仰赖的便是商贾的增多,一个商队从掌柜到伙计、车夫,足足数十上百人,这些人要吃用,甚至要买衣御寒,需要笔墨纸砚,需要吃茶和娱乐,于是乎,无数的商铺生意都是火爆,有人挣了银子就不免有人眼红,于是更多了购置土地,兴建商铺,也更多人租来商贾做着各种生业。
  这是一个很世俗的市集,所有人讨论的永远都是铜臭相关,每一个人都在为一个铜板的利钱而沾沾自喜,也有人为之捶胸跌足,这里和所有的地方一样,有光鲜无比的巨贾,也有一时破产不能回乡,只好在这里沦为乞丐的人。
  在这里,人力是永远不充分的,因为安南那边,大量的人力都在种植棉花,开发矿产,而在谅山,无数的人力则在工坊,有人赶车帮人运输货物,有人打着赤膊凭着脚力挣钱,也有人四处招揽买卖,充作掮客。
  这里的青楼、酒肆、茶肆、赌坊、客栈的生意永远是最好的,那些从异乡出发,赶到这里的人便是凭着这些来洗净旅途的寂寞。人在他乡,没了家人羁绊,在这里能挣到一些银子,自然而然就不免要将银子砸进这些销金窟里,他们挣得钱多,花的也多,尤其是那些脚力,白日凭着气力,换来了比别人更多的工钱,转眼之间便换成了酒水和女人。
  靠着铜山集的东市是一栋栋的大宅,与其他实用为主的建筑风格相比,这里的建筑显得奢华得多,一排排的楼宇错落有致,沿着街道伸展到了数里之远。在那边缘处还有道路和建筑在修建,这里就像永远不能满足的怪兽,今日建的建筑,明日便人满为患,于是不得已,不得不继续修建,正如那无数慕名而来的商贾,好不容易交了一批货出去,打发走了这一群,紧接着又有更多的人蜂拥而来。
  这里的建筑多是商行,一个个烫金的大字,什么升龙商行,什么清化商行,也有广西、岭南等地出入这里的人,自是非富即贵,一般的伙计,除非是得到主人的带领,轻易是不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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