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校对)第53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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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说,相比于郁闷的郝风楼,徐景明的日子似乎还挺逍遥自在,郝风楼不由叹息,既生明,何生楼,这厮屡战屡败,做了这么多烂屁股的事,怎么就总是能风生水起呢,奇哉怪也。
  郝风楼当天夜里,给徐景明回信,大抵就是问候了几句,倒也没有什么实质内容,这来往的多了,狼狈为奸的双方,自然也就有了某种程度的默契,郝风楼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在自己前世,自己还是个很单纯很单纯的小家伙的时候,课后布置的作业是‘你最好的朋友’,郝风楼毫不犹豫,立即写了诸多自己与少时死党各种狗屁倒灶的事,为了使作文更有感染力,免不了抖露出诸多一起踹狗进茅坑,砸街上店面窗户之类的事迹出来,结果作文交上去,得来的却是一个零蛋,老师批曰:“两只臭虫在一起,自然臭味相投。”
  郝风楼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和徐景明,额……
  好吧,不要胡思乱想,郝风楼写完了信,自是命人送了出去。
  他心里一直都筹谋一个计划,而这个军事冒险,必须需要动员许多的力量,自然,这些都属于机密,决不能透出一丝半点。
  甚至于在天策府,知道这个计划的人也是寥寥几人罢了。
  过了两日,终于有人来辞行,来人便是沐晟。
  沐晟临走时,心情不算坏,也不知是郝风楼和他说了自己理想的缘故,关乎于这一点,郝风楼素来是曲高和寡,毕竟这世上,绝大多数人所见的,只是眼前的利益罢了。
  沐晟与郝风楼寒暄了几句,最后道:“将军有吞吐宇内之心,志向高远,沐某远不能及,上次那番话,沐某说句实在话,既是感到惊愕,又觉得这是疯言疯语,这些话别人说出来,确实是为人所笑,可是自将军口里说出来,沐某人思虑了几宿,却是觉得未必不可行,将军异日若有所命,沐某阖族,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郝风楼笑了笑:“志向归志向,可是眼下却还是眼下,眼下朝廷在一日,你我都还是贼,奢谈这些,确实有些可笑,只望将军此番去了云南,提兵入川,能马到成功。”
  沐晟自信满满的道:“拿不下川桂,愿提头来见。”
  说罢抱拳行了个礼,告辞而去。
  果然……每一个人都在为这变局而努力啊,从那朱高邃,再到徐景明,到沐晟,到自己的父亲,还有那大明庙堂上的文武百官,谅山的芸芸众生,每一个人,都在为这场即将而来的大战,而尽自己的力量。
  自己……也不能闲着了。
  ……
  郝风楼在勉励自己的时候,而这松江府,却是歌舞升平。
  松江府乃是郝家的老家,不过郝家阖族,早已迁去了谅山,因而在这里,几乎看不到丝毫郝家的痕迹。
  虽然在广东广西,此前还在打生打死,在四川、湖南、江西、福建一线,朝廷还在厉兵秣马,一个个紧张兮兮,可是这松江,终究还是平静的,这儿地处长江口岸,濒临大海,生活却是闲散无比,而现如今,却有一颗小石,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浙江总兵官抵达了这里,紧接着,两万大军进驻,在华亭拉起了大营,连绵十里,好生气派,华亭距离松江,自有一些距离,可是那位总兵官大人,颇有几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的气概,把军马扎在了百来里的地方,自个儿,却躲在松江府城里享清福。
  既是钦命督师,权柄自然是不小的,更何况还是中山王之后,时下人人称颂的定国公,这倒不是徐景明爱吹牛,实则他还是很低调的,即便是逛窑子,那也是轻装便服,绝不肯大张旗鼓,把中山王之后五个大字刻在自己的脸上,只是似他这般的人物,随便一个身份甩出去,也绝对能在京师横行霸道,更遑论是松江这等‘乡下’地方。
  不得不说,徐景明还是很有眼光的,因为这儿的日子确实很舒适,他住在松江知府安排的一处别馆,每日都请诸多伶人来吹拉弹唱,关于这点,他颇有几分当年周公瑾的风度,不但会‘带兵’,对这音律,也颇有研究。自然,他更喜欢研究的还是那些勾三搭四的事,每日和几个美人相伴,胡吃海喝,连续宿醉个几宿,这猛地酒醒时,他竟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不对呀,老子是钦命来带兵,节制东南和倭国军马的,该死,该死,这样荒唐下去怎么成,祖父在天有灵,是要托梦来教训的。”
第八百三十九章:大明之虎
  想到这里,徐景明顿时酒醒了,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难得这位仁兄突然想到了一桩子正经事,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的亲兵叫了来。
  他带来的亲兵,大多都是定国公府里伺候惯了这位定国公爷的,带着一身的痞气,一听公爷来叫,便晓得八成,是有什么乐子可玩了,于是乎,兴冲冲的道:“公爷……卑下拼了性命打探,终于晓得,这松江府,哪个姐儿……”
  徐景明脸色一拉,痛斥道:“不要脸的东西,每日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咱们来松江,是来做什么的?皇命想必你是不记得了吧,亏得你跟了老子这么多年,饱受熏陶,竟不成想,如此的不成器,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往后休要再和老子提什么风月之事,我左思右想,自九岁起就跑去青楼,多半就是被你带坏了,你这狗一样的东西,毁我清誉,要让我没面目见列祖列宗么?”
  这亲兵顿时觉得委屈,忙道:“公爷,卑下是公爷成亲之后,才伺候公爷的,公爷九岁的时候,卑下还跟着老爷帐下做亲卫呢。”
  徐景明声色俱厉:“这就更坏了,你不但带坏了我,还带坏了我爹,你这狗娘养的东西,辱我门楣,教我爹和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你这混账,回去之后,定要好生收拾你,军棍伺候。”
  亲兵不敢做声了。
  徐景明这才慢悠悠的道:“本公爷来这松江,是来做什么的?”
  亲兵沉默片刻:“布防东南沿岸。”
  徐景明冷笑:“布防个屁,东南沿岸,连个鬼都没有,咱们驻在松江,兵马是在华亭,这东南这么大,如何布防。”
  亲兵忙道:“噢,是节制倭人。”
  “呸,不长进的东西,徐家以你为耻,什么叫做节制倭人,那些倭人,千辛万苦,不远万里,千里迢迢,赶来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上,为咱们大明朝助阵效力,为天子分忧,节制?你这话,可有半分待客的意思么?本公爷是来交朋友的,交朋友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倭国友人,从此以后,就是老子的好兄弟,好朋友,虽无八拜之交,却有兄弟手足之情,自家的兄弟,难道还需要节制不成?你这混账东西呀,哎……”
  亲兵耸拉着脑袋,并不作声。
  徐景明便叹口气:“不是说,本公爷的好朋友,已经来了么。可是为何,却是不见踪影。”
  亲兵道:“上月就到了,不过大人命他们再崇明原地休整,那什么什么亲王,还说要面见大人,大人前几日不是说,倭人听不懂戏,叫进来大煞风景,让他打道回府么?”
  徐景明瞪大眼睛,道:“老子什么时候说话。”
  “公爷就是说过呀。”
  徐景明脸色一沉:“岂有此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咱们堂堂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怎可如此怠慢尊客,这是本公爷的疏失,也是你的过失,好了,立即请那位亲王殿下过来,本公爷要好好和他交涉,交朋友,就要掏心窝子,入他NIANG的,还愣着做什么,办事!”
  ……
  徐景明认真起来,还真有几分模样,片刻功夫,那邋遢的形象不见了,一队官兵抵达行馆,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护卫,都是精挑细选,个个身材魁梧,使这行馆的气势增添了十足。
  徐景明呢,一身蟒袍,带着一干走狗,到了中门,在此恭候。
  足足等到日上三竿,才有一队骑士飞马而来,徐景明眼睛一亮,人来了。
  来的人,自是永健亲王,这位亲王殿下,一身倭国武士的戎装,腰间插了三柄长短刃,身后是十几个鸟铳的卫士,亦都是一身铠甲。
  徐景明连忙上前,高呼:“来人可是鼎鼎大名,声名遐迩的……额……那什么什么亲王殿下,哈哈……哈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据说亲王殿下文武兼备,实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教我心向往之,盛名之下无虚士,古人诚不欺我也。”
  他说完,忙向一旁的通译踹了一脚,低声喝道:“快用倭人的话说,要学老子一样,言辞恳切一些,交朋友,知道么?”
  这倭国武士翻身下了马,他虽是一身铠甲,显得气势十足,可是人一落地,却是现了原形,个子很矮。
  此人上前,打量徐景明,微笑道:“公爷,这通传就不必了,汉话,我也略知一二,我也久闻定国公的大名,得知定国公乃大明第一名将,允文允武,立下赫赫功劳,今日,我正想要请教。”
  永健亲王的脸色,没有半分的调侃,绝对是语出至诚,话里当然不会有什么虚假,因为永健在国内的时候,就非常关注大明的动向,甚至于大明朝廷的邸报,都会有人以极快的速度,漂洋过海,送到倭国国内去,但凡是关注过大明动向的人,可谓是谁人不知徐景明,略尽英雄也枉然,这位仁兄的光辉事迹,实是震惊中外,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能打死一头牛,怎不教人忌惮。
  永健亲王,对徐景明是极为向往的,他早在倭国的时候,就很想见识一下这位英雄朋友,很想领教一下,这数百人斩的厉害……
  因而,永健亲王直视徐景明,脸色中,除了敬重,更有几分神圣。
第八百四十章:朋友啊朋友
  以至于永健亲王虽然孤高气傲,可是前些时日,他亲自前来拜谒,结果却被徐景明挡了回去,永健亲王,也绝没有半分的怨言,反而是觉得,但凡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十有八九,多少也和他一样,必定是自视甚高,其余之人,尽都是芸芸众生,不值一提,蝼蚁一般的存在,怎么肯花费那丝毫的精力,去多看一眼。
  越是如此,永健亲王心里的佩服反而加重了几分,汉人有句话,叫重英雄识英雄,方为豪杰,今日能与这位百人斩之称的大明之虎见面,实是三生有幸,虽然永健亲王身为皇室近支,祖宗必定是积了德的,否则也绝不可能,这倭国的江山,无论经历多少分合,总还是他家。
  可是呢,虽然这位大明之虎,百人斩阁下据说是勇武难当,乃华夏第一悍将,可是他所展现出来的平易近人,还有那虚怀若谷的姿态,也让永健亲王不禁心念一动,华夏果然是礼仪之邦,绝非倭国可比,即便是这样的大将,竟也是知书达理,客气的有些过份。
  永健亲王,心里更加敬重,他对待朋友敬重的方式只有一个,于是道:“永健久仰阁下久矣,今日一见,更觉阁下乃非常人,今日,有个不情之请,永健自幼学武,最擅的,便是刀术,日本国的刀术,与中原相比,自是不值一提,因而永健此番特来赐教,久闻阁下乃大明虎将之后,必有家学渊源……”
  徐景明脸色变了。
  这倭人,不像交朋友的啊。
  老子好生生待客,你要和我比武。
  蛮夷啊蛮夷。
  好在虽然永健很无礼,可是徐景明却是一颗赤诚之心,他依旧面带微笑,却是摇头。
  永健亲王皱眉。
  这个家伙,莫非瞧不起自己?
  却听徐景明叹口气道:“殿下实在教我失望啊。”
  一听大明之虎说出这番话,永健亲王心里一咯噔,显然,他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徐景明抬头,下巴微微一台,语气沉重的道:“这刀术之道,讲究的是心诚,所谓欲先炼其器,必先诚其意,若是心不诚,将这刀剑之术,当做是儿戏一般,每日与人邀斗,那么,这刀剑之术,和稚童的木马有什么区别?我有一番浅见,却是不知殿下能不能领会,你我皆是武人,既是武人,便自幼学武,终日不缀,如今都是偶有小成,既如此,就更不该随意拔刀,刀若出鞘,势必见血,否则,便是笑话,可你我乃是朋友,咱们各自肩负的,又是两国交好的大事,若是拔刀相向,无论伤了谁,终是不好,一旦影响到了两国邦交,本公爷,又拿什么去向陛下交代?此事休要再提,再提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更是侮辱这刀剑的精神,亲王殿下,可相信刀剑有灵么?你不信,我信,刀剑有灵,而持刀剑者,理应终身侍奉,将其当做自己的妻子,自己的至交好友,岂可因为一时儿戏,逞一时之快,而轻易妄动刀兵。殿下,咱们还是好好做朋友吧。”
  永健亲王身躯一震,先是目中带着茫然,旋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顿感惭愧,且不论双方谁的刀法更好,可是单凭这位大明之虎对武道的至诚态度,就教他心生惭愧。
  徐景明却是拍拍他的肩:“我这儿刀剑是没有的,朋友来了,却是有酒,有女人,走,既然来了,少不了要一醉方休。”
  ……
  徐景明确实是个很合适的朋友,永健随他进了别馆,紧接着,便是陈年佳酿伺候,徐景明双手一拍,却有十几个伶人出来,这些人,竟都是一身和服,个个美艳动人,张开口来,唱的也是倭国歌曲,徐景明笑嘻嘻的道:“殿下,你身在异乡,必定会怀念故国,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当年我去广州,也思念这金陵,人都有乡愁,因而为了使殿下宾至如归,这酒,便是效仿你们倭国的酒酿造而成,却不知这酒可还爽口?”
  倭国人重实际,而少懂享受,这倒也不是他们有什么节操,实在是那疙瘩地方山多地少,人多地也少,就那么一个孤零零的岛屿,物产又不丰饶,若是不注重实际,早他娘的统统都成饿殍了,如今到了这行馆,眼看雕梁画栋的建筑,虽无天皇居所那般宏大,可是精雕细琢,勾心斗角,使永健顿感舒适,这水酒有倭国的风味,却不知何故,竟是更加爽口,放入口中,回味无穷。
  永健二话不说,重重点头:“好,很好。”
  徐景明笑了,道:“这些女人,都是倭国来的女子,不过都经过了精心调教,琴棋书画,俱都精通,殿下以为如何?”
  永健早就注意到了这些女子,她们既有倭国人的温柔,可是又带着几分大明江南水乡的风味,她们并没有施什么重妆,可是皮肤却都是吹弹可破,一个个如温柔的可人儿,唱的曲儿,也是婉转非常,宛如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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