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文魁(校对)第55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55/360

  不对,写信之前,是不是还先得去见见病席上的管亥哪?
  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公事儿、私事儿一大堆……老子干脆当几年贪官敛点儿钱财然后找个静僻的地方隐居去算了。嗯,不成,老子吃不起那个苦……这年月活着本来就挺苦的了,要再离开城市去往乡村甚至是深山密林,老天爷啊,你杀了我算了!
  【黯然销魂者之卷四终】
拔难返旧都之卷五
第一章、夹袋中人
  兴平元年三、四月间,曹操西征东郡,吕布、陈宫落荒而走,张邈南投袁术,张超死于乱军之中。但是曹操的心腹李乾却在战场上身中流矢,伤重而殁,其子李整继职。
  与此同时,徐州兵曹从事曹豹率军南下,屯于楼亭,假召下邳相笮融来会,欲即于军前擒之。可惜事机不密,消息泄露,笮融率僧俗万口、马三千匹东走广陵,欲请广陵太守赵昱为其缓颊。赵昱待以宾礼,却不料笮融在宴间突起歹意,竟然执杀赵昱,占据了广陵郡。
  在小蝴蝶翅膀关照不到的角落当中,历史人物仍然按照他们预定的人生轨迹迈向终点……李乾虽然未被吕布将薛兰、李封所杀,但仍然死在了与吕布对抗的前线,张超虽非死于雍丘城破,却亦身首异处;而张邈,则是在投奔袁术的途中为部将所杀,和赵昱一样,都落得个跟原本历史上完全相同的死法。
  赵昱遇害,笮融占据广陵的消息传到楼亭,曹豹大惊,当即发兵东进,于东阳大破笮融军。笮融遂将广陵腹心之地掳掠一空,渡江返回故乡丹扬去了。此报传到郯城,陶谦又惊又怒,终于真的一病不起。
  是勋返回鄄城后不久,曹操即呼应陶谦,同表陶商为徐州刺史。当年八月,陶谦“按时”病殁,只是继承者不再是刘备,而为其子陶商。随即陶商便遣是宽前往鄄城,以申相附之意。曹操乃指使陶商表陈登为广陵太守、曹豹为下邳国相、麋竺为东海太守、臧霸为琅邪国相,并将州治自郯城移至彭城国留县,以近兖州。随即曹操还遣吕虔前往留县,与曹宏共执徐州之政。
  看上去,经过是勋、陈登等人的不懈努力,徐州终于和平地落到了曹操手中。但是很快,让人跌破眼镜的消息就传来了,青州刺史袁谭表刘备为豫州刺史,刘备就此屯驻在琅邪国北部莒县一带,不再尊奉徐州刺史的号令。臧霸欲往驱逐,双方小小见了一仗,结果徐州兵大败,臧宣高狼狈逃回了开阳。袁谭遣王修往留县来责问,曹宏、吕虔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终究,这时候袁、曹之间就谁都缺不了谁,不可能真正地兵戎相见,尤其是曹操,他还没有跟河北袁氏敌对的足够资本。
  本年中原大旱,自五月到八月始终不雨,长安谷价一斛飙升到五十万钱——那基本上就等于完全找不着货源了——人民相食。关东的情况略微好一些,但袁绍和公孙瓒为此也被迫罢兵,以待来年再战,袁术则被迫南渡长江就食,与新任扬州刺史刘繇展开了激战。陶商按照老爹往年的惯例,想要运送五万斛粮以资京城,但是被曹操给扣下了——曹操说咱们都吃不大饱,还理别人干嘛?京中要只有皇帝和公卿百官,没有李傕、郭汜,你送就送了,有那俩王八蛋在,从今往后,一粒米都不给他们丫的!
  秋后,曹操趁机发兵汝南,顺利地降伏了汝南黄巾刘辟等部,收缴大批耕牛、农具,扩大了屯田的规模。但是因为粮草不继,没能继续扩大战果,再次攻伐袁术。随即表袁涣为豫州刺史,以代郭贡,使赴谯县上任。
  转过年来,曹操备齐了种粮,然后扫一扫徐、兖两州外加麋家的仓底,又搜罗出十几万斛粮食来,可以发动一场小规模战役了。于是召集群臣商议,说咱们眼眉前的大敌还是袁术,趁着他率主力渡江争胜,要不要奇兵突进,抄了他的老窝寿春呢?
  荀彧首先发言,说趁他病要他命,再打一打袁术我是赞成的,但咱们粮草有限,不可能派发大军,又不可能持久,想一口气攻下寿春,难度挺大。要是顿兵于坚城之下,到了播种之期还取不到什么战果,袁术再反身杀回,就难免反胜为败。还是挑选别的进攻方向、攻取目标为好。
  曹操说了,陈元龙前些天派人送信来,道广陵、下邳和九江之间平原连通,无险可守,袁术因此而越境控制了下邳的东城,希望可以增强这一方向的防御……
  是勋在旁边听到“东城”二字,突然间想起一个人来,就不禁一愣啊,回过神儿来再听曹操说:“吾欲使曹叔元率军往攻东城,以迷惑袁术,另遣一大将渡淮而取阳泉、蓼县,卿等以为若何?”
  阳泉、蓼县乃是庐江郡最北面的两个县,可以说是袁术势力的最西北部。这是一招声东击西之计,众人听了都表赞成。但是程昱瞧了半天地图,提出了补充意见:“阳泉、蓼县背淮水而面平原,我渡淮而往则难攻,据之而抗袁术则难守。不如前推至六安、雩娄一线,则东倚芍陂、沘水,南据大别山,方可御敌。”
  众人闻言,尽皆赞同——是勋是不大懂军事的,而且对淮南的地形也不熟悉,只好滥竽充数,跟着大家伙儿一块儿点头。可是他总得彰显自己的存在啊,于是大着胆子提出补充之补充:“既取庐江五县(除阳泉、蓼县、六安、雩娄外,还有一个芍陂东面的安风县),则地接江夏,恐与黄祖起了冲突。应当遣一介使往襄阳去,向刘景升申明和睦之意,以免节外生枝。”
  荀彧抚掌道:“宏辅所言极是。如此重任,非卿不能当也。”
  是勋当场就想搧自己一大嘴巴——有病吧你,多的什么嘴啊!往襄阳去是不会有啥危险的,而且他也挺想趁这机会见见那些荆襄名士——那儿就是陈留、颍川之下的大汉朝第二个人才聚集地——然而从鄄城往襄阳去距离就不近哪,这年月又没有火车、飞机,路途遥遥,只能骑马或者乘马车,而且因为多年的战乱,地方上很多传舍都荒弃了,不是到哪儿都能找到住处的。总而言之,这时代出差就绝对是一桩苦差事,外加还没有差旅补贴……
  可是自己的话已经出了口,而且荀彧也明确点将了……要是别人这么指派自己吧,自己还能诡辩几句,争取把这担子给卸了,可荀彧说出话来,那就跟曹操本人发令没啥两样。要是说曹操是董事长,那荀彧就是CEO,是勋哪儿敢驳他的面子啊?
  其实这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祸哪,先不提没事儿多嘴……自己原本的理想是傍着曹操或者别的什么军阀做个文学之士,要么外放地方做个墨绶长吏甚至二千石,搞搞行政工作,谁想到因缘际会,竟然靠着口舌之利加入了曹氏公司,然后还奉命出使过一回徐州,自作主张跑过一回冀州,就全都是靠嘴巴挣业绩。要是纯文学之士吧,你瞧袁绍宁派荀谌去徐州,也不会派原本就是徐州人的陈琳去出差;要是当谋士吧,曹操也肯定须臾离不了荀彧、郭嘉啊,就不可能让他们去搞宣传和销售工作……如今的曹营啊,要出去耍嘴皮子,连是勋本人都认定了自己是不二人选……
  没有办法,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左右避不过去了,那还不如表现得积极一点儿呢。是勋只好站起身来拱一拱手:“敢不从命?”
  曹操伸手虚按,示意他坐下:“有宏辅往荆州去,操也就放心了。那么攻打庐江,以何人为将,统率多少兵马为好?”
  谋士们又一起商量了半天,最后定下以曹仁为主将,太史慈、乐进为副将,率军一万两千,前往攻伐袁术。是勋先跟着大军行动,等渡过淮水,拿下了第一座县城以后,再转道前往江夏。
  从议会厅里出来,是勋低着头,正在心里反复埋怨自己呢,忽然就听背后有人喊:“宏辅慢行。”转过头来一瞧,原来是荀彧荀文若,赶紧地拱手静候。荀彧追上他,关照说:“吾有一故人之子,原在西京,避难而走荆州以依刘景升。明日写下一信,请宏辅帮忙递交。”
  是勋说没问题,但不知此人姓甚名谁?荀彧就说啦,此人为高平人氏,其曾祖曾在顺帝朝担任太尉,其祖在灵帝朝担任司空,家世显赫,姓王名粲字仲宣。
  是勋心说我知道王粲,乃是“建安七子”中的领袖人物,当世……即将成为当代最著名的文学家之一。这人演义上也露过一面,曾经在刘表死后劝说刘琮降曹。不过这是个真诗人,我是个假的,假遇真,绕道走,最好别跟他接触过密。
  既然提起了王粲,是勋就不禁想到“建安七子”中另外那几位——孔融大概是逃回老家鲁国隐居去了,陈琳还在袁绍那儿,其他的阮瑀、应玚、刘桢、徐幹不知道都在哪儿?光记得这一世听人说起过,徐幹是自己的同乡,北海人,另外那三位就不记得家乡和出身了。
  当下就询问荀彧——那家伙简直是士林的半部活字典——听说这几位也颇富文名,就不知道是哪儿人,现在做些什么,你知道吗?荀彧瞟了他一眼:“宏辅所闻甚广啊——阮元瑜陈留人也,应德琏汝南人也,刘公幹东平人也,皆不仕在家。惜尚无机会荐于主公。”
  是勋心说嘿,原来也全都是你夹袋里的人物……话说这些人全都集合起来,也够一个规模庞大的荀党了,未来曹操逼死你,不会也有这个因素在内吧?
第二章、被翻红浪
  老实说,时至今日,是勋还并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
  他是曹操军阀集团中的一员,倘若曹操已经称王称帝,构建起了完善的统治机构,那么,他就可以算是政府官员或者说公务员了。但目前所谓曹操集团不过是地跨兖、豫、徐三州的一个临时军政府而已,结构很不完善,也没有明确的部门职权分工。在这种情况下,是勋这类人可以统称为“谋士”,搁后世来说,叫俗一点儿就是“师爷”。
  但是谋士也分各种类型,既包括荀彧这种事务型的,也包括郭嘉这种参谋型的,甚至也包括是勋曾经担任过,并且将来陈琳、王粲、孙资、刘放等货将会担任的文书型的。是勋的长远目标,自然是把曹操推上国王甚至皇帝的宝座,然后在新的官僚体系当中占有自己一席之地,转化成政府公务员,然而目前呢?他应该怎样定位自己?
  他自知没有荀彧的大局观,也没有郭嘉、程昱等人在军、政两道的谋略,只有文书工作,在陈琳、王粲之类还并没有参加革命以前,他认为自己勉强还能够滥竽充数一段时间。所以他起步就是曹操的文书,其后还花费了很大精力来充实自己——一边抄袭,一边实习——就是想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的。可不要小瞧文书工作,孙资、刘放以文书起家,最终不也成为曹魏政权中举足轻重,甚至可以左右政局的要员了吗?
  然而老天爷总是要来捣乱,偏偏把他往说客的道路上推进——说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乃是事务型和参谋型两种谋士的结合体,搁在后世,那就是外交官……他喵的老子不想做外交官啊,为啥摊上的全都是这一类活计呢?为啥貌似连曹操也都认同了自己将会向这个方向发展呢?
  可叹啊,组织意志是难以违抗的,是勋最终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前往荆州联络刘表的重任。那么要说起来,汉末三国时代最成功的外交家是谁呢?无疑就是诸葛亮了,他从过江东游说孙权开始,先搞外交,接着搞内政,到最后军、政大权一把抓……自己要是也能走到那一步,似乎挺不错的,然而,就自己这点点儿才能,能够跟诸葛孔明相提并论吗?
  当然,是勋并不是没有做过挣扎,在他看来,倘若文书做不下去,那就跟着荀彧学事务,或者跟着郭嘉学参谋,都比当外交官要舒心惬意。所以他此前悄悄地向曹操进言,建议曹操别放过那些曾经背叛过的兖州大族,就是想给曹操留下一个全新的印象——瞧,老子不仅仅是嘴皮能说,笔头能写而已啊,老子也很有脑子呀。
  曹操倒是立码采纳了他的建议——曹操对世家大族的痛恨,肯定还在是勋之上——并且随手就把这脏活儿交给荀彧了。荀彧跟曹操不同,半拉屁股还坐在世家大族的马桶上,虽然明白“治乱世当用重典”的道理,也能够理解曹操的心情,但自己实在下不去手,所以又把脏活儿转嫁给了毛玠。毛玠毛孝先是个绝对清廉正直的政治家,换言之,下手狠辣还不知变通,所以在他的整肃之下,兖州世族遭受了沉重打击,大乱没有,小叛乱是三天两头,此起彼伏啊。
  好在曹操这个时候的军事力,绝对足够镇压兖州境内的任何叛乱,再加上那些世家本有党从张邈、陈宫的前科,名声受损,失道寡助,所以也掀不起太大风浪来。但是等到曹操彻底把吕布给赶出了兖州,荀彧就趁机卸磨杀驴,一方面停止了对州内世家的整肃,另方面也归过于毛玠,把他外放去做了东阿县令。
  是勋冷眼旁观着这一幕——估计曹操在下完了指令以后,也是这么干的——因为他很明确地知道,甚至可能比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更清楚,世家大族的势力有多么庞大,并且他们虽然腐朽、堕落,却还并没有烂到根儿里,是不可能将之彻底扫清的。况且,即便是在世族在南北朝后期就已经烂至无以复加了,但经过隋、唐两次改朝换代的清洗,仍然有很多大家族存活了下来,并且几乎贯穿有唐一朝。所以他想做的,他能够对曹操施加一定影响力所达成的效果,不过就是略微加以压制,为曹操统一北中国稍稍扫掉一些垃圾而已。要是不自量力地加压过重,反倒可能使这阻力触底反弹,把才刚重新稳定下来的曹操集团瞬间便击成齑粉哪。
  在这一次整肃过程中,是勋唯一插过的手,就是当成阳县李全等人聚众谋叛之时,他说服了曹操和曹德,派太史慈率军去征剿,毫不留情地杀光了李氏满门。同时对于那个孤家寡人,只有财产却基本上毫无名望和势力的宁可加以扶持,劝曹德任命宁可做了单父县令。
  对于是勋来说,这才是自己可以接受的谋士工作——偶尔给主子递几句小话,既维持了社会的稳定,又打击了自己的仇家,还不费吹灰之力。要是除了济阴从事的日常工作外,自己只做这些,那可够多爽啊。只可惜,他最终还是甩不掉出门去耍嘴皮子的临时差遣……
  兴平元年六月,是勋从冀州回到鄄城,从此时一直到他出使荆州,度过了半年多的不怎么悠闲的时光……
  他发觉管巳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儿不对。原本小罗莉自从被他强行“盖”过一回“章”以后,春心萌动,总在没人的地方悄悄索取,可是这回是勋从冀州回来都好多天了,却始终没被提过这类要求,甚至某次一时兴起,想要小小KISS一下,都被小罗莉手脚麻利地逃掉了。这是为啥咧?是因为自己娶了老婆而心生妒嫉,心怀不满吗?是勋耐着性子询问,管巳却总不肯正面回复。
  他喵的女人心,海底针,真是太难琢磨了呀。
  某一次,是勋去探望管亥的病情——估摸着以这时代的医疗水平,那家伙是好不了啦,不定哪天就会突然咽气——拐着弯儿地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闺女最近老避着我,是为啥咧?
  管亥平躺在席上,略略斜了是勋一眼:“你老婆也娶了……打算啥时候接到兖州来?”
  是勋说我已经写信给徐州方面了,要他们赶紧的把曹氏女送过来,估摸着顶多再有三五天就能到了吧?
  管亥接着问:“新妇进门,若是不容我的女儿,那怎么办?”是勋说岂有此理,我纳管巳为妾,以太史子义为中人,文书都已经签了呀,她难道还能否定既成事实吗?管亥听不懂“既成事实”这个词儿,但是大致明白是勋的意思,不禁撇一撇嘴:“大妇若想驱逐妾侍,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她终究是曹氏女,是曹操的远亲,难道你还能休了她不成?!”
  是勋悚然而惊,就问管亥,难道你闺女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才对我不冷不热的么?管亥轻轻摇头:“那倒不是……是我某次跟她提起,爹这伤估计是好不了啦,不定哪天就咽了气……没能抱上孙子,实在心有不甘哪……”
  是勋听了这话,就不禁有点儿扭捏,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哪儿好意思推了你闺女啊。管亥瞪他一眼:“那就是说,只要我活着,肯定就是抱不上孙子了?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死!”
  别介啊,是勋赶紧劝阻,然后赌咒发誓说自己肯定会努力的,接着脱缰的野狗一般就抱头鼠蹿了。
  逃出去以后,他努了半天的劲儿,终于大着胆子找到管巳,故意绷着张脸,用下命令的口吻吩咐道:“今晚你洗干净了到我屋里来。”管巳闻言,双颊飞红,不自禁地就后退了半步,手也摸上了腰挂的长刀:“你、你要做啥?”
  是勋依旧板着脸回复:“不是我要做啥,是你爹着急抱孙子啊。你要不来,你爹就没有孙子可抱,他要是死不……他若是有所遗憾,埋怨于你,你可别怪我。对了,晚上来的时候,不准带刀……”
  管巳一溜烟儿就逃得没影了,然而是勋瞧她的神情,估摸她的心意,晚上应该是不会爽约的吧。随即他找来两名仆妇,帮忙布置“新房”,左右不过换套清洁的被褥,屋内熏点儿香,再找两枝大红色的蜡烛来点罢了。仆妇们明白主人的心意,还特意准备了一方洁白的丝帕,打算到时候铺在褥子上。
  是勋挠挠头,他认为小罗莉肯定还是处啦,这个是不用验证的,而至于会不会有落红……他喵的后世多少姑娘骑自行车都可能给骑破喽,更何况管巳见天儿地疯在马背上,洞房落红的可能性就不会太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这丝帕反为不美,还是收了吧……
  唉,突然想起来,当日在郯城外是家庄院迎娶曹氏女,怎么就没人给准备这玩意儿啊,究竟是疏忽呢,还是故意的呢……
  是勋赶紧挥挥手,驱赶脑海中纷至沓来的念头。这种事儿越想就越容易钻牛角尖儿,还是算了吧,反正自己也不是太在乎。
  于是当天晚上,红烛高照,等了很久,管巳才终于一步一挪地到了门口。是勋一把将她扯进来,顺手掩上了房门。管巳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瞧他,是勋搂定了就狠狠盖上一章,然后嘱咐道:“想让你爹尽快抱上孙子,你就一切都得听我的——来来,先把衣裳脱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脑海中突然就冒出前一世从《今古奇观》上看到过的文字啊——“拥小姐入于彩帐之内,笑解罗衣,态有余妍,半推半就,花心才折,桃浪已翻……”嘿嘿,这花心何在,且待小生来摸上一摸……哦,已经这么湿啦……嗯,等等……
  我靠,得亏蜡烛还没吹熄,是勋就着烛光一瞧,就是一手的鲜红啊——这一下当真是欲哭无泪……没娘的女孩儿就是啥都不懂啊……
第三章、四方贵半
  是勋原本憧憬着的人生中第二回洞房,结果变成了生理普及课——老师当然是他自己,学生只有管巳一个……唔,听上去貌似挺邪恶的……
  管巳确实啥都不懂,相比较起来,当日新婚之夜的曹淼应该是事先接受过了母亲的一些粗浅教育,起码知道夫妇二人不光躺在一块儿就能生小孩儿……当管巳扑闪着好奇的大眼睛,静听是勋开课的时候,是勋就觉得自己还真他喵的邪恶呀,竟然要给个小罗莉灌输这种知识……
  总而言之,在这个年代,按这个岁数来说,是勋在那方面就可以说是专家了,但他给小罗莉开的只是基础普及课,很多相关知识——什么体位啊、姿势啊、G点啊、各部位的学名和功用啊,都只好暂且省略。他只是让小罗莉明白了,月事期间是不能行房的,所以说且等你好了以后再来找我……
  当晚,两人就睡在了一起。是勋心说哪怕曹淼明天就到,她也会误以为我已经推倒小罗莉了吧,就没啥理由不认这门亲事,偏要把管巳给赶走了吧。
  曹淼当然不会第二天就到,又等了四天,管巳还没来通报月经期过了呢,这位是家真正的主妇才匆匆赶到了鄄城。她随身还带了十多名仆役——当然那六名佩刀执剑的陪嫁丫头也在其中——以及七八乘马车,车上装满了各式箱笼。管家鱼他真是喜出望外啊,这些天他为了维持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挖东墙补西墙,殚精竭虑,连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如今凭空接到这么一大笔财物,一边儿点数就一边儿偷乐,仿佛这些钱不是主人是勋的,倒是他自己的一样。
  瞅个空,他悄悄地通报是勋:“总价约摸十二、三万钱……不知主人当初下聘,所费几何啊?”是勋想了想,回复他:“大概五万钱吧。”鱼他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真是大赚了一笔啊。”是勋心说那是曹宏为了拉拢徐州的世族,大摆婚宴,请了无数人客的缘故,这份子钱怎么可能赚不翻呢?
  曹淼才进是家门,就立刻摆出了主母的威势,把仆佣逐一叫来,核算他们的开销和酬劳。是勋害怕她跟管巳起什么冲突,就叫小罗莉先躲到管亥的屋子里去,借口照顾父亲的伤情,特意不让她来见大妇。曹淼嘴上没说什么,但瞧神情,很明显就有点儿不太高兴。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55/360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