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校对)第21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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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查文斌呢?弄一个小凳子坐在边上,他的手中有一把篾刀,正是老余生前的那一把。腿上有一根破开的小竹子,他这会儿正在削竹篾,这活他是跟老余学的。削好的篾被他分成小条小条的,互相穿插折叠几下就成了灯笼的骨架子,完事后用白纸沾上浆糊贴在外面,用一根小竹竿挑着,里面放一蜡烛,这灯笼就做好了。
  每个灯笼上都写着大大的字,一面是“余”字;一面是“奠”字。
  那三个儿子带着自己媳妇一直都跪在地上磕头烧纸,腿都已经麻了,要不是碍着自己身后站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主,他们早就想遛了。到了三更时刻,查文斌这次慢腾腾的起身道:“女人家的可以站起来了。”
  人跪的时间久了,一下子还真站不起,三个儿媳叫苦连天的哎哟着揉着自己的双膝,查文斌给他们人手一个灯笼说道:“你们仨可以先各自回家,从老大家开始,先把灯笼挂在大门口,剩下的两个就在门口等。你进屋后,先喊一声:爸,进来坐会儿喝杯茶。然后,把这炷香点上放在堂屋的神龛上,不准开灯,等香熄灭了再送出门去,然后老二家的媳妇继续拿灯笼去自己家,按照老大媳妇的做法,最后是老三家。”
  二媳妇是属于那种大嘴巴类型的,她提溜着那灯笼小声说道:“查道士,你莫要搞那么吓人好不好,爹真的会去?”
  “去不去,明天早上自己起来看,你们家男人今晚都不会回去了,他们得留在这里,送出门后,女人们就可以回房休息,不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别出来。”他扫了一眼那个一脸无所谓的大儿媳说道:“免得遇上什么脏东西!”
  这女人的胆子毕竟还是小,被他这么一呛,三个儿媳妇的脸都白了。老三家的那个立刻开始作了,提溜起地上跪着的丈夫衣领子就喝道:“跪在这儿给他烧一晚上纸已经是给他脸了,死了瞪那么大眼睛吓唬谁呢!你跟不跟我走?你晚上要真敢在这儿蹲一个晚上,明早就别给我回来了,等着回去收尸吧你!”
  老余的小儿子以前是念过点书的,在村办小学还代过课,自从娶了这门婆娘日夜被怂恿要跟两个兄弟争家产。生前,老余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儿子,不知是他此时还有点良心还是被人围观着的情况下被老婆训面子上挂不住,他站起身来冲到查文斌身边毫无预兆的就拿起了篾刀往他婆娘的脖子上一架,狠狠地骂道:“再敢顶一句嘴,我现在就让你躺尸!”
  他媳妇儿当时就傻眼了,自从结婚后,这男人就对自己百依百顺,平时连个屁都不敢乱放,咋就突然这么狠了呢。好在超子和卓雄夺下了刀,被吓傻了的三儿媳也被两个嫂嫂急忙拉走,混乱中,那女人一口一个“不活了、造反了”的哭喊声渐行渐远,想必是照着查文斌的话去办了。
  看热闹的人永远都不闲事儿大,怂恿老三回去收拾他婆娘的有,说他爷们的也有,还有的说他明儿回去就等着罚跪吧。唯独查文斌,他看到了,老三的话刚才虽然十分凶狠,但是眼神却是涣散的,没有光,在他重新下跪烧纸的一瞬间,查文斌看见了一个人影在火盆边一闪而过,跟着提着灯笼的女人们走了。
  三户人家,每家都事先单独备了一桌酒菜,七个菜,两碗倒头饭,三杯酒,饭上隔着一枚生鸡蛋。这桌子饭是有门道的,叫做“三更饭”,也叫“回门饭”。
  二七一般都是回魂夜,说这一日死去的鬼魂会被阴差押着回家,主要是带他回来看看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但是末七这一天,也就是最后一天,据说如果子女足够孝顺,是还可以把鬼魂再喊回来一次的。在这一天的三更时分,子女们打开大门向西连续大喊三声:“某某回来吧!”然后向灵前痛哭,同时端上事先准备好的酒菜,设奠祭祀,这便叫做“三更夜饭”。
  老大家到了之后,大媳妇把灯笼插在自己大门上后便扬长进了屋子,她心想:生前老头见到自己就跟耗子见到猫一样,今天就算是我把门开了,你也照样不敢来我家吃喝。
  走到内屋的大门后,这婆娘转过那肥硕的屁股,朝着西边用她那破喇叭似的嗓子嗷的一声喊道:“爹啊!你回来吧!”她这嗓门吼的足够响,连道场上的人都听的真真切切,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人知道她照办了,为了堵别人的嘴。
  老二家的媳妇儿捅了捅还在啜泣的老三家媳妇说道:“弟妹儿,刚我看见那灯笼闪了一下。”
  那婆娘立刻停了啜泣,四下张望道:“你可别吓我!”
  的确,她们俩手中的灯笼发出的光是黄色的,而挂在老大家门口那顶灯笼发出的光则是绿油油的,火苗也要小得多,很是黯淡。
  此刻,老大家的婆娘正试图擦着火柴点那炷香,也不知是火柴受潮了还是她紧张,连着擦了三四根都没点着,她嘀咕了一句:“见鬼了啊……”很快,她的这句话就得到了现世报……
  
  第426章
空酒杯
  
  在中国基本都是坐北朝南的房子,门朝南的那间儿子叫“堂屋”,也就是会客用的,类似于现在商品房里的客厅。农村里过去一般在堂屋里都会设置一样家具叫做:“条几”,这是什么呢?就是靠着最里面正对着大门那堵墙放着这长条形的桌子,两头一般都是贴东西墙壁的。因为这东西所在的位置一般是处于整间屋子最核心的地方,一般主人会把需要供奉的灵牌或者是神龛都搁在这儿,所以它也叫做“供桌”。
  这“供桌”的前方就放置着一张八仙桌,四条长腿板凳,这是过去农村家具里必备的硬件,稍微有点条件的都得上。
  八仙桌上放的都是贡品和香纸,东西也都是差不多的,鸡鸭鱼肉四个荤外加三个素菜。反正给死人吃的菜放单数就行了,碗筷一双,酒盅一个,倒头饭和鸡蛋是不能少的。米饭得是夹生的,鸡蛋也要半熟。
  余大的婆娘就在这地方点的香,划拉了三四根火柴都没点起后,这婆娘索性一次取出了一小把凑在一起,再使劲一划。嘿,这下着了,哆哆嗦嗦的把香给点了。
  点过香的人都知道,要是明火太大了,这香就会烧起来,跟一小火把似得,要不了一会儿就烧完了。但是有带明火的香是不能用嘴吹灭的,沾了人气,阴间的祖宗们就不乐意闻了,正确的做法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上下扑扇,用风的力量把明火熄灭。
  这女人是背对着供桌的,所以她点燃了香后转过身去,准备插到供桌上的香炉中。供桌的上头有一张老余的遗像,老余身前没拍过照片,这是用他身份证上的照片放大的,黑白色。这玩意儿,她是不想放得,但老余死了还没一百天,这东西搁在这儿也就是给亲戚朋友们瞧的,等过了这阵子,一准会被她给丢到茅厕里,用她骂她男人的话说,瞅见照片就觉得老余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就跟自个儿生前多虐待他似得。
  转身看见是那遗像中的老余咧着嘴在冲着自己笑,要知道老余一辈子命苦,就连拍这身份证的时候都是板着个苦瓜脸。他能找到什么笑的理由?他找不到。
  “啊!”得一声尖叫,惊到了屋外的两外弟妹,那叫声着实是大,也着实是响,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生前,对老人不好,心中要说有愧疚那或许没,但自己做了亏心事,真来面对死人那是底气不足的!
  “大嫂,大嫂!”屋外两个女人冲了进去,老大的婆娘也在往外跑,三人在院子里撞了个满怀。
  慌乱的女人颤抖着向妯娌们恐慌地叫道:“爹来了,他来索命了!”
  三个女人几乎是用飞一般的速度奔向了男人的地方,那里是她们唯一觉得有安全感的。
  女人们飞奔向各自的丈夫,用颤抖的语言大声喊着:“闹鬼了、闹鬼了!”“去大嫂家了,爹来了,怎么办?”“我不敢回去了,我要留下!”
  男人们或安慰着女人,或看着查文斌,没想到查文斌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从哪儿出来的,现在立刻回到哪里去,如果你们不想老爷子一辈子都呆在你们那儿。”
  余大的婆娘就差跪下来给查文斌磕头了,那个家,就算是明天她也不敢再回了:“真的有鬼,查道士,我现在信了,真有鬼,我不敢回去!”
  余大也跟着可怜兮兮的看着查文斌,他很想这位自己村里的高人能够指点一二,对于父亲的恐惧是来自于死亡,人的潜意识里鬼魂都是令人害怕的。
  “回去,呆到天亮。”查文斌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来递给了那女人:“拿着,揣兜里。”
  三个女人可怜兮兮的瞧着查文斌,看那样子是打死她们也不愿意去了,查文斌收回符纸调转面向男人们道:“她们不去,那你们去,男女换个位置。”
  “一定要去吗?”谁的胆子都是肉做的,听说家里有鬼,男人们也不愿意,一个个脸上就差来点酱油就能成酱猪肝了。
  查文斌收起地上的家伙事,双手背在身后道:“不去的话,明晚家里再闹出点什么动静就别来找我了。”
  围观的还有一些乡亲在,这要传出去说自己的老爹都怕,以后也没办法在村里立足了。总有人是要去的,余大把心一横,心里想着总归是亲爹,他就是成了鬼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毒手吧。
  兄弟哥仨起了身,从查文斌那领了符打着手电开始往回走。走到自家门口,看着熟悉的大门上挂着惨白的灯笼,余大的腿已经开始打哆嗦,他想往回跑,不料两个弟弟死命顶着他往里推。就这样,余大踉踉跄跄的回了屋,家里的电灯开关打开,能亮的全都给亮上,照得屋子是灯火通明。
  余大转了一圈,堂屋里的遗像还是身份证上的那样,没什么变化;地上散落着的是烧到一半就熄灭了的香,准备的纸钱还用塑料绳扎着,只有一条板凳是倒地的,应该是婆娘跑出去的时候撞翻的。
  莫不是那婆娘看花了眼?余大这样安慰着自己,胆子也就跟着一点点大了起来。查文斌交代过,进屋子是不能开灯的,他可管不着这些,不开灯谁敢在这呆?
  时间也到了三更夜,余大这人平时好酒,而且是逢酒必醉,但老婆管得严,不让吃。今儿也忙了一天,又跪了一晚上,肚子里早就空了。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贡品,主要是那酒,那可是上好的杏花村汾酒,他还是几年前给别人家帮忙喝过一次,这瓶酒他婆娘还打算明儿就拿去店里退。
  酒鬼看到酒那就是勾起了他的馋虫,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自己偷偷弄个一盅喝喝,回头老婆要是问起来这酒怎么少了,那就说是老爹喝的呗。你有本事就找相片上的老头对证去,瞧她晚上吓那样,就这么说了,估计她也不敢有什么疑问。
  好酒之人一旦开了口,哪里有那么容易松?一口杏花村,那叫一个美,什么事都给余大忘到云里雾里了,美滋滋的抿了一口,余大举着酒杯冲着自己老爹的遗像道:“今儿是托您老的福,咱爷两走一个。”他身边有一副碗筷和一只酒盅,碗里有饭菜,但是酒盅里头装的是水,给死人用的么,做做样子就行,他媳妇儿哪里舍得用真酒。
  一盅下去怎能过瘾?都喝了那就索性再来一杯,余大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看着桌子上的清蒸整鸡,撕了一块鸡腿下来啃着,明天老婆回来怎么交代?管她呢,全部都算在那老头的身上不就结了。
  喝着喝着,余大还哼起来了小曲,这些年受过了那婆娘的窝囊气,都在今晚这酒里给发泄了出来。当他再一次拿着酒盅去跟边上的杯子碰酒时,却见那杯子里已经是空空如也,喝得有点上头的余大拿起酒瓶就准备倒酒,迷迷糊糊地说道:“别急,慢慢喝!”
  滴溜溜的酒注入了杯中,那声音在夜里格外的空洞,余大抬头看了一眼那遗像,照片中的老爷子正在冲着他咧嘴笑呢,那意思放佛是还挺满意这酒的味道。刹那间,余大傻了,他使劲摇了摇脑袋,眨巴眨巴几下眼睛再看,那遗像又恢复了正常。
  酒盅里的酒满了他也不知道,开始往外溢,一直滴到他裤上才反应了过来:刚才这酒盅里的酒是满的啊,明明没人喝过,怎么会空呢?
  “哐当”一声,酒瓶子在慌乱中被他打翻,余大恐惧的转身就往外跑,跨过门槛的时候,电灯突然也跳闸了,四周顿时一片漆黑。余大失去了方向,脚下一绊,人往前一趴摔了个狗吃屎,只觉得嘴里一甜,原来是两颗门牙被磕掉了。
  老大家屋子里的动静也惊动了外面的两兄弟,他俩先后破门而入,手中那盏老式手电只能发出黯淡的黄光,只照得有个人影在往外冲,满脸是血,嘴里呜啊呜啊的也不知道在喊些啥。再一瞧,原来是自己大哥,两人扶住他,惊慌失措的余大连比划带喊地说道:“鬼,有鬼!”
  与此同时,查文斌正守在老宅子的地基上,外面突然起了一阵子大风,吹得那些个纸钱香灰到处飞,扑了那群娘们的一脸。被迷住眼眼睛的儿媳妇慌乱中起身,刚才有火星好像蹦到她眼皮了,“咚”得一下,她的脑袋刚好撞在了供桌上,之间那桌子上老余的灵牌晃了晃就径直向后一倒。
  查文斌果断从怀里掏出一枚墨斗,用黑线迅速地在灵牌上缠了一圈往边上的一根竹竿上一拉,就把那灵牌给凌空吊在了上头。
  在场还有几个孩子,都是老余的孙子辈,查文斌拉过最大的那个男孩子,不由分说,拿着一枚绣花针就朝他中指扎了进去。不明白发生啥事的孩子立刻哇哇大哭,查文斌拿着他的手指往那灵牌的最顶端按了下去,此为定魂!
  
  第427章
读心
  
  查文斌提着七星剑,背着乾坤袋指挥道:“超子跟我去余老大家,卓雄跟大山守在这,别让人碰那牌子。”
  “能带我去嘛?”那个精灵一般的女孩笑嘻嘻的窜到查文斌的跟前,满脸的天真,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超子露出了一抹邪邪的笑:“小丫头片子,捉鬼不是那么好玩的,你?还是跟着你家叔叔在这里烤火。”
  出乎超子的意料,查文斌这次竟然选择了默许,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跟在我身后,不准乱跑就行。”
  素素转身对着昌叔吐了吐粉色的舌头便跟着去了,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这妮子似乎对抓鬼很是感兴趣,超子心想待会儿你要是见到超自然现象估计就会哭了,瞧这模样也算俊俏,要是吓得钻进我怀里倒也不错。
  冷不丁的,超子的头上被那丫头给敲了一下,她嗔笑着绕到超子的前头拦住道:“你傻笑什么呢?笑得那么淫荡,一看就没安好心!”
  竟然被看穿了!超子那张脸略显尴尬,不料接着那妮子又说道:“要是钻,我也不会钻你的怀里,查大叔可比你帅多了!”
  超子木若呆鸡的看着那个女孩,不可否认,她真的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女孩子竟然有读心术。关于这个技法,现代科学的研究通过测试人的脑电波,据说可以猜出对方80%的真实想法,这是建立在现代扫描仪器基础之上的。如果说有人真的能够凭空看穿人的内心所想,那将会是怎么恐怖的存在?
  在超子的记忆里,他曾经参与过长沙一座战国古墓的挖掘工作,那座大墓是被盗后的一次抢救性发掘。从现场残留下的盗洞来看,此墓已有被盗不下二十次的经历,而且时代几乎横跨了整个中华历史,所以当他们打开主墓的时候,里面已是一片狼藉,就连尸骨都没给他们留下。在后期的清理过程中,超子曾经找到了一些残存的竹简和锦帛,这些东西在盗墓贼的眼里是一文不值的,但在考古学家的眼中它们却价值连城。
  那些东西被送到了省博物馆由何老解读,所以超子才能窥得一二,其中有一段保存相对完成的竹简上透露出了这样一个信息:它讲述了在战国时期一个非常流行的组织,名叫做阴阳家,这些人会一种秘术。关于这种秘术的描述有这样八个字:道眼窥莫,人心洞烛!
  阴阳家后来融合了道教和密宗就传到了日本,形成了现在日本教派里很神秘的一支:阴阳道,并且对日本社会和王室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一直到今天。
  他发现那几片竹简可能是中国有文字记载以来提到的最早的读心术,那八个字就是此意。据说最早的鬼谷门人,苏秦张仪,凭着纵横之术和读心术,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中,却被君主无情的烹杀,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因为会这门秘术的人可以读懂帝王之心,伴君如伴虎,王者之心,岂会让人随意看透?这门秘法学个一招半式,就可以嚣张无限。所以,帝王们开始要打击了,于是有了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加上汉武帝罢黜百家,让阴阳家影子都绝了,这一门秘技,通常已经被认为失传了几千年了。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跟这个小妮子乱开玩笑了,超子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心里骂道:“果然能跟着他的不是疯子就是怪物!”
  乡间小道,枯槁荻草,黑雾笼罩,腥风冷尘扑打在斑驳的大门上,沙沙作响。袅袅熏香、灯笼烛火轻摇,明月当头,极尽所能照亮每一寸瓦片。但美酒佳肴、纸钱香烛却掩不住被儿逼死的悲伤,鬼神、妖魔、怨魂,存在于世上,也驻留在每个人的心中。
  这原本该是你的家啊,仓皇而逃的该是孝顺你的儿啊,为何要如此寻了短见?查文斌就站在门口,他已经可以觉察到那漫天的怨气在屋子里四下游荡,七星剑兴奋的在颤抖着,一个新生的鬼魂,纵使你有再强的怨念,也禁不起这灭魂咒刻画的神兵轻轻一挥。
  道士也是有感情的,何况他还欠他一份情。
  查文斌扶着那扇大门,取下了那盏跳跃的白灯笼,“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一阵阴风吹得他手中的灯笼来回摇晃,这扎灯笼的活还是他跟老余学来的,查文斌把剑交到了超子的手中,往里头跨了一步道:“老哥啊,我来看你了。”
  灯笼的光很黯淡,超不过二三米,三人依次而入,堂屋的门是开着的。查文斌把灯笼也交到了超子的手里,自顾自的把供桌上的蜡烛都给点了起来,黄色的烛光下,一张苦命的脸和他们三人正对视着。
  素素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这种地方一瞧就是灵堂的布置,老余的眼睛过于直视,或许她觉得有些害怕,就往超子身边靠了靠。还不等他开口,素素先说道:“我不是胆小,你不用笑话我,而是我看着那遗像觉得有些不舒服。”
  查文斌点完了一炷香拿在手中对着那遗像说道:“来晚了,老哥哥别来无恙。”朝着那遗像拜了三下过后便插进了香炉,顿时四周的阴森之气好像减弱了几分。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炷香飞速地燃烧着,若是有抽烟的人一定会明白这样一个场景:只是点燃的普通香烟大约可以燃烧五分钟全部燃尽,若是有人张开嘴巴一直用力吸,一只烟大约只需要三十秒便烧完了。吸一口的时候,点着的部位会显得特别亮,不吸则是黯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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